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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lián)?,段正業(yè)眼神璀亮看進(jìn)她的眼睛,安慰道,就一件兒待會兒上了車再說。 這時候的他們剛出機場。段正業(yè)話音未落,便繞過她的肩,手掌一擋,把她的臉蓋住,助她躲過不知什么地方傳來的快門喀嚓聲。劉師傅渡著車適時出現(xiàn),嚴(yán)絲合縫把他們一隊人馬接進(jìn)他們自己的車?yán)铩?/br> 接著說段正業(yè)氣都不喘,把剛中途丟的話題給接上了,丫頭,等會兒你睡覺就睡覺,可千萬別動別的心思。 戴巧珊昏昏欲睡:什么? 段正業(yè)欲言又止,搖搖頭:我也不確定,總覺得你得,他調(diào)轉(zhuǎn)目光看向蔚曉柔,曉柔,我還是拜托你吧! 之后的路上發(fā)生了些什么,戴巧珊的見聞記憶斷斷續(xù)續(xù)。 她記得他們的車停下,段正業(yè)的身影融入對面火車站大廳里投射出的燈光,她心里有一股發(fā)不出的悶氣是沖她自己的; 之后在酒店門口,她好像看到了黑暗中握著酒瓶跌倒的賓少祺; 蔚曉柔好像勸她回房間,她卻說你們?nèi)ニ?!段?dǎo)說請你今晚多關(guān)照著我些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怕我掉下去,那我還不如不睡我陪會兒祺哥; 再之后,她好像在闌珊的燈光里,和賓少祺隔桌對飲,賓少祺又哭又笑; 最后有一幕,是賓少祺眼神堅定,說了句:知道了。 那時候,天已經(jīng)亮了。戴巧珊強撐著理智,輕手輕腳回房。 蔚曉柔在沙發(fā)上睡著了,似乎等了她很久。戴巧珊繞過她,一頭栽進(jìn)自己松軟的床鋪。眼界四周的郁黑迅速合攏來,她則一步?jīng)]停,踩空墮入身下深處那團模糊的光斑。 其實光斑不遠(yuǎn)。 而且真就是一塊光斑。投在漆著絳紅漆,但一塵不染的地面上。 戴巧珊墜落它旁邊時,看到光斑外邊緣有一只小小的鞣皮鞋。藍(lán)色的,有漂亮的蝴蝶結(jié)。它縫在一只布娃娃的腳上。再往光斑外朦朧微亮的區(qū)域望去,她看清了。 金色的卷發(fā),粉嫩的臉,黝黑的眼睛,長長的睫毛,藍(lán)色的套裙,又細(xì)又軟的棉布手腳。 它胸口釘著一枚小小的珍珠紐扣。戴巧珊下意識伸出手指按按它。果然,紐扣下有一根柔韌的細(xì)絲,好像是用來撐起娃娃胸腔的。 這是她的娃娃。 不知什么人、因為什么事,把它丟在了焦點外。 戴巧珊把它從地上拾起來。就在握住它的一瞬間,耳邊嘩啦?。。∫宦暡A扑榈木揄?。戴巧珊驚回頭,擋眼一片隨風(fēng)飄動的藍(lán)底白花門簾。一根小小的手指顫抖著撥開它,她看到駭人的景象。 這是父母的臥室,然而,所有父母慣常出現(xiàn)的那些高大的地方,都沒人。 他們在地上。近在她眼前。 母親頭朝著她,腳朝著指向臥室后方,通往陽臺的門。門虛掩著,隨風(fēng)不斷開合,發(fā)出嘭嘭嘭與門框的撞擊聲,讓人擔(dān)心這樣猛烈的震動,會把這棟老房子整棟擊垮。但比這駭人一萬倍的,是另一些聲響。 父親怒不可遏。他咬著牙,喘著粗氣,跨坐在母親身上。他左手揪著她的頭發(fā),右手握著一只玻璃酒瓶的瓶頸,把它們同時往地板上擂。 邊擂,他邊壓抑著聲音,切齒罵道:藍(lán)顏知己!藍(lán)顏知己!你他媽就這么欠?!找到他頭上!你以為他我就不敢動?! 母親的后腦勺跟地板撞擊,發(fā)出啪啪的聲響。不知是哪一方碎了,還是戴巧珊的記憶出了差錯。 不過真正碎的,是父親手里的酒瓶。 它從瓶底起,跟地板敲一次、碎一片,晶亮的玻璃渣,大的小的,四濺。有的濺到母親后腦勺頻頻撞擊的地方,父親手上的節(jié)奏卻沒有因此拖拍。 母親沒有暈,也不叫。她無聲流淚抽泣,偶爾隨撞擊哼一聲。她反復(fù)用輕聲,幾乎是唇語,對父親說:不是真不是 戴巧珊整個人都是木的。 家里父母的相處模式,其實跟鄰居們認(rèn)為的老動手不一樣。父親幾乎從不動手。 他只會拔高了聲音訓(xùn)斥、責(zé)罵。雖然對于那時候的她來說,那種罵,也很痛。而且持續(xù)時間長,還動不動就會爆發(fā)。 但她雖然從小見慣父親氣勢洶洶罵母親,甚至見慣了他在罵人的同時砸家里東西,這卻是第一次,她見到他打她。 這甚至是她生平第一次見到一個人打另一個人。以這么危險而殘暴的形式。 這兩個人是她的父母。 她往常還能哭著幫母親求情,今天,她掀開門簾后,就像石化了似的,動也不敢動。 不知這一幕持續(xù)了多久,直到父親拿著手里碎得只剩一個把兒長的瓶頸,把支離破碎的那端按上母親的左臉,說:下回再讓我看見你跟暗門子似的勾三搭四,我 ?。。。?/br> 尖叫聲是戴巧珊的。 畫面靜止了一剎那。 父親抬起臉來,一雙充血的眼睛瞪向她,仿佛這時才察覺到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