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周家的靠山
府城,一個修建的十分華貴的宅子里,一個看起來風(fēng)韻猶存的婦人正坐在榻上吃著花生,一個仆婦在一旁幫她撥開花生殼,再把花生外衣吹干凈,放在她手邊的小盤子里。 “姨娘,族老們又來了!”一個小丫鬟匆匆進門稟報。 婦人被嗆了一下,咳了起來。 “不知死活的小蹄子,沒看到夫人在吃東西嗎,慌里慌張的作甚,還有你叫誰姨娘呢!”仆婦一遍給夫人拍著背,一邊訓(xùn)斥著小丫鬟。 小丫鬟忙跪下,不住的認(rèn)錯“夫人息怒,奴婢知錯!” 她口中稱錯,心中卻十分的不屑,夫人?不過是一個沒福氣的妾罷了,以為害了夫人和大少爺,就可以當(dāng)家做主了嗎?如今還不是被族老們吃的死死的,我看她這好日子,也沒多久了。 轉(zhuǎn)念一想,這姨娘要是真倒霉了,估計她們這些下人也得跟著吃掛落,算了,她還是就這樣吧! 那婦人咳了半天,直咳得肋骨都隱隱作痛了,這才順過一口氣,隨手將桌上的花生盤子朝著小丫鬟一扔,一拍桌子道“這些老不死的…咳咳,又來干什么!” 小丫鬟險險躲過砸開的盤子,慌忙答道“族老們沒說,他們已經(jīng)在花廳里等著了?!?/br> 口上這么說,心里卻想著,還能干什么,要錢唄,這些人哪個月不得來幾回,你心里又不是不清楚,何必問我,擺什么架子! 婦人又咳了幾聲,端起一旁的茶杯,灌了口水,坐起來揉了揉咳得生疼的肋骨,這才讓身邊的仆婦扶著往花廳走去。 她們一走,小丫頭忙爬了起來,看見地上砸碎了的盤子,還有滿地的花生,狠狠的一腳踢開,口中嘟囔道“還砸我,說人家老不死,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呸!” 說完也不管地上的狼藉,轉(zhuǎn)身出了屋子,溜到花廳后面偷聽去了,她可是知道的,每次族老來,姨娘都得生氣一回,偏偏她還不能發(fā)作,得跟個孫子一樣賠著笑臉呢,想想就讓人心里舒坦! 果然,一進花廳原本氣焰囂張的婦人,立刻就像換了個人,快步上前,賠著笑臉道“大叔公,三叔公,四叔公,五叔公,你們來了??!” 轉(zhuǎn)身又朝著門外喊道“人都死哪去了,族老們來了還不趕緊上好茶,一個個的都瞎了眼嗎?” 一個年紀(jì)最大的族老伸手?jǐn)r了一下,口中道“行了劉氏,不用在我們面前耍威風(fēng),這是我們周家的宅子,我們要想喝個茶,使喚個下人,還是使喚的動的?!?/br> 這婦人正是周簡的姨娘劉氏,聽大族老這么說,臉上有些悻悻的,當(dāng)下就不再作態(tài),尷尬的坐會椅子上,一副乖順的樣子,等著他們說明來意。 心中卻暗罵,老不死的,你也就在我面前耍耍威風(fēng),再厲害你還不是跟個乞丐一樣,上我家的門打秋風(fēng)嗎? 大族老坐直身子,外面的小丫鬟也端著guntang的茶水進來了。 他抿了口茶,滿意的點了點頭,確實是好茶,湯清色亮,心里想著,這種好茶,上次劉氏都沒有拿出來,還說什么茶水銀子都拿出來孝敬了,騙鬼呢!這回非得讓她出點血不可,不然她還真把他們這些族老當(dāng)傻子呢! “咳咳”,他清清嗓子,又抿了口茶,然后才道“這茶不錯,和上回喝的好像不一樣??!” 