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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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還是喜歡。 李績緊了緊雙臂:“行,命給你了?!?/br> —— 李績的身體調(diào)養(yǎng)了十來天才能勉強下地,這些日子積壓的政務都是由楚克廉代理的,處理的奏章會送到紫宸殿,李績還是堅持自己親自批復,雖然公務未停,他卻沒接見任何一位大臣。 大家也心知肚明,怕是陛下也不想聽他們勸諫的話,所以盡量躲著呢。 李 績清醒之后李準便不再施針,后面就由太醫(yī)署全盤接手了,李準這兩日看李績時總是閃閃躲躲地,更不敢遇見容卿,就怕那天說的大話容卿真信了,跑過來跟他說求他帶他走,到時候他該怎么辦? 本想以退為進,給親親四哥助攻一下,誰知道搭好戲臺沒戲唱了,而且就算他信守承諾真帶人走了,那……那四哥非得將他大卸八塊不可! 李準一想到這就渾身難受,皇宮里是絕對住不下去了,為躲二人,他住進了楚王府……準確的說,是到楚王府蹭吃蹭喝。 李縝倒是不趕他,而且自他來之后,府上各屋里都多了一盤瓜子,晚上獨坐月下的時候,旁邊也多放一個酒杯。 第一天李準裝作沒看到,第二天李準還是裝作沒看到,第三天…… “三哥,你這是哪買的酒啊,吃著真香!”李準沒皮沒臉地端著酒杯,仰頭灌下一口,末了還咂咂嘴回味。 “是宮中御酒沉牙,怎么,四弟沒請你喝嗎?” “什么!有這么好的酒四哥居然還私藏,我真看錯他了!” 李縝看著他,好笑地搖了搖頭,然后給他滿上酒杯。 李準看他這么殷勤,受寵若驚地端起酒杯,只是這次沒有痛快地喝下,反而是戒備地看著他:“你莫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小院里青草芬芳,淡淡夜色沐浴月光,輕風微拂,將那一襲白衣襯得更加蕭索了,李縝眸中不加掩飾,坦坦蕩蕩。 “那天你回去,宮里是不是還發(fā)生了別的事?” 李準眨了眨眼睛:“為什么這么問?!?/br> “我聽去過壽宴上的人描述了當日的情形,卿兒是個女子,也沒那么大力氣,四弟當是不止于三天不理朝政?!?/br> “那天晚上是不是還發(fā)生別的事了?”李縝看著他,雖是問話,語氣卻十分篤定。 李準放下酒杯,摸了摸鼻子:“她都是皇后了,三哥若為她著想,別總‘卿兒卿兒’地叫,不好……” “這里又沒有外人?!?/br> “我這不是……”李準好似很糾結(jié),“你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心,這讓我到四哥跟前,是告發(fā)你還是告發(fā)你還是告發(fā)你?” 李縝被他逗笑了:“只有一種結(jié)果?” 李準扶額:“好兄弟夾在中間 實在難做?。 ?/br> “不用這么糾結(jié),”李縝垂下眼簾,在玉盤里拿了一顆葡萄,仔細地扒去皮,“四弟什么都知道,你說不說他也知道。” 李準看著他的樣子,像是生悶氣似的把頭偏到一旁:“人吶,總是不珍惜得到手的,又放不下得不到的。” “那你說,哪一種比較可憐?” 李準扭頭看他,想說“我看你比較可憐”,話在嘴里一搗鼓,就變成了回答他最初的問話,將他知道的,那天夜里發(fā)生的事都告訴了李縝。 李縝沉默很久,久到風都涼了,蟲兒都睡覺了,李準開始打起呵欠,正猶豫著要不要推他回房的時候,聽到他淺淺地嘆了一句。 “真狠啊?!?/br> 李準看了看他的腿,最后收回視線,起身走到他身后,給他一路推回到房間,最后也沒頭沒腦地附和一聲:“是啊。” 也不知是說誰。 給李縝安頓好了,李準也要回去睡覺,臨走時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頭看了看他:“你那個身手不錯的護衛(wèi),今天不在?” “韓適?!?/br> “對,是他?!?/br> “在暗處。” 李準摸了摸后腦勺:“好吧?!比缓筠D(zhuǎn)身走了出去。 夜色漸深,有人睡得香甜,有人輾轉(zhuǎn)反側(cè),蘭香殿里點著燈,昏黃的燈火映照著人的臉,襯得猶如鬼魅。 服侍的宮人來勸了幾次,那人都像沒聽到一般,靜靜呆坐著,一動不動。 第二日上午,容卿夜里睡得很好,是被渴醒的,剛跟煙洛要水,就聽到了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雨點砸著窗戶,聽著聲音很響,雨勢應該不小,她咽下一杯水,將杯子遞給煙洛,看了看外面:“又下雨了?” “是……”煙洛接過水杯,聲音頓了頓,“昨兒夜里就下起來了?!?/br> 容卿聽著她話音有些不對:“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煙洛將水杯放回到桌子上,隨手擺了擺桌上的擺件,狀似不經(jīng)意地說著:“奴婢聽人說,今天一早,蘭香殿的那個跑到陛下門前跪著去了,現(xiàn)在好像也沒離開?!?/br> 容卿扶著帷簾的手一頓,她坐正了身子,兩腳踏在腳踏上:“今天?這么大的雨?” 煙洛回身伺候她穿衣,語氣幾多不屑:“是,就得趕這么大雨 ,才惹人心疼不是?” 