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才還在為薛程銘的話憤怒，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部丟到腦后去了，拿著數(shù)碼相機在旁邊“咔嚓”“咔嚓”地拍攝，生怕漏掉一分一毫。艾瑪太帶感了，她在知道劇情大綱時就隱約覺得陳旭和鄭陽有jq了，現(xiàn)在看到秦毅和薛程銘，艾瑪和一部升級流小說一樣獸血沸騰了有木有！

    主角們“火熱”（小姚視角）的交流徹底激發(fā)了小姚的創(chuàng)造力，說實話她本來是喜歡把秦毅畫的妖孽美貌迷人的，無論是第一次的華貴公子、吸血鬼侯爵大人、冷酷軍少還是慵懶少爺，都是那種略帶陰暗但卻有充滿了無比神秘的男性氣息的人。而這一次，她卻是要將秦毅弄得陽光正直，好像太陽一樣耀眼，好像火團一樣炙熱的人。他自信不傲慢，他恩怨分明卻不仗勢欺人，他看似下手狠實則心地善良，他表面火熱內(nèi)心卻有著似水柔情。

    這對已經(jīng)熟悉秦毅陰暗面的小姚是一種挑戰(zhàn)，她需要發(fā)掘出秦毅本性中壓根就沒有的東西，雖然化妝師擅于化腐朽為神奇，但起碼也得有腐朽吧，絕對不是無中生有??！可惜現(xiàn)在小姚要做的，就是無中生有。她本身就是直覺大于一切的人，否則也不會在第一次化妝時就發(fā)掘出秦毅身在高位又心狠手辣的本性，對于這種人，她可以精準(zhǔn)地抓住人物的一點特性并隨之?dāng)U展開來，但如果抓不住這一點，就很難下手了。

    秦毅和鄭陽，在本性上那真是一丁點相似都沒有。能夠演出來是因為秦毅前生大部分時間都在羨慕這種人并研究這種人，所以才能表現(xiàn)出震驚薛程銘的演技?？墒沁@種表面上的演繹是瞞不過小姚的，她左畫右折騰了兩個小時都沒弄出什么感覺，臉都綠了，最后蹲在地上自我唾棄。剛剛還在薛程銘面前夸下?？冢X補），現(xiàn)在就掉鏈子，她是不是要失業(yè)了，以后再也不能給她的吸血鬼侯爵戰(zhàn)栗貴公子冷酷軍少和傲嬌小少爺化妝了？

    秦毅當(dāng)然不會錯過小姚這種難得的沮喪，事實上他也覺得今天折騰這么久的妝扮卻讓人十分不滿。就好像這個世界清代志異小說《聊齋》中被演藝圈改編了無數(shù)次的《畫皮》一樣，只有空虛的皮囊，卻無相應(yīng)的心骨。這種妝扮，能夠瞞住大部分觀眾，但一定不能讓薛程銘滿意。

    小姚的技術(shù)秦毅是很相信的，畢竟她是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個抓準(zhǔn)他本性并將其生動地表現(xiàn)出來的人。技術(shù)肯定是過硬的，那么問題就會出現(xiàn)在感覺上了。秦毅和小姚關(guān)系好，十分清楚她的個性，化不出來是因為她沒有靈感，而沒有靈感，就是因為自己沒給過他靈感。

    會這樣的根本原因就是，他沒有發(fā)自內(nèi)心地變成鄭陽，因為從潛意識里來講，秦毅還是不看好前生的兵馬大元帥的，他認(rèn)為這個人太正直，剛強易折，他總有一天會被疑心愈來愈重的帝王剪去羽翼，從天空中墜落。廠督半生都在研究那個位置，那是一個有魔性的位置，除非是對權(quán)力毫無興趣的人，否則只要想當(dāng)一個好皇帝，就必定會漸漸被腐蝕，成為一個疑心病極重的人。

    連自己的未來都看不到的人，只知道仰望著太陽，像神話中天真的跨日，真的認(rèn)為永遠(yuǎn)的光明是可以追逐到的，就是傻子。就如同電影中鄭陽的結(jié)局一般，最終因為他的天真而喪失了性命。秦毅了解鄭陽，更因此而鄙視鄭陽。

