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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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矜不住向后退著,嘴上也不認(rèn)輸,道:“弒什么君?我又沒殺你!” 晏岑怒不可遏:“過來!” 蘇矜喘著大氣,看著晏岑比地獄惡鬼還要恐怖的神情,心里又恨又怕,知道再這么糾纏下去,無非就是兩個結(jié)果,第一,她被他整死在床上。第二,她被他殺頭在午門。 無論哪種結(jié)果都是個死,既然如此……她還不如自己了斷,說不定能感天動地再穿回去。 這么想著,蘇矜便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對著房間內(nèi)的頂梁柱鼓起勇氣,用盡全力撞了過去,發(fā)出一聲巨響。 天啊,看在我這么不顧一切的份上,就讓我穿回去吧……蘇矜在閉眼前,內(nèi)心這般咆哮著。 作者有話要說: o(n_n)o~……可憐悲催的蘇蘇!求撒花,求收藏!蹭~~~~~ ☆、第5章 西域美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矜從睡夢中醒來,睜眼看到了古色古香的素雅帷帳,絕望的再次閉上雙眼。 “小姐,你醒啦。”綠荷的聲音在耳旁響起,顯然她看到了蘇矜睜開眼睛的剎那。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蘇矜看向床邊,只見綠荷和青瑛兩個清秀的小丫頭正探著頭在她上方觀望著,從床上坐起,蘇矜等待她們倆給她傳來噩耗。 比如說:那個流氓皇帝要殺她的頭,抄她的家,或者……呃,那個怎么說來著?啊,杖斃,等等。 綠荷眼明手快,見蘇矜想坐起來,便趕忙上前相扶,蘇矜才動了一下,就覺得額頭痛的要命,吃痛的叫了一聲后,伸手摸了摸,繃帶的觸感讓她更加的惆悵。 唉,她如今的情形就好像是那些想跳樓自殺的人,樓是跳了,不但沒死成,還落了個十級殘廢,心肝脾肺腎手腳全都失靈,可人就是死不了…… 她孤注一擲踹了皇帝,又撞柱自殺,死了也就罷了,一了百了,最起碼不用擔(dān)驚受怕,把自己的性命掌控在他人手中,隨著那人高興,決定她的生死。 “幾點鐘了?”蘇矜摸著頭靠坐在床沿上,看綠荷面上露出不解,才更正道:“什么時辰了?我……什么時候上路?” 青瑛嘟嘴問道:“小姐,上什么路?。俊?/br> 蘇矜嘆了口氣,還是綠荷聰明,看蘇矜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擔(dān)憂昨天晚上的事情,于是掩著嘴角解釋道: “小姐,咱們皇上可是個明君,縱然小姐……剛烈不從,但皇上并沒有怪罪?!?/br> 蘇矜質(zhì)疑的看著她,綠荷見她不信,又指了指花廳,笑道:“小姐不信的話,可以自己出去看看。今兒一早內(nèi)務(wù)府就接到圣旨,遣了四名雜役太監(jiān)和三名宮女來,說是供婕妤娘娘使喚?!?/br> “就是就是,內(nèi)務(wù)府不僅送來了人,還送了好多賞賜,都是咱們皇上親下的旨意?!鼻噻钡脑谝慌匝a充道。 “……” 這個結(jié)果,卻是蘇矜沒有想到的。 她昨晚可以說是拼了老命不要跟皇帝大鬧了一場,那廝不僅沒有降罪,反而這般對她,難道是男人的劣根性?越是得不到的,就追的越緊? 