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衛(wèi)戟笑了下垂首道:“臣不敢,到底不敢確定,只是先給殿下提個醒兒。” 外面?zhèn)麒骶顏砹?,褚紹陵在衛(wèi)戟頭上揉了一把:“自己玩會兒,我去跟梓君侯說話,晚上想吃什么跟王慕寒說讓膳食房的人先備下?!?/br> 衛(wèi)戟心里一暖,點頭去了。 見了梓君侯后褚紹陵先將衛(wèi)戟提的事說了,冷冷道:“如今褚紹阮被軟禁在行宮里,倒是讓褚紹陌得意了,近日也有一些人在褚紹陌面前賣好,我看著不成氣候就沒多理會,沒想到他的心倒是夠大的。” 梓君侯一直緊鎖著眉頭,半晌道:“是老臣疏忽了,老臣回去就跟靖國公知會一聲,軍中的事還是他說得上話,打探一下想來不難,只是……若這事是真的殿下預(yù)備怎么辦?捅到皇上跟前去么?” 褚紹陵搖搖頭:“不必,現(xiàn)在抓他撐死了治他個私自屯兵的罪名,不疼不癢,且老三終究成不了大氣候,倒不如留著這把柄,等到日后沒準(zhǔn)有大用?!?/br> 梓君侯點點頭:“還不知到底集結(jié)了多少兵呢,再看吧,殿下跟前的這位衛(wèi)大人倒是得用呢?!?/br> 褚紹陵心下一動,輕笑道:“這是自然,說起來還沒問外公呢,凌云meimei近日身子可好些了?我送去的補藥meimei可吃了?” 梓君侯嘆了口氣:“難為殿下想著,凌云那身子……嗨,天氣愈發(fā)暖和,也好些了?!?/br> 如今給凌云請脈的太醫(yī)是原先伺候凌皇后的章太醫(yī),還是褚紹陵派去的,凌云的身子褚紹陵其實比別人都清楚,略安慰了幾句:“凌云meimei還小,好好的養(yǎng)幾年就好了,外公不必擔(dān)憂?!?/br> 自己孫女兒的身子梓君侯也知道,胎里就不足,病病歪歪的養(yǎng)到這么大,如今不過就是熬日子了,梓君侯嘆了口氣:“多謝殿下惦念?!?/br> 兩人又說了半日戶部的事,褚紹陵本要留飯,梓君侯推辭家中還有事就去了。 靖國公韋正松動作很快,當(dāng)日接到信兒后第二日就將木欄圍場那邊的情形打探清楚了,褚紹陌如今已經(jīng)在那邊莊子上養(yǎng)了千余兵士,白日里裝作莊子上的莊戶人,晚上練兵演練,平日褚紹陌還要挑一些出色的隨他一起去圍場里演戲騎射,去打探的人還發(fā)現(xiàn)了莊子里一個小小的兵器庫,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褚紹陵看著靖國公送來的地圖指給衛(wèi)戟看:“這里,還有這里……這七處分別有哨兵,只要有人接近莊子里面的那些兵士就會偽裝成農(nóng)家人四散逸逃,呵呵……難為他費了這些腦子了?!?/br> 衛(wèi)戟靜了片刻道:“這個不難,這莊子西邊是片樹林,提前找?guī)兹巳ツ沁吜肿由蠞娚匣鹩?,選個刮東風(fēng)日子動手,到時候只需守在莊子?xùn)|邊,那些人必然向西跑,屆時尋一處高地朝西邊樹林放幾只火箭就能引起大火來,火借著東風(fēng)將人往東邊趕,這些人只能轉(zhuǎn)頭往東邊莊口跑……” 衛(wèi)戟在一處點了點,接著道:“到時候可活捉,亦可圍剿?!?/br> 褚紹陵看著地圖聽著衛(wèi)戟的戰(zhàn)術(shù)只覺得心中豁然開朗,看著衛(wèi)戟笑道:“有將若此,夫復(fù)何求?!?/br> 衛(wèi)戟臉稍稍紅了,垂首小聲道:“殿下,臣……臣在說正事?!?