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褚紹陵一進承乾宮就感受到了一絲特別的味道,原本該在御前侍疾的麗妃不見了蹤影,皇帝的神色并沒有比自己出宮時好一些,臉色好像是更差了一些。 褚紹陵依禮請了安,又細細問候了皇上的病情,皇帝有些心不在焉的,淡淡笑了笑,問了問褚紹陵路上遇刺的事,好生安慰了幾句,卻沒有提刺客是怎么處理的。 皇帝精神短,心里有顧忌還不想開發(fā),所以先不想提,但這么大的事,他不提自然有人會提。 褚紹陌笑道:“我聽聞大哥在路上遇見了什么事?這也新鮮,去皇莊的路上都能遇見刺客,大哥也說給兄弟們聽聽!” 三皇子褚紹陌的母妃德妃死得早,自己資質平庸也不得皇帝喜歡,屬于爹不疼娘不愛類型的,平時誰也不將他放在眼里。 對于這樣的皇子,一般如同太后皇帝一樣,不管心里喜歡不喜歡大面上都還過得去,并沒有苛待過他,但像是麗妃之流不免趨炎附勢,平時沒有給過褚紹陌什么好臉,褚紹陌心里自然是有恨的,現(xiàn)在見褚紹阮栽了大跟頭實在按捺不住。 褚紹陵輕笑:“我也覺得奇怪呢,好好的去辦趟差事,竟惹到了一些毛賊,我心里倒是慶幸,這次親耕禮幸虧是我代父皇去的,若是父皇親去,那……” 褚紹阮臉色一瞬間變得雪白,褚紹阮看向褚紹陵,心里恨極,將自己外家拖下水不說,還要給他們一頂弒君的帽子! 榻上的皇帝臉色也變了,褚紹陵輕笑:“我命人將那些人押送到了順天府,卻不知審的如何了?這到底是哪里的賊人,也不劫財,只朝著我殺,難不成是我惹了他們了?” 殿中安靜了許多,褚紹陽接口道:“大哥剛回來還不知道,這是宗大案,回來后就轉到了大理寺,然后……那些刺客全死了?!?/br> “死了?!”褚紹陵眼中盡是不可置信,“生擒這些賊子的時候他們還會求饒,眼見這些人是不想死的,怎么這么容易就全死了?” 褚紹陌笑笑,顯擺一下自己的智商:“大哥這還想不出?顯然是有人著急,殺人滅口了!” 褚紹阮滿頭虛汗,腿腳虛浮,幾乎要搖搖欲墜了,褚紹陵慢條斯理的插下最后一刀:“哦,那也無妨,就算是死尸也能找出不少證據(jù)來,大理寺辦案縝密,兒臣相信大理寺、父皇會給兒臣一個交代。” 皇帝閉了閉眼,點頭:“這是自然,陵兒這趟差事辛苦,等朕好了自然有賞賜,先去慈安殿吧,太后還記掛著你呢?!?/br> 褚紹陵跪安。 褚紹陵剛下了轎輦就被孫嬤嬤迎了上來,正殿中太后早就等著了,太后心里一直惦念著,見褚紹陵來了連忙將人叫到身邊仔細看了一番,褚紹陵知道這次的事肯定是嚇著太后了,連忙笑道:“皇祖母這是怎么了?孫兒不過是出去一趟,一根頭發(fā)都沒少的。” 太后心里又氣又疼,還沒說話眼淚先流了出來,哽咽道:“就是這樣!總不能讓哀家省心……皇后狠心,一撒手走了,把你留給哀家,要是傷著了碰著了,過幾年讓哀家怎么跟皇后交代……” 太后說出這話對褚紹陵來說就是誅心了,提起凌皇后來褚紹陵心里也是一酸,連忙跪下了,低聲道:“孫兒并沒有怎樣,不敢讓皇祖母惦念,皇祖母正值春秋鼎盛之年,這些話萬萬不可再說了?!?/br> 太后攬著褚紹陵嗚咽了半晌,讓褚紹陵勸了半日方好了些,狠道:“敢對嫡皇子動手,看來有些人是瘋了,哀家這些年實在是太過慈悲,讓人沒了懼怕,這次的事哀家定然不能讓人輕輕松松就翻過去……” 老太后將褚紹陵扶起來,讓褚紹陵坐在自己身邊,摩挲這孫兒的后背慢慢道:“哀家派人去靖國公府和梓君侯府通了消息,這次哀家要讓那些人好好的長些教訓……” 褚紹陵輕笑:“皇祖母大動干戈了,那些人已經(jīng)死了,想來是查不到什么了?!?/br> “這次的事沒拿著實打實的證據(jù),那是大理寺不敢往深處查!