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九章
“是,”這四個獄卒齊刷刷后退了一步,巡按指著另外兩個獄卒說道;“你們二人聽好了,在回答我的問話時,我讓誰回答,誰才能回答,不準一起回答,聽到?jīng)]有?” 巡按大人是字斟句酌,哪兩個獄卒馬上高聲回答道;“是,我們聽到了?!?/br> 巡按大人說了聲“好”,然后指著左手邊上的獄卒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左邊的獄卒立刻回答道;“回稟大人我叫趙二趕?!?/br> “唔,右邊那個你叫什么名字呀?” “回稟大人,我叫莫當家?!?/br> “那好,莫當家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接班的時候花斐珠和費精神還活著嗎?” 巡按大人率先向莫當家問話,莫當家立刻回答道;“回稟大人,我們接班的時候,花肥豬和費精神還活著,按著我們交接班的規(guī)矩,我們接班時要到牢房里面進行查看,那時候,我們還把花斐珠的枷鎖打開了,讓他在牢房里活動了半天?!?/br> 莫當家剛剛回答完畢,巡按立刻指著趙二趕問道;“他說的可否屬實,你還有什么補充沒有?” 趙二趕回答;“回巡按大人,他說的句句屬實,我沒有補充的?!?/br> 聽到這里,巡按來了精神,他點著下面站著的趙二趕和莫當家說道;“如此看來,情況已經(jīng)很清楚了,花斐珠和費精神兩個人是死在了你們班上,你們兩個一起回答,是也不是?” 趙二趕和莫當家立刻回答道;“是,可是,也不是!” “混帳東西,大膽刁徒,快給本官跪下。” 巡按說完,趙二趕和莫當家立刻雙雙跪在了地上,心里七上八下揣著只小兔子,來回亂跳,眼見趙二趕和莫當家跪下了,巡按大人立刻吆喝了一聲;“眾衙役聽令!” 大堂里一片肅靜,沒有響起炸雷般的呼應之聲,那些個衙役都把目光對準了府臺大人,因為他們心里都很清楚,誰才是他們真正的大人,誰才能保住他們的飯碗和前程。 大堂之上沒有響起巡按大人期待的那聲威武,沒有撼人心魄的叫喊,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不過嗎,巡按大人就是巡案大人,他并沒有氣餒,而是眼珠子一轉,暗自想到,奧,我到了你們東洲府,是在東洲府的大堂上審案,好吧,那我就讓你這個府臺來審訊這兩個獄卒,我要從他們身上打開缺口,找出花斐珠和費精神的死亡原因,說不定還能揪出幕后真兇,想到這里,巡按大人立刻把頭扭向了府臺,小聲說道;“下面之人都是貴府的人,我看還是請府臺大人審訊比較符合規(guī)矩,您說呢,府臺大人。” 府臺聽了巡按的話,忍住即將要表現(xiàn)出來的笑容,很嚴肅地回答說;“巡按大人,還是您親自審理比較好,要我說呀,還是讓仵作剖尸探驗比較穩(wěn)妥。” 巡按立刻說道;“剖尸探驗的程序必須要走,不過嗎,我們還是要問清楚這兩個狗奴才,到底有沒有發(fā)現(xiàn)犯人是何時死亡的?!?/br> 府臺立刻接過來說道;“好啊,就請巡按大人接著問就是了?!?/br> 巡按點頭,暗自尋思,算啦,暫且給他們寄下這頓板子,等我問清楚了,咱們再算賬,于是,他強壓著怒火,用眼睛掃了一圈堂下的站班衙役,陰沉著臉色,放下了剛才尷尬的場面,而是接著問道;“趙二趕你說,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花不二死亡的?又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費精神死亡的?” 這種問話是審訊之人給被審之人設下的陷阱,被審之人如若心里有鬼就會上了圈套,露出破綻,不過,這兩個人可不是一般的獄卒,他們和黃金貴有著過命的交情,為了這件事情,可以說三個人商量了幾次,最后才采取了這種辦法,豈能是巡按來了以后三言兩語就能問破的。 巡按的話剛剛問完,趙二趕立刻回答道;“啟稟巡按大人,發(fā)現(xiàn)花斐珠和費精神他們二人死亡的事情,那是在我們接到牢頭大人的知會,準備押解他們二人上堂聽審時才發(fā)現(xiàn)的,當時在場的人都知道,都知道?!?