/br> 褚紹陵看著衛(wèi)戟故作老成的樣子只覺得好笑,一把將人攬在懷里垂首看著衛(wèi)戟的臉調(diào)笑道:“我也是說正事呢,你這計策甚好,只是……如今倒不用動他,我不知道老三到底是怎么想的,萬一他……總之不用動他。” 下面的話褚紹陵不太好跟衛(wèi)戟說,若褚紹陌膽敢跟自己動手那褚紹陵自然容不得他,但是……若褚紹陌養(yǎng)這些兵是為了逼宮弒君呢? 若不是為了逼宮,褚紹陵實在想不出褚紹陌在皇城邊上養(yǎng)這千百兵有什么用,只是為了自保?笑話。 褚紹阮的倒臺讓褚紹陌起了不該有的心思,雖然很自不量力,但這不妨礙他為自己鋪路。 褚紹陵寵愛的摸著衛(wèi)戟的頭發(fā)讓他倚在自己柔軟的頸窩中,褚紹陵不想讓他看見此刻自己臉上陰暗惡毒的笑容。 若是褚紹陌藏兵是為了后者,那褚紹陵可不忍心壞了褚紹陌的好事,褚紹陵輕柔的撫摸著衛(wèi)戟的后背看著窗外冷笑,褚紹陌要殺皇帝,關(guān)自己什么事呢? 且看褚紹陌有沒有那么大的本事吧。 67 很快到了當(dāng)月的十五,每逢初一十五家宴褚紹陵都要進宮的,如今剛出了行宮的事褚紹陵不欲帶著衛(wèi)戟同去,敷衍道:“如今你也是有正經(jīng)差事有官位的人了,總是跟在我后面當(dāng)守衛(wèi)讓人看著不像,再說有他們陪著就行了,若散了時天晚我干脆就不回來了,能有什么事?!?/br> 衛(wèi)戟正色道:“若是不回來臣更要陪著了,如今殿下與皇上已然翻臉,誰知道殿下在宮中睡一晚會不會出岔子呢?!?/br> 褚紹陵失笑:“皇上還能尋個由頭將我也軟禁了不成?” 褚紹陵說者無心衛(wèi)戟聽者有意,聞言心里更是擔(dān)憂,想了想道:“殿下分析的好,這不無可能,皇上想要發(fā)作殿下太容易了,臣……臣一定要去。” 褚紹陵哭笑不得,只得答應(yīng):“怕了你了,跟著就跟著吧,晚宴時我想個由頭早點回來就是?!?/br> 衛(wèi)戟這才滿意,轉(zhuǎn)頭接著描紅去了。 當(dāng)日酉時兩人才進宮,褚紹陵先去給太后請安,里間太后正拉著馥儀說話,馥儀如今已經(jīng)顯懷了,人也豐腴了不少,臉色紅潤,太后看著喜歡,笑道:“懷上個孩子你倒是更俊了,太醫(yī)請脈可說還好?” 馥儀頷首一笑:“太醫(yī)還不是那些好話,前些日子有些害喜,近日也好多了,每日里除了吃就是睡,還有皇祖母那么多上好的補藥吃著,想不好都難?!?/br> 太后在馥儀腰上摸了摸,道:“哀家看著你這肚子比尋常這個月份的要大些,可不許每日山吃海睡的啊,你看……”太后抿了下唇轉(zhuǎn)口道,“還是多走動的好,肚子養(yǎng)的太大了不好生呢。” 馥儀意識到太后是在說甄思,見屋里沒有別人低聲道:“甄嬪娘娘快到月份了吧,我聽說……甄嬪娘娘這一胎懷像不是很好,生產(chǎn)時怕要辛苦些?!?/br> 太后嘆了口氣:“剛懷上時受了驚嚇,后來一直沒養(yǎng)過來……且看她的福氣大小吧,若是挺過來了后面自有她的大福,若是挺不過來……” 馥儀輕聲安慰:“這么多老御醫(yī)看著,應(yīng)該出不了岔子,皇祖母放心就是。” 太后拍了拍馥儀的手沒說話,褚紹陵進了里間閣子笑道:“皇祖母和meimei說什么呢?” 馥儀連忙起身讓座,道:“我在府里養(yǎng)胎竟成了聾子瞎子,前兩日才聽說了湯泉行宮那邊的事,大哥受驚了?!?/br> 褚紹陵一笑:“你如今大著肚子,她們輕易自然不敢讓你知道這些事,其實也沒什么事,只是你先見不著你二哥了?!?