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人那兒，我不知道重要不重要，反正不關(guān)我的事，可在我手里，它就是命，你想想，我的命還不重要嗎？”桂漾美笑了，像是在嘲笑胡亮的幼稚一般。

    “他從沒說過他有女人，是吧？”

    “對。死不認賬。我也沒深究，他說沒有就沒有，只要錢給我留下，以后咋的都行?！?/br>
    “他是什么時候開始改存款和房產(chǎn)證的？”

    “去年七八月份開始的?！?/br>
    “你怎么知道？”

    “我不會看他改名字的日期嗎？”桂漾美不耐煩地說。

    “嗯。你先下去吧?！惫怕宄了贾f。

    “啥時候放我們出去呀？這婚還沒結(jié)呢?！惫鹧啦粷M地問道。

    “再說，再說?！惫怕逍牟辉谘傻卮鸬?。

    桂漾美剛走出門外，古洛像是想起了什么，說：“你回來，桂漾美！”

    身在門外的桂漾美只好和警察一起回來了，她耷拉著臉，非常不高興：“不都問完了嗎？怎么又讓我回來？”

    “你剛才說他是去年七八月份開始轉(zhuǎn)移賬戶、房產(chǎn)證的，你好好想想，那些日子出了什么事兒？可能也不是大事，你發(fā)現(xiàn)他有沒有什么古怪的，或者和平常不一樣的表現(xiàn)、說話？反正是些不同尋常的事兒，也許不大?！?/br>
    桂漾美看著古洛，神情古怪，男人是很難讀出女人心的，古洛和胡亮都不知道她為什么有這樣的表情。

    “你坐下，別著急，慢慢想?！惫怕逄统鰺熀?，抽出一支，點上，輕輕地噴了一口煙，像是怕打擾桂漾美激烈的回憶一樣。

    也就是三口煙的工夫，桂漾美忽然開口說：“別說，還真是這么回事。我平常不太理會他?？墒?，有一次，我想想，大概是去年七月，他出了一趟差，回來就有些鬼魔鬼道的。我好像還問過他，他說沒什么，累了?！?/br>
    “是不和你zuoai了吧？”古洛尖銳地問。

    “也有。平常我倆就不多，我不太愿意跟他干那事兒。可一般他出差回來，憋得跟什么似的。那次不一樣。后來他一直像是有啥心事，也不和我干事兒了。我倒樂得清閑，他表面看挺精神，女人都喜歡他，可我不，我就不喜歡他。不知為什么？”桂漾美皺起眉頭，像是在自言自語。

    “這樣的夫妻不少，你別郁悶了?！惫怕灏胧前参?，半是開玩笑地說。

    胡亮這次估計桂漾美走遠了，古洛似乎不打算再把她叫回來了，就問道：“這有什么意義嗎？”

    “可能有?！?/br>
    “什么意義？”

    “時間。你看出這里面有時間問題嗎？”

    “嗯?！焙脸了剂艘粫?，說，“這倒是。不過，似乎也不是大問題吧？”

    “你知道‘黔驢技窮’這個成語吧？”

    “上小學(xué)時，老師問過我，我正確地回答了。”

    “那咱們應(yīng)該怎么辦呢？”古洛皮笑rou不笑地說。

    “吼唄?！焙列χf。

    “是。吼他一聲吧。”古洛苦笑著說。

    石馨薇站了起來，笑著和古洛、胡亮握握手。她笑吟吟地看著胡亮說：“上次都沒和你打招呼，搞得太緊張了。你這么年輕就當上了刑警隊長，前途無量呀！”

    “謝謝！副隊長?！焙帘皇稗倍⒌糜行┎缓靡馑剂?。石馨薇又看了胡亮一會兒，這才轉(zhuǎn)過眼睛，看著古洛說：“你也好吧？”

    “托你的福。聽說你們家發(fā)生了不愉快的事情，責(zé)任似乎不由我們負吧。”古洛笑著說。

    石馨薇也笑著說：“跟你們無關(guān)。是我們內(nèi)部一些人為了個人欲望，搞這些下流名堂的。人呀！該是你的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該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誰也搶不來?？纯?，冷槍暗箭有啥用？我不也還是當上了一把手？”她笑道，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對。不過，我們可沒說有人向我們反映過什么問題呀?！?/br>
    “不是你們那兒泄漏的。沒關(guān)系呀！腳正不怕鞋歪，由他告去?！?/br>
    “大人大量。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古洛帶著勸解的口吻說，雖然他也很不喜歡孟繁達這個人。

    “沒事兒。你們今天來有什么事兒？老何走了，我來配合你們?！?/br>
    “我們想去你們的人事部門查些東西，希望你讓他們配合我們?！惫怕逭f。

    “查些東西？”石馨薇眉頭略略一皺，“能問是什么東西嗎？”

    “對不起，現(xiàn)在我們不能告訴你?！?/br>
    “噢。好，好。我知道你們的工作性質(zhì)，沒問題，我打個電話，讓人力資源部主任接待你們一下?！?/br>
    “唉！手機震動了，誰呀？”古洛拿出手機，他的姿勢很笨拙，一看就是不常使用手機的人，他拿著手機放在正對面，瞇著眼睛看著上面的號碼，自言自語地說，“沒事兒。不接了?！?/br>
    他滑稽的表情和動作讓胡亮和石馨薇忍俊不禁。

    人力資源部主任是個瘦瘦的、三十來歲的男人，很英俊，個子很高，和胡亮差不多。他不卑不亢地接待了兩個警察。

    “我們來問一下李安的情況?！?/br>
    “李安？不是死了嗎？死人還有情況？我可是第一次聽說?！?/br>
    “是他生前的?！?/br>
    “生前的？什么叫生前的？噢，明白了。就是他活著的時候的事兒吧。那有什么查的？你們公安干的事兒真是讓人不能理解，都是些素質(zhì)比較低的事兒?！彼p蔑地說，使胡亮差點兒發(fā)作起來。

    “我們知道你很忙，是吧？”

    “那當然。我忙的工作都是重要的，是活著人的事兒，是素質(zhì)高的工作，哪像你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