    一旦帶了抵觸的心理，只怕就沒辦法由內(nèi)而外地變成這個人。小姚也因此失去了往日的神奇，抓不準(zhǔn)感覺。

    期待自己對手戲等得不耐煩的薛程銘過來看情況，不出意外地對秦毅的樣子十分不滿，一個普通的黑炭頭，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鄭陽。于是薛程銘直接說了：“要不要讓我的化妝師來試試？”

    秦毅還沒來得及拒絕，在角落里種蘑菇的小姚就蹦起來說：“不要！”

    薛程銘：……

    秦毅安撫地拍了拍小姚的頭說：“請再給我們一點時間，我相信她，只相信她?！?/br>
    “好，”薛程銘看了看時間說，“這樣吧，反正演員都到齊了，白天我們先拍一部分，你晚上再說。鄭陽第一次出場就是在傍晚，時間剛好。時間允許的話我想循序漸進(jìn)地拍攝，這樣對大家都好?！?/br>
    秦毅謝過薛程銘后，也沒和小姚說什么，而是找了張?zhí)梢芜^去休息。其實他不是在休息，而是在認(rèn)真思考如果從里到外都變成鄭陽。

    小姚見秦毅不理她，有點著急地說：“你別生氣啊，我……我就是現(xiàn)在沒靈感，肯定會找到的！”

    她不希望秦毅將自己換下去，對接下來的訓(xùn)斥也有心理準(zhǔn)備了。誰知此時秦毅卻說：“我知道你的本事，和你沒關(guān)系。是我沒有全部理解鄭陽這個角色，才造成了你的失誤，歸根究底是我的錯?！?/br>
    小姚簡直熱淚盈眶，果然是她剛認(rèn)識時的老好人秦毅，簡直就是太、太、太好人了！

    不理會小姚的激動，秦毅閉上眼睛，回憶著前生與那兵馬大元帥的一點一滴，同時不斷回憶著劇情大綱中鄭陽的樣子，兩者穿插交織，不斷混合又分散。

    這是兩個人。

    秦毅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夠脫穎而出并不是因為他比別人表現(xiàn)得更好，而是他另辟蹊徑，從陳旭的角度來演繹鄭陽。因為整個電影的主角是陳旭，一切都是在他眼中開始結(jié)束的，試鏡他需要的是抓住陳旭的眼球，而秦毅又最了解別人眼中的鄭陽是什么模樣的，所以才會成功。

    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他需要的不只是陳旭一個人的印象，還有所有觀眾的。

    要盡力分開前生今世兩個人，不能一概而論，否則會造成思維定勢，永遠(yuǎn)無法演出來。

    可是，無法理解，無法做到。怎么會有人能夠那么傻，明知道被人騙卻還不顧一切地幫助她，甚至為她付出生命？明明是那么正直的人，卻愿意為了她的欲望妥協(xié)低頭，去做自己從來不會做的事情，太傻太天真了！

    這樣的感情，他從來沒有過，也從來沒擁有過……

    不對，或許……

    秦毅突然睜開眼，拿起手機，難得主動地給蕭景茂打了個電話。

    “不是，別跟催命似的奪命連環(huán)call成不成？說了不相親，我大哥還沒結(jié)婚呢你們就著急把我送出去嗎？我今天才二十六，再過四五年也行吧？總之你讓那女人滾蛋，我才不相親！”電話那頭傳來蕭景茂煩躁的聲音。

    “你要相親？”秦毅挑眉，“接電話之前都不看來電顯示嗎？”

    “我cao，是你??！”蕭景茂的聲音一下子有些慌，“這不被老太太弄煩了沒看就接了么。我怎么會相親，那些女人一個個涂脂抹粉嬌柔造的煩都煩死了！”

    “不煩你就會去相親結(jié)婚嗎？”

    “我……cao！秦毅，我是個男人，家里有個到了三十七jingzi都快老化了還堅持不結(jié)婚生子的大哥，我家里總是會給我找個女人結(jié)婚生子的。我現(xiàn)在不愿意，早晚也會結(jié)婚的！”蕭景茂明明是很冷酷地在對秦毅攤牌，但聲音中帶著一絲討?zhàn)?，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知道了?！?/br>
    秦毅說完就掛了電話，他瞥了眼小姚，小姚還在那里神神叨叨地不知道在說什么，應(yīng)該是在努力研究怎么設(shè)計形象。屋子里沒有別人，小姚又沒聽，說的隱晦一些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