/br> 馥儀跟褚紹阮從小到大都沒說過幾句話,自然不在意,慢慢道:“如今看守湯泉行宮的人手曾是駙馬的部下,我聽駙馬說……二哥如今在行宮郁郁不樂,前幾日還鬧著要給父皇寫折子呢?!?/br> 褚紹陵輕笑:“他自然要郁卒一段日子……對了,怎么沒見老三?” 太后道:“今日他去木欄圍場了,說是他那邊的莊子上有什么事絆住腳了,今日怕是來不了了?!?/br> 褚紹陵輕笑點頭:“我說呢……” …… 麟趾宮里麗嬪拉著徐氏的手哭道:“我一想到阮兒受的罪就沒有片刻安寧,他正是該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現(xiàn)的年紀(jì),這時候?qū)⑺浗谛袑m里不是要他命么?父親就沒點法子了嗎?” 徐氏心里暗惱麗嬪自作主張,闖下這么大的禍,見女兒哭的可憐只得安慰道:“你父親也在想法子呢,只是哪能這么快呢?還的慢慢來……” “還要慢慢來?再慢些我和阮兒就要被活活折磨死了!”麗嬪狠狠推了徐氏一把,怒道,“思丫頭一心要另立門戶,大哥如今定然也不會幫我了,你莫不是在敷衍我?!” 提起長子來徐氏也是有苦說不出,之前的那些事兒子盡數(shù)知道了,即使是親娘,做出謀害甄思的事來徐氏在兒子面前也沒了氣勢,偏生如今家中什么事都要指著甄賦文上下打點,徐氏風(fēng)光了一世如今卻要在兒子兒媳面前低聲下氣的,想起來也是窩火。 徐氏低聲勸:“娘娘息怒……我哪里會敷衍娘娘,只是這事確實難辦,你父親你大哥得慢慢打點,里面多少麻煩呢?!?/br> 麗嬪那日在永福宮里被甄思一頓呵罵驚著了,惶恐不安的想要找娘家?guī)兔?,沒想到卻連一句準(zhǔn)話都要不到,忍不住厲聲責(zé)罵:“都是在騙我!都是忘恩負義的畜生!你們忘了當(dāng)初我怎么提攜你們了嗎?!如今轉(zhuǎn)頭倒將我忘了,沒有我你們這些年能過得這么舒坦?別做夢了!都怪你跟父親!非要讓甄思嫁給褚紹陵,結(jié)果怎么樣?現(xiàn)在倒讓她反過來折磨我?。 ?/br> 徐氏在家里就是憋了一肚子火出來的,如今見麗嬪姿態(tài)全無,如市井潑婦一般大吵大鬧的也動了氣,冷冷道:“娘娘說的對,這事都怪我們,但二皇子如今被軟禁的事又怪誰呢?這事我跟你父親可不知道,只知道娘娘和二皇子兩人一起去了行宮,如今只娘娘回來了,其中緣由我跟你父親也想問問娘娘呢?!?/br> 麗嬪聞言愣了下,將臉埋在帕子里大哭,哽咽道:“都是我錯聽了褚紹陽的話……我跟阮兒原本設(shè)計的那么周全,不知怎么的……母親,都是我害了阮兒,我害了他……” 徐氏心里一軟,上前摟住麗嬪,緩聲道:“如今形勢不好……我們不能再一味的急功近利,當(dāng)務(wù)之急娘娘要快點將皇帝的心哄回來,娘娘想想當(dāng)初受寵時的情形,那時候娘娘就是犯了一點半點的錯處皇帝也都不追究的,如今娘娘只一心和褚紹陵斗和甄思斗,一點不顧皇上,沒撈著什么好處倒失了圣恩,所以才吃了大虧,娘娘從此可要改了罷?!?/br> 麗嬪點點頭,忙叫人送東西來洗臉裝扮,急急道:“光跟母親說話了,一會兒的家宴我還得去呢,皇上那么多天沒見我了,我得打扮的好一些……” “這不就對了。”徐氏親自過來給麗嬪收拾,輕聲囑咐道,“娘娘見了皇上也不要提接二皇子回來的事,這事……真的急不得,皇上心里是有二皇子的,娘娘一直催著倒惹皇上不喜了,且放寬心,只當(dāng)二皇子是去養(yǎng)身子了,等將皇上的心哄轉(zhuǎn)回來,有什么事不成的?” 