這樣的案子,沒有你父皇的點頭大理寺敢往下查嗎?!”太后如今對皇帝也有怨氣,只是心里還是疼顧,沒有說出來什么,只道,“別怪你父皇,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你父皇也有不得以的難處,甄家的事牽一發(fā)動全身,現(xiàn)在還沒有到動甄家的時候……如今證據(jù)不足,皇帝也沒有說要接著查,既然不動甄家,那就要借著這個機會……罷了,這些梓君侯回來會跟你說?!?/br> 太后一直守著后宮不干政的底線,即使暗地里cao縱的再多,明面上是不肯自己出手的。但太后的母家及暗中盤根錯節(jié)龐大的力量不是傻的,自然有人替她解憂。 皇帝既然念著舊情不想動甄家,那就要拿出對等的東西來補償褚紹陵。 太后嘆口氣,如今自己與兒子竟然也要動用各自的勢力來相互制衡,何等滑稽。太后看著褚紹陵精致的眉眼心里略有安慰,兒子性子孤僻左犟,孫兒就好多了,若有一日褚紹陵掌大權,定然不會讓自己和自己母家難做,褚紹陵是個會關照自己外家的人,太后放心。 太后又念叨了褚紹陵半日,一直擔心他昨日傷著嚇著了,褚紹陵心中微動,慢慢道:“孫兒現(xiàn)在能平安回來,多虧了親衛(wèi)忠心?!?/br> 太后慈愛的看著褚紹陵,笑道:“你身邊的近衛(wèi)就是做這個的,你好好犒賞犒賞就罷了?!?/br> 褚紹陵笑了笑,貌似不經(jīng)意道:“孫兒身邊有個叫衛(wèi)戟的,尤其忠心,自己傷成那樣,還一直拼命顧著我,孫兒心里很感念?!瘪医B陵言語模糊,沒有說一句謊話,卻將事情描述的萬分驚險,好像衛(wèi)戟為了保護他遍體鱗傷了似得。 太后一笑:“那就好好的給這人一份恩典,也能激勵你身邊的人,御人之術你比哀家懂,知人善用,將這樣的人就提拔到身邊來,再有萬一也能護得你周全?!?/br> 褚紹陵點頭:“孫兒省的?!?/br> 從慈安殿出來后褚紹陵直接回了碧濤苑,外面還有不少人想要見他,但褚紹陵沒有那個心思一一應付了,太后已經(jīng)劃出道道來,皇帝既然想要保住甄家就要拿出一定的誠意來,其他的褚紹陵一點也不想費心,他現(xiàn)在只想見衛(wèi)戟。 寢殿里衛(wèi)戟正蜷在榻上,回來后他被王慕寒灌了一大碗藥膳,此時有些困倦了,見褚紹陵來了連忙下榻請安,褚紹陵將人扶起來一起上床,褚紹陵解了衛(wèi)戟的衣衫看了看他的傷,衛(wèi)戟自己倒是不甚在意,道:“臣這點傷用不了幾天就好了,那些刺客審出什么來了么?是誰要害殿下?” 褚紹陵笑笑:“沒有什么事了,放心?!?/br> 衛(wèi)戟對于褚紹陵的事有著近似于小獸的敏感,想了想道:“是不是甄家?” 褚紹陵挑眉:“你還知道這個?!?/br> 麗妃與凌皇后的事宮里宮外都知道,衛(wèi)戟就算再不警醒也明白一些,想了想道:“甄家對殿下不好,皇上為什么早早的將甄家處罪呢?” 褚紹陵笑了,要是別人問這個來褚紹陵連個冷笑都欠奉,但衛(wèi)戟問出來褚紹陵就覺得無比可愛,他的衛(wèi)戟心智還小呢,褚紹陵攬著衛(wèi)戟讓他躺好省的他壓著胳膊,慢慢道:“皇上當初登基時,也是經(jīng)歷了一番波折的,當初除了太后和我母后的母家,甄府也出了不少力?!?/br> 提起前事來褚紹陵心里有些惡心,繼續(xù)道:“皇上登基后,就開始厭惡外家的掣肘,他想要絕對的權利,完全忘了韋府凌府為了將他扶到這個位置上死過多少人,只想由著自己的性子來,這種情況下,甄府就成捍衛(wèi)皇權的親兵。” “我父皇大肆提拔甄家,想用來制衡自己外家……”褚紹陵忍不住冷笑,“他怎么不想想,等到甄家爬到了這個位置上,未必會比韋家和凌家好控制,一心只信麗妃的奉承和柔順,蠢材!” 