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別思還在,陌路重逢不識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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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營帳大門,四面八方無處不在的寒冷就一下?lián)淞诉^來,葉寒這才知道營帳內(nèi)的爐火有多暖和,不過還好身上披著一件銀灰色狐裘披風(fēng),擋風(fēng)御寒著實不錯,至少除了端著盤子的手感有一絲涼意外,身上其它各處還是暖洋洋的。 可能是秋實壯實的身子,也可能是在并州已久早已習(xí)慣了這里的嚴(yán)寒,雖然只穿著棉衣也不見寒冷,端著沉重的火爐陶鍋輕快地走在前面,不時還轉(zhuǎn)過頭來跟葉寒說話逗笑。 “夫、姑娘,你小心點,這路容易結(jié)冰,最愛讓人在這兒摔個四腳朝天?!?/br> 好巧不巧,秋實正說著就有一士兵從一營帳中間小道竄出,跑得過快經(jīng)過時一不留神腳一滑,“哐鐺”一聲就摔了個四腳朝天,連棉褲都摔松了,秋實很不厚道地大笑出聲來,sao得被摔的小兵紅著臉,連忙收緊腰帶爬了起來,攥緊褲頭連忙鉆進了一旁小道不見了。 葉寒很羨慕秋實簡單的性子,這樣沒心沒肺活著也沒什么不好,只不過她笑得有點太沒節(jié)制了,引得周圍經(jīng)過之人頻頻回頭。葉寒忍不住上前問著秋實離廚房還有多遠(yuǎn),這樣秋實才收住了笑聲,重新想起自己還有正事要做。 不過,秋實的嘴還是關(guān)不住,在回廚房的路上只要是碰見個熟人就把剛才看見的笑料說一遍,笑聲真是聲若驚雷呀,終于在第三次說完之后,葉寒才主動搭話問道:“你叫秋實,是哪個秋,哪個實?” 有話說著,秋實便忘了之前的事,打開話匣子說道:“就是秋天的秋,果實的實。本來我出生時我家隔壁有一讀書先生給我取名叫‘春花’,說是‘春花秋實’象征豐收,但我爹覺得‘春花’不好,光看不中用,就改名叫‘秋實’,秋天的果實,這才叫豐收。” 臉藏在寬大的帽檐下,葉寒情不自禁笑了一下,她終于知道秋實這大大咧咧的個性是從哪來的,她爹實在,她更實在。雖然有點糟蹋那位讀書先生的美意,不過幸好沒有取名叫“春花”,否則她以后聽一次恐怕就要笑一次。 “秋實,你也別叫我姑娘了。我姓葉,你叫我葉寒就可以了?!焙貌蝗菀自谌豪蔷奂卣业揭患兞紵o害之人,葉寒想拉近跟秋實點距離,尋找一點安全感。 “不行!”秋實一臉認(rèn)真看著葉寒,說著不同意,“你是未來的將軍夫人,我要是直接喊你名字,將軍肯定會活活餓死我的?!?/br> 一根筋的人因為簡單所以好糊弄,也正因為是一根筋所以固執(zhí)認(rèn)死理,才不容易說通。為了糾正秋實對自己的稱呼,葉寒一路上真是沒少費心,嘴巴都說干了才彼此互相各退一步,葉寒可以讓她不叫自己全名,但她不可以叫自己夫人,最多只能叫葉姑娘。 一路上營帳士兵看了一遍,除了葉寒和秋實兩個女性之外,周圍全都是男性。葉寒不由關(guān)心問道:“秋實,你一個女兒家住在軍營里,會不會不安全?” “怎么會?這里可是全并州最安全的地方,后褚那群狼蠻子可怕將軍了?!鼻飳嵓{悶反問,以為葉寒剛來不懂這里的情況,所以熱心解釋著。 