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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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那叫一個嬌軟。 李績忽然笑了笑,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這等小事也值得母后cao心?何況朕沒有真的生氣,只是生病這樣的事,以后切記,別拿來當做借口,憑白讓人擔心,可是罪過?!?/br> 他說得漫不經(jīng)心,卻總叫人聽出一絲威脅 來,陸清苒低著頭,淺淺地說了聲“是”。 陸宛瑜立馬不再提她,而是看著李績問道:“明日大典的事可準備妥當了?畢竟是事關(guān)皇族興盛的大事,可別出了差錯,不吉利?!?/br> 李績和容卿沒有大婚,是直接封后的,大典就相當于大婚了,繁文縟節(jié)十分瑣碎,陸宛瑜這么問一嘴,沒什么不應(yīng)該。 “母后盡管放心吧?!?/br> “嗯,卿兒這孩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應(yīng)是不會有問題,”陸宛瑜點了點頭,又問,“天廟的祭壇布置好了嗎?” “禮部早就布置好了。” 大盛一直以來,只承認祭拜了天廟的皇后,因此祭壇那里才是重中之重,李績當然不會含糊,督促禮部跟盯卯似的,如今都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陸宛瑜終于點了點頭:“那哀家就放心了。” 見太后沒有事情再吩咐,李績便站起身,這次終于看了看旁邊的陸清苒:“這點小事你也麻煩母后,擾了她老人家清閑,今日就在這里伺候母后吧,也替朕盡盡孝道?!?/br> 說罷已跟太后告退:“兒臣還有奏折沒處理完。” “正事要緊,你去罷?!?/br> “皇——” 陸清苒本想要開口說句什么,被她姑母的眼色止住了,再回頭時李績已經(jīng)出門,真是一點都不愿久留,等人走了,她才收起做低伏小之態(tài),嗔怪著看了太后一眼:“姑母,你怎么不替我說點好話?” 陸宛瑜煩躁地按了按眉心,嘆口氣:“你的意思全被人家洞察在心,讓姑母怎么幫你?” “可是,那個人就要當皇后了啊,我怎么能不著急……我到底哪里不好了,陪在陛下身邊這么多年,如今卻只得個淑妃,今后要處處被那個賤人壓一頭——” “住嘴!” 一聲厲呵將她的話打斷,陸清苒嚇了一跳,就見姑母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自己:“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要看清自己的位子!這五年的陪伴,是你今后傍身的資本,別拿來無盡地消磨,后宮的女人,最該明白的就是知道什么時候能湊上去,什么時候又該躲得遠遠的,你現(xiàn)在就不忿了,那得窩心到什么時候?她明日就是皇后,難道你還能阻了皇上的心意自己去當嗎?” 太后這一番斥駁絲 毫不留情面,陸清苒雖然不服氣,卻無法反駁,姑母能在后宮中一直尊貴到現(xiàn)在,自然有她的道理,可是她不喜歡姑母這樣。 陸宛瑜見她不說話,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瞇了瞇眼睛,沉聲道:“苒兒,你可不能太貪心?!?/br> 陸清苒一驚,抬眼看著她。 “陛下的寵,尚且可爭一爭,你非要陛下的愛,那早晚會死無葬身之地?!?/br> “為什么……” “因為能得到這個的人,要么沒有,要么,只能有一個,”陸宛瑜搖了搖頭,“這個人絕不會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來了。 我看你們好像很喜歡我叨叨叨,那今天再嘮嘮一個我看沒人提到過的小細節(jié),就是玉照宮的布置,容卿剛進去的時候怔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那里很像安陽的閣安殿。 容卿在閣安殿住的日子最長,可以說那里擁有的回憶是最美好的,玉照宮是后宮最豪華的宮殿,所以拿開當做皇后寢宮,但是老四知道楚氏死在那里,對容卿不算很美好的回憶,所以才把里面布置得跟閣安殿一樣。 