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何萌動,最是少年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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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那晚的兵戎相見,就像是一瞬即逝的流星,能看見的人少之又少,因為絕大多數(shù)人都像葉寒一樣深陷夢鄉(xiāng)。 而且那晚,葉寒睡得也極沉,云州府江家來來回回折騰一天,是個人都累,更別說她這么一個弱質(zhì)女流了。倒是第二天葉寒去看江流畫時,被一向淺眠的秦婆婆問及是否晚上聽見打斗的聲音,葉寒茫然搖頭,她昨晚睡得不亞于一頭豬,怎會知道,除非她成豬精了。 不過也有點奇怪的巧合,自那一晚過后,青川和花折梅待在家里的時間,明顯變多了,除了正常上下學(xué)堂外,其余時間都是在家埋頭苦讀,論章寫文。 有人在家總比她一人孤孤單單在家要好,葉寒自然是高興的,連帶著笑容和話都變多了,可是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天,葉寒就開始胡思亂想了。 并不是她不希望有家人陪著,而是青川這一連幾天都如此,難道是在學(xué)堂受了什么氣,還是又惹朱老夫子生氣了? 葉寒作為家長,免不了亂cao心的命,便尋了個青川休憩的時間問了去。 葉家小院的東北角是葉寒拾掇出來的小花園,雖然只有幾平米不到,但花亭石桌,紅薔薇處,青藤葉蔓,交織縱橫一天,上是深葉幽幽,下是清涼成蔭。 青川正喝著葉寒煮好的夏日祛暑涼茶,神清氣爽,好不愜意。 “jiejie,日頭這么大,你不在屋里歇著,出來干嘛?” 青川見葉寒從一空驕陽白日來,連忙拉著她進了清涼花亭中,倒了涼茶給她消暑,趁著葉寒喝茶解暑時,細心替她擦去臉上汗液,怕她中暑,到時候心疼的還是他。 一杯涼茶下肚,葉寒身上的灼熱也隨即下去,便向青川說明來意,不料只換來他一臉無辜,還有nongnong不解,認真向她解釋著, “jiejie,你想哪去了,我真的在學(xué)堂過得挺好的。這不是夏日酷暑燒人,朱老夫子怕學(xué)生中暑,便改了作息時間,除了每日的正常上學(xué),其余時間讓我們都在家自己用功?!?/br> 青川不會騙人,再加上有朱老夫子這一信用保證,葉寒的胡思亂想瞬間就被打消了,見著明晃晃灼眼的日頭久久不下,便囑咐著青川回屋讀書,別中了暑熱。 想起今日還未去江家看看,葉寒便起身去了廚房,把今日熬好的涼茶,也送去一份給她們二人,消消暑。 葉寒前腳剛出了門,青川一轉(zhuǎn)身就進了葉寒的閨房,不一會兒花折梅也來了,手中還帶著一包奇奇怪怪的工具。 “記得在窗戶周圍多安點機關(guān)?!鼻啻ㄇ浦巧却皯艟陀谢穑孟窬褪撬腻e,就是它放人進來禍害葉寒的。 花折梅哪不知道青川的那點小心思,不就是寧致遠進了葉寒的閨房嗎,有什么大驚小怪,之前比這更甚的都見過了,現(xiàn)在著急是不是太晚了。 當(dāng)然,這些找死的話,花折梅只能在肚子里說下、過過干癮,誰叫人家是老大、他是跑腿的,注定了只有聽話的份。 機關(guān)安好之后,青川還是不放心,還親自設(shè)計了一些精巧暗器裝上,調(diào)整了整個機關(guān)布局,花折梅看得心下拔涼拔涼,這哪是要防賊,分明是起了殺意。 本來還算精巧的機關(guān)被青川這么一弄,威力頓時翻了幾倍,機關(guān)相連,環(huán)環(huán)相扣,即使賊人有幸躲過第一關(guān),這后面的關(guān)卡全都被啟動,不見死不停。 青川這是要弄死寧致遠的節(jié)奏呀! 葉寒房間不大,青川把東西一樣樣歸置回原樣。