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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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一揖:“臣在?!?/br> “傳旨下去,妃葉氏,著廢其位,貶為庶人。”言及此,皇帝揮手命宮正司的人退了下去,又道,“命沈曄暗查葉家,著人即刻前往煜都舊宮,問太皇太后安好否?!?/br> 最后這個人偶…… 皇帝聽得張氏說“不敢說”時,一瞬間以為是詛咒自己的。拿來一看,竟是太皇太后晏氏的八字。 其罪當(dāng)誅,其心可誅。 . 蘇妤的病突然轉(zhuǎn)好了。病情再無反復(fù),過了不過五六日便痊愈。病了這么久,虛弱自是難免,但幾位御醫(yī)、太醫(yī)診過后,確定其確實無恙了。 賀蘭子珩強(qiáng)松了口氣,怔怔地看了瘦了一大圈的蘇妤良久,笑而一嘆:“無恙就好?!?/br> 蘇妤苦笑:“區(qū)區(qū)風(fēng)寒鬧了這么久,臣妾太沒用。” “怎是你的錯……”賀蘭子珩又有一喟,終是將這些日子發(fā)生的事同她說了。蘇妤聽罷驚愕不已,訝住半天,才道:“那……太皇太后……可安么?” “太皇太后無事?!被实鄣?,說著把手遞向了她,“出去走走?” “……好?!碧K妤抿笑下了榻。 . 蘇妤在幾日后搬回了綺黎宮。頭一個來造訪的是嫻妃,嫻妃親手做了幾樣她愛吃的點心,笑而說道:“怎么說jiejie才好?說是除了葉氏吧……jiejie又不過在成舒殿養(yǎng)著病,兩耳不聞窗外事;說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呢,jiejie又一舉除了葉氏?!?/br> “兩耳不聞窗外事間除了個勁敵,不好么?”蘇妤清淺一笑,取了塊點心出來吃著,又道,“葉氏被廢,葉家呢?” “不知。”嫻妃道,“不過這么大的事,陛下表面不怪葉家,背地里只怕也免不了要查的?!?/br> 蘇妤頜首表示贊同。如是背地里要查,這個時候,禁軍都尉府的人大約已經(jīng)布置下去了。 就憑葉景秋從前那般找過沈曄的麻煩,沈曄不會讓葉家好過的。 . 蘇妤的猜測很快就得到了印證。 在成舒殿伴駕的時候碰上沈曄前來求見,皇帝未叫她避,她便也沒有主動去避,有心想聽一聽沈曄的求見與葉家有關(guān)無關(guān)。 沈曄片刻后入殿施禮,繼而遞上了奏章,拱手一句句沉穩(wěn)道出。是葉闐煦的弟弟圈地之事,皇帝聽罷看罷,將奏章一合:“知道了?!?/br> 如此這般的求見,在之后的幾日里有過數(shù)次。弟弟圈地、姊妹大修陵寢、侄子強(qiáng)搶良家女為妾…… 種種罪行,有大有小。蘇妤認(rèn)真地聽下去,似乎沒幾件是直接能和葉闐煦扯上關(guān)系的。 她明白這個道理,皇帝更加明白。但此事既是有心要治葉家的罪,這便也都是葉闐煦的錯了。 “接著查?!被实壅Z聲冷冷地吩咐沈曄說。 . 偶然和沈曄在成舒殿前碰了個照面,互相見禮,蘇妤終是不做掩飾地直言笑說:“沈大人真是睚眥必報。” “說不上?!鄙驎弦矡o甚遮掩,朗笑一聲說,“不過她既要給臣扣那么不堪的罪名,如今便怪不得臣不放過葉家了?!?/br> 這話倒是不錯。當(dāng)初葉景秋說她“穢亂六宮”,她的生死取之皇帝一念,沈曄亦是。 此時便奢求不得沈曄放過葉家。 “那這些日子便有勞沈大人?!碧K妤款款而笑,略一欠身又道,“陛下重視這事,是以再小的錯處,沈大人也都照實稟一句為好?!?/br> “自然?!鄙驎闲σ馕⒗洌曇舻拖聝煞钟值?,“且不說我沈曄找不找葉家的麻煩,這些年葉家也在大燕囂張得夠了?!?/br> 要挑葉家的錯處,根本不用他去夸大其詞——雖是沒什么了不得的大罪吧,但光是種種驕奢加起來,也夠觸怒天子的了。 . 再過幾日,蘇妤終聽聞宮外傳來消息,葉闐煦的長子葉談自盡。沒有細(xì)問葉談是被禁軍都尉府查到了什么錯處,要緊的是他死了。 “既是葉闐煦的長子,那便是庶人葉氏的兄長了?!泵虼捷p笑,蘇妤扶著折枝的手站起了身,“該去見見葉氏了。