可站在一邊的葉寒卻有點哭笑不得,這傻丫頭根本不懂她到底在說什么,只好把話說得更明白,讓她足可以聽懂,“我是說,你是個女孩子,而這軍營里全是些大男人。男女授受不親,你娘沒給你說過嗎?” 秋實認(rèn)真地?fù)u了搖頭,活潑的眉毛一下就耷拉下來,臉上頓時寫滿傷心二字,“我娘生下我不久就生病去世了,我爹一人拉扯我長大。后來家鄉(xiāng)大旱,飯都吃不飽,我爹這才帶著我跑到這里來參軍,這才混得一口飯吃,不至于被餓死。后來我爹也死了,將軍見我可憐,無處可去,就讓我在廚房幫忙。這些叔叔伯伯都是看著我長大的,對我很好,每頓都給我留好吃的,什么重活累活都不讓我做,每次想到這些,我心里都覺得不好受,好像占了別人什么便宜?!?/br> 如此與自己相似的經(jīng)歷,葉寒聽后心里也萬分復(fù)雜,感嘆一句道:“你爹把你教得很好?!?/br> “可不是!我爹可是這世上最好的爹了,他說過做人要明明白白,別人對你的好,你要記住,要還;別人對你不好,也別恨,等他掉溝里的時候,你裝著沒看見走開就行了?!?/br> 秋實的淚來得快去得也快,轉(zhuǎn)眼又是一副喜盈盈的笑臉,這樣的性子葉寒說不出的喜歡,但她的喜怒和哀樂卻不能都展現(xiàn)出來,只能淡笑著說道:“你爹說得對!” “嗯!” 秋實朝著葉寒大笑連連點頭,雪后寒冷,這樣燦爛的笑容很容易感染了葉寒,葉寒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繼續(xù)最初的話題,“秋實,我看你也十五六歲了,男女之事還是要懂一些。這軍營里都是男人,連個女人都沒有,沒人可以教你這些事,所以你以后得懂得避嫌?!?/br> 見葉寒說得嚴(yán)肅認(rèn)真,秋實納悶,狐疑道:“避嫌我懂,這個我爹說過,除了我以后的丈夫誰也不能看,這就叫避嫌。不過,誰說軍營里沒女人,軍營最遠(yuǎn)東北角那里就有一堆女人,每到晚上就又哭又喊,像鬼一樣?!?/br> 葉寒順著秋實手指的方向望去,好像剛才摔倒的小兵也是從那個方向跑過來的,頓時讓她心生一慌,不知覺間竟向東北方向走了幾步,卻突然被秋實一把拉住,好心提醒道:“姑娘,那地方去不得,那地方臟!” 男女之事秋實雖然不是很懂,但長久住在軍營,對這里的門門道道她還是知道一些的,“那里面關(guān)的都是營妓,里面很亂,去不得。”秋實難得小聲說話,拉著葉寒回到原路,還不忘繼續(xù)關(guān)心說著,“姑娘,你以后出來轉(zhuǎn)悠記得離那邊遠(yuǎn)點,那里面前幾天剛來了一批新的,亂得要命,省得沖撞了你?!?/br> “前幾天?”葉寒低聲喃語,這三個字像是烙印烙在了她的腦海里,寸寸生疼,疼到一臉煞白,雙唇幾乎被咬成了烏紫。 秋實見狀以為葉寒是在外被凍著了,連忙扶著她回了將軍營帳。此時正午剛好,雪后初霽的艷陽下真是難得一片好天氣,天下大白,一切暗與黑無處遁形。 軍營中的營帳幾乎都是一個樣,青灰色的厚實毛氈堅韌實用,在滄河邊搭建成一個個矮墩壯實的帳包,如低矮青山綿延一片,不見盡頭。葉寒獨自置身于敵人萬千兵馬的心臟里,北風(fēng)不見,爐火暖煦,而她卻噤若寒蟬,只因青簾一掀,帳里早有一人虎背熊腰坐于圓桌前,低頭不語,雖不見其面容猙獰卻更能震懾他人。 赫連渤聽見身后簾動起落,欣然回頭,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向葉寒走來,一步一步,越來越近,當(dāng)伸在半空中的手落下的黑影一點一點覆蓋在她臉上時,葉寒本能退后一步,避開了那雙由常年拿刀的粗糙大手觸碰,雖然她知道自己這么做會引起敵人的不悅,但心里恐懼泛濫成海,她控制不了自己。 