容卿沒說話,她醒得晚,再過一會兒就該吃午飯了,這一個月只去了紫宸殿一次,本想著今天要去看看那人的,一見下雨就打消了幾分這個念頭,現(xiàn)在又聽見這樣的事。 她是不太想撞到蕭芷茹。 想了想,她便讓人直接傳膳了,慢條斯理地吃了一碗半的白飯,還吃了許多rou,胃口可見很好,并沒有受那件事的影響,煙洛在一旁看著,隱隱有些著急。 “陛下都下旨要肅清后宮了,她卻還是這樣賴著不走,現(xiàn)在終于找到了機會,該是到陛下那里扮可憐去了。” 容卿吃完漱口,用手帕擦了擦嘴,抬頭看了看煙洛:“以前不見你這么多話?!?/br> 屋里沒有外人,煙洛總是大膽一些:“娘娘,我只是……你說,陛下會不會看她可憐,就反悔了?” 容卿神色漠然,偏頭看著窗外淅瀝的雨:“她本來就可憐?!?/br> 煙洛一怔。 “雖是可憐,但就如四哥說的,世間安得雙全法,總要有對不起的人?!?/br> 煙洛緊了緊手心,她走到容卿身前,蹲下身去,撫上她的手:“奴婢在玉照宮的時間不長,可在沈在先的府邸里,這樣的事卻是見多了,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每個人都希望夫君這輩子只寵愛自己一個,無一例外?!?/br> “嗯,我知道?!比萸渑牧伺乃直场?/br> 煙洛還是那樣望著她:“所以,如果現(xiàn)在紫宸殿外邊跪著的是您,蕭昭儀也只會背地里偷笑,不會覺得您可惜的?!?/br> 她說得是個很淺顯的道理,權(quán)利和愛都是極為私密的東西,不容他人染指,人在守護這兩樣東西的時候會變得自私,而在后宮里,這又恰恰女人們最重要的兩樣東西。 都是這樣,無一例外嗎? 容卿忽然站起身:“收拾一下,我要出去一趟。” “去紫宸殿嗎?” “不是,”容卿看著門外的雨,“去錦鳴堂?!?/br> 自從壽宴發(fā)生那件事之后,陸家一落千丈,原來門庭若市的聿國公府大門,如今無人問津,陸清苒的尸身停完靈后就入葬了,前去吊唁的人十個手指頭數(shù)的過來。 宮中的太后陸宛瑜自請要入佛門出家,李績并非要借這件事把陸家一鍋端了,自然不同意, 折中之后,就在后宮的錦鳴堂里請了燕還寺的佛像,當作佛堂,陸宛瑜搬到里面,兩耳不聞窗外事。 容卿踩著雨水過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錦鳴堂位置幽靜偏僻,其實對喜靜的人來說算是個好去處,煙洛收起雨傘,容卿讓她們守在外面。 推門進去,里面點著明燈,外面陰雨連綿,里面卻燈火通明,陣陣的木魚聲似要蕩滌人的心靈,聽著便覺心中澄澈。 推門的動靜不小,卻沒驚擾那一方靜謐。 她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走到陸宛瑜身后。 陸宛瑜口中念完那段經(jīng)之后才停了木魚聲:“你來了?!?/br> “母后知道我會來?” 陸宛瑜始終背對著她,聲音聽著比從前要蒼老許多,她還是很疼陸清苒的,她的死,對她的打擊應該很大,否則也不會連陸家今后都不顧,自請入了這佛堂來。 她嘆了口氣:“你不必喊我母后了,我知道你也非真心。” 說完,她拄著身子站起身,將木魚擱到地上,徑直往偏殿走去,容卿便跟在她身后,直到她跪坐在一方案幾旁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水還冒著熱氣,應該是才擺上不久的。 容卿坐到她對面去,模樣就像在玉照宮一樣,絲毫不見外,看了看熱氣騰騰的茶水,她又問了一遍:“您知道我會來?” 陸宛瑜擺了擺手:“只不過猜到,你終有一日會過來罷了?!?/br> “您似乎連我的來意都猜到了?!?/br> “能問及我的,也就只有你都不知道的那層往事吧?!?/br> 陸宛瑜笑了笑,她臉上皺紋已現(xiàn),面容不似往日那般精神了,人老珠黃,不施粉黛,看著暮氣沉沉,即便是笑,笑容里也盡是苦澀。 曾經(jīng)跟皇姑母平分秋色的那個人,再也不存在了。 “那貴妃娘娘,會不會告訴我呢?”容卿忽然問道。 “貴妃娘娘”四個字一出,陸宛瑜肩膀微微抖動了一瞬,那個深埋在歲月土壤里的稱呼今天突然破土發(fā)了芽,連著她的青蔥年華,一并回到不可再遇的舊日年輪里。 她出神地看著案面,忽然笑了笑:“我那個好侄女終歸死在你手里,你怎么篤定我會告訴你想知道的?!?/br> 容卿神色冷然:“是她該死?!?/br> 陸宛瑜怔了怔,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眼圈漸漸發(fā)紅:“的確,于你而言,她的確該死。” “就像你皇姑母一樣?!?/br> 作者有話要說:我來了我來了,我?guī)е伦邅砹耍?/br> →感謝在2020-02-16 23:59:32~2020-02-19 23:54: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我改名了、云之彼端 5瓶;idsb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1章 、皇后七十一課??! 朱窗青瓦, 雨簾傾下,檐角垂墜的水珠砸著出點點水洼,一夜不曾停的雨, 越下越散漫了,叮咚叮咚地敲著積滿水的水缸, 濺起水花,卻不知何時能消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