兄長自盡,總該知會做meimei的一聲,好歹讓她哭上一哭?!?/br> 備了步輦,穩(wěn)穩(wěn)地朝冷宮而去。 已是初冬,天很有些冷了。蘇妤端坐在步輦之上,目光微凝,遠(yuǎn)望著那越來越近的冷宮,心底有讓她自己都覺得殘酷的冷笑。 被廢了位份,一切份例都沒了。沒有炭火、沒有過冬的衣物…… 倒要看看這個冬天葉景秋怎么過。 她驀地明白了為什么會用那么多仇家“冤冤相報”。實不是因為誰心狠或是小心眼,而是……當(dāng)自己受了足夠的苦、吃了太多的虧之后,如若有朝一日得以翻身,必會想讓對方將這些盡數(shù)嘗一遍,才能稍解心頭之恨。 這已是她第二次踏足冷宮。葉景秋被廢了位份,便不住在從前那個院子里了,而是一處更加破敗的小屋。 進(jìn)屋后,蘇妤笑看了她許久,道出一句:“這次……你算是說不得我該向你見禮了?!?/br> “我沒有害你!”葉景秋有些聲嘶,“我沒有詛咒你!” “當(dāng)然?!碧K妤下頜微抬,淡看著她,面上一縷笑意嘲意分明,風(fēng)輕云淡地道了一句,“我比你更加清楚,你沒有詛咒我?!?/br> ☆、第67章 魘勝 “你……”只短短的一滯,葉景秋便倏然明白了,眉目間登顯錯愕與憤怒,“你害我……” “還是你先想害我的?!碧K妤淡看著她,“縱使那些人偶并非出自你之手,你敢說你全然不曾想過以魘勝咒我么?” 這一出震驚后宮、并且很可能還會殃及前朝的巫蠱案,卻是從兩只小貂開始的。 那幾日天還不算太冷,兩個小家伙時常跑出去玩。蘇妤對此頗有些頭疼,因為它們出去不要緊,還總往回帶些莫名其妙的東西,藏在綺黎宮各處,收拾起來很有些麻煩。 還有的時候會如同獻(xiàn)寶一般,將尋來的東西“奉”給蘇妤——當(dāng)非魚把一只死去的田鼠叼到蘇妤面前的案上時,蘇妤嚇得打翻了一桌子茶器。直待宮人將那田鼠收拾了去,蘇妤仍是撫著胸口緩了半天,才怒斥非魚道:“狗拿耗子已是多管閑事!你個雪貂湊什么熱鬧!” 彼時非魚巴巴地望著她,一臉的委屈。 又過幾日,嫻妃正一道在德容殿的后院里同她品茶時,子魚躥上了石桌。 蘇妤一瞬間覺得……子魚可別扔個死老鼠在嫻妃面前。 好在,子魚張開嘴,落下來的只是一根一指長的木質(zhì)管子。那管子上刻著文字和圖案,還漆有黑漆,看上去很是精致。蘇妤一時好奇拿起來看,拿在手里轉(zhuǎn)了一圈,覺得自己這些年都白活了似的——上面的字居然一個都不認(rèn)識。 看上去又明明是漢字,至少長得很像漢字。 坐在她對面的嫻妃卻有些懼色,凝視半晌伸出手來:“jiejie,給我看看?!?/br> 她把那木管遞給嫻妃,嫻妃亦是思量了很久,俄而道:“jiejie跟我來?!?/br> 便隨著嫻妃去了月薇宮,徑直去了書房。嫻妃愛讀書是在宮里出了名的,不只是女子常愛讀的詩詞歌賦,還有各樣異志她也多愛尋來一看?;实蹖Υ说挂膊还?,只要不涉及政事,其他的書都隨意便是。 是以嫻妃的書房比其他嬪妃的書房要大出一倍還多。只見嫻妃屏退一眾宮人,自己站在書架前找了又找、尋了又尋,最后抽了個類似羊皮卷的東西出來。兀自展開看了看,微微一笑,遞給蘇妤:“就是這個。” 蘇妤將羊皮卷打開,就看到上面畫著一幅圖,旁邊還有些標(biāo)注。標(biāo)注一時沒來得及細(xì)看,目光就全然被那圖樣吸引——圖上所畫的木管,與她手中的一般無二。 掃了兩眼旁邊的標(biāo)注,蘇妤面上一白:“這是……” “宮中有人下蠱。”嫻妃的聲音顫抖中不失篤定,“這該是無意中丟下的,本該是讓巫者拿去做蠱的東西?!眿瑰哪抗馔T谒种歇q握著的那枚木管上,“既已封了口,里面就該是已裝了東西的?!?/br> “什么東西?”蘇妤一奇。 “……我怎么知道?”嫻妃不滿地橫了她一眼“不過隨意看了兩本閑書罷了,你拿我當(dāng)巫者么?” 便想打開看一看,卻被嫻妃攔住了,嫻妃道:“咱又不知里面有什么,如是什么不好的東西……怎么辦?” 她們誰也不懂這些邪術(shù),還是莫要輕易觸及為好。 便把東西交給了嫻妃,托她想法子送到宮外打開讓人看一看。嫻妃也未敢耽擱,次日便差宦官出了宮。那宦官也是知曉規(guī)矩的,尋了民間的高人把木管打開,確認(rèn)無礙后便帶回了宮里,自己并未看里面有什么,只知里面有一張紙條。 