其實在此之前,他就跟jiejie說過安裝機關(guān)這件事,多虧了那個混混侯九,否則他怎么能這么名正言順的借口來做這件事。 青川黑眸暗幽,死死盯著那扇古木窗扉,窗外一派悠遠平靜,但他更期待窗外暴雨梨花后的滿地血腥。 花折梅不敢揣摩青川的心思,就他那個陰冷的性子,大概只有葉寒這個傻子才會相信,他跟他的容顏一樣純良無害。 青川不放心,再次里里外外清查一番,看是否還殘留隱患,花折梅這方無事,便無聊在葉寒房中來回晃悠,打轉(zhuǎn)了幾圈,還真讓他在梳妝臺下找了一角白紙,被香樟木雕花妝匣壓在鏡臺前,若不是他閑得無事,還真不容易讓人發(fā)覺。 花折梅從妝匣下抽出白紙,沿著對折慢慢展開,還未等完全展開,就被突然回來的青川一把搶過,怒目一瞪,呵斥道:“別動!” jiejie的東西他都舍不得碰,更別說他人了,然后青川就像然獅子護食一般,把白紙收攏在手,生怕被人瞧見褻瀆了去。 青川這小氣勁兒,花折梅也不是第一次見,但凡只要遇見跟葉寒有關(guān)的事,都緊張得跟自己的事一樣,不假他人手。 這紙張質(zhì)地厚實,觸感柔軟細膩,紙色白霜雪意,看樣子應(yīng)該是上等的宣紙,青川有點不解 。 雖然家中也有宣紙,但都是jiejie花重金買來的,專門用于自己練字讀書,她根本舍不得用,所jiejie平常用的紙張都是尋常廉價的白紙,那這張宣紙又怎么出現(xiàn)在她房間里呢? 凡是遇到葉寒的事,青川總是謹慎,甚至于很多時候想得太多,過于庸人自擾了。思前想后一番,青川最終把疑心定在寧致遠身上,最近只有他跟葉寒走得近,而且他的財力也用得起宣紙。 一肯定手中這張紙跟寧致遠有關(guān),青川便給了自己一個合理的理由,展開一覽究竟。 只不過有點奇怪的是,當(dāng)看見后,青川頓時玉面紅羞,然后連忙合上,那一雙如夜深邃的墨眼里滿是說不出的怒氣、還有羞惱,“啪”的一聲,把紙重重拍放在梳妝臺上,低聲咒罵了一句,“都是蕭南干的好事!” 花折梅一時也愣了,這怎么又突然關(guān)蕭家二公子什么事,他不是現(xiàn)在還被蕭太守禁足在家嗎?想著如此,好奇心起,花折梅也忍不住拿起紙張展開一看,頓時也瞠目結(jié)舌。 鳴翠漪瀾,春居高檐下,半臥錦塌上,紅衣美人,青絲鋪落,鳳眼含醉,半掩平胸,瑩白如玉,美艷天成,而一旁束發(fā)男子,面容姣好,如遠處黛山秀麗,白蔥玉指,勝于千白美人,正被紅衣美人香口含吮,吃得津津有味,不舍吐出,恍惚間仿佛能聽見“嘖嘖”吸吮的香/艷聲。 都說,食色,性也,這話果然不假!從葉寒屋中找到如此香艷靡麗的畫,怪不得一向沉穩(wěn)的青川反應(yīng)會這么大,都忘了朱老夫子喜怒不形于色的教導(dǎo)。 只不過有一點讓花折梅百思不得其解,這葉寒好好一小女子,怎么閨房里的春宮圖是關(guān)于龍陽之好的?難道她好這一口? 當(dāng)然,當(dāng)著青川的面絕對不能說葉寒的壞話,所以花折梅“有口無心”道:“這畫線條流暢、人物寫實,畫風(fēng)艷麗,這蕭南真有當(dāng)代大師的風(fēng)范?!?/br> 青川怒而不語,只是凌厲一記眼色極速掃過,便讓花折梅識趣閉了嘴,畫紙上那一留名讓他著實記恨在心里。 要不是他今日偶然發(fā)現(xiàn),還不知道蕭南這紈绔子弟把jiejie給帶壞了,居然拿這種污穢之物給她看,真是其心可誅! 凌厲的目光旁移,轉(zhuǎn)落在畫紙題名處的一小方留白處,有幾個類似簪花小楷的字,不大如蠅,寫著類似評語“情隨于心,情少心少誠,欲則不真,是以畫成空樓,不知其味”。 簪花小楷筆斷意連,筆斷意長,極盡簪花風(fēng)韻,可葉寒自幼養(yǎng)家,只得空閑才盡心練字幾貼,即使勤勉練習(xí),可功力還是不夠,勁道輕軟,所以寫出的簪花小楷便少了幾分平穩(wěn)細韻,多了幾分隨心所欲,所以看時便覺得有點不倫不類,更像是簪花小楷與草書的結(jié)合。 