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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夢說:Clemence。 在這種節(jié)目上,是不用透露真實姓名的,也沒有必要,陳清夢仔細地看了遍合約,確認無誤后,她說,她父母不在身邊,所以合同由我簽。 這樣不好吧? 沒事的,我和她家人向來都是這樣。陳清夢說的曖昧。 制片人也信了,是你閨蜜的孩子啊。 她笑笑,問咖啡館的服務員拿了紙筆,在合同上簽上她和顧星的英文名。 談完合同,她也無心和制片人交談下去了。 制片人看出來對話時她的漫不經心,陳清夢這人,看上去似乎很好相處,對誰都好,做事禮貌又周到,臉上總是掛著如沐春風的笑,但是她給你的感覺就是只能到這里為止了。 再進一步,很難,往后退一步,又不舍。 她在人際交往中,做到了八十分,剩下的二十分,是她不愿意給。 制片人也無心再窺探下去,只是分開的時候用調侃的語氣問她:真沒想到你和我們總經理還有這層關系在,你說你要是早點說,陳源的合約也沒必要這么糾結不是么? 陳清夢的語氣里也摻雜了幾分虛情:那你不是最討厭關系戶的了么,我要是早點說,到時候陳源一進組,你可不得用有色眼鏡看我們家陳源。 制片人捂著嘴笑。 氣氛表面上看似明朗了,實則更曖昧了。 但對話到這里戛然而止最好,八卦老板的隱私,可不是件好事情。制片人起身,我還有公事,就先走了,我們月底片場見啦。 月底見。 陳清夢送走制片人之后,沒第一時間上樓,她轉身去了樓下的便利店,買了包煙,找了個樹蔭處,點了支煙。 許久沒抽了,點煙的時候她發(fā)現自己的手都在抖。 沒有人知道,她是向許星河學的抽煙。 許星河真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好學生,大家對他的認知出現了偏差,這不怪別人,許星河他是真的有能力掩藏住內心里如深海般深不見底的欲望與野心。 站在學校食物鏈最頂端的男生,身上的校服永遠齊整、沒有一絲褶皺,是每周固定的升旗手,是學生會里眾人仰望的學生會副主席,除卻性格清冷孤僻以外沒有任何缺點。 就連陳清夢一開始也以為他純良的不行。 他們的第一次正式照面,是在學校的后山。 陳清夢從錢伯煬那里順手拿了包煙,她學著錢伯煬抽煙的姿勢,食指和中指夾著煙,往嘴里送,嫣紅的雙唇抿住煙屁股,點打火機的動作有點兒磕磕絆絆,手滑了幾次,才終于點好煙。 叼著煙,吸了一口。 咳咳咳她捂著胸口咳出聲,煙嗆嗓,喉嚨生疼,連帶著整個呼吸管都不太順暢了。 就在她斷斷續(xù)續(xù)的咳嗽聲里,響起了一陣不合時宜的,短促的譏諷笑聲。 誰啊?陳清夢站起身子,左右看看。 掠過一簇灌木叢,她看到了坐在石頭上的許星河。 他拿煙的姿勢老練,往嘴邊送,抽了一口,白霧繚繞,煙霧迷散在清澈天光中,他清朗眉眼模糊了幾分。 一看就是個老煙槍。 陳清夢想到好友對他的評價人許星河和咱不一樣,別人是三好學生,許星河是全優(yōu)學生,好學生中的好學生,咱是啥?咱是校紀校規(guī)中不讓做的事兒都做了的壞學生,你喜歡一個熱愛學習的好學生干什么? 可是哪里的好學生抽煙的姿勢這么老練的。 她抬高聲音,問他:你笑什么? 抽煙都不會?許星河把煙掐了,他目光淡淡,穿過塵埃落在她的身上。 陳清夢:你們好學生連學抽煙都比別人厲害是嗎? 她的目光直白又火辣,語氣里無不充斥著挑釁意味。 許星河的視線從她的臉上往下移,她沒穿校服,穿了件自己的衣服,很短的上衣,露出白皙的腰線,在陽光下,她的皮膚白得近乎透明。 百褶裙很短,堪堪遮住屁股。 裙擺下的雙腿纖細又筆直,她站著的時候一條腿歪著,雙腿中間有縫隙,陽光穿過蓊蓊郁郁的樹葉,落下陰影。 那條陰影不偏不倚,講她的下半身劈成兩個部分,最陰暗的那部分裙擺翩躚。 像是某種無聲的邀約。 許星河的喉嚨一緊,小腹處有股無名之火涌動。 陳清夢沒意識到不對,朝他抬了抬下巴,喂,她的聲音飄飄然的,像是羽毛滑過耳朵,又激起一陣顫栗,許星河瞇著眼,目光遙遙地看向她,怎么? 接吻嗎?她說。 許星河眼神一凜:什么? 我想嘗嘗好學生嘴里的煙,是不是沒有那么嗆鼻。她往前走了一步,笑容明媚綻放。 許星河站起身來,他居高臨下地盯著她。 許久,她眼里的狡黠笑意淌了出來。 是個惡作劇。 他卻有過那么一瞬的期望,不渴望煙過嘴的澀感,渴望她嫣紅雙唇吻過自己唇瓣的快感。 他冷笑著離開。 站在原地的陳清夢大喊:真的不接吻嗎?我的初吻哎,你真的不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