劉姨娘低頭看了一眼放在自己手邊的茶水,果然是家里珍藏的好茶,眼睛飛快地朝門口瞥了一眼,心中暗恨,這些賤蹄子,讓上好茶就真拿這么好的茶給這些老不死喝,這下又要害的她出血本! 心中再憤恨,臉上確實一點兒都不敢表露,笑著道“這是繁兒前幾日剛得的好茶,還沒得空給幾位叔公送去,既然叔公們今日來了,一會兒就都包一些回去!” 幾個族老都點點頭,口中直稱贊周繁懂事,把劉姨娘氣的暗暗咬牙,只覺得肋間更疼了。 又閑話幾句,三叔公把話題引到了今日來的目的上,“如今已經(jīng)是九月底,再有幾個月就要過年了,也到祭祖的日子,往年呢,都是族中出銀子置辦香火紙錢,今年,周章新喪,他的牌位也進了祠堂,但是祠堂破舊,如今他的牌位還放在一旁的供桌上,那地方屋頂也破了,有個風(fēng)雨什么的都落在了他那里。 我看今年繁兒這孩子長大了不少,挑起了周家的重?fù)?dān),酒樓生意也紅紅火火,不如就由繁兒出資,將祠堂修繕一番,讓周章能有個安穩(wěn)的地方歇息,順便香燭貢品一并置辦了,讓祖宗們也都知道繁兒如今出息了,還有孝心,以后保佑咱們周家,一日強過一日!” 其他幾人紛紛點頭,附和道“正是這個理,繁兒孝順,自然是舍不得周章風(fēng)雨里受苦,不得庇佑,這修繕祠堂,可謂是讓祖宗們都能安息,以后自然會庇佑咱們周家?!?/br> “可不是嘛,這修祠堂花費也并不多,一千兩銀子也就足夠了,算上香燭貢品,一千五百兩銀子綽綽有余,咱們不過用這錢,就能換來祖宗安息,庇佑,值!” 劉姨娘撇撇嘴,一千五百兩!你們還真敢說,就那個四處漏風(fēng)的破祠堂,推到了重蓋二百兩都足夠,還能敞敞亮亮的修個大的。 說的這么好聽,還不是想要銀子? 她苦著臉,嗓子里感覺有東西,讓她很不舒服,咽不下去,咳不出來,猛地咳了好幾下都沒有改善。 幾個族老見她這樣子以為她是裝模作樣的想推脫,又急急的說話,堵住了她拒絕的余地。 等劉姨娘咳完了,族老們已經(jīng)把退路都堵死了,就連紫云樓每日進賬都讓他們查了個底兒掉,這些人根本就是算準(zhǔn)了他們手里的銀子有多少,然后才開口的。 她連開口說沒銀子都不能,想翻臉拒絕吧,想想他們手里有自己陷害主母的證據(jù),又不敢開口,只好答應(yīng)了修繕祠堂的一千五百兩,由他們出。 她以為,這事說完,這幾個老不死的總該走了,可是五族老又開口了,“劉氏,咱們紫云樓如今生意火爆,偏偏咱們周家連一個有功名的人沒有,以后萬一有人生出覬覦之心,怕是守不住啊!” 劉姨娘心道,別一口一個咱們紫云樓,那是我家的紫云樓,和你們有什么關(guān)系? 不過這五族老的話也提醒她了,是啊,紫云樓生意興隆,有人覬覦是肯定的,以前老爺和知府大人私交不錯,他們不怕人惦記,但是近來知府大人對他們的態(tài)度十分冷淡,周繁去送了幾次東西都退了回來。 這事兒如果被人知道了,曉得他們現(xiàn)在沒有知府大人做后臺了,來酒樓尋釁滋事,他們周家,還真的危險。 可是周家唯一一個有功名的周簡已經(jīng)被趕出了家門,其他人都還是白身,這一時叫她去知去哪里尋個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