最終,青川平靜地疊合好畫紙,重新把它壓在香樟木雕花妝匣下,連那露出的一角白紙也沒忘記,乍眼一看,跟未動之前一模一樣。 等出了葉寒閨房,青川心下一番計量后,跟花折梅吩咐道:“你跟朱夫子說下,讓云州府來買紅姜,省得jiejie一天到晚還要去煙花巷柳之地?!?/br> 說完,青川又細想了一下,然后略帶躊躇,改了口,“還是算了,這云州府太過扎眼,還是改成云州城的各大酒樓,記住,價格一定要比蘭麝館高,要不然jiejie會生疑。” 如此來來回回、小心翼翼的揣摩計量,對葉寒極盡可能的呵護保護,青川的態(tài)度花折梅全看在眼里,但他什么也沒說,只應(yīng)了聲“是”就轉(zhuǎn)身飛騰而去,只不過這還是讓朱夫子知道比較好,省得出了什么紕漏。 見花折梅去了,青川站在空蕩蕩的堂前,莫名,目光又移到葉寒重新合好的房門上,久久不動,好似能透視看見門后的一切,特別是那香樟木雕花妝匣下、壓著的一角白紙,還有那上面活色生香的情歡欲動,以及葉寒深知情/色、一針見血的評語。 想到如此,那寥寥幾字好似是jiejie一筆一劃寫在他身上一般,然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可恥地晉江了,在驕陽的明晃白光下,酷熱暑氣源源不絕襲來,卻抵不了心里那股壓制不下的情動,躁熱得他在jiejie房中就晉江起來~~~~~~~ 一身汗味、還沾有這么明顯的yin/靡味道,這衣服自然是不能穿了,青川索性在烈日如火下,就著冰涼的井水、沖洗掉身上殘余的躁動。 年輕的男子身體堅實有力,不像層層衣料下包裹住看著的那般贏弱,水珠沿著肌rou紋理滴落,說著少年身體里蘊藏的巨大力量。 涼亭旁艷紅的薔薇開得正盛,連帶著空氣中都帶著淡淡的清甜味,“嘩”的一聲冰涼澆灌全身,欲/望漸漸消下,青川閉目想到,jiejie的身上的味道肯定比著薔薇花香還要甜,就像是她做的桂花白糕,香甜得能要了他的命,而且還白嫩嫩軟乎乎的,咬上一口就舍不得放開,恨不得抱著吃個盡興。 “啪”的一聲,青川狠狠甩了自己一個耳光,懊惱著自己怎么想到哪去了,他剛才居然褻瀆了jiejie! 不能再想了,青川一連打上幾桶井水,硬起的欲/望才慢慢消息下,冰涼清醒了頭腦,青川回屋讀了好幾遍《清心經(jīng)》,才勉強恢復(fù)正常。 看著外頭日頭下了不少,離傍晚也將至,雖然江家只有一墻之隔,但是jiejie去了這么久不回,青川難免是擔(dān)心的,反正今日也沒了讀書的興致,索性直接起身去了江家,接jiejie回家。 葉寒本來是送涼茶給江家,沒想到這一坐下就忘了時間,直到青川上門尋人,她這才發(fā)現(xiàn)日頭快落在西山上了,傍晚的天空上的火燒云紅了個大半,真成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了。 見青川來了,這屋里三人中最屬秦婆婆最高興,有點像祖母見到孫兒的喜悅,“快坐下歇息,外面天熱,怎么這會就來了,等太陽下山暑熱消了,再走也不遲。” 秦婆婆的熱情款待,青川笑著謝過,而葉寒跟江流畫說得正起勁兒,看樣子一時半會兒回不了家,于是在離葉寒旁邊尋了一個最近的位置坐下,耐心等著。 可能是青川看葉寒的次數(shù)太多,秦婆婆在一旁納鞋底看出了端倪,不禁和藹笑道:“青川這是怕我們吃了葉丫頭,所以特意上門來接她回家的?” 老人的打趣是好意,青川哪能不知,可不知為何,今日的他臉皮特別薄,被這么輕輕一逗,耳根子就紅了大半,這傾顏如玉、再染上幾分桃花灼灼,可不把屋里的女人都看癡了。 這份容顏葉寒看得最久,所以對對它的免疫力也是最高,除了最開始的驚艷愣了幾秒,然后很快就從中清醒過來,笑意如常,“秦婆婆最會打趣人,青川是我弟弟,來接我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膯???