衛(wèi)戟愣愣的看著褚紹陵,褚紹陵看著他的呆樣也有些好笑,輕笑道:“聽明白了?” 衛(wèi)戟老實的搖了搖頭,他聽不懂。 褚紹陵也沒指望他聽懂了能如何,聞言笑笑,又聊起了別的。 19、第十九章 衛(wèi)戟當時是真不懂,朝中權貴表面光鮮下的暗潮洶涌離他很近又很遙遠,這場變動始于天啟十四年,大皇子褚紹陵代皇帝親耕的路上,衛(wèi)戟因此還落了一道傷,傷口在衛(wèi)戟年輕的身體上迅速長好了,他轉眼就忘了。 這場行刺讓他記住的就是回宮后,吏部尚書甄嘉欣上表稱人老體衰,告老了,而比甄嘉欣還大一歲的梓君侯卻頂替了這個重要的位置,衛(wèi)戟當時聽說了還困惑了一會兒,不過褚紹陵要封王的消息迅速讓他忘了這些不相干的事,未及冠就封王,這在褚王朝是少有的榮耀。 皇帝的說法是陵兒大了,這次親耕處亂不驚,遇到這么大的事還沒耽誤親耕禮,著實不易,陵兒居嫡居長,封王早兩年也沒有什么,正好給弟弟們做個榜樣。 皇帝說這些話的時候正是在三月十五的家宴上,皇帝身子還沒大好,臉色蒼白著,說話聲音都比平時低了很多,太后聽了這話笑的慈愛,點頭道:“很是,陵兒如今愈發(fā)長進,封王不過是早晚的事,不用拘著這一年兩年的?!?/br> 褚紹陵起身推辭了半晌還是謝恩了,褚紹陵給皇帝敬酒,笑容淡淡的,行刺一案已經(jīng)被揭過,甄家雖然是元氣大傷,但沒有動了麗妃和褚紹阮分毫,皇帝舍不得動這兩人,那只得給自己一份無上的榮耀作為補償。 席上幾位皇子紛紛起身給褚紹陵敬酒恭喜,各個笑的真心,但心里作何感想就沒人知道了,褚紹陵享受著弟弟們言不由衷的恭賀輕笑,一次不行就等到第二次,他能等,褚紹陵放下酒杯落座,看過這一桌子的人心里冷笑,當年傷害過他母后的,傷害過他的人,一個一個來,誰也跑不掉。 欽天監(jiān)很快將封王的日子定了下來,三月二十八,大吉,皇帝親擬了封號“秦”,禮部遵著太后的意思,大辦特辦,整個皇城都跟著熱鬧了一天,晚間的時候按著太后的意思還要大擺筵席,褚紹陵以皇帝身子不適,不宜受勞累為由辭謝了,早早的回了碧濤苑。 折騰了一天,褚紹陵和衛(wèi)戟都有些累了,王慕寒喜盈盈的跑前跑后的給褚紹陵換了家常的衣裳,宮女伺候著將褚紹陵頭上的五龍金冠摘了下來,褚紹陵拿過看了一眼輕笑,不甚在意的扔到了一旁的托盤上。 這天碧濤苑的晚膳比平日里豐盛許多,王慕寒領著一眾宮女太監(jiān)給褚紹陵磕頭賀喜,褚紹陵笑笑打賞了碧濤苑里的宮人兩個月的月錢,王慕寒知道衛(wèi)戟在,褚紹陵不喜歡他們在一旁侍奉,頗為識趣的帶著宮人下去了。 衛(wèi)戟今天也跟著褚紹陵累了一天,見人下去了褚紹陵笑笑將人拉到身邊來一起坐下,衛(wèi)戟從聽說了他封王的消息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比褚紹陵本人還開心,褚紹陵笑笑在衛(wèi)戟頭上揉了一把,輕笑道:“別傻樂了,吃飯。” 衛(wèi)戟一笑拿過碗吃飯,褚紹陵給他夾了塊魚rou,道:“內務府已經(jīng)開始著手選址修建秦王府了,圖紙也拿來了,一會兒吃完飯你看看?!?/br> 衛(wèi)戟將魚rou吃了,愣了下道:“臣并不懂得修建事宜,怕是幫不了王爺?!?/br> “傻東西!我是讓你看看喜歡不喜歡?!瘪医B陵輕笑,“王府一年半載的修不起來,哪里有不順心的隨時讓他們改就好,以后咱們要住多少年的,總得合心意吧?!?/br> 衛(wèi)戟咽下一口飯,抿了下嘴唇,慢慢道:“王爺喜歡的……臣就喜歡。” 