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我在你樓下。” “你在我樓下干什么?” 嘟嘟…… 電話被他掐斷。 我穿著人字拖,拿著門鑰匙到樓下,勛暮生靠在他的車子旁邊正在吸煙。他看我過去,猛吸了一口,把煙掐滅,扔進來花園旁邊的垃圾箱中。 “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臉?!?/br> “我的臉?” 他走過來,把我的下巴抬起來,用微涼的手指碰了一下,還是有點點疼。 他,“上藥了嗎?” 我,“抹了?!?/br> 他又不說話。 我向后一錯腦袋,問他,“怎么了?” 勛暮生說,“沒事?!?/br> 他松開了手指,然后轉(zhuǎn)身就坐進駕駛位置,插\入鑰匙,要打火。 我覺得,他似乎越來越古怪了。 于是敲了敲他的車窗玻璃。 他按下窗子,“怎么了?” 我問,“你去哪兒?” 勛暮生,“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什么時候變成了一個游手好閑的人?” 他斜著看了我一眼。 我,“我錯了。不過,我是說,你晚上吃飯了嗎?要是還沒有,上樓吃個飯吧?!?/br> 小暮就為了照片上我嘴角的一小塊淤青,就跑了一趟,總不能就這么讓他回去,請他吃飯吧。 他推開車門出來。 鎖車。 這時,一道刺目的白光從小區(qū)外面亮起,然后慢慢靠近,到樓下的花園才關(guān)閉大燈。 一輛白色的嶄新的保時捷gt3滑行過來,這輛車雖然才200多萬,卻是今天剛在日內(nèi)瓦亮相的最新款的跑車,從靜止到100公里加速只用3.5秒。park好車,從上面走下來一個臉色蠟黃,全身籠罩著詭異的‘難民’和‘身殘志堅’強大氣場的男人,我一仔細(xì)看,居然是徐櫻桃徐大公子?。?/br> 他像游魂一般從新車上飄了下來。 到我面前,面無表情的‘hi’了一聲。 然后挪到勛暮生面前,像招財貓一般,晃動著自己的右臂,“hi。” 我試探著問他,“徐公子,你還活著吧……你不是留在人間的最后一絲殘念,過來和我道別的吧。” “雖不中,亦不遠已。我剛從上?;貋怼璦aaa!!” 然后他像苦主一般指著勛暮生開始血淚控訴,“這都怪你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哥!他就是一臺絞rou機??! 為了一紙合約從紐約發(fā)了一個律師團過來?。?/br> 為首的是一個跟他一樣藍色眼睛的叫馮伽利略的賤\人??! 他們何止是雞蛋里挑骨頭,他們簡直就是雞蛋里面挑鉆石!為了一點小事談不攏,連著把我們cao\了59個小時??! 我苦?。?!我連著40個小時沒闔眼啦??! 你說,我當(dāng)時為什么要去找他,接他這個活??! 再這么下去,我就英年早逝,過早的離開了你們啦??! 勛七少,你哥是不是還沒結(jié)婚???!他這么刁鉆古怪的性格是不是因為沒有私生活和夜生活而變異了?。?!~~~~~~” 勛暮生嫌惡的看著他。 “這是arthur普通的工作強度,跟不上他的腳步,要不你努力適應(yīng),要不你就去死好了?!?/br> 我硬著頭皮問了一句,“櫻桃哥哥,你吃飯了嗎?” “沒有??!” 我,“我和lance一起上樓吃飯,你,你要加入嗎?” ——“為什么要和他一起吃飯?!” ——“我要吃香辣牛rou面和雙匯王中王?。 ?/br> 勛暮生和徐櫻桃的聲音同時響起。 我張了張嘴,找一個最合理的說辭,勸勛暮生,“因為,你哥哥把他cao\成這個樣子,他需要心理安慰……”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38快樂?。?! 75 75、75... 徐櫻桃先到樓下他自己的家里洗澡換衣服,勛暮生跟我上樓。 我讓他在客廳看電視,自己去廚房做飯。 這間公寓是公司花錢租下的,這里和樓下櫻桃的戶型不一樣,不像他那個那么大,只有100平米,再加上公攤面積,實際使用的面積就更小。只是我一個人住,又是簡單裝修,所以也顯得很寬敞。 我從ikea拉了全套的東西過來。 從家具、地板、燈具、到廚房的裝修和鍋碗瓢勺,還有浴室各種衛(wèi)浴設(shè)備,甚至連陽臺上的小竹編制搖搖椅和垂掛著的純白棉布窗簾都是宜家出品。 我喜歡ikea的東西。 那些東西又便宜又好玩,似乎充斥著一些奇思妙想,而且都是散裝的,我自己弄了一個工具箱,自己組裝。 勛暮生看了一眼衛(wèi)視臺正在熱播的《雍正爺在承德》,他似乎實在無法忍受,就從布藝沙發(fā)上站起來,來回轉(zhuǎn)悠,他走到書房的時候,就站在門外,沒有進去。 