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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清和月在線閱讀 - 第13節(jié)

第13節(jié)

    “吾見到寺廟,應是有的?!崩钋搴痛鸬?。

    樓至韋馱點頭:“那么吾對外便是禪修,今日起,吾用佛元為你梳理身體?!?/br>
    李清和點頭,笑了笑說道:“對了,跟吾來?!?/br>
    樓至韋馱剛出雍和院便止住腳步,微微蹙眉道:“這股力量,竟是與阿修羅屬性相似,陰冷,只是少了殺戮血腥之氣,另一股則是純粹黑暗之力,幸而都不是兇暴著,否則若是如阿修羅王一般,吾可真就無法了。”

    李清和聞言錯愕,隨即失笑:“幸而你出關了,不然怕是要露餡了,汝是不知道,再過不久這附近便是樓月宗的考場,吾擔心有人發(fā)覺,連陣法都換成陰陽術結界了?!?/br>
    “吾會布下‘七佛凈魔法陣’即可,嗯,按你這么說,吾之能為還是不要展露的好?!睒侵另f馱想了想說道。

    “汝是出家人,自然是不打誑語的,不答便是了,吾來周全。”李清和答道。

    兩人相諧來到重樓,暗蹤正撥弄著琴弦,幽冥逗弄著那只猞猁,見到兩人來,其中還有個從未見過的,不免的有些疑惑。

    “清和,他是誰?”暗蹤問道。

    “吾友,樓至韋馱?!崩钋搴痛鸬馈?/br>
    樓至韋馱看了一眼幽冥,便道:“他應該與阿修羅一樣,乃是鬼神,至于這位,低于神,高于靈,倒是不知如何辨認了,瑯主之友倒是有些相似,若是如此,便是魔了?!?/br>
    李寂然之友?

    李清和想了想,貌似李寂然稱得上朋友也就那幾個,不是妖就是神,據說還有幾個魔物……

    “那你可要降魔?”李清和問道。

    樓至韋馱答道:“此魔并無魔性,如何降?”

    李清和搖頭,囑咐幽冥暗蹤幾句,這邊帶著樓至韋馱回了雍和院。

    因著樓至韋馱的緣故,李清和索性在書院請了一個月的假,拉著李清秐一起。

    書院里倒沒說什么,素日李清和與李清秐的成績極好,加上書院里的教授也知道兩孩子住在東郊,每年三月東郊就會成為樓月宗考場,所以東郊住的人家都會門窗禁閉不出門,就連靠近的城內也是如此。

    倒也不以為意,準了假。

    而李清和也要準備考試,索性全在家里呆著。

    到了考試的日子,讓人陪著去了,而李清和也領著樓至韋馱在一念之間附近的山頭觀察不遠處的樓月宗考場。

    第十七章

    樓月宗的考場不僅沒有劃到一念之間這里來,反而一念之間這里的山頂還是極好的觀察所在,從高至下一覽無余。

    樓至韋馱在李清和的提議下,戴上相容,隱去容貌姿色與他在暗處倚著山石坐著看向考場。

    “嗯,這樓月宗門派心法似乎頗為雜亂,并不像是統(tǒng)一的屬性心法?!睒侵另f馱說道。

    “此處倒與瀚海大多數(shù)門派相同,畢竟猶如千夜琳瑯,各宗門皆修習一種功法是不大可能的,千夜琳瑯各大門派的功法,哪一個不是威力強橫的傳世之功,這些門派但凡是要緊的功法傳承,除非核心弟子不可接觸?!崩钋搴痛鸬馈?/br>
    樓至韋馱不置可否,各個門派的傳承自有定數(shù),非他一家之言可改、能改。

    “將李清秐送去樓月宗,那么你呢?”樓至韋馱問道。

    “原本是想留下來的,但是現(xiàn)在又收了兩個孩子,等他們大些,吾也可四處游歷,畢竟吾所求的不過是能夠回去,至于李清秐,吾交給他的,他若學會了,門派弟子的身份,會是最好的擋箭牌,畢竟就如現(xiàn)在所看的,心法雜亂,各有機緣,能得什么都是各自機緣?!崩钋搴痛鸬馈?/br>
    樓至韋馱點頭:“既是如此,吾便留下陪你,這陌生的世界,吾對那眾多法門也是向往?!?/br>
    李清和微微頷首。

    “嗯,有人來了?!睒侵另f馱說道。

    “多遠?”李清和問道。

    “一里外,騎著馬呢?!睒侵另f馱答道。

    “要瞧瞧么?”李清和笑道。

    “似是有趣的很?!睒侵另f馱點了點:“何必去理會,若來了,那是緣分?!?/br>
    李清和不語,從儲物戒里取出茶碗爐火等用具,開始烹茶。

    朝著這邊來的,正是一人騎著一匹棗紅馬,面目俊朗,穿著一身黑色長衫,梳著髻,看起來不過十六七的模樣,正往這邊疾馳,雖然他神色看起來倒也鎮(zhèn)靜,可是若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那馬跑著直喘,嘴邊已經有了白沫,顯然是發(fā)狂的征兆。

