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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喜悅頓時消散了大半,抬著下巴斜睨他:沒想到你越來越膚淺了,不,庸俗。 他無奈地聳聳肩:沒辦法,誰叫我身邊的女孩子都是前凸后翹的金發(fā)美女,習慣了,改不了審美,欣賞不來你這薄板一樣的身軀。 我咬牙狠捶了他一下:你以為你自己多好?瘦得像竹竿,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他看著我笑,不說話,忽然張開雙臂,對我挑眉:久別重逢,沒個擁抱怎么說得過去? 我撲哧笑了,假裝嫌棄地投進他的懷抱,很用力地抱了一下:你回過家了嗎? 下午回去。 你不會一回國,第一個就先來看我了吧? 是啊,到瀚寧市的機票更便宜一些,剛好順路來看看你,省事又劃算。 我自然知道他是故意這樣說的,故作滿不在乎地切了一聲。 我?guī)趯W校里閑逛,每到一個地方都要停下來跟他介紹一番,連郵局都不放過。路過超市,我進去買了兩支雪糕出來,遞一支給他,然后帶他去湖邊挑了張有柳樹庇蔭的石凳坐下,對著湖面吃雪糕。 時間過得真快啊,亞君,大一馬上就要結束了,你去美國也有一年了。 別隨便感慨,感慨多了,心態(tài)容易老。 我嘆口氣:沒錯,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染上了愛感慨的毛病,現(xiàn)在確實覺得自己已經(jīng)人未老心先衰了。 他側目看著我:你怎么了?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搖搖頭:沒有,純粹只是一種感覺。 他皺眉凝視我的眼睛,并不相信我的回答:不會跟感情有關吧? 我啞然,又覺得好笑:我表現(xiàn)得這樣明顯嗎? 不明顯,但是我能猜得出來,他將剩下的雪糕吃干凈,繼續(xù)說道,上大學以后,你跟我抱怨過很多次某某課很無聊,某某課考試很難,但你從來沒有提過跟感情有關的任何字眼。我了解你,能說出口的往往不是真正讓你煩惱的,那些不能說出口的才是你最在意的。你還喜歡著江銘吧? 他的邏輯讓我無從反駁,我勉強笑道:你要不要把問題看得這么透徹? 你都當著我的面大哭過了,還有必要瞞著我?說吧,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什么? 沒有,雖然事情過去快兩年了,可是想起那年暑假在他房間里大哭的場景,我還是覺得尷尬,我只是一次又一次地看清了事實而已。這樣也好,總比陷在里面自欺欺人強。停了一下,我輕聲說,我在慢慢忘記他了,亞君。 何亞君沒有作聲,靜靜看著湖面出神。 逛得差不多了,我們?nèi)W校外面吃午飯,站在校門口,他說要請我吃大餐,我指著對面一家家小餐館門口掛著的寒酸的店牌,大笑:你沒見識過國內(nèi)的大學周圍是什么樣的吧?我們這兒是開發(fā)區(qū),很少有大飯店,都是這些小店,不過菜的味道不錯,至少比食堂的好吃。 他略略詫異,又把我從頭到腳打量一番:難怪你能瘦這么多,原來不是為情所困,是生生給餓瘦的。 我哭笑不得,正要開口說話,聽到不遠處有人叫我的名字,循聲望去,是有些時日沒露面的吳子健。 我迅速瞥了一眼面露意外的何亞君,再看看推著自行車疾步走過來的吳子健,郁悶地不行,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吳子健微笑著對何亞君點了點頭,問我:吃過飯了嗎? 我搖搖頭:你怎么過來了? 他的聲音異樣溫柔:剛好今天沒課,過來問問你下午想不想看電影。 我一時無語,忍住撫額的沖動,想著該說什么才合適。 何亞君若有所思地插言道:聽你這口音你也是麻十人? 吳子健瞇了瞇眼睛,點頭:對,你是...... 哦,我是何亞君,何亞君伸出手,一本正經(jīng)地跟吳子健握了一下手,我跟晴晴從小一起長大,在國外上大學,這次特地回來看她。我喜歡了她很多年,現(xiàn)在正在追求她。 晴晴?還追求我?我簡直要吐了,睜大眼睛瞪著何亞君:何亞君,你胡扯什么呢? 何亞君充耳不聞,只看著吳子?。呵缜邕@是在害羞,別當真。對了,你跟我家晴晴怎么認識的?怎么都沒聽她提起過你。 吳子健似乎抽了一下嘴角,態(tài)度仍然彬彬有禮:原來你就是何亞君,高中時聽說過你的名字。我是吳子健,跟你一屆,十二班的。 何亞君看了我一眼,笑了:說來說去居然都是校友,真巧。剛好我跟晴晴準備去吃飯,你要不要一起去? 吳子健也笑:好啊。 我看著莫名其妙的這兩個人,更加無話可說了。 吃飯的時候,我跟何亞君坐在一側,他頻頻找吳子健說話,頻頻暗示吳子健我跟他感情深厚,他對我一往情深,而我出于羞澀,遲遲沒有答應跟他在一起。 本來以為借著他回國的名義,我可以大吃特吃一頓,結果面對大魚大rou,我味同嚼蠟,完全沒有食欲。聽著他一口一個晴晴,我只想就地暈倒、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