麗嬪點點頭,輕聲道:“母親放心,我自然會在意著,只要我重獲圣寵,看我會饒了哪一個……” 徐氏見麗嬪明白過來總算放下心,怕宮門下鑰就早早的跪安了。 永福宮里甄思揉了揉高高隆起的肚子,她今日只覺得身子比平日里還要沉,也沒精神,低聲道:“本宮懶得動,去告訴皇上一聲,今日的家宴本宮不去了?!?/br> 甄思身邊的公公還沒來得及答應(yīng),只見外面一個宮人匆匆走了進來,躬身將一封信函遞給了甄思,輕聲道:“娘娘看看吧?!?/br> 甄思打開掃了一眼,臉色迅速放了下來,直起身子來沉聲道:“誰送來的?” 那宮人搖了搖頭,甄思打開信件重新看了一遍,上面寫的正是剛才麟趾宮中麗嬪母女的對話,最下面還有一行字: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 甄思忽的想到了褚紹陵,又想到了衛(wèi)戟,半晌沒說話,侍立在一旁的公公低聲問:“娘娘……奴才還去跟皇上說嗎?” 甄思搖搖頭:“不用了,本宮突然覺得好些了,服侍本宮梳洗?!?/br> 這一日的家宴擺在了太后的慈安殿中,太后愛熱鬧,收拾的殿中比平日里還要精致三分,皇帝來了先給太后請安,眾人依次請安不提,太后看向甄思啞然道:“甄嬪怎么也來了?” “臣妾聽說今日太后娘娘擺下了酒,這身子馬上就好了許多呢?!闭缢寄樕隙嗤苛诵┲郏@得比平日里氣色好些,笑道,“這不忙不迭的收拾好了來吃酒了?!?/br> 太后笑笑:“你想吃什么跟哀家說就是,都給你送去,這么大的肚子還出來……你倒是不害怕。” 甄思垂首一笑:“來太后娘娘這還有什么怕的呢,還沒到時候呢,不妨礙,御醫(yī)也說讓我多走動才好呢?!?/br> 太后點頭:“你心里有數(shù)就好,快坐下去,孫嬤嬤,給甄嬪娘娘多加幾個軟枕,讓她墊著點后腰?!?/br> 甄思笑笑謝恩,扶著宮人慢慢坐下了,帕子下細細的手指緊緊攥起,剛跟太后說話的時候她就覺得肚子里一陣陣絞痛,甄思強撐著,一邊撫著肚子一邊掃向褚紹陵那邊,褚紹陵也正看著她,甄思連忙轉(zhuǎn)過了頭。 麗嬪正坐在甄思對面,甄思看著麗嬪精致的妝容輕笑:“幾日不見姑母,姑母的氣色越發(fā)好了。” 麗嬪今日一改平日里濃艷華麗的妝容,只是略施粉黛,頭上也未多做裝飾,只斜插了一只雙股白玉釵,比平日里盛氣凌人的樣子來倒是更顯出了幾分女子柔弱的姿色,皇帝也看住了,麗嬪頭上那只釵正是當(dāng)日麗嬪初入宮時自己賜予她的,皇帝微微出神,一晃也這么多年了。 麗嬪見皇帝不錯眼的看著自己心里有了底氣,眼中多了幾分委屈幾分期盼,甄思看著麗嬪心中冷笑,果然是野火燒不盡啊。 “皇帝,可能開席了?”太后最厭煩麗嬪那副樣子,淡淡道,“小孩子們都餓了呢?!?/br> 皇帝回過神來點點頭:“開席?!北娙思娂娋淳疲实蹍s有幾次出神,時不時的望向麗嬪,麗嬪心中得意,故意一句話也不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皇帝猶豫了半晌還是忍不住道:“麗嬪近日可好?” 麗嬪心中大為得意,連忙起身垂首道:“謝皇上掛念,臣妾很好,臣妾犯了錯,如今每日誦經(jīng)禮佛為皇上太后祈福,佛經(jīng)看久了……人心也靜了?!?/br> 皇上滿意的點點頭,甄思輕笑:“我說姑母怎么今日打扮的這么素凈呢,原來如此,說起來姑母從行宮回來后我還沒跟姑母好好說幾句話呢……” 甄思強忍著腹中劇痛扶著宮人站起身來,拿了一杯酒走到麗嬪面前,笑道:“我敬姑母一杯?!?