/br> 這種回答很羅嗦嗎,反正聽了趙二趕的話,巡按大人皺了皺眉頭,不過,他卻沒有追究,而是就在趙二趕的話音未落之時,立刻打斷了他的話,緊接著說道;“你停下,讓莫當家詳細道來?!?/br> 跪在地上的莫當家立刻回了聲“是,”接著就說道;“稟大人,情況正如趙二趕所說,我們接到提審花斐珠和費精神的指令后,先是招呼還在睡覺的花斐珠和費精神起來受審,哪成想,我們喊了幾聲,他們倆個沒有動靜,我們就想,他們剛才還好好的呢,早上開飯的時候,他們一人吃了一碗飯,花斐珠的碗里還有rou,吃完了飯,花斐珠還說rou真香,怎么這一會兒就沒動靜了呢,我們這才打開牢門,和牢頭大人還有前來提審的衙役一同進了牢房,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二人已經(jīng)斷氣了?!?/br> “斷氣了,斷氣了,”巡按不停地自語了兩遍,突然對仵作喊道;“仵作回手春,本巡按再問你一遍,你剛才初步勘驗的結果,是否能夠確定花斐珠和費精神沒有中毒的跡象?!?/br> 仵作回手春立刻回答道;“是,巡按大人,從尸體表面上看,還有從尸體的舌苔,口腔。前胸后背,以及肛門上看,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有中毒的跡象。” “沒有嗎,你敢確定嗎?”巡按大人連著發(fā)問,仵作回手春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回稟巡按大人,僅從尸體表面上看,我還不能確定死者是否是中毒身亡,要想做出最正確的結論,也就是最后的結論,必須要解剖尸體,才能確定,到時候我就會在驗尸單上填上自己的名字。” 仵作的話說得不軟不硬,幾乎是無懈可擊,巡按卻并不高興,更不會買他的帳,而是突然對著趙二趕發(fā)問道;“是誰給花斐珠和費精神送的飯?” 趙二趕立刻回答道;“是廚子魏連貴。” 巡按立刻又問莫當家;“莫當家你說,往日里都是誰給花斐珠和費精神他們送飯。” 莫當家立刻回答道;“回大人,始終都是廚子魏連貴給死囚牢送飯。” 這時候的巡按大人已經(jīng)沒有閑心追究什么死囚牢還是活受罪了,而是立刻對著府臺大人說道;“請大人立刻傳喚廚子魏連貴上堂聽審?!?/br> 府臺立刻點頭,對著下面站班的班頭說道;“帶廚子魏連貴上堂聽審?!?/br> 站班的班頭立刻是了一聲,就急火火地走出了大堂,大堂里開始肅靜起來,沒有大人們的問話聲,也沒有下人們的回話聲,肅靜的出奇,眾衙役的喘息聲聽得真真切切,就這么沉靜下去,似乎也不錯。 不過,沉靜的時間并不長,也就是一會兒的功夫,班頭帶著慌慌張張的廚子魏連貴走進了大堂,兩個人剛剛走進大堂,就聽啪地一聲,驚堂木再一次被巡按大人拍響,嚇得魏連貴渾身顫抖,幾乎邁不動步了,不過嗎,這僅僅是開始,接下來讓魏連貴更害怕的一幕又發(fā)生了;“來人可是魏來貴?” 魏連貴發(fā)懵,不知道巡按大人是在問他,而是稀里糊涂地站在當場發(fā)抖,倒是班頭踢了他一腳,小聲提醒了他一句;“大人問你話呢!” 魏連貴這才反應過來,他立刻雙膝發(fā)軟,先是噗通一聲跪在了當堂,然后嘚嘚索索地回答道;“小的,小的是廚子魏、魏就、魏就魏連貴。” 看到魏連貴的樣子,巡按大人心里立刻有底了,這種膽小如鼠之人是最好嚇唬的,只要是稍加嚇唬,他立刻就會把聽到的看到的都說出來,他們是沒有膽量隱藏任何事情的。 于是,巡按大人半天不出聲,直到看見魏連貴的身體越抖越厲害,才再一次拍響驚堂木,接著威風凜凜地發(fā)問道;“魏連貴,你為何要毒死花斐珠和費精神,快快如實招來,本巡按可以免去你皮rou之苦,不然的話,哼哼,大刑伺候!” 巡按大人話音刺耳,府臺大人對著班頭一個眼色,班頭環(huán)顧眾衙役,立刻,也就是瞬間,堂下一片嗚威之聲,聲勢浩大,巡按大人暗暗納悶,這幫衙役此時為何又如此聽話了呢? 魏連貴卻如跪針氈,如芒被在刺,在那片嗚威聲里身體幾乎就要散架子了,大刑,什么樣的刑罰是大刑,他感覺眼前漆黑一片,在黑暗中,他似乎才想起來,對于女囚犯來說有騎木驢,插竹簽子,花樣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