    果不其然，三秒鐘不到蕭景茂就打了回來，秦毅把手機換成靜音，看著屏幕閃了一會兒才接電話。

    “草！”蕭景茂氣急敗壞地說，“等我說完行不行！”

    “你說。”秦毅的聲音依舊很冷漠，冷得蕭景茂心都拔涼拔涼的。

    “……我這么說可能你會覺得我在危言聳聽或者是給自己找借口，可是有件事你必須承認(rèn)，我家里那兩個尊上想捏死你就跟個螞蟻似的。我包幾個小情兒是男是女他們都不會管，可我要真是對一個男人動心了，他們第一件事就是毀了這個人讓他再也沒辦法出現(xiàn)在我面前??！除非我乖乖聽話去結(jié)婚生子，給他們一個表面上光鮮亮麗的婚姻生活，這樣我外面養(yǎng)幾個他們才會不管，否則……”蕭景茂突然喉嚨有些哽咽，接下來的話有點讓他無法接受，說不出口。

    “否則他們會第一時間封殺我，讓我在國內(nèi)混不下去?！鼻匾憷潇o地替蕭景茂說。

    “對……”蕭景茂的精力充沛的聲音突然無力起來，“抱歉……”

    “你沒有必要向我道歉，我知道現(xiàn)在國內(nèi)的現(xiàn)狀，是不可能接受我們的。你也放心，我并不是逼你，也不是威脅什么，一旦你家里強迫你結(jié)婚時，我就會自動消失，絕對不會煩你?！鼻匾阌脤捄偷穆曇粽f，“我雖然說過我無法再承受第二次失敗，可是這并不是失敗，你沒有背叛我的感情，只是形勢所迫。所以不要擔(dān)心，到那時我也會很好，會繼續(xù)在演藝圈努力，讓你能夠一打開電視電腦就能夠看到我?！?/br>
    只是很平靜寬容的語氣，卻能說出這種飽含深情的話。明明說的是很殘酷的現(xiàn)實，卻讓人感受到那其中無比的深情。

    秦毅擅長攻擊人的內(nèi)心，他知道這樣的話會讓蕭景茂怎么掙扎，也知道這樣就能在蕭景茂結(jié)婚前得到最大的忠誠和好處。而且將來蕭景茂結(jié)婚時，大概正是他對他膩煩想要換個伴兒時，連甩掉他的借口都有了，實在太過完美。

    誰知道對面沉默了許久，久到秦毅以為電話斷線了時，才聽見蕭景茂好像有東西梗在喉嚨里一樣的聲音：“你休想！我才不會放你走，我才不會讓你走！不就是相親結(jié)婚嗎？反正我現(xiàn)在還有一點準(zhǔn)備時間，你等著，我才不會結(jié)婚，我才不會給你離開我的機會，我才不會……”

    接下來的話秦毅聽不到了，他腦中回蕩著蕭景茂的聲音，突然有些不可置信。

    蕭少喜歡他，這點秦毅很清楚，否則這個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男人是不會甘愿在自己身下的。但秦毅也同樣知道蕭景茂的感情有多廉價，因此從未將它放在心上。可是現(xiàn)在，這樣顫抖的聲音……

    “你在哭嗎？”秦毅柔聲問。

    “誰他媽在哭！”蕭景茂抹了把臉，逞強地說，“秦毅你聽著，你是我的人，你上了我，就不要想從我身邊逃走，我不會給你第二次失敗的機會！”

    “有個問題想要問你?！鼻匾阃蝗徽f。

    “什么？”蕭景茂偷偷用紙巾捏了把鼻涕，太丟人了！聽到老男人說要他找女人結(jié)婚，而老男人要自己孤獨一生（腦補）向上爬，爬到能讓他一眼看到的高位時，他真的受不了了。老男人那么好，怎么可以這樣孤單一生?。?/br>
    “如果有一天，我墮落了，我要殺人，你會幫我嗎？”