/br> 麗嬪厭惡甄思厭惡的緊,側(cè)過臉道:“一會兒回去本宮還要焚香膜拜,倒是不能飲酒了?!?/br> “姑母這是什么話?”甄思笑笑,“酒rou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心中要是有佛啊,怎么樣都是虔誠的,姑母體恤體恤我不能久站,喝了吧?!?/br> 麗嬪心里越發(fā)煩躁,不耐煩道:“別鬧了,沖撞了神明的罪責(zé)怕是你也擔(dān)不起的?!?/br> 甄思故意笑道:“好姑母,喝了吧,喝吧……” 甄思拉著麗嬪的一只手笑著跟她拉扯,突然手一抖,整個人向后倒去,麗嬪也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后躲,甄思忍著劇痛緊緊握著麗嬪的那只手,兩人一起跌倒在地上,甄思疼的慘叫:“姑母!你為什么……推我……” 一時間殿中大亂,褚紹陵自斟自飲。 68 甄思被人扶起來時就見了紅,太后當(dāng)即忙命人將自己宮中的偏殿收拾出來讓人將甄思抬過去,皇帝也慌了神,急急道:“快傳御醫(yī),叫穩(wěn)婆來!” 太后安撫道:“已經(jīng)叫人去傳了,皇帝不用急?!?/br> 皇帝看著殿中金磚上的點點血跡心驚不已,喃喃道:“千萬不可出事啊……” 太后極看不上皇帝一遇事就慌了手腳的樣子,抿了下鬢角道:“皇帝先去正殿坐著吧,喝杯安神茶定定神,甄嬪也到了月份了,不會出大岔子,孫嬤嬤!扶著皇上去里面……” 孫嬤嬤聞言連忙扶著皇帝進去了,偏殿中守著的幾個宮女匆匆過來了,急道:“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甄嬪娘娘不大好,穩(wěn)婆讓奴婢來問太后,這……” 太后這就要過去,但轉(zhuǎn)頭看這一殿的人又猶豫,她張羅了這半日本就心力憔悴,扶著褚紹陵疲憊的揉了揉眉心,低聲道:“你們,你們……” 褚紹陵看出太后精神短,接口道:“將外面守著的皇子、公主的嬤嬤們叫進來,好好哄著皇子公主們帶回各自的宮殿中,勸他們早睡,不得喧嘩吵鬧?!?/br> 幾位宮人連忙躬身出去吩咐了。 “再去將東華殿的大師們請來,讓他們在慈安殿偏殿外念《功德寶山神咒》給甄嬪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祈福?!瘪医B陵轉(zhuǎn)頭對妃嬪們道:“凡嬪位之上的宮妃留在這跟太后一起照應(yīng)甄嬪,剩下的人馬上回自己的宮苑,不得拖延,不得亂串,不得互通消息,甄嬪這一胎有些險,若是出了什么岔子……眾位娘娘最好不要引火燒身?!?/br> 眾妃嬪連忙垂首稱是,太后見褚紹陵吩咐的有條不紊一絲不茍,點點頭道:“都按著大皇子的吩咐來,今日若是有誰敢胡亂作為,別怪哀家不顧惜你們!至于麗嬪……” 麗嬪此刻完全嚇傻了,愣愣的跪在地上不知道該說什么,太后看見她心里就堵心,冷冷道:“先將她關(guān)到麟趾宮中!等哀家空出手來再說你的事,去!” 褚紹陵接過宮人奉上來的斗篷給太后披上,太后轉(zhuǎn)身拍了拍褚紹陵的手,低聲道:“幸好還有你在這,哀家才有個主心骨,你父皇……哀家是指望不上的,好孩子,你再勞累一晚,累了就去哀家寢殿歇會兒,先別出宮了,哀家真是……” “皇祖母放心?!瘪医B陵微微頷首,“孫兒今日就留在這陪著皇祖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