第二二〇章
夏侯博士的頭依然是東倒西歪,眼睛也還是翻愣著,不過就是嘴角里流出了白沫子。 見到夏侯博士沒有蘇醒過來,白衣狗奴才立刻跳下床,到后面屋子的水缸里喎來一瓢水,直接澆在了他的臉上,一瓢涼水下去后,夏侯博士哎呀一聲,接著閉眼,又睜眼,半天呼出一口粗氣,嘟噥出一句話;“哎呀,舒服死我了?” “舒服嗎?”一個聲音,一張臉。 不過,那張臉型在變,從熟悉的臉型變得生疏和猙獰,誰呀,這是?是心里再問,而不是嘴上問出來的,猙獰的臉又變了,變得熟識起來,呀,這不是那個什么什么三怪嗎,是嗎,好像是,和我有關(guān)系嗎,似乎有,又似乎沒有,對了,是衙門里的捕頭介紹給自己的,說是他們武功如何如何出神入化,還有,還有什么來的,瞧這記性,拍一下腦袋就想起來了,從前沒有這個習(xí)慣,現(xiàn)在才冒出來這個想法。 然而,不過嗎,手抬不起來,夏侯博士這才想起來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情,他睜眼,他掙扎,耳邊傳來一個似乎很嚴(yán)厲的聲音;“別動,再動就殺了你!” 誰呀?不讓動,讓睜眼也行,眼睛是睜開了,這次看清了,不是那個什么三怪嗎,老子想起來了,他媽的,這三個家伙,不是老子派出去抓那三個神秘姑娘的嗎,這功夫回來干啥,是找老子請賞來了嗎,不對呀,那是誰綁的自己呢,還有,陪我練功的兩個姑娘呢,那可是兩個絕對的黃花大姑娘,是老子花錢從鄉(xiāng)下買回來的,到手沒幾天,還沒新鮮夠呢。 晃動一下腦袋,找一找,還好,一個在自己左邊,一個在自己右邊,可就是那樣子很不雅觀,是誰?是誰!是誰干的?難道還反了不成,到這時候,夏侯博士總算有些清醒了,媽的,老子是誰呀,誰敢如此大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來呀!”這次是夏侯博士的呼叫,他想起來了,這是在自己的千衛(wèi)所的衙門里,只要自己呼叫一聲,管他是誰,我也能夠給他剁成rou醬,夏侯博士有了底氣,也就有了膽量。 不過嗎,現(xiàn)實卻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放到了他的嘴上,耳邊也傳來了陰森森的話語;“我的千歲,千千歲大人,別叫喚了,你看你赤身裸體的,真就是把你的士兵都喊叫起來,看著是不是很好玩呢,還有,我這把刀子要是插在你嘴里,你還能叫喊出來嗎,用不用我們試一試呢?” “不、不,別、別、”夏侯博士到這時候才想起來一句話,好漢不吃眼前虧,那還猶豫什么呀,快點(diǎn)探出他們的底細(xì)和目的,我不是派他們?nèi)プツ侨齻€神秘的姑娘去了嗎,怎么,這么一會就變天了,我沒看錯吧,也許是自己一著急,看錯人了,還是問問得好;“好漢,好漢爺爺,你們到底是誰呀,即便你們想讓我死,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呀!” “說得好,老子就讓你死個明白,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就是細(xì)狗奴才,老子就是江北三怪!” 啊,真的,真的嗎,為何,為什么呀,夏侯博士恢復(fù)了千衛(wèi)大人的思維,哼,老子早就看出來你們是誰了,不就是江北三怪嗎,為何只來了兩個,不對呀,他們即使突然變卦了,即使不愿意干那票買賣了,也不至于反過來要?dú)⑽已?,再說了,我的衙門是他們隨便就能進(jìn)來的嗎,站崗的兵衛(wèi)呢,真是透著邪門,不行,不管他邪不邪,也不管他是怪還是妖,老子都要弄清楚了再說。 想到這里,夏侯博士想清清嗓子,無奈那把鋼刀緊貼著他的嘴唇,還是先別要尊嚴(yán)了,先問問吧,盡管刀壓在嘴上,話還是能夠說出來的?!昂脻h,不,三位俠士,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們?yōu)楹我獫撊胛业难瞄T來殺我呢?” “這要問你自己,你為何讓我們?nèi)プナ裁瓷衩?,什么銷魂的姑娘,你為何讓我們?nèi)ニ退?,你為何讓我們?nèi)ギ?dāng)狗奴才,你說,你回答,你按得是什么居心,我們之間無冤無仇,你為何要置我們于死地?” 