這是老四的小心思。 好了(? ??_??)?我很愛回復(fù)評論,所以大家也踴躍發(fā)言呀。感謝在2019-12-28 23:43:36~2019-12-29 20:29: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idsb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椰子 19瓶;外焦里嫩墨魚丸 10瓶;若若若祉 6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8章 、皇后三十八課。 李績從慈雍宮出來, 天色已沉得路都看不清了,掌燈十分,路邊的燈柱里發(fā)出幽幽的光, 頭頂上卻一絲亮色也看不見,昏昏沉沉的, 墨灰色的云層迷蒙籠罩,將人心頭壓得有幾分窒息。 他莫名覺得心頭郁燥,扯了扯緊收的衣領(lǐng),一陣冷風灌入, 才覺清醒幾分, 再抬腳時, 卻不是回紫宸殿的, 而是沖著玉照宮去了。 半路上就碰到了回來復(fù)命的王椽。 王椽以為是自己動作太慢了,讓陛下他老人家等不及了竟然親自過來, 趕緊三步做兩步跑過去,直到李績身前停下身:“小的讓陛下久等了,陛下恕罪!” 他嚇得跟篩子似的, 李績卻沒當回事, 直接問他:“玉照宮那邊怎么說?” “小的沒見著娘娘, 是煙洛傳的話, 說娘娘還是不開心, 很早就睡下了,小的看寢殿那里燈火都熄了,也不敢打擾娘娘休息, 只得回來復(fù)命?!?/br> 王椽說完,李績的臉色沉下幾分,昨日他走時千叮嚀萬囑咐,告訴煙洛如果容卿醒過來要知會他,可是今日一整天都沒動靜,再去傳人去問,誰想到人又睡下了。 這是躲著他不肯見他呢? 如果是因為那天他有些過分的話,實在不應(yīng)生這么長時間的氣,何況明日就是封后大典呢,難道要冷著臉給大臣們看? 李績心頭已有些惱火,越過王椽繼續(xù)向前,走了幾步之后,他又轉(zhuǎn)過了身。 說了已經(jīng)睡下了,他再去又能做什么呢? 李績往回走,方向是去往宣室殿,王椽對陛下反復(fù)無常的變化視若無睹,雖然心中疑惑,卻絕口不多說一個字。 走了沒一會兒,李績忽然感覺臉上一冷,刺骨寒涼侵蝕而入,他覆手一摸,看到指腹上有水漬,仰頭一看天,已有鵝毛大雪紛飛飄落。 王椽在后頭“嗬”了一聲。 “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燈,老話果真不會錯的?!?/br> 李績扭頭看了他一眼,王椽自覺失言,后知后覺地捂住嘴,卻看到李績笑了一聲,轉(zhuǎn)而又去看天:“每到她的生辰,總是下這樣的大雪?!?/br> 李績眼中倒映著雪色,青石路旁的昏黃燈光將紛飛的白雪照成了溫暖的顏色,流光飛舞,熒 光點點。 王椽覺得眼前的雪景煞是好看,王椽覺得,這樣思念著心上人的陛下也煞是好看。 大雪下了一夜,直到四更天時才消歇,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白雪,月亮從云層里逃逸,淡淡華光將雪地一映,漫天的雪白恍若白晝。 煙洛早早醒來,輕手輕腳地走到寢殿里,將瑞獸香爐里的煙灰倒掉,重新點上了香,正要轉(zhuǎn)身離開時,才發(fā)現(xiàn)床上的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醒了。 幔帳下坐著一個人,怔怔地看著前方很久,半晌后好像才回過神來,她扭頭看了看窗外,似乎發(fā)現(xiàn)下過雪了,眼睛逐漸亮起來。 煙洛臉上滿是喜色,快步走過去,才剛要張口喚她,就聽到她清亮的嗓音,在安靜的寢殿里,像重重敲擊了一下編鐘,“咚”地一聲,她手里的火鉤應(yīng)聲落地。 “青黛,你看看外面是不是下雪了?” 她語氣里帶了三分喜意,聲音里滿是期待,可煙洛只覺得耳旁嗡嗡作響。 她又喚那個名字了。 諸如這般的錯認,已經(jīng)好久沒再發(fā)生過,前日吃的兩粒藥,不僅沒有緩解病情,反而讓她癥狀更嚴重了。 煙洛趕緊跑過去,在她身前屈膝跪下,兩手抓住她的手臂,喉嚨里溢出四個字:“主子……是我。” 煙洛沒有參與容卿的全部人生,但她卻知道在那個噩夢一般的桎梏里,“青黛”這個名字或許是她唯一的光明,她困囿于一方天地,那個人是她的救贖,那個人是她全部的美好,但煙洛偶爾也想想,她不必將自己認成別人。 