    “說什么呢？”蕭景茂有點惱怒，老男人怎么會殺人，是要殺他的相親對象嗎，“好吧，我會幫你?！?/br>
    “如果我要運毒呢？”

    “真要有那時候，你肯定是被逼的吧？我?guī)湍??！笔捑懊瘞缀醪凰伎季突卮稹?/br>
    “如果有人要殺我呢？”

    “草！滅了他！”蕭景茂皺眉，老男人這都想什么亂七八糟的呢？難道是在想將來他們倆婚外戀什么的被自己原配追殺？他拍戲拍多了吧。

    “對方太厲害，你和你家人滅不動怎么辦？”

    “我去！你都想什么玩意呢？要不要去看心理醫(yī)生??！”

    “回答我，你會怎么辦？”秦毅的聲音中帶上一絲威嚴(yán)，有種逼問的架勢。

    “老子幫你擋槍子，總不能讓你死在我前面行了吧！”蕭景茂在步步逼問下毫不猶豫地回答。

    “我知道了?！鼻匾懵]上眼，聲音變得平靜起來。

    他知道蕭景茂并沒有將自己的問話當(dāng)真，也清楚現(xiàn)在只是說說而已，就算是當(dāng)真也未必做到?？墒撬荛_心，內(nèi)心深處升起一次難以理解的愉悅，那是與蕭景茂交歡無法感受到的，卻比肢體接觸更為快樂的感覺。

    那種他無法理解的感情，原來就在身邊嗎？

    其實那個他完全看不起，覺得臟，又沒有丁點優(yōu)點的蕭少，竟然是這么光明正大的且執(zhí)著的一個人嗎？

    為什么鄭陽明明當(dāng)年為了理想和女友分手了，卻還要回來找她呢？因為鄭陽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在分手，他的眼睛太簡單，看不到女友眼中的欲望和算計，他只認(rèn)為她們是暫時的分開，她還會等他。就像蕭景茂一樣，將他用來敷衍的話當(dāng)成了真的，以為他當(dāng)真會因為和他分開就孤獨一輩子，努力奮斗也是為了他。

    為什么明明看到女友成為別人的女人，還要對她癡心不改？因為鄭陽對女友的印象還停留在過去，認(rèn)為她只是被人脅迫。

    為什么明知不對卻還要幫女友做事？為了讓她自由，為了能夠讓她回到過去，和自己一起那快樂的日子里。

    為什么就算到最后，一切真相大白，完全明白那女人是什么貨色，卻還是在危急時刻，什么都沒想，直接去擋槍子？

    全部問題的答案只有一個——

    他愛她。

    所以愿意將她的一切美化，愿意去幫助她，在了解到她本性后，依舊愿意去保護他。

    這就是鄭陽眼中的美好，其實他看到的全部都是真相，沒有絲毫美化，但他依舊愿意去付出。

    陳旭眼中的鄭陽是火團是拯救是善良正直，可是鄭陽本身沒有這種認(rèn)知。其余時間段的鄭陽是什么樣子的不得而知，但《本色》中的鄭陽，就是一個執(zhí)著于愛情的孩子，固執(zhí)并堅定地想要得到自己的愛情，當(dāng)愛情徹底消逝時，他也隨之消逝了。

    別人眼中的鄭陽以及鄭陽本身，他要演繹的，是這樣一個雙面角色。

    “喂喂？！”蕭景茂對著一點聲音都沒有的電話喊，“秦毅你沒事吧？干嘛呢？一點聲音都沒有！”

    “蕭少?！鼻匾阃蝗徽f。

    “叫什么蕭少啊！”蕭景茂突然十分不爽，他覺得今天的秦毅真是有問題，難道是《本色》第一天拍攝出問題了？

    “那就叫小勺吧，”秦毅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揶揄，“你家人叫你景茂，外人叫你蕭少，我想有個自己的稱呼，就叫小勺了。”

    “喂喂！這什么難聽的名字啊，別以為我愿意做下面的你就得寸進(jìn)尺了，我早晚有一天會干回來的，你……”

    “三年，”秦毅打斷了他的話，“給我三年時間，也給你自己三年時間，我們一起努力吧。為將來努力，為我們在一起努力?！?/br>
    如果這三年之內(nèi)，蕭景茂還能如現(xiàn)在一般，那他也會付出相同的感情，與他一起，過他一直想要的白首偕老的生活。