褚紹陵笑笑吃飯,不多時兩人用好,褚紹陵又逼著衛(wèi)戟吃了一碗燕窩粥,衛(wèi)戟正是長個子抽條的時候,瘦的不像話,褚紹陵怕他吃的跟不上,總要哄他多吃一些,用完后褚紹陵帶著衛(wèi)戟回了寢殿。 褚紹陵將內務府奉上來的圖紙給衛(wèi)戟看,慢慢說給衛(wèi)戟聽:“從這里引了一處活水進來,我讓人將池子擴建了一倍,池子中間建了一處閣子,等到夏天的時候咱們在這歇晌就好,這邊他們本來說要栽芭蕉,我全讓換成了竹子……” 衛(wèi)戟不太看得懂,他沒有什么挑剔的,褚紹陵說什么都是點頭,褚紹陵輕笑:“你倒是好答應,我這是想問問你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讓他們收拾出來讓你住的也舒服。” 衛(wèi)戟愣了下,想了想低聲道:“王爺……等出宮后,臣還跟王爺住在一起么?” “這是什么話?”褚紹陵失笑,“你不跟著我還能去哪?難不成我進了府邸你還留在碧濤苑里?到時候這里就不是我的了,過不了幾年不知道又分給誰住了。” 衛(wèi)戟猶豫了下,道:“臣聽人說,但凡皇子封王之后,都會大婚……” 褚紹陵放下圖紙,他算是明白了這幾天衛(wèi)戟在無人處默默出神是為了什么了。 褚紹陵看著衛(wèi)戟心里忍不住心疼,這一個人,要自己如何對他他才能完全安心? 衛(wèi)戟從來不爭不搶,褚紹陵給的他謝恩,褚紹陵沒有給的他從來不會張口要,褚紹陵明白,衛(wèi)戟已經(jīng)習慣了毫無指望的仰望和付出,他對自己再好他也沒期盼過什么。 衛(wèi)戟笑了下,低聲道:“臣沒有別的意思,王爺現(xiàn)在前途正好,臣……”衛(wèi)戟嗓子莫名啞了,說不出話來了。 衛(wèi)戟不是個聰明人,但他對褚紹陵的事有著特有的敏感,這些天褚紹陵風光無限,背地里不少人都暗暗的在猜測親王妃的人選,宮人們茶余飯后的閑聊傳不到褚紹陵耳朵里,但能衛(wèi)戟都能聽到。 他甚至已經(jīng)給自己找好了退路,褚紹陵若是大婚他就做回他的三等侍衛(wèi),每日在外面侍衛(wèi)守護就好,他不愿意看見褚紹陵跟王妃在一起。 但他又舍不得真的離開褚紹陵,能每日遠遠的看一眼他也知足。 褚紹陵沒說什么,只是拉過衛(wèi)戟來,重新攤開圖紙,拿過一直筆來勾勾畫畫的繼續(xù)給他講:“這邊我讓人修了個小校場,回來給你練刀練棍時用……” 衛(wèi)戟抬頭驚異的看著褚紹陵,褚紹陵笑了下,接著道:“小校場的細圖還沒出來,等內務府呈上來你看看有沒有不合心意的地方,小校場離著寢殿遠了些,你練完功夫回去換衣服沐浴都不方便,我讓人在這里……” 褚紹陵在一處空地上畫了個圈,道:“給你建了座小樓,不單你用著方便,這里傍著池水,看風景也是不錯?!?/br> 衛(wèi)戟偏過頭去,眼眶驀然紅了。 褚紹陵提筆在正殿的位置上寫下“畫戟殿”三個字,輕聲道:“這是咱們正殿的名字,戟兒,你懂我的意思了么?” 褚紹陵攬著衛(wèi)戟讓他正對自己,在他額頭上寵溺的親了下,沉聲道:“我說過不會娶親,是真心的,我只要你,別每日想東想西的,你難受我看著也心疼?!?/br> 褚紹陵摟著衛(wèi)戟在他發(fā)頂上親了下親,道:“不管是秦王還是日后別的什么,只要有我褚紹陵的地方,正殿里必然有你的位置。” 衛(wèi)戟緊緊咬著嘴唇,眼淚傾然而下,褚紹陵笑笑,溫柔的親吻安慰他沒有安全感的小愛人,其實不是衛(wèi)戟在依附他,而是他渴望著衛(wèi)戟,在這個冰冷的宮中他可以放心汲取溫暖的人,只有這么一個。 褚紹陵看著自己改過的圖紙,不管是奢華的碧濤苑還是莊嚴的秦王殿,有衛(wèi)戟的地方才是家。 ——輪回決·完—— 【第二卷:終身賦】 20、第二十章 皇帝的病一直不見起色,不管他心里多不甘愿,政事上也得開始倚重褚紹陵了。 皇帝自然不放心將大權全部交給褚紹陵,為了牽制褚紹陵皇帝將已經(jīng)懂事了的四位皇子都叫到了病榻前,好好勉勵了一番,最后笑道:“朕的病拖著不肯好,沒法子,正好給你們兄弟試煉的機會,以后你們四個每日都要去內閣聽政,多聽多看,看看那些老臣是怎么處理政事的,決議不下的事你們要商議著來,懂了么?” 幾兄弟垂首稱是,皇帝看著穿著親王服飾的褚紹陵笑笑:“陵兒多照看著你幾個弟弟,你在內閣聽政時間最長,他們有什么不懂的不會的你多提點著些。” 褚紹陵含笑頷首:“那是自然,父皇放心就是,還盼著父皇早日康復?!?/br> 皇帝點了點頭,跟幾人說了一會兒話他精神就跟不上了,擺擺手讓人跪安了。 皇帝怕褚紹陵趁機攬權,褚紹陵索性根本不管這些事,從這天開始每日進了內閣只聽不說。 褚紹陽心眼多,褚紹陵不出聲他也不會出聲,褚紹阮剛遭了教訓如今萬事不敢出頭,平日也不怎么說話,褚紹陌以為終于輪到他施展了,每日去議政比誰都積極,褚紹陵冷眼看褚紹陌上躥下跳,果然沒幾天褚紹陌就出了亂子,鹽科的事他都敢插手,不懂裝懂,想要一口吃個胖子籠絡自己的勢力,可惜鹽科這一塊是皇帝的禁地,沒等褚紹陌真的動手就被皇帝傳到了承乾宮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將他扔回了誨信院跟褚紹隋一起接著聽太傅們講課,經(jīng)此一事,皇帝被氣的病更重了。 踢走了褚紹陌后褚紹陵才開始真的著手政事,如今梓君侯是吏部尚書,不少事方便了很多,開春后幾次慶典的護衛(wèi)差事都被褚紹陵派給了驍騎營統(tǒng)領衛(wèi)戰(zhàn),不少大臣都看出了褚紹陵是在著力提拔衛(wèi)戰(zhàn),心里都有數(shù),褚紹阮沒有覺得有什么,只以為這是褚紹陵要提拔的親兵,只有褚紹陽看著衛(wèi)戰(zhàn)的名字微微出神,他隱約記得,那日的那個侍衛(wèi)叫衛(wèi)戟。 褚紹陽命人查了下衛(wèi)戰(zhàn)的籍貫,不用多難就知道了衛(wèi)戰(zhàn)和衛(wèi)戟的關系,褚紹陽看著底下人呈上來的東西若有所思。 早朝后褚紹陵去慈安殿給太后請安,褚紹陵封王后太后越發(fā)安心,越看孫兒越滿意,細細問了近日褚紹陵的飲食,又囑咐了一番,正說著話外面?zhèn)黟x公主和寧貴人來請安了,太后對這對母女雖然不厭惡也沒有多喜愛,淡淡道:“告訴她們我今天精神短,就不見了,讓馥儀小心氣候,別再病了,改天哀家再見她們。” 褚紹陵聞言笑道:“我有好幾日沒見四meimei了呢,皇祖母就見見吧,多點人也熱鬧?!?/br> 太后揉了揉眉心,笑了:“罷了,知道你總想著你四meimei,傳?!?/br> 馥儀公主和寧貴人進來請安,太后一笑賜了座,道:“馥儀近日可好?” 馥儀公主不像褚紹陵每天都能見到太后,上次當面請安還是半月前,中間就算真有什么頭疼腦熱的太后也是不知道的,馥儀從小不受寵亦不在意,笑笑:“回皇祖母,很好?!?/br> 褚紹陵嘗了一塊點心,笑道:“我聽聞四meimei最近女紅越發(fā)好了,什么時候再給我繡個荷包吧,上次那個不配衣服了?!?/br> “大哥喜歡我回去就繡?!别x抿嘴笑了下,“回來給大哥送過去。” 褚紹陵點頭:“若是繡的真好我就送給皇祖母,回頭沒準還要麻煩四meimei再給我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