他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呢?蘇矜靠在床頭陷入沉思,綠荷和青瑛見她如此,也不敢打擾,乖巧的站在一旁。 啊,是 了,不為別的,而是因為她姓蘇,蘇矜的父親是一品大員蘇常榮,手握大權(quán),門生遍布,幾個哥哥又分別身居要職,所以,蘇家在朝中的地位無人能及,皇帝即便想殺了她,也會看在蘇家的面子上,網(wǎng)開一面的。 畢竟昨晚的事對皇帝來說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若是要處置她,自然要將他被女人踹的事情捅出去,如果她是皇帝,她也不會傻得在這件事上大做文章,既然殺又不能殺,那就干脆換一種方式,打一發(fā)糖衣炮彈。 這種綿里藏針的伎倆,從前她在商場上可沒少用。雖然對某些公司貪得無厭的工作人員非常反感,但她卻依舊好吃好喝的供著他們,讓他們的胃口逐漸變大,到最后,她想要什么情報,他們都會冒著風(fēng)險乖乖的給她送上來。 蘇矜想著想著,不禁勾起了唇角,既然她的身后有蘇家這棵大樹,不管蘇家對她的態(tài)度如何,在外人看來,她蘇矜和貴妃蘇寧一樣,都是蘇家的女兒,嫡庶雖然有別,但卻不妨礙她裝大尾巴狼,?;H诉€是可以的。 想通了這一點,蘇矜郁結(jié)的心情瞬間敞亮了,突然回神,轉(zhuǎn)頭對綠荷說道: “我餓了?!?/br> 綠荷和青瑛對望兩眼,雖然不知道小姐的態(tài)度怎么忽然變了,但小姐心情變好總比變壞要來的強,歡天喜地的領(lǐng)命而去。 蘇矜摸著額頭的傷口,看著窗牑外的陽光普照,這一撞,讓她徹底醒悟過來了,穿越前,身為孤兒的她就是隨遇而安的,在那個瞬息萬變的社會,適應(yīng)能力稍微差一些,就很可能被人拍死在沙灘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既來之,則安之。 后宮與職場都屬于競爭激烈的戰(zhàn)場,而不同的是,職場中有很多客戶,很多老板,她必須八面玲瓏,應(yīng)對各路挑戰(zhàn),優(yōu)點就是……沒有生命危險,這家不成,還有那家,不會死在一個人手上,而后宮卻不盡然,老板只有一個,余下的全部都是競爭對手,從電視劇中的經(jīng)驗來看,后宮的世界沒有道德,沒有仁慈,所有人都是為了啃下皇帝這個客戶而努力算計,不擇手段,不惜犧牲一切尊嚴(yán)與感情,以求獲得客戶的最終青睞,從而得到這個世上最高的榮耀與榮華富貴。 很殘忍,也很現(xiàn)實。 蘇矜不想啃下那個人人爭奪的客戶,只想在波詭云譎的爭斗之下,夾縫中求得一線生存的機會,如此而已。 蘇婕妤重獲圣眷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皇宮內(nèi)院。 從午后開始,各路宮中的妃嬪娘娘們都紛紛來人致賀,并送上一些恩典的賞賜,如果可以的話,蘇矜真想讓綠荷把冷月殿的大門關(guān)上,你說這些人送東西就送東西,可偏偏每一個送東西的人,位份都比她要高,隨便來一個,她都要站起來行禮謝恩。 在被迫跪了五六次之后,蘇矜再也受不了,帶著綠荷出了冷月殿避難,本來是想把青瑛也解救出來的,可那個小丫頭卻是個小財迷,堅持不肯讓那些新來的宮女們沾手賞賜,就算要她跪的膝蓋脫皮,她也要收完最后一道賞賜才肯罷休。 蘇矜和綠荷走在繁花似錦的御花園中,這是蘇矜第二次出門,春寒峭料,她穿著一身深粉色的宮裙,發(fā)髻尋常挽起,以一根金簪稍加點綴,內(nèi)里讓綠荷襯了兩層棉衣,再加上肩頭的氈子,倒也不覺得冷。 