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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輛工程。剛才吃飯的時候,我好像說過,他側頭看了看我,忍俊不禁,看來今天中午的飯菜很合你的口味。 他的幽默感再一次刷新了我對他的認識,我大笑:被我的吃相嚇到了吧?沒辦法,誰叫食堂的飯菜那么難吃,來到瀚寧市后,我瘦了一圈,難得有人請客吃大魚大rou,我可不得使勁吃。 你的確瘦了很多。他輕聲說道,眼睛微微含笑,注視著我。 聽到這話,我不覺有點兒心花怒放,天知道,我以前連做夢都想聽到別人說我瘦了:這話我愛聽,我上高中那會兒滿臉肥rou,苦惱死了,現在總算能聽到人夸我瘦了,真開心,哈哈。 我記得你以前不胖啊。 明知道他在說客套話,我還是止不住地開心。不知不覺走到了湖邊,腳下的鵝卵石小路凹凸不平,我只顧著笑,一時沒注意腳下,冷不防突然往旁邊崴了一下腳,還沒來得及驚叫,吳子健眼疾手快扶住了我的手臂:小心。 我在他的攙扶下穩(wěn)住身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謝謝。 腳沒扭到吧?他聲音關切地問。 我動了動腳腕,搖頭:沒有,謝謝你。 不客氣,他松開手,體貼地繞到我另一邊站著,你走里邊,安全些。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眼看湖也快逛完了,他仍然沒有提要回他自己學校,我只好找一張石凳,叫他一起坐下。 我想了想,遲疑著問:劉老師的病恢復得怎么樣了?我之前給她發(fā)短信,怕她多想,沒敢問她。她應該恢復得差不多了吧? 他抿了抿嘴,雙眼凝視著陽光下泛著粼粼波光的湖面,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白晴,其實我媽已經去世了。 我短促地啊了一聲:可是我中秋節(jié)那天還給她發(fā)過短信,她狀態(tài)很好啊。 他苦笑:這件事我一直想找機會跟你解釋。那些短信......是我回給你的。我mama在我們去年寒假剛開始的時候就去世了。 我愣了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吳子健的笑變得更加苦澀,眼神里流露出哀傷:那幾天她反復對我們說,她死后,除了家人和朋友,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她去世的事,她擔心你們知道后會影響情緒,學校里只有少數幾個老師清楚她的情況,都瞞得很緊。 我的心跟著一慟,回憶起她曾經給我們上課時的嚴肅模樣和最后一堂課結束時,她用抹布一下一下擦干凈講臺的身影,眼眶忍不住地濕潤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系,他長嘆一口氣,轉頭看著我,抱歉地解釋,白晴,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你后來給我媽發(fā)的短信,都是我回的,沒跟你說實話,我很抱歉。 不不,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沒做錯什么。我仍是沒法兒相信這個事實,一想到我一直以為還活著的那個人實際上早就不在了,心里就百般不是滋味。 我驀地又想起了羅文皓,不到一年的時間,身邊有兩個人接連離世,念及至此,我不能不感到遺憾和悵惘,生命原來這般脆弱,一場病、一個灰暗的念頭就能輕易奪走它。 吳子健察覺到我情緒低落,反過來安慰我:白晴,你別難過,我媽走的時候很平靜,沒受太大罪。感謝你一直關心我mama,逢年過節(jié)都發(fā)短信問候她,我相信她要是還活著的話,肯定很高興你沒有忘記她。 我自知沒有理由在失去母親的他面前發(fā)泄悲傷,克制住心中涌動的復雜情緒,點了點頭。 我們在湖邊待到將近四點才起身離開,他把我送到寢室樓下,問我要了我的Q*Q號后,一個人回去了。 我回到寢室,鄭小青摘下耳機,跟在我身后,連珠炮似地問:你們倆都去了哪里?聊了什么?他回學校了嗎? 我提不起興致回應她的八卦,敷衍地擺擺手:沒聊什么,就在學校隨便逛了逛。 她不是神經大條的人,看出我不對勁,忙摸摸我的額頭:你不會是在外面吹風吹感冒了吧? 沒有,我用手揉一下酸澀的眼角,吳子健mama是我的高中生物老師,我剛剛聽他說他mama去世了,心里有些難過。 鄭小青摸摸我的頭,把她的椅子拖到我身邊,又把她的熱水袋塞到我懷里:沒事,小晴,有我呢,你要想哭就哭吧,我陪你,反正現在宿舍沒別人。 經她這么一弄,我反而哭不出來了。她回去繼續(xù)看電影之后,我想了想,編輯了一條圣誕節(jié)的祝福短信給左涵、蔣佳語、陸思婷和許久沒有消息的江銘各發(fā)了一條,然后坐在椅子上等他們的回復。 他們的短信陸續(xù)到來,我盯著回復最晚的江銘發(fā)給我的信息,久久沒有眨眼。 謝謝,也祝你圣誕快樂。 這句毫無親昵之意的話語瞬間撫平了我不安定的心緒,我放下手機,緊繃的神經驀然松懈下來。 第41章 留存在記憶里的不止美好 星期四晚上,也就是元旦假期開始的前一天晚上,我收到吳子健的Q*Q好友添加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