    一路疾奔,好幾次險些把身上的人甩了出去。

    沒多久李清和便見到了疾馳過來的瘋馬,馬上那人也見到前頭有人,連忙扯韁繩,可是哪里扯得動。

    李清和扔了個石塊過去砸到馬腿上,結果就是馬栽了個跟頭,而馬上的人也被遠遠的摔了出去只撞到附近的樹干上。

    樓至韋馱見狀連忙起身過去看,探過脈息,幸好只是斷了兩根肋骨,沒有傷到內臟,便將他扶了起來。

    李清和也過來,從儲物戒里摸出接骨丹和化瘀散給他吃下。

    不一會那少年便醒了,好一陣恍惚,頭暈的厲害,醒過來就吐,只吐的嘔苦水才咳嗽著緩過氣。

    李清和見狀便倒了茶,過去扶著他喝了一口漱了口。

    “沒事吧?”李清和問道。

    “沒事,就是胃里翻騰的厲害,吐出來到好些,真是抱歉,擾了你們的興致?!鄙倌赀@會子也恢復了點元氣,見到眼前孩子與不遠處的茶具和樓至韋馱,不由得有些歉意的說道。

    “不礙事,只是汝的馬死了?!崩钋搴蛽u了搖頭,看向一邊倒在地上的馬說道。

    少年看了一眼,眼中滿是哀痛和憤怒,面上還有些凄涼之色,他搖了搖頭說道:“得了它的那一天我就知道,終究是會被奪走的,只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失去……”

    說罷,隨即笑了笑,問道:“對了,還沒有謝你,我姓樓,叫做樓映雪,小公子怎么稱呼?”

    “李清和,他是樓至韋馱,吾之摯友?!崩钋搴痛鸬?,說著指了指一邊喝茶的樓至韋馱介紹道,后者側過身來,點了點頭,面容慈悲平和,讓人一看就再也忘不了。

    少年看了樓至韋馱,剛才他只看到樓至韋馱的背影,現(xiàn)在看到他的面容,先是驚艷,然后有些猶豫的問道:“這位樓至韋馱先生,可是修士?”

    樓至韋馱點了點頭:“吾是僧者。”

    樓映雪一愣:“不知閣下可是姓樓?”

    “吾與你所想的樓家并無關系,樓至韋馱是吾法號?!睒侵另f馱答道。

    樓映雪點了點頭道,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真是抱歉的很?!?/br>
    “無事,你既是姓樓,又來此地,是樓月宗弟子么?”樓至韋馱問道。

    “嗯,只能算是樓家人,最近剛搬到附近的小樹林邊。”樓映雪答道。

    “哦,這么說汝就是新建的那屋子的主家了?”李清和說道。

    樓映雪一愣,隨即點了點頭道:“你難道也住在附近?!?/br>
    “吾住在一念之間?!崩钋搴痛鸬?。

    “一念之間……哦,就是隔壁,真巧?!睒怯逞┫肓讼耄r便想到了,當時他還記得那名字頗為有意思,很是好奇了一陣子,卻不想這么巧就遇見了。

    “吾等正要回去,可要同行?”李清和問道,這次本是想看看考試場面的,不過即被人打擾,樓至韋馱也不好展露手段,只能回去再以水鏡術看了。

    “那就麻煩了,這馬,我等回去后在派人來收拾,好歹也埋了,了去與我的一段飼養(yǎng)情分?!睒怯逞┱f著不由得有些懨懨的。

    樓至韋馱一揮手,收起茶具。

    李清和年歲限制身高,不便扶著樓映雪,只好讓樓至韋馱出手。

    樓映雪看著樓至韋馱,心里不少疑問,不管怎么看,這人都不像是時下的僧者,究竟是哪里人?在那個名寺古剎修行,這鶴發(fā)童顏,超然世外的氣質與那俊美慈悲的宛如神祗的容貌,都讓人不敢小瞧。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三人下山的路不大好走,樓映雪沒什么力氣,樓至韋馱也察覺到此人基本上毫無真元,丹田有異,竟是沒有絲毫修為在身,不免覺得奇怪,他雖號稱至佛,畢竟五六萬年不曾入世,與人情世故上,雖然通曉,卻不清楚里面的勾當和彎彎道道,也沒有多想,只是看著樓映雪腳步虛浮,使不上力氣,便索性將之攬入懷中扶著,完全沒注意到懷中之人面上詭異的潮紅。