交回到嫻妃手里,嫻妃疑惑又有些興奮地看了看那紙條,滿帶好奇地抽出來一看,登時全身發(fā)冷。 那上面寫的是蘇妤的生辰八字。 “速去請充儀來?!睗M心的驚懼之下,嫻妃抑制不住齒間的顫抖,只說出了這六個字就再說不出話。 那日未敢告訴蘇妤的是,這是祁川西邊的邪術(shù)。因祁川與靳傾相鄰,很多巫人將兩地邪術(shù)相結(jié)合,傳說陰毒得很。 具體有多陰毒嫻妃并不曾見過,但能用處這樣的法子,可見這人的心思已是夠毒的了。 有時無知便無懼。蘇妤并不曾了解過那些歪門邪道的東西,反倒比嫻妃鎮(zhèn)定許多。看著那寫有自己生辰八字的字條沉吟了片刻,緩緩道:“宮中素來忌諱這些東西,不管是誰要下蠱,總不能是宮人幫著下,必會尋法子找巫者入宮。咱們小心著,查著這巫者,便知這人是誰了?!?/br> 很快便有了線索。葉妃自入冷宮后便身體不適,本是有醫(yī)女照顧著,卻仍不見好,葉家便為她專程請了醫(yī)女。到底是在朝為官多年的世家,要給女兒看病,皇帝也不好拒絕。 倒并不能說這醫(yī)女就是那巫者,只是蘇妤猜著,覺得什么事也不能這么巧. 這是蘇妤頭一次求齊眉大長公主幫她辦這么大膽的事。 專程差折枝去大長公主府求見,折枝回來后告訴她:“大長公主驚得愣了半天,說晚些時候給娘娘回話?!?/br> 她不知大長公主會不會答應(yīng)。 中秋的次日,大長公主終是給了她答案。除卻說了一句為葉景秋遭那樣的罪不值得以外,沒有別的規(guī)勸。 大長公主出了宮,卻將一副大寒湯留在了綺黎宮里。那是極寒之物,蘇妤喝了便大病一場。 那天跌倒時將皇帝的案幾推出半尺遠(yuǎn)的蘇妤,心底暗道一聲:“好猛的藥!” 是 以那些日子,實際是御醫(yī)所開的治風(fēng)寒的藥與這大寒湯交替著用著,所以病情反反復(fù)復(fù)。蘇妤心里清楚,她控制著藥量,御醫(yī)便很難診出原因、也不會隨意猜測她擅 自用了別的藥;更何況就算是有所懷疑也是不敢說的,那大寒湯的出入若在太醫(yī)院毫無記載,皇帝頭一個要問罪的還是太醫(yī)院。 也就是在那些時日里,大長公主一邊在宮中關(guān)心著她的病情,一邊暗中安排人將一個個巫蠱的人偶送進(jìn)了蕙息宮中。有新有舊,有詛咒蘇妤的也有詛咒從前的陸氏的,直讓人覺得……葉景秋行此道很久了。 這就多虧了皇帝一直以來對這位大長公主的敬重。宮中查得便是再嚴(yán),齊眉大長公主也成了例外。只要進(jìn)宮見她的人是守門宦官侍衛(wèi)見慣了的府中家丁,時常就連問也不會多問一句,遑論搜查。 整個進(jìn)程比蘇妤的設(shè)想要慢了些,所以她就只好一直病著,病情反復(fù)地越來越厲害,人也愈顯虛弱。 莫說皇帝看著心疼,連大長公主這個知情的,都不免私底下勸她:“把那藥停了吧。目下該安排的都已安排好了,你即便現(xiàn)在病愈,那一位也再脫不了罪?!?/br> 蘇妤喝著皇帝剛吩咐人送進(jìn)來的湯搖了搖頭:“不。此時病好了,她便是行了巫蠱也不同了,總會有人出來說那巫蠱實際上并不頂用,罪名總會小些。我若是待得那些東西被搜出來才逐漸病愈,陛下才能不顧忌葉家的顏面廢了她。” 蘇妤說:“斬草須除根。” 大長公主聞言沉思了片刻,睇向她靜默道:“葉景秋的‘根’,是葉家?!?/br> 蘇妤隱隱覺得,大長公主大概是要替她做些什么除掉這‘根’了。可病得實在疲乏,又覺大長公主必會安排、且必定比她的安排還要穩(wěn)妥許多,便沒有過問。 后來她才知道,大長公主是在人偶中添了一個。 那寫著太皇太后生辰八字的人偶。 足夠了. “你害我……賤|人!”葉景秋怒不可遏,脫口而出的怒罵,“我會和陛下解釋的,他不會一直信你!” “是,他不會一直信我?!碧K妤笑吟吟地瞧著她,眉目間有幾許快意,“可目下不信的是你了。你終于嘗到這滋味了,是不是?這有苦說不出、攤上死罪也辯不得的滋味!” 從前那幾年蘇妤便是這樣過的。不管大罪小罪,皇帝從來不肯聽她的解釋,多么無力。 “委屈么?”她睨著葉景秋銜笑問道,“任人宰割的感覺不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