    不管蕭景茂在那邊是怎么想的，秦毅果斷掛上電話，把小姚喊了過來。

    他的眼神十分堅定，帶著對未來生活的向往和憧憬。小姚眼睛一亮！

    55、展翅（八）

    在這個龍蛇混雜的地方,普通人是不敢招惹那些混混的,一個不起眼的混混背后,極有可能會牽扯出一大串的麻煩。當(dāng)然,在這里同樣沒有普通人,每一個人能在這里生存的人,都有著他自己的生存法則。

    鄭陽的到來顯然打破了這個法則，他不明白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不懂得適當(dāng)收手。其實他純屬自保,這幾個混混走了眼劫錯了人挨揍一頓純屬咎由自取,道上的人有自己的規(guī)則，這種情況一般人是不會回來找場子的，只能認(rèn)倒霉?？墒青嶊柌欢?他不僅打了這幾個混混，還將他們揪到了警局。這幾個混混本來也沒多大錯，在拘留所里蹲幾天交點錢就能出來，可這樣一來，就和鄭陽結(jié)了仇。

    于是鄭陽在尋找女友的時候，遭遇了第二次攻擊。這次攻擊他的人很多，鄭陽再厲害依然是雙拳難敵四手，他艱難與那些人顫抖時，陳旭出現(xiàn)了。他利落地抬腳將幾個人踹到一邊，從他熟練的動作可以看出這人身手相當(dāng)好，打斗經(jīng)驗甚至在鄭陽之上。他將幾個人踢到一邊后，拽起還要上前打架的鄭陽說：“還不快跑！”

    陳旭拽著鄭陽的手，兩人在夕陽的余暉下奔跑，紅色映在鄭陽年輕健康的臉上，一如他的純色。

    一路狂奔，終于跑到安全地方后，兩人都沒了力氣，坐在地上大口喘氣。鄭陽臉上掛了彩，卻顯得他更加英俊了。兩個陌生生此時此刻竟升起了惺惺相惜的感情，陳旭鄭陽對視一眼，陳旭指著鄭陽青一塊紫一塊的臉哈哈大笑，捂著肚子笑。

    鄭陽不輕不重地踹了蹲在地上往死里笑的陳旭一腳，臉微紅：“再笑我就把你這臉也給弄成這樣子！”

    陳旭強忍了笑，從口袋里拿出煙點上，并遞給鄭陽一根。身為運動員的鄭陽怎么可能抽煙，他擺了擺手，陳旭也不強求，自己一個人靠在墻邊抽，用來裝x的襯衣有些凌亂，衣襟散開，頭發(fā)很亂，他側(cè)頭抽著煙，帶著一種慵懶的感覺，讓本來平凡的臉有種說不出的性感。

    鄭陽瞧了他一會兒就走了，陳旭望著他的背影，煙灰落到地上。呆愣了片刻他狠狠地將煙頭按在墻壁上碾滅，低聲說：“cao，白他媽下套了！”

    用腳蹭了蹭地上的煙灰就要離開，誰知這時鄭陽快速地跑了回來，手里拿著兩瓶運動飲料遞給了陳旭一瓶——

    “干瓶！”鄭陽笑了，小麥色的健康膚色顯得他的笑容特別陽光。

    陳旭也笑了，原本陰霾的臉色被這笑容驅(qū)散了。他接過瓶子擰開，在鄭陽的瓶子上輕碰了下：“陳旭?！?/br>
    “鄭陽?！?/br>
    “cut！”副導(dǎo)演何晏點頭，他和薛程銘合作了很多年，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感覺。剛才那一幕完美極了，鄭陽的天真直接，陳旭的有心算計，都完全地展現(xiàn)了出來。這一幕從打斗到干杯足足拍了大半天，將來展現(xiàn)在熒幕上的可能只有幾分鐘。但他們要在這短短的幾分鐘中展現(xiàn)出很多東西，說實話，才半天就拍出這么好的效果實在讓他很驚訝，薛程銘也就算了，秦毅的表現(xiàn)真是出乎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