那里有我一個很簡單的平板原木寫字臺,一個頂天立地的大書柜,還有就是…… 一整面墻的海報。 喬深。 這面墻上,我貼了一大層的軟樹脂膜,各張畫報或者海波就可以用四個大頭釘固定,有新的,就可以直接加上去,舊的,想要扯下來也可以,不扯的話,只那樣貼在最后當(dāng)做背景就好。 這面墻上全是喬深,他的各個電影或者電視劇的海報,或者是他在雜志的硬照。 我給勛暮生切了一盤水果,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站在書房門口。 “給,新買的橙子,都包好皮了?!?/br> 勛暮生沒有拿,他只是看著那面墻。 然后,他冷淡的問我,“你喜歡喬深?” 我拿了一個送到他嘴巴里面,看著他吃,然后我也拿了一個咬了一口,用后面的一半指著那面墻。 我說,“我喜歡他的表情?!?/br> “l(fā)ance,你看那個,這張在c城的原始森林里,拍攝《荊棘王朝》,當(dāng)時我就在現(xiàn)場,雖然謝大師的作品被廖安改的面目全非,可是喬深依然能很容易的抓住人物本來的性格,無論劇情多么的坑爹,只要他站在那里,他就是那個俠客。” “還有這個,這是給法國vogue拍攝的時裝硬照,你看他的臉,這不是人類應(yīng)該有的表情,這不是自然的面無表情,這就是全然克制的把一切表情清零?!?/br> “還有這張照片,這是給日本資生堂拍攝在日本放映的廣告,一身白色,周圍全是水泡的感覺,這個笑容很純真,女孩兒也笑不成這么純真,并且還能被相機保留下來,連日本的頂級攝影師青木哲田也說過,沒有十年的功力,不會笑成這樣的笑容?!?/br> “如果只看相貌,你哥哥比他的臉上的線條更趨于完美,也更加立體,只是沒有他這樣的表情和外露的情緒,所以說,喬深紅成這樣,還有他背后強大的市場號召力,不能憑空來的,他真的有本事,尤其是他根本不是科班出身?!?/br> 喬深就是另一個世界。 他符合別人對自己腦海中那個虛幻世界的全部想象,而他則是在這個真實世界的凝結(jié)體,他能表現(xiàn)出來,所以,他是天王。 勛暮生不說話,開始吃橙子。 叮咚…… 有人按門鈴。 我去開門,把自己洗的溜光水滑,還似乎帶著霧氣的一顆鮮嫩櫻桃出現(xiàn)在門口,他手中拿著一瓶意大利的白葡萄甜酒。 “今天晚上吃什么?” 我讓他自己去冰箱找冰塊鎮(zhèn)酒,又讓他去搶勛暮生的水果,自己去廚房把準(zhǔn)備好的飯菜端出來。 很簡單的一頓晚餐,電飯煲中做的大米飯,西紅柿炒雞蛋,醋溜土豆絲,一個紫菜酸辣湯,還有一盤自己做的叉燒。 叫他們坐好,我拿了兩個碗出來,盛好米飯,又?jǐn)[好了筷子,分別推在他們面前。 徐櫻桃看了看,“你的碗呢?” 我,“我戒晚飯了?!?/br> 徐櫻桃自己給自己蓋了一碗慢慢的叉燒和西紅柿,扒拉了兩口,又扒拉了兩口,喝了一口酒,似乎終于把那口咽下的氣又搗騰回來了。 徐櫻桃,“l(fā)ance,你哥哥不是人,真的不是人!” 勛暮生懶得抬眼看他,自己細(xì)嚼慢咽的吃飯??磥恚募医桃呀?jīng)把各種習(xí)慣都刻入他的骨髓里面了,任何時候,都按照規(guī)矩走。 徐櫻桃,“不過,我們倒是學(xué)了很多東西。arthur的大腦相當(dāng)嚴(yán)謹(jǐn),和他談話的時候,我總覺得他像一個科學(xué)家,更甚于一個商人。而他身邊那個叫做馮伽利略的家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賤\人。他一個人頂我們這七個人組成的律師團!對了,他不是華人嗎,他不是一直在美國嗎?為什么他對中國的事情這么了解?無論神馬風(fēng)土人情、還是政權(quán)更迭、又或者是一切法律法規(guī),他甚至比一個在中國執(zhí)業(yè)20年的律師更像一個中國律師!” 勛暮生,“曼哈頓頂級律師的價格是一小時2000美金,arthur給他的價格是一小時2萬美金。” 我差點撲哧笑出來。 馮伽利略,他就是一只妖怪。 他在人間逾千年。他看過這片土地上每一朵花開,沒一次的日升日落,看過每一部法典的頒布,每一個案例的判例。他腦中的信息及時用一千萬臺最先進的電腦也無法運算。 他熟知人性,掌控生死。 他說得對,這個塵世,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做一個律師。 我忽然想起來,“櫻桃,你為什么要去做金融?” 徐櫻桃,“你見過上海的世貿(mào)大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