/br> 這葉家姐弟情深,秦婆婆是知道的,嘴里連連夸著青川懂事知禮,真沒辜負葉寒的一番苦心。 一屋子的其樂融融,尤其是青川被夸得都不好意思,紅著臉低頭不語,連偶爾看向葉寒都是快速窺探一下,又連忙低下頭,生怕她看到自己臉上的羞澀,還有……情竇初開。 青川害羞不語,葉寒以為是他是年小不經(jīng)夸,但聽見有人夸青川,她這個做jiejie的反應(yīng)卻比他還要高興,笑得都合不攏嘴,倒是半靠在椅上的江流畫,露出幾分羨慕和幾分落寂。 聽著滿屋的笑語歡聲,江流畫說不出的低落,落差太大,讓她不由心生嘆道:“有弟弟真好,只可惜我的家兄幼弟早已離世,再難相見。” 流畫自那日醒來后,精神頭就不是很好,一直病容愁緒不消,葉寒知道她的心事,侯九再逃,是生是死,對她來說都不是一個結(jié)局,而是一個不知后事為何的未完待續(xù)。只是這以后七上八下的日子,任誰,誰又能過得踏實。 這江家往事和人被不小心提起,滿屋的歡聲笑語一下就凝結(jié)成冰,碎落了一地。 秦婆婆連忙轉(zhuǎn)過身子低頭納鞋,手中針線落了幾拍。原來手被騰出來、擦拭眼角的水意,而江流畫也是不語,木楞地靠做著不動,一雙眼睛空洞又低迷。 葉寒離得江流畫最近,怕她愁多傷身,連忙拉著她的手寬慰著,“瞧你說的!既然我叫你一聲jiejie,那青川自然也算是你的弟弟了,你這個當(dāng)長姐的,可不能厚此薄彼?!?/br> 江流畫笑得很勉強,不是敷衍,是她真的沒力氣笑,面對這樣萎靡的江流畫,葉寒連忙拉著青川說道:“青川,叫聲jiejie給流畫聽,從今天開始,你又有一個新jiejie了,高不高興?” 不高興?。?/br> 青川在心里強烈抗議,可經(jīng)不住葉寒的滿眼懇求,只好敗下,低頭悶聲悶語叫了聲,“流畫姐、jiejie……” 然后,江流畫就哭了,哭得無聲無息,只看見豆大的淚珠在微紅的眼眶中打轉(zhuǎn)滾出,一滴接一滴染得滿臉?biāo)?,就這樣不發(fā)一聲地哭著、看著葉寒。 是釋懷,是發(fā)泄,是感動,還是動容,葉寒看不懂,只能出一聲一聲安慰著她。 但是,對站在一旁的青川來說,他十分清楚江流畫為何會哭,當(dāng)然不會是因為自己簡單喊了她一聲“jiejie”的緣故,當(dāng)然也不是因此想到她失散各地的親人姐弟。 想到這兒,青川不由把全部的目光都聚集在葉寒身上,心甚明了。 江流畫之所以哭,是因為jiejie像個傻子一樣,不計一切對她好,從幫她還債到暖心安慰,jiejie做了連她至親至人都未曾做過、甚至都做不到的事,這樣的人怎能不讓她痛哭流涕,就像是在元州時、jiejie曾對他做過的一樣。 葉寒本就不是玲瓏剔透心,哪知他們心里的彎彎繞繞,好不容易勸止了江流畫的如雨淚水,手邊無帕,就直接伸出手來擦著江流畫臉上的淚,還一邊故意抱怨著,“你怎么說哭就哭,就像五月的黃梅雨一樣,說下就下,一點預(yù)兆都沒有,把我手都打濕了!” 面對葉寒這樣嬌嗔的孩子氣,江流畫一下就破涕為笑了,手指輕戳一下葉寒的額頭,無奈說道:“你呀,真是個孩子!” “就你是大人?那干嘛還讓我這個孩子給你擦眼淚?”葉寒調(diào)皮回應(yīng),而且還得寸進尺,“我不管,為了安慰你我今天可累著了,秦婆婆你今晚可得管我們的晚飯!” 可能上了歲數(shù),秦婆婆最喜人多熱鬧,對于葉寒的要求當(dāng)然連連應(yīng)下,滿臉褶子都擋不住心里那股喜悅,然后起身大步朝廚房走去,邊走還不忘說著,“葉丫頭,你最喜歡的胭脂蘿卜腌好了,保你今天吃個夠!” 要說著秦婆婆的一絕,當(dāng)屬她腌制的胭脂蘿卜,粉嫩不失色,爽脆不壓口,葉寒吃過一次就上癮了,到后來,江家腌的胭脂蘿卜基本都進了葉寒的五臟廟,這不,聽到秦婆婆又新腌制了一壇胭脂蘿卜,葉寒那眼睛都亮了。 江流畫瞧著葉寒這貪吃的樣兒,不由笑出聲來,打趣著,“你這饞貓,都快把我家吃空了?!?/br> “哼!”