頓時,兩人之間尷尬不已,赫連渤愣了一下緩緩放下停在半空中的手,聲音低沉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失落,開口解釋著,“我只是想幫你把披風(fēng)解下,這銀狐披風(fēng)暖和,帳內(nèi)爐火又旺,要是背上生了汗落了涼,這種天很容易招風(fēng)寒。我沒有別的意思?!?/br> 赫連渤慢慢后退幾步,退回到圓桌邊,桌上午餐早已備好,但還是大油大葷居多,不過好在一直有幾碟清淡精致的菜品,今日更難得,在冰雪寒風(fēng)中的并州里,竟然能見到南方青綠新鮮的瓜果。 要在平時,在九月便開始下雪封山凍河的西境見到如此稀罕之物,葉寒早樂得撲在桌上大快朵頤起來,但現(xiàn)在,身處險境,敵人用心未明,流畫更是不知葉寒不想往壞處想,卻無法否認(rèn)流畫早已遭受到非人折磨的事實。 葉寒站立在一旁,平靜解下身上的銀狐披風(fēng),面色清冷透著蒼白,眼中仍是警惕十足。赫連渤心嘆無奈,不知怎么才能拉近他與葉寒之間的距離,他明明是想對她好,卻總是事與愿違,換來葉寒一次次后退的疏離。反正她現(xiàn)在在這里,跑不了,他有的是時間去陪她,總有一天她能明白。 桌上魚湯熬得正好,乳白香濃熱氣騰騰,赫連渤剛好借此打破沉默,“剛才上冰看士兵cao練,見有一冰洞未封便下水游了一趟,順手撈了幾條團魚上來。剛好我把團魚的刺理完你就回來了,快趁熱吃吧!” 葉寒晃眼掃過桌上魚刺分離的兩個碟子,眼中清冷中閃過一絲松動,但仍沉默不語,只抱著銀狐披風(fēng)站在原地不見動彈。 滄河團魚鮮美,為并州一絕,卻少有人能冒嚴(yán)寒下水撈魚,誰能想到號令一方的將軍會做如此膽大和瑣碎之事。葉寒也是女人,女人往往感性,說真的,如此細(xì)微暖心之事,她心有所動容是正常的,她疑惑著這位陌生的怪人,為何如此這般地對她一微不足道的俘虜好。她深有自知之明,她既沒有驚人容顏,更無所驚世之能,怪人的“好“會不會是一裹著□□的蜜糖? 無事獻殷情,非jian即盜! 葉寒凝神,但還是猶豫不決,正值帳外將士午飯一過,訓(xùn)練繼續(xù)。紛紛揚揚,凌亂的腳步聲加上一聲聲雄渾的喊聲從冰上傳來,即使北風(fēng)呼嘯吹亂了咆哮的震撼,距離削減了吶喊的力量,可傳到帳內(nèi),傳到葉寒耳中還是讓她莫名渾身一顫,頓時心下一定,小步向圓桌走去。 赫連渤立在圓桌邊,見葉寒向他走來,心下莫名一陣高興,還以為是自己終于打動了她,不茍言笑的臉上不禁浮上幾絲喜悅來,而且還主動跨出半步想接過葉寒手中的披風(fēng)。而這次,葉寒難得沒有拒絕,左手提起銀狐披風(fēng),赫連渤伸出手去接,卻未曾想到葉寒直接把披風(fēng)一把甩了過來。 銀狐披風(fēng)給至半空,還高了他半個頭,赫連渤隨手一接便把披風(fēng)抓在手里,剛想拿下跟葉寒邀功,就突然感到一記凌厲的風(fēng)襲來,赫連渤本能脖頸一歪,帶著寒意的風(fēng)擦頸而過。 手中銀狐披風(fēng)落下,赫連渤不敢置信,一把擒住葉寒舉在半空中的右手,手上緊握一支木簪,襲來一端早已磨得尖銳,可入頸傷人,要人性命。 葉寒一臉殺意,雙眼滔滔恨意不掩,絲毫不給他和自己留活路,赫連渤寒意襲心,忿然說著,難以相信,“你……竟然想殺我?。?!” 