也許愛美是女人的天□,雖然穿越前蘇矜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可是穿到這副軀體中之后,卻對打扮之事信手拈來,仿佛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天分。 迎面走來一個環(huán)佩叮當(dāng)?shù)拿廊耍凶呷顼L(fēng)中夾雜著濃烈的異域風(fēng)情。 用欣賞的目光盯著美人走到跟前,綠荷暗地里拉了我一把,便自主蹲下請安:“奴婢冷月殿綠荷,給蝶舞婉儀請安。” 蘇矜又看了看近在眼前的美人,在腦中搜索一番,終于想起來,這位正是最近圣寵正隆的西域美人,叫蝶舞,因著舞姿如蝶般輕靈,故皇帝御賜‘蝶舞’之名,如此尊貴新穎的賜名,以她婉儀的位份來說,還是頭一遭,可見皇帝有多喜愛這位美人。 蘇矜按照宮中的禮儀,對西域美人行了個禮,卻因為站起來的時候,沒看準(zhǔn)點,被一小灘冰雪滑了腳底,幸好綠荷眼明手快扶住了她,否則說不定就要跌個平沙落雁,四腳朝天,那樣可真是糗大了。 不過,雖然沒有跌倒在地,西域美人的裙擺上卻被蘇矜無意間濺了幾個泥點,西域美人見狀,立刻翻臉,指著蘇矜說道: “小小的婕妤竟如此膽大,竟敢弄臟本娘娘的衣衫,你可知道這身衣衫有多名貴?” 被那西域美人連珠炮般的話問的啞口無言,蘇矜愣了一會兒后,才將目光轉(zhuǎn)向她的衣衫,質(zhì)地看起來卻非凡品,流光溢彩,在陽光下不同的角度都能變幻出不 同的顏色,漂亮是挺漂亮的,可是這個三九寒天穿,是不是冷了點? 西域美人對身后的小宮婢使了個顏色,只聽小宮婢立刻站了出來,指責(zé)道:“這可是蘇州織造最新送來的織錦貢品,宮中不過寥寥數(shù)匹,價值自不必說,況且還是林嬪娘娘親自賞賜的,你竟敢弄臟?” 小宮婢聲情并茂的講述著這匹布料的名貴,甚至不惜搬出林嬪娘娘的頭銜來嚇唬她,弄得蘇矜哭笑不得,如果不是礙于身份,又真心不想惹事,她真想甩這對主仆一臉的碎銀子。 綠荷看出了她臉上的不忿,生怕小姐一時想不開,沖撞了這位圣眷正隆的新貴,趕忙拉著蘇矜的衣袖,不住的對西域美人和她的小宮婢低頭賠罪。 小宮婢刁蠻之色未退,還想說什么,卻見那西域美人跺著腳,神色乖張的說道: “本娘娘現(xiàn)在命令你,不許再出現(xiàn)在御花園中,否則,就別怪我讓人掌你的嘴!” 說完這番警告,西域美人便嬌滴滴的帶著她的小宮婢走了,邊走還邊惋惜流光裙擺上的泥點。 綠荷見她們走遠才敢大聲呼出一口氣,對著她們離開的方向撅了撅嘴,輕聲怒道:“什么嘛,不過就是一個婉儀,想當(dāng)初小姐一入宮就是貴人,還高她一級呢?!?/br> 蘇矜倒是覺得沒什么,這樣刁蠻的美人,其實有時候也有可愛的一面,若是穿越前,他遇上這樣的女人,定會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畢竟撇開性格問題,那女人從身材到長相還是很符合她的審美觀的。 狂野,大波,細(xì)腰,長腿……怪不得那個流氓皇帝寵愛她。 有了這么個插曲,雖然沒有真的把那婉儀的威脅聽入耳中,但蘇矜和綠荷都失去游園的興致,又走了幾步,便決定回去了。 正想著此時此刻應(yīng)該沒有送賞賜來的人了,蘇矜心情大好的跨入冷月殿的大門,剛想讓青瑛去給她換個手爐,可話還沒開口,她便愣住了,緊跟著臉色也漸漸發(fā)青…… 正坐在她最愛的軟榻上看折子的那個人是——皇帝晏岑。 