葉寒才不理會,擺正江流畫的頭,讓她別動,“你哭得可真多,這嘴角上都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鼻涕?” 江流畫怎會不知葉寒這是在逗她,她自小就被教習(xí)嬤嬤教導(dǎo)大家閨秀風(fēng)范,哭要有哭的樣子,淚水是可以有,但絕對不能流鼻涕,要不然,那被罰的手段她們可多的是。 江流畫不服氣,起了幾絲辯駁心思,就這樣,一時忘了大家風(fēng)范,跟葉寒你一句我一句斗嘴起來,說得是不亦樂乎,把站在一旁的青川忘記得一干二凈。 不過,青川才不在乎這個,因為此時在他眼里,這樣的姐妹情深的斗嘴場面,則是另一番變了味的畫面: 江流畫一反端莊大方,還是淚眼婆娑,淚意滿臉,但眉眼突然活潑起來,少女特有的嬌媚一下就無影遁形,那望向jiejie的雙眼是說不出的水波瀲滟; 而與她相視的jiejie,也是一臉的笑顏盈盈,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極盡的千嬌百媚,連他都從未見過,是那樣的柔情似水,情意綿綿,可讓他心甘情愿、溺死在這樣的水柔情歡里。 尤其是,當(dāng)jiejie的手落在江流畫的臉上,然后唇邊,雖然只是簡簡單單、擦拭眼淚的動作,可不知為何,青川突然聯(lián)想到今日在jiejie閨房中、看到的那幅香艷春宮圖:紅衣男子忘情吸吮著秀麗男子的手指,只是挑逗,說盡情/欲。 “jiejie!” 突然,青川本能一聲喊道,聲音不大,但讓葉寒和江流畫紛紛側(cè)目望來,問他是有何事。還好他面色平和,急中生智,隨意如常說道:“你好像把有個人忘了,他要是知道我們把他一人扔在家里、忍饑挨餓,今晚我們倆就別想安生了。” “哦!”葉寒還以為是什么事,滿不在乎,“你放心,就花折梅那鼻子,自己聞著味就過來了,你什么時候見他讓自己餓過肚子?!?/br> 花折梅只是青川拉過來的借口,不過經(jīng)jiejie這么一說,讓他一下想到了rou鋪店外流著哈喇子、搖著尾巴的大黃狗,別說,還真像,說不定花折梅前世跟狗真有淵源。 而青川很滿意地坐在一旁,喝茶平心,不驕不躁,因為經(jīng)過剛才突然一番插話,jiejie終于沒替江流畫擦眼淚了。 看著兩人正常說著少女之事,可青川心底還是有那么一絲別扭,都是蕭南那幅春宮圖惹的禍! 想到這兒,青川不禁抬頭,深深看了一眼葉寒,又掃了一眼江流畫,心里那股不著調(diào)的臆想又起——這男人有龍陽之癖,而這女人間也不少磨鏡之風(fēng),若jiejie與江流畫…… 一想到這兒,青川強制性掐斷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心里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放松對jiejie的教育和保護,絕不能讓任何男人,以及女人把她拐跑了去!! 當(dāng)然,自此以后,青川跟江流畫本就平淡的關(guān)系,越發(fā)低到谷底。 所以,每當(dāng)江流畫跟葉寒在一起時,都能感覺到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陰風(fēng),吹得她后脊梁生冷,她雖沒有證據(jù),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肯定跟靜坐在一旁、看書品茶的青川有關(guān)。 因為他偶爾射向她的眼神,就像刀子般極其鋒利,嚇得她根本都不敢久留,即使青川長得再容顏傾城。 秦婆婆的手藝自然是沒話說,香煎小黃魚,辣炒碎花豬腰,野菜拌香菇,水合豆腐,兩葷兩素再加一當(dāng)季的鮮蔬湯,對四個人來說是綽綽有余了,只不過吃到一半,又突然加了一個不請自來的花折梅,菜自然就不夠了,秦婆婆還特意去了廚房烙了一盤蛋絲餅,這才勉強填飽了花折梅的大胃。 