握緊木簪的手骨節(jié)繃突,葉寒還想拼盡余力再來一博,卻無奈低估了怪人的實力,他只擒住自己的一只手,就足以讓她無法動彈,讓她好恨,有心殺敵,卻無力回天。 這方,赫連渤一寸一寸細(xì)致看著葉寒臉上的表情,那雙黑白分明的清眸里明明能把自己裝在里面,為什么卻是深不見底的恨意,“為什么,你要殺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你竟然要殺了我?” 比起第一次的輕聲喃語的不可置信,這一次的問話更像是一場深追不下的質(zhì)問,他的咆哮宣泄著葉寒對他的不公不平,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葉寒竟然會殺他,他就這么無足輕重,被她忘得一干二凈,好似陌路人。 赫連渤莫名其妙的怒意,葉寒無心弄清楚,面對他的咆哮與質(zhì)問,面對失敗的刺殺和逃不過的死亡,葉寒終于丟掉了最后一點恐懼,無所畏懼反問著,“我朋友呢?那個被黑面大漢擄走的女子現(xiàn)在又在哪兒?你們不早把她丟進軍妓營了嗎?” 葉寒不是不諳世事的女子,西境長年戰(zhàn)火紛飛,除卻傷亡最多的士兵,活得最慘的就屬女人和孩子。孩子稚幼,天真無邪,還未曾見過人間繁華與顏色,便早早被屠刀一揮,生生被結(jié)束了還未開始的人生,而女人呢,恐怕活得只有更慘。戰(zhàn)火一來,鐵騎一至,有些幸運的不過是被一刀要了性命,一了百了,但那些僥幸活下來的卻是最不幸的 那些事葉寒不敢細(xì)想,她一想就感到漫天的疼痛和恐懼,更不敢想象當(dāng)流畫遭遇這一切時,她會有多疼多怕。剛才看見的那一摔倒在地的士兵,不過是冰山一角,葉寒心里也想得很明白,無論她救不救得出流畫,流畫恐怕都?xì)Я?。流畫一身高潔,自尊心極強,以前侯九之事若不是因為秦婆婆,她早就自盡死了,如今遭此奇恥大辱,人世間也無所牽絆,死是她唯一的解脫。 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怪人造成的,葉寒雙眼含淚,憤恨不平,雖手被擒住但還是殺他心依舊不減。秦婆婆死了,流畫死了,她的親人朋友都一一離她而去,她一人茍活還有什么意義。與其如此,還不如拼力一搏,殺了這個罪魁禍?zhǔn)?,替流畫報了仇,就算最后被千刀萬剮也值了。 葉寒的恨意滔天,赫連渤的恨意也不容忽視,空著的一只手一把擒住葉寒細(xì)弱的脖頸,一點點用力,他也要讓她感受一下自己內(nèi)心的不平和不甘,“就為了一個女人,你就要殺了我!我對你來說就這么不重要,竟然比不上一個半路遇見的女人?。 ?/br> 江流畫在他眼里,一直都不是什么“好人”,從她出現(xiàn)開始jiejie就沒有以前那么注意他,只要自己不在整天都跟江流畫呆在一起,有時自己都回來了還不回家,每每都讓他莫名一肚子氣,早知道當(dāng)初就不救她們一家。 怪人的咆哮表情猙獰,葉寒的耳朵被震得一時發(fā)疼,只能暫時用眼睛與之對視。 從被抓到的那一天起,葉寒就沒有認(rèn)真仔細(xì)看看怪人的長相,要是路上同時碰見一同樣絡(luò)腮滿面的壯士大漢,她肯定分不清到底誰是誰。而現(xiàn)在被震住的她第一次能好好打量怪人,兩人隔得很近,怪人口鼻噴出的熱氣落在她的臉上還帶著灼人的熱度。 