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就在那個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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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舞池里的人瘋狂地扭動著肢體。 空氣中各種酒精和香煙的味道混在一起。 魚龍混雜。 ——你來這種地方做什么? 呵…… 南黎辰問那個女人來這種地方做什么。 顯然他是認為女人不應該來這種地方。 可是他卻把她帶來“這種地方”。 冷緋心的腦袋里飛快的閃過什么。 但是她的腦袋現(xiàn)在實在太過沉重,根本理不出一絲清明的思緒。 她穿過了吵鬧的人群。 直直往“魅色”的大門口走去。 出了大門口。 夜風輕輕吹來。 被風一吹。 終于是有些忍不住了。 冷緋心快步走到大門口的一邊。 一只手撐著墻壁。 慢慢地蹲了下來。 剛才喝下去的酒,現(xiàn)在正在胃里面鬧。 胃一緊一縮的,像烈火在灼燒,又像一根根細長的針在扎著。 她的額頭有冷汗滑落,唇色青白,后背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 “嘔……”冷緋心把剛才喝進去的酒都吐了出來。 指尖用力地摳著墻壁,用力之大,幾乎要在那墻上劃出五指的痕跡。 手指關(guān)節(jié)泛著青白色。 痛得渾身幾乎都快痙攣了。 過了一會兒。 嘔吐變成了干嘔。 胃里的東西終于被清空了,直到再也吐不出任何東西。 整個人散發(fā)出痛苦的氣息,混合著空氣中嘔吐物的難聞氣息。 實在是狼狽至極。 安景皓眼睜睜地看著冷緋心離開了包廂。 蘇半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著說:“南三回去了,我們繼續(xù)喝吧。” “不好意思,半月,我先失陪了?!卑簿梆┏K半月說了聲抱歉,追了出去。 蘇半月看著安景皓離開的背影。 想著南黎辰撇下那個女孩兒把陸佳麗帶離“魅色”的事。 唇角露出一抹柔和如春風的微笑。 南三這下,估計玩大了。 安景皓追著冷緋心出來,到了“魅色”門口都沒有看到冷緋心,四處看著,正打算找人問。 看到了蹲在墻角邊嘔吐的冷緋心。 安景皓快步走過去,掏出口袋里的手帕,遞給冷緋心:“緋心,給。” “學長……”冷緋心抬起頭看了安景皓一眼,伸手接過:“謝謝?!?/br> 她慢慢地扶著墻站起來,用那手帕擦了擦嘴角,把手帕折疊好:“學長,這手帕我下次再還給你。” “不用?!卑簿梆┌櫭?,看著冷緋心欲言又止。 冷緋心沒有再看安景皓,她準備回去了。 再留在這里,沒有任何意義。 “學長,我先回去了?!?/br> 她說著,穿過安景皓,身形有些不穩(wěn)的往前走。 她實在是不太適合喝酒,那么一點酒,頭到現(xiàn)在還是昏昏沉沉的。 安景皓看著她纖細瘦弱的背影,看著她一個人慢慢地往馬路那么走,開口,近乎質(zhì)問的語調(diào):“緋心,你還要再來一次嗎?” 冷緋心身子頓了頓。 安景皓有些激動。 他走到她面前,凝視著她蒼白的面容,唇似乎都褪去了血色,呈現(xiàn)出不正常的青白色。 看著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緋心,你以前為了他退學還不夠嗎?你為什么現(xiàn)在還選擇留在他身邊,這么執(zhí)迷不悟,你也看到了,他根本就不值得?!?/br> 冷緋心表情淡淡的。 月光皎潔。 那朦朧的白光打在她的臉上。 似乎一般隱藏在月色中。 模模糊糊,安景皓看不清楚冷緋心的表情。 半響,他才聽到她清亮冷淡的聲音:“值不值得,由我自己判斷?!?/br> 說完這句話,冷緋心邁開步子,再次穿過了安景皓。 安景皓看著面容倔強的冷緋心,有些恨鐵不成鋼。 他想要冷緋心放棄南黎辰,他不明白,冷緋心為什么就那么執(zhí)著于南黎辰。 可是他也知道,冷緋心是多么倔強的一個人。 她自己決定的事情,除非她自己想要改變。 “我送你?!卑簿梆┮Я艘а?,轉(zhuǎn)過身,對她說。 “不用?!崩渚p心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冷緋心忍著胃痛,走到馬路邊的候車區(qū)攔了一輛的士,打的回家。 在車上。 司機師傅透過后視鏡,看著坐在車后座的女人面色蒼白,額頭上有大滴大滴的冷汗滑落,靠在車子上,似乎在忍著痛。 不禁有些關(guān)心地問:“小姐,你沒事吧,……你要去哪兒?” 冷緋心實在是痛得緊了,聽到司機師傅的問話,勉強張了張嘴:“我沒事?!闭f著,報了小區(qū)地址。 她坐在車后面,胃一抽一抽地疼,似乎在抗議她晚上喝了那么一大杯加了冰塊的高濃度酒精。 冷緋心整個人蜷縮起來,像個脆弱的孩子。 她把額頭抵在膝蓋上方,這個姿勢,會讓她覺得舒服一點。 