聽到這里,雖然被捆綁著,夏侯博士還是驚出一身冷汗,暗中想到,怪不得如此,難道說他們反過來被那三個姑娘收買了,又來要我的命,不好,不好,不妙、不妙,怎么辦,想我夏侯一世英名,半生高官,要靠山有靠山,要錢財有錢財,難道說,我今天要栽在他們手上不成,不行,要想辦法,穩(wěn)住眼前這兩個亡命之徒,只有穩(wěn)住他們,才能通知前面的士兵,只要前面的士兵得到了消息,想必他們兩個也就插翅難逃了。 想的很好,很好,做起來也不差,夏侯博士開口了,刀依然還是壓在嘴上,小點(diǎn)聲說話就是了,先要麻痹他們,只有麻痹了他們,才能穩(wěn)住他們。 于是乎,他不張嘴,只是在嗓子里說道;“兩位好漢,兩位大俠,無論如何,我們也算是朋友一場,我的聽雨軒曾經(jīng)任憑你們出入,哪里的姑娘幾乎讓你們睡了個遍,我從來沒有提到一個錢子,像我夏侯博士,對待朋友,那是有目共睹的,江湖中人那個大俠不想結(jié)交我夏侯博士,又有誰不想和我做朋友,今天這件事情,我不怪你們,怪就怪在,我不了解那三個小sao貨的底細(xì),害得大俠跟著我受累,為了補(bǔ)償大俠們的損失,請二位盡管開口,你們說,你們要什么我給什么!” “真的嗎?” 問話之人不是拿刀壓在他嘴上之人,是另一個人,喜歡穿一身白衣,不過,今夜他穿的白衣卻是臟得很,已經(jīng)看不出是白色還是花色了,上面布滿了斑點(diǎn),有紅的,有黑的,還有綠的,這小子我更認(rèn)識了,當(dāng)初,就是他的嘴最甜,當(dāng)初也是他答應(yīng)的最痛快,這家伙似乎更偏重于喜好女色。 想到這里,夏侯博士似乎有了主意,他歪著腦袋,看看身邊的兩個僅僅蓋了件外衣的姑娘,干脆就送給他,看他還說什么,于是乎,那句真的嗎問過之后,夏侯博士沒有接著他的話的意思回答,而是又說道;“還有我身邊的這兩個姑娘,我保證哪個都不超過十八歲,只要您不嫌棄,我也一并送給你?!?/br> “這個嗎,不用你說,告訴你,躺在你身邊的這兩個姑娘,我們已經(jīng)用過了,不過嗎,你這個狗東西用過的,我們還真不要,再說,我想要誰你現(xiàn)在說了不算,說吧,你還想給我們點(diǎn)什么?” “我身邊有五百兩銀子,我這就拿給你們?!?/br> “好,告訴我們銀子放在那里了?” “在前面的兵營里,你放開我,我給你們?nèi)ト?,你們要是信不過我,你們自己去取也可以,我這就給你們寫張手令。” “好呀,你寫,你寫呀,有一把刀子放到了他眼睛上,你當(dāng)我們是傻瓜呀,真他媽的,你還不如告訴我們放到你他mama的那個窟窿里了?!?/br> 話聲突然消失,刀尖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突然,用刀子壓著他嘴唇的人猛然用力,捂住了他的嘴,那個閃亮的刀尖刺入了他的眼睛里,疼痛難忍,感覺不如死了好。 疼痛,加上臉上火辣辣的感覺,真想用手摸一摸,無奈,雙手被捆綁著,壓在他自己的身下,好像已經(jīng)沒有胳膊和手了,他還有點(diǎn)意識,接下來,不是疼痛了,而是剜心的感覺,不是剜心,是剜眼珠子,啊,一陣眩暈,沒了疼痛,沒了知覺,好像一切都解脫了。 真的嗎,好像不對,又是一陣鉆心的疼痛,讓他又有了意識,耳邊響起了一個聽著很同情的問話聲“眼珠子讓我剜出來了,用不用我把它送到你嘴里,讓你嘗嘗是什么滋味!” “那樣多清淡吶,應(yīng)該給他加一把鹽,讓他嘗嘗鹽鹵自己明睛的味道!” “啊,嗚嗚嗚!” 是哭還是嚎,是哭沒有眼淚,是嚎有沒有多大的動靜,嗚嗚聲過后,沙拉沙拉的聲音又響起來;“好漢爺爺,好漢爺爺!” 終于有人,還不是一般的人,管我們叫爺爺了,而且是好漢爺爺,快聽下去,他說的 是不是我們想要的! 兩個狗奴才,終于心花怒放了,真是的,他母親的,也有老子揚(yáng)眉吐氣的時候,老子還是一條好漢,老子不是什么狗奴才,兩個家伙剛剛得意到這里,就聽那個聲音又說道; “好漢,好漢,大俠,大俠,求求您老人家,別、別、別折磨我了,你們要什么我給什么!” “真的么?”從聲音里聽不出來是高興還是不滿意,夏侯博士只好重復(fù)了一句,“是真的,我把女人給你們,我把銀子給你們!” “真的么,還有呢?” “還有,你們要什么我給什么!” “真的么,爺爺我告訴你,要給我們什么,你必須親口說出來,我們說出來就不屬于你給的了,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