靠之,這廝怎么又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o(n_n)o~,還是那句話,多收藏,多評論,多給我點動力喲。。。。 ☆、第6章 不再沉默 晏岑見蘇矜走入,放下了手中折子,好整以暇的等著蘇矜走上前跟他請安。 雖然心中有十八個不情愿,但蘇矜還是拿出了自己的專業(yè)素質(zhì),帶著職業(yè)微笑對晏岑盈盈拜倒,行過大禮之后,晏岑大手一揮,低柔綿雅的聲音說道: “起來吧?!?/br> 蘇矜站起了身,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么,晏岑對她招了招手,讓他在身邊坐下,輕柔的說道: “過來替朕研磨?!?/br> 蘇矜福了福,便走過去,從皇帝的貼身太監(jiān)張平手中接過墨塊,學(xué)著先前張平的樣子,在硯臺上打磨。 晏岑看著蘇矜有些氣鼓鼓的雙頰,嘴角不禁勾起一絲壞笑,看來今天讓張平把未批閱完的奏折搬過來是正確的,不過兩日未見這丫頭,心里竟然有些想她了。 “額頭還痛嗎?”晏岑埋頭在奏折上批閱,口中卻對蘇矜如是問道。 正在一心研究研磨原理的蘇矜猛地被問,不禁愣了愣,良久后后才搖了搖頭:“回皇上,已經(jīng)不痛了?!?/br> 晏岑嘴角的壞笑越來越深,見蘇矜研磨認(rèn)真的表情他就想發(fā)笑,忽然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會寫字嗎?過來替朕寫奏折。” 這句話一出,不僅蘇矜嚇住了,就連站在一旁守候的張平和綠荷也愣住了,對于一個七品的婕妤,皇帝的這個要求著實太不合時宜了。 蘇矜哭笑不得的看著被強自塞入手心的毛筆,她不知道皇帝的這個要求是驚悚的,也不知道照做了之后是什么后果,她唯一擔(dān)心的是……她不會寫毛筆字啊。 看著皇帝將一份奏折攤到她面前,折子是說內(nèi)務(wù)府采購年禮的事宜,晏岑只看了一眼,便說道:“在這里寫一個‘準(zhǔn)’字。” 說著,他指了指奏折的右下角,蘇矜看著那質(zhì)地不錯的紙張,想死的心都有了。猶豫了好長時間,終于還是克服了心理障礙,放下毛筆對皇帝老實說道:“皇上,妾,不會寫字,就算寫,也是難登大雅之堂,還請皇上收回成命?!?/br> 晏岑合起另外一封奏折,抬頭看著蘇矜,凝眉問道:“你……不會寫字?” 蘇矜放下毛筆在軟榻上跪下,埋首承認(rèn)道:“是的,皇上?!?/br> 晏岑看著蘇矜跪倒的背影,凝視良久后才回過神,微微點了點頭,道:“朕知道了,你起來。” r> 蘇矜暗自嘆了一口氣,幸好沒有自作聰明把她那鬼畫符的毛筆字寫上去,到時候可就不是丟臉的問題了。 酉時剛過,綠荷小心翼翼的過來請命,問皇上今晚是否在冷月殿用餐,晏岑看了看蘇矜,點了點頭后,綠荷和張平便下去準(zhǔn)備去了。 蘇矜看著滿桌五顏六色,造型各異的美味佳肴,覺得這個世界真是不公平。 “今晚朕高興,蘇兒要不來陪朕喝一杯?”皇帝見蘇矜盯著滿桌飯菜目瞪口呆的模樣心中一喜,讓張平也給蘇矜斟了一杯酒。 蘇矜端起酒杯,放在鼻端輕嗅,像個小動物般鼻翼掀動,很是可愛,又低頭看了一眼杯中蕩漾在燭光中的酒水,心中有了主意。 晏岑揚起清雅帥氣的笑容,與蘇矜碰了碰杯,便將杯中酒一口飲盡,蘇矜見他豪爽,又看看自己的酒杯,舔了舔唇,也學(xué)著晏岑的模樣將酒水灌入了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