她待她也好呀。 容卿的笑意慢慢僵在臉上,她定定地看著煙洛,忽然覺得腦中一陣生疼,那疼像是要剝?nèi)ニ钠ぃ瑢⑺稽c一點撕裂一樣,容卿扶著臉,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我知道我知道了!青黛已經(jīng)死了,我知道了!” 她一遍一遍重復(fù)這句話,好像在跟身體里另一個聲音作抗爭,煙洛心疼地受不了,忍著淚意,像懷抱孩子一樣把容卿抱在懷里:“主子,還有我呢,還有萱兒呢,別再想那些事了……” 容卿慢慢放下手,眼里逐漸恢復(fù)清明,終于擺脫了噩夢般,她反手抱住煙洛,將頭埋在她肩上:“對不起,我又把你認錯了。” 她心 中的愧疚是真的,她清醒后的淡漠也是真的,煙洛吸了吸鼻子,將她放開,眼里只剩下?lián)鷳n:“今日還要舉行大典,主子這樣……還受得住嗎?” 容卿怔怔地反應(yīng)一會兒,然后點點頭:“無礙?!?/br> 她又摸了摸肚子:“我餓了?!?/br> 這是她每次吃完藥醒來時的常態(tài),因為睡覺時無法進食,醒來后腹中空空,餓得連說話聲都有氣無力,煙洛早有準備,讓宮人上了飯菜,桌子上都是她愛吃的rou。 容卿吃到一半時,玉竹忽然從外頭進來,臉上洋溢著喜氣,一身風雪寒意被屋里頭熱氣一下捂暖和了。 “原來今日是娘娘的生辰!”她彎了彎身,“祝娘娘福壽安康,百歲綿長!” 容卿和煙洛對視一眼,頗有些驚訝:“你怎么知道的?” “是我告訴她的?!辈坏扔裰裾f話,殿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渾厚的男子聲音,他邊說邊推開了殿門,高大偉岸的身軀立在那里,全身上下無一處不凌厲,他背后還是黎明前的昏暗,一卷風雪悄然入內(nèi)。 容卿沒看清他容貌,手中的筷子已“啪嗒”掉到了桌上。 卓承榭含笑走進來,黑靴上的雪隨著屋里溫度的升高而逐漸融化,容卿瞪大了眼睛,從凳子上站起來:“大哥,你怎么來了?” 但凡用這種語氣說話的人只有兩層意思,一個是希望他來,一個是不希望他來,容卿大概是屬于后者。 煙洛也沒想到汝陽王會過來,而且這里是后宮,若非得到陛下的圣旨,闖內(nèi)闈可是死罪,他能這么光明正大地站在這,就說明陛下是應(yīng)允了的。 她飛快地看了一眼主子。 容卿只是扶著桌子看著他。 卓承榭將背后的手伸出來,亮出手里提著的幾捆錦盒,一股腦都放到桌子上,那張嚴厲冷絕的臉盡量笑得溫和:“今日是你封后的日子,之后大哥恐怕不能給你慶生,所以我提前跟陛下求了旨意,過來跟你說聲‘生辰快樂’?!?/br> 容卿看了看手邊的禮盒,大大小小應(yīng)該有十幾個,不知被拎了多久,都是外面的寒意。她松了口氣,轉(zhuǎn)過頭看了看一桌子沒吃完的菜:“我還在用早膳,大哥在府上吃了么?” 她沒看著卓承榭說話。 “吃過了。 ”他也答得簡單。 容卿重新坐下去,拿起剛才掉在桌上的筷子,煙洛趕緊走過去,替她換了一雙新的,在此過程中,一眼都未再看那些禮品。 “那大哥說完了,就先回去吧?!?/br> 卓承榭神色微頓,他沒有離開,而是繞到桌前,自己找了個凳子坐下:“還有一事。” 說到這里,也不管容卿想不想繼續(xù)聽,抬手讓屋里的宮人都退下,除了煙洛外,其余人都轉(zhuǎn)身走了出去,汝陽王是容卿的親哥哥,她們哪里能不理會,唯有煙洛始終站在容卿旁邊,不曾動過一下。 容卿嘆了口氣:“什么事?!?/br> 卓承榭面無笑意,一只手搭在桌子上,晦暗神色讓人心中恐懼,他壓著聲音道:“過幾日我會去南域邊境,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有些事要交代你一下。洛甯如今只是個寶林,在宮里還需要你多照應(yīng),三月時陛下應(yīng)該會選秀,到時宮里就不是這般冷清了,江南儋州那邊都會往宮里塞人,朝中諸大臣膝下也有適齡女子,總之,你一個人在里面孤木難支,該找棋子找棋子,該找?guī)褪终規(guī)褪?,洛甯你可以完全信任,一個不夠,到時大哥會再給你添助力的。” 容卿低著頭,筷子夾上來的rou搭在玉碗上已經(jīng)涼了,她一直維持著那個姿勢,握著筷子的手有些許顫抖。 “為什么要如此在意后宮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