    下了山,李清和見到樓映雪一邊微微喘氣,一邊面色紅暈,只當他累了,而樓至韋馱則全沒注意這些。

    樓映雪掙扎著站到一邊說道:“我自己能走?!?/br>
    樓至韋馱聞言松了手,放他自己走,伸手抱起李清和,頭也不回的朝前走。

    樓映雪有些失落的看著樓至韋馱,不過隨即搖了搖頭,跟上,三人回返方向一致,倒是樓映雪更近些,走了大約半個時辰便到了樓家宅子,門口處已經有人在等著了。

    那是個與樓映雪一般年紀的少年,眉目也與樓映雪有七八分相似,只是他五官更加精致些,氣質也與樓映雪不大一樣,整個人冷俊貴氣,看起來冷清清的,倒是讓李清和不免有些失神,與他幼子有些相似,清冷的一如冷月。

    雖然貴氣逼人,令人矚目,卻是怎么也溫暖不起來。

    “映雪,你的馬呢?”那少年見到樓至韋馱只是微微錯愕便收回眼神,隨即看向后面的樓映雪,見他一人步行,不免有些不安,加上樓映雪衣服上還沾著灰土,他面上雖是不顯,但是畢竟還年輕,眼神中的慍怒和不安被李清和與樓至韋馱看的一清二楚。

    樓映雪答道:“沒了,在那邊的棲霞山頂上,崴了腳把我摔了出去,他們救了我,這是李清和,就住咱們隔壁的一念之間,這是他的朋友,是位帶發(fā)修行的僧者?!?/br>
    “在下樓映月,是樓映雪的孿生哥哥,多謝閣下出手相助。”名為樓映月的少年,禮貌的招呼道。

    第十八章

    “樓映月?月與雪,呵,名字倒是不錯的很,吾名李清和,吾友,法號‘樓至韋馱’。”李清和介紹道:“如此也不打擾,吾也該回去了,此番倒是有趣的很,走吧?!?/br>
    說罷樓至韋馱微微頷首,算是與樓映雪打過招呼,朝著一念之間走去。

    樓映月等人走遠,這才拉過樓映雪細細打量一番,皺眉問道:“可傷著哪里了?”

    “沒事,我也不知道,當時都疼暈過去了,他們大約是喂我吃了傷藥,已經大好了,就是沒什么力氣?!睒怯逞┬α诵φf道。

    樓映月聞言微微蹙眉,拉著樓映雪進了宅子,這宅子里也沒有太多下人,不過四個洗衣灑掃加上兩個做飯的mama,再沒別人。

    進了屋子,樓映月關上門問道:“好端端的怎么會驚馬。”

    樓映雪笑了笑道:“還用問么?回來的時候遇到了樓映霞,沒多久,我的馬就不聽使喚了,若不是李清和,怕是你今日還見不到我了,如今我們都避出來,他們還是不肯放過,哥,你就真的甘心,到死都被他們利用么?”

    樓映月聞言不說話,過了好一會,他才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樓映雪,這才緩聲說道:“不管如何,我都會護著你,不要太擔心?!?/br>
    “我不要你護著!”樓映雪吼道:“我已經是個廢人了,要死要活都容易的很,可是哥哥,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未來會是怎樣?在這么下去,你遲早會被犧牲掉,哪怕你是萬年難遇的天才也一樣!原因你也很清楚!這些年來,一直如此,我不明白,真的,為了樓家,值得么?”

    樓映月面上依舊淡淡的,似乎樓映雪說的與他不相干的人一般,毫無表情。

    見狀樓映雪不由得有些恨恨的,摔門出去,回了自己的屋子。

    對于外人來說,他樓映月是樓家乃至樓月宗的天才,但是對于樓家來說,他與樓映雪,是整個樓家的噩夢,是磨滅不掉的污穢恥辱。

    樓映月沉默不語,他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他之能為尚不足以與整個樓家乃至樓月宗為敵,所以他只能任其擺布,或許到最后,為了利益,一如樓映雪所說的,他終究是被犧牲掉的哪一個,關鍵不過是,他的犧牲,能過換取多少利益好處罷了。

    另一邊,回了一念之間的李清和自是不知道這些,他檢查了李清秐的功課,便跟著樓至韋馱回了雍和院。

    “汝有疑惑?”李清和問道。

    “有一些,那個孩子資質不差,卻毫無根基,并且有一股阻塞之力在經脈盤繞,而且這股力量帶著令吾很不舒服的咒怨之力?!睒侵另f馱答道。

    “怨恨么?不如說是血咒吧?!崩钋搴驼f道。

    樓至韋馱不解:“血脈詛咒可不是那么容易種下的,而且這樣做非是至親不能為,既是至親又何故如此?”

    李清和微微笑道:“慈悲的佛者啊,這世間的丑惡汝是看不盡的,這么多年的閉關,汝恐怕已經忘了當年的經歷吧,這凡塵,既然沾了一個‘塵’字,從來都不是干凈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