濃密布滿兩腮的絡(luò)腮胡子,遮住了怪人一半的長相,葉寒只能往上看去,鼻子高挺,眼睛深墨如云,眉濃而不失好形狀,是多少閨閣女子都描不出的好眉形 突然,葉寒的目光回到眉下那雙甚是好看的眼睛上,墨眸深邃,如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也如……一無際無邊望不見底的夜。驀然,葉寒感到一絲狐疑,還有一種久違的熟悉,這一雙眼似曾相識,但無論她怎么想也想不起來,就好像飄在天上的風(fēng)箏,隔了太遠(yuǎn),她想收短手中的風(fēng)箏線將其拉至眼前一看其廬山真面目,可無論她怎么收緊手中的線,天上的風(fēng)箏仍離她好遠(yuǎn)好遠(yuǎn),好難看清,但又好生熟悉,就好像之前見過無數(shù)次般。 兩人迎面對視,一人殺一人擒如定格成一座糾結(jié)的雕塑,葉寒眼中燃起的慌亂打量,以及漸漸浮現(xiàn)的不敢置信,這一舉動很快化解了赫連渤成海的怒意,配合著葉寒上下打量,不動。 正當(dāng)葉寒困在迷霧中走不出來時,營帳外一聲不著調(diào)的浮夸聲飄了進來,與鐵血嚴(yán)謹(jǐn)?shù)能姞I十分格格不入,卻瞬間幫葉寒擊退了漂浮在雙眼的迷霧重重,突然謎底立現(xiàn),“聽說你藏了一個女人在營帳里,真是難得呀,你這只雛鳥終于開竅了,我還以為你會死等著葉寒一輩子不沾腥呢!” 這么吊兒郎當(dāng)、毫不著調(diào)的聲音,葉寒怎么會不記得,清遠(yuǎn)山下花折梅,折扇桃花玉吊墜,不用轉(zhuǎn)頭一看葉寒也能知道來者是誰。如果營帳外的人是花折梅,那么,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怪人 答案,不言而喻。 手中的木簪無力落在地上,葉寒舉起剛才還在殺人的右手,一點一點靠近,一寸一寸觸摸著這張完全陌生的面孔。三年時光荏苒,當(dāng)年纖弱的玉面少年早已音容大改,指尖滑落在臉龐眼角處,若不是這一雙如夜深邃的墨眼,恐怕她永遠(yuǎn)都不會想到眼前這魁梧壯碩的絡(luò)腮大漢,竟然就是她三年未見的弟弟–––青川。 葉寒還是不敢相信,連忙挽起面前怪人的衣袖,看著手臂上因天花留下的痘印,雖然痕跡淡了很多但還是存在。 “青川!”葉寒輕輕喊著那個在心底想念了三年的名字,驚喜難掩,雙手又重新落在面前這張甚是陌生的臉上,不敢置信問道,“你是……青川?” 赫連渤,也就是青川,把臉貼近葉寒的手心,多少個不眠夜里他總會想起這一雙纖細(xì)卻溫暖的手,想起這雙手輕輕拍著自己的后背哄著自己睡覺,然后這雙手的主人坐在床邊,柔和的臉上總會掛著暖煦般的笑容,嘴里哼著不知名的輕快小調(diào),幫他驅(qū)散病痛和不安。 “jiejie,是我?。 ?/br> 這一天,青川等了太久,從他們在京城分別之日他就開始期盼著重逢的開始。在京城爾虞我詐一年,漩渦陷阱處處都是,次次都是險中逃生,每次僥幸活了下來他都不禁感謝玄隱大師當(dāng)日的阻攔,若他當(dāng)時真一意孤行把jiejie帶在身邊,說不定他們早命喪黃泉了,更何談今日重逢。 營外花折梅不著調(diào)的聲音還在繼續(xù),葉寒已無暇再聽,那雙黑白分明的清眸中早泛起的漣漣水意,帶著闊別重逢的喜悅,難以置信看著青川早已大變的容貌,百感交集,然而重逢后噓寒問暖的話還未開口說上一句,葉寒身子一軟就倒在了青川懷里,無論怎么喊都喊不醒,嚇得青川連忙喊軍醫(yī)前來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