至少,她不用擔心別人會看到她這副狼狽的模樣。 連司機師傅也是。 值不值得? 到底值不值得。 雖然跟學長說了她自己可以判斷。 可是時至今日,她自己也不知道值得還是不值得。 畢竟,南黎辰那么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他需要的,就是一個不愛他的女人。 她冷緋心,應該不愛他吧。 過了半個小時,車子停在了小區(qū)的門口。 司機師傅見冷緋心沒有動作,提醒了一句:“小姐,你到了,……小姐!小姐!” 不會什么病犯了吧?司機師傅在心里嘀咕著。 又叫了兩聲:“這位小姐,小姐!”提高了音量。 終于有了回應,冷緋心抬起小腦袋,神情有些茫然,看著眼前陌生的司機師傅:“嗯?” “小姐,你到了。” 冷緋心輕輕地“哦”了一聲,想拿錢給司機師傅,找了找,這才發(fā)現(xiàn),她剛才急急忙忙地出來,只帶了鑰匙,沒有帶錢。 “師傅,不好意思,我沒有帶錢,您能不能在這里等一下,我上去拿一下錢,您要是不放心,我手機壓在你這里。” 胃,還在痛。 冷緋心的一句話說得有些虛弱,幾乎是咬著牙從牙關(guān)里崩出來的。 司機師傅擺了擺手,不在意地說:“沒帶錢就算了,我看你身體也不舒服,還是趕快去休息吧。” 頓了頓,司機師傅又勸道,“你一個小姑娘家,看著和我女兒年紀也差不多,那種地方少去,能不去就不去,別讓家里人擔心啊?!?/br> 沒想到在一個人這里收到這樣的關(guān)心的話語。 冷緋心愣了愣,唇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那種地方。 本來也不是她想要去的。 不過很顯然,南黎辰并不覺得那種地方冷緋心去了有什么不好。 他并不把冷緋心放在心上。 唇角苦澀的笑容變成感謝的笑,冷緋心對著司機師傅道謝:“師傅,謝謝你?!?/br> “謝什么,不客氣,趕快上去休息吧?!?/br> 冷緋心和司機道了別,下了車。 回到公寓里,打開燈。 客廳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冷緋心去冷小白的房間看了看,冷小白還在熟睡。 她把門關(guān)上。 燒了一壺水。 用水杯裝起來。 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把水杯放在胃的那處,暖胃。 抽疼的胃感受到溫度,那疼痛漸漸緩了下來。 不是那么痛了。 迷迷糊糊中,在酒精的作用下,冷緋心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咔呲……” 小公寓的防盜門被人打開了。 有人走了進來。 他走到冷緋心的面前,看著她躺在沙發(fā)上,兩只小手緊緊抱著水杯,抵在胃部的地方。 秀氣的眉微微緊皺,似乎很不舒服。 夜,這么涼。 這小女人就這樣睡在這里,也不怕感冒嗎? 男人把水杯從她的手里抽走,杯里的水已經(jīng)不那么熱了,沒有多大的用處了。 他彎下腰,兩只強健有力的手,抱起了她。 冷緋心抿了抿唇,并沒有醒。 男人把冷緋心抱到她的房間里。 他沒有開燈,昏暗的房間里,他準確地就把她放在床上,替她蓋上被子。 他的動作十分的輕柔,就好像,這個女人是他珍視萬分的人,他不想吵醒她。 冷緋心好看的秀眉皺著。 男人漆黑如夜的眸劃過一道冷意。 骨節(jié)分明的食指,伸出,細細地撫上她微蹙的眉心。 似乎要撫平她身上的痛,或者心里的。 “小緋心,我該拿你怎么辦?!?/br> 黑暗中,男人似乎嘆了一口氣,輕得幾不可聞。 他靜靜地凝著她看了一會兒。 冷緋心胃痛,在睡夢中,身體也不自覺地蜷縮起來,兩只纖白的小手下意識地抵著胃的地方。 他蹙眉看了看,才知道,她這是胃病犯了。 起身,走到客廳處,冷峻的男人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莫愁,去買點胃藥過來,……嗯,現(xiàn)在就要,送到緋心這里。” 說完,掛斷了電話,坐在沙發(fā)上等人來。 莫愁接到慕二爺?shù)碾娫?,又掛斷了?/br> 她聽完慕二爺?shù)拿睿瑢χ捦层读艘粫?,才換了衣服,去找藥店。 買胃藥。 莫愁是慕容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做事雷厲風行,行動力一向是最有效的。 在這個深夜,不到二十分鐘,她就找到了藥店,買了胃藥,帶到了公寓,把藥交給慕二爺。 慕容接過了藥,轉(zhuǎn)身往里走。 “二爺,還有事嗎?”莫愁的聲音在他身后淡淡地響起。 “嗯?” “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嗯?!蹦腥说貞?,連身后沒有轉(zhuǎn)。 莫愁抿了抿唇,看著男人高大寬闊的背影,眼底劃過一絲黯然。 二爺喜歡冷緋心。 而且,寵到了心窩里。 這么顯而易見的事實,她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