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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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房子有三個房間,中間的是客廳,窗明幾凈,自己做的木扶手的沙發(fā)上鋪著毛巾,旁邊有一臺黑白電視,電視架也是自己做的。靠墻有張圓桌,上面放著茶具和一個暖水瓶,看樣子是吃飯用的。房間不大不小,東西不少,所有的用具都擺放得恰到好處。看得出主人是個過日子的好手。 一個女人悄沒聲地從旁邊的房間走了出來,經(jīng)過客廳,走進廚房,一會兒工夫,提著一個暖水瓶走了出來。 “這水是新燒的。”艾祖興解釋后,笑了笑。 “多大歲數(shù)了?”古洛最近對人的歲數(shù)很感興趣,尤其是中年人。 “五十了?!卑媾d說。 “五十了。”古洛重復了一遍,不由得嫉妒起來。艾祖興中等個頭兒,身材勻稱,沒有一點發(fā)胖的痕跡。臉上雖然有很多皺紋,但皮膚依然細膩。他的妻子更顯得年輕,根本不像是個大學畢業(yè)生的母親?!拔以趺淳瓦@么胖呢?”古洛頹喪地想。 “你兒子在家嗎?”今天不是星期天,古洛知道不在家的可能性很大,但還是隨口問了一句。 “在。昔,出來!來客人了?!卑粑舻哪赣H說?!班?!”不光是古洛,連胡亮心里也嘟囔了這么一句。 一個胖胖的年輕人出現(xiàn)了。他眼睛紅腫,本來應該是紅潤的臉龐,滲出一些黃色來,黑黑的眉毛無精打采地耷拉下來。他拿著一方手帕,還擦著眼睛。當他把手帕拿開,古洛看出他的眼睛形狀和父親長得一樣,但比父親的眼泡還要腫,當然這是一時的。 “我想我們要問什么,你們應該心里有數(shù)了?!惫怕逭f。艾昔昔剛一點頭,艾祖興就說:“是為倪雅蕓的事吧?”古洛注意到他對倪雅蕓的稱呼是很正式的。 “對。談談吧。” “嗯……其實也沒什么。我兒子和她搞過對象,我不同意,就黃了。”艾祖興看著古洛說。他的妻子在一旁默不作聲,只是盯著地面。艾昔昔的眼睛里又充滿了淚水。 “就這么簡單?”古洛說。 “那……我就不明白你要問什么了?”艾祖興有些惱火地說。 “不是說倪雅蕓也同意黃了嗎?” “對?!卑媾d看了一眼兒子說。古洛想看看艾昔昔的眼睛,但可惜那方手帕又被拿了出來,恰好遮住了眼睛。 “那為什么你還要給錢呢?有什么對不起她的地方?” “那倒沒有。不過,她好歹和我兒子處了一場,如果不是她……我想你一定知道了,我很看重這一點,也許就是我家的兒媳婦呢。再說,我兒子對她還是有感情的,聽說這事后,已經(jīng)兩三天沒上班了,太慘了。所以我想表示一下我們的心意,這可憐的孩子?!卑媾d動了感情,眼睛紅了。一聲怪叫嚇了被感動的胡亮一跳,是強烈的抽泣,或者說是一種悲鳴,胡亮看了一眼發(fā)出這聲音的位置,雖然他知道這是誰,但還是被這年輕人的傷心所震撼。 “別哭了!”艾祖興突然喊道。他的表情是那么憤怒,還帶著厭惡的感覺,“一個小伙子,也太……”他沒有再說下去。 艾昔昔的母親摟住了兒子的頭,但她的眼睛卻是干燥的?!盀槭裁磻?zhàn)士要挑男人呢?女人不是更冷酷嗎?”古洛納悶兒地想。 “錢呀錢!嗯……可以理解。你認為這個姑娘最想要的是錢嗎?” “那我倒不這么想。我認為她的家庭需要錢?!?/br> “人是要有慈悲心的?!惫怕逑袷亲匝宰哉Z般地說,“噢,我們明白了你的做法,也很欣賞、同意你表現(xiàn)出的同情心。同時,我也更恨那個殺掉這個年輕姑娘的兇手。你有沒有值得提供的線索?” “值得提供?這主要是看你們的判斷了?!卑媾d笑了笑,說。 “說得對!”古洛詫異地看了看艾祖興。胡亮認為他的驚異是裝出來的。古洛確實不是個好演員。 “這么說吧,她跟你兒子黃了后,有沒有再找男朋友?” “這……”艾祖興看了一眼兒子。 “聽說有一個,好像是外地的?!卑粑舻椭^說。他在父親的呵斥下,已經(jīng)止住了抽泣。 “外地的?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中原人。她管他叫大黑子?!?/br> “大黑子?是外號,還是小名?” “不知道。好像是外號吧?!?/br> “你怎么知道的?” “我和她黃了后,她說要還我戒指,我就去了。在一家歌廳里,她好像故意氣我一樣,給一個人打電話,就這么叫的。還說你看你這腦子,和熊長得一樣,像黑瞎子似的?!?/br> “你怎么知道她是要故意氣你?” “這……也許不是,也許就是我想出來的吧。” “沒提到對方的名字,也沒說是干什么的?” “沒有?!?/br> “你怎么知道是中原人呢?” “我隨口問了一句,說這是你的男朋友?哪兒的?她點點頭,也許理解錯我的意思了,說是中原人?!?/br> “理解錯你的意思了?有意思?!惫怕搴攘艘豢诓?,捻滅了煙,看了看胡亮。 “我們走了?!焙琳酒鹕韥?。他雖然為剛才艾昔昔提供的信息振奮不已,但這也沒有影響他無與倫比的反應。 走到門口時,古洛忽然回頭問道:“倪雅蕓是在十一號晚上十點到十二點之間死的,你們那天都在哪里?有人證明嗎?” “十一號?”艾祖興愣了愣,但立刻就開始思索起來。艾昔昔臉色變得蒼白,說:“你們該不是在懷疑我們吧?” “不,不是,不過是例行調(diào)查?!惫怕逍χf。 “我在銀行宿舍,旁邊屋子的人可以證明。我和他們打撲克來著,大約從十點開始的,十一點半睡的覺?!卑粑粝肓艘幌抡f。 “我在家。嗯……也沒人來我家,我也沒出去。只有她能證明。”艾祖興有些沮喪地指指妻子。“他知道這種不在犯罪現(xiàn)場證明是無效的。”古洛想。 燈亮了,像是要送客人一樣。 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這個人,在古洛和胡亮調(diào)查完艾祖興一家后一個小時的夜晚,獨自喝著酒。不過,不要誤會,他不在古洛的城市里,而是在相距何止一千里地的中原地區(qū)。 高度數(shù)的白酒喝一口,就像在胃里丟了一個炸彈,血液騰地一下子就飛升上來。“這口喝多了?!彼泵ψチ艘话鸦ㄉ胚M嘴里。這咸咸的、發(fā)出強烈香味的花生,在他鐵一般的牙齒的摩擦中發(fā)出很大的聲響,香氣直透到他的腦門,鼻腔里似乎也能感知到那咸味兒。一個模糊的遙遠記憶隨著花生的味道朦朦朧朧地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