臨走時,花折梅還不忘感謝一番,把秦婆婆夸得老臉生花,當(dāng)然,肯定也不免把葉寒貶低得不值一提。只不過當(dāng)著他們的面,葉寒不好發(fā)作,只好笑著忍了下來。 回去時,天已經(jīng)黑了完全,這說明夜真的已經(jīng)很晚了。 葉寒想起江家只有秦婆婆和江流畫兩個弱質(zhì)女流,便囑咐著青川和花折梅也給江家安裝點暗器機關(guān)之類,防著侯九之類的宵小之徒來犯事,青川自然應(yīng)下。 “對了,”葉寒突然想起今日江流畫說的話,問著青川,“你知道江家的事嗎?瞧流畫今天這樣子,怕是想家了!” 青川現(xiàn)在本能對江流畫隔應(yīng),但葉寒問他又不好拂她面,只好解釋著,“聽朱夫子說過,江家本是京城的清貴人家,其父江詠修曾是翰林院學(xué)士,主管修編史籍……” 葉寒聽得很認真,只聽青川語氣突然急轉(zhuǎn)直下,變得低沉,就如同江家隨之而來的沒落一般, “……但這江父只顧孔孟之道,只認禮儀賢德,而不識圣心,越諫官之責(zé),行言官之權(quán),當(dāng)著朝廷重臣之面,直言指責(zé)先帝德行有虧,惹得圣心大怒,當(dāng)場重責(zé)五十大板,削官免爵,回家后不出一月就一命嗚呼了,這江家就此沒落了?!?/br> 聽青川這么說,葉寒倒覺得這江家老父真是個書呆子,可就苦了江流畫這些無辜兒女,“對了,既然只是免官,這江家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青川聽后譏諷一笑,也不知是在笑葉寒、還是在笑自己或者是這世間萬物,聲音滄桑透著無奈, “這世上之人都是捧高踩低的,江父惹了這么大一禍?zhǔn)拢譀]了官爵護身,江家這一清貴人家,不就成了他人眼中、任意宰割的肥rou嗎?所以不出一年,就被人整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江流畫估計也是因為如此,才不得不帶著秦婆婆來云州求生。” 這世間險惡,即使從青川口里說出來,她也感到瘆人的寒意,葉寒突然有點后悔,“青川,要不然你別入仕了!” 明槍暗箭,非死即傷,這不是她讓他讀書考科舉的本意。 青川拉著葉寒的手,就像之前很多時候一樣,很自然地握在手里,即使她小手冰涼,他也覺得異常暖和,連帶著心也變得暖乎乎的,“jiejie,你別擔(dān)心,我不怕!我會好好讀書,考科舉,當(dāng)大官,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有個懂事的弟弟,葉寒感到很欣慰,突然覺得一路從元州到云州的幸苦、瞬間都沒了,青川握著自己手的堅定也感染了她,重新變得樂觀起來。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但官場險惡,你保護好自己就是對我最好的保護,還有,”說到這兒,葉寒靠近青川,悄聲說道,“別學(xué)江父亂出頭,保命最重要,知道嗎?” 瞧著葉寒關(guān)心自己的模樣,又生怕被江流畫聽見了,青川真的很高興,滿口應(yīng)下,即使葉寒跟人交好,但永遠比不過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 其實,關(guān)于江家之事,他也沒完全都告訴jiejie,比如江詠修雖然為人迂腐,但不失為一忠君正直之臣;還有這江詠修由于諫言太過,不知分寸,把先帝見不得人的私事全都抖了出來,這才惹來了殺身之禍。 當(dāng)然,這些事他是肯定不會告訴jiejie的。 別看jiejie平時大大咧咧、一副什么也不怕的樣子,其實膽子比誰都小,而且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