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少說了工錢
七月可從來沒有受過這份氣啊,從小都沒人揍過他,這下可好,一下就被兩個人給揍了。 可是他雖然驕橫,卻也會看形勢,知道自己肯定打不過這兩個大人,便開始大聲哭叫起來。 這時候,柳家的大門再一次被人推了開來,進(jìn)來的是個十七八歲的男人。 這時候的人都顯老,王小蕓也很是適應(yīng)了一段時間,才能稍微準(zhǔn)確一點(diǎn)的猜到人的真實年齡。 若是擱在現(xiàn)代,這副長相,怕是二十五六了。 七月看到來人,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快速沖著男人跑了過去。 “哥哥。秀才和這個女人,這兩個賤人打我。好痛啊?!?/br> 王小蕓還想上去說什么呢,可惜被柳文升攔住了。 柳文升又上去,在男人沒來得及反應(yīng)的時候,對著七月的屁股,又狠狠地踢了一腳。 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一般熊孩子再調(diào)皮,在人家家人面前,也不會動手揍的。 柳文升的這一腳,不光讓院子里的大人都有些發(fā)愣,甚至就連七月自己,都愣住了,忘記了哭了。 柳文升對著男人說道:“臘月哥,這小子實在罵人難聽,罵到我和內(nèi)子身上了。我今日忍不住替你和嬸子教訓(xùn)了他幾下。” 被柳文升叫做“臘月哥”的男人,此刻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柳文升守著他,還打他的弟弟,其實就跟打他無二。 若是擱在別人身上,臘月不為了弟弟,也要為了自己的面子跟對方打一架,可是現(xiàn)在,他面對的卻是一個有秀才功名的人。 秀才,是見了縣官都可以不用跪的人。 秀才,就算是犯了罪,那屁股都是寶貴的不能打板子的人。 秀才,就算是犯了重大的罪過,也是要由縣令上報之后革取了秀才功名,才能受普通刑罰的人。 在這鄉(xiāng)下,更是不敢有人明目張膽的跟秀才動手了。 柳文升這副欠揍的模樣,讓王小蕓都禁不住替他捏了把汗。 這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緊張,還是柳母從廚房走出來,打破了這份尬尷。 “是臘月啊。大娘剛做好午飯,正好你兄妹三個,在大娘這里吃完飯再回去吧。” 臘月有了臺階下,雖然還惱怒著,可又不得不就坡下驢道:“不了大娘,我娘讓七月來找小花回去做飯呢,看著兩人半天沒回去,我這才出來找找的。” 臘月說完,又對著小花惡狠狠地說道:“還不趕緊跟我回去,什么時候了,你是不是打算死在外面了?” 這臘月,是他娘改嫁帶過來的孩子,跟小花是一點(diǎn)血緣關(guān)系都沒有。 其實就算是跟有血緣關(guān)系的同母異父的七月,他也沒什么感情。 王小蕓對眼前這對兄弟,是一點(diǎn)好感都沒有了。 哥哥沒有哥哥的樣子,弟弟也沒有弟弟的樣子。 在外人面前尚且如此對待小花,若是在家里,私下里,還不知道會如何對待她呢。 王小蕓這時候出聲,對臘月說道:“今天,我是已經(jīng)定下了小花在我的店里長做了。你們家若是連飯都需要她回去做,我怕是就不能用她了?!?/br> 臘月瞇著眼睛看著王小蕓,說道:“不做便不做,家里可離不開她。洗衣做飯下地干活,沒有她,這些活誰去做?” 王小蕓被他耵的渾身起雞皮疙瘩,語氣也不善,說道:“難道你們家就她一個活人不成?其他人都死了還是怎么滴?” 臘月剛被柳文升下了臉面,現(xiàn)在又被王小蕓給來了這么一句,那火氣怕是壓都壓不住了。 只是他還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么樣發(fā)火,就被柳文升從中截住。 “臘月哥,其實內(nèi)子也是為了你家可惜才說話不好聽,那也是為了你家著急啊。 畢竟,小花在內(nèi)子的鋪子里做工,每個月還能掙給五百文銀子的工錢呢。 若是你們因為讓她干活就不讓她做這份工,豈不是太可惜了?” “什么?五百文?”臘月此時都忘了生氣,而是被這個工錢給驚住了?!八滴灏傥腻X?” 王小蕓看看柳文升,柳文升沖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王小蕓這才沒好氣地對臘月說道:“不是她值五百文,是她一個月就能掙五百文?!?/br> 王小蕓的話,讓小花和臘月都有些不可置信。 一個二三十歲的男勞力,出去打個長工,累死累活的,一個月也就六七百文,怎么這小花,就做個衣服,就能輕輕松松掙五百文? 臘月知道自己家里窮,可是一家人又懶,都沒有一個肯出去做工,就靠家里那幾畝地活著。 其實家里都已經(jīng)打算把小花早點(diǎn)嫁出去,收點(diǎn)聘禮銀子過活。 若不是怕被村里人戳脊梁骨,他娘都要去找那人牙子,要把小花賣了去當(dāng)丫鬟去了。 可就算收點(diǎn)聘禮或者賣了,也不過幾兩或者十幾兩銀子的事。 現(xiàn)在,只出去做做衣服,就能掙五百文,那還嫁出去干什么,可以多給家里掙幾年銀子,再嫁出去收聘禮啊。 臘月的眼珠子不停地轉(zhuǎn)著,隨后盯著柳文升,說道:“你說的可是真的,不會坑我們嗎?” 柳文升一臉真誠地看著臘月,說道:“臘月哥,你還信不過我么?” 王小蕓見柳文升如此,心里不禁罵道:真是個腹黑男。 臘月顯然是相信了柳文升的話,也知道一個秀才不會隨意說大話坑人的,便正兒八經(jīng)的考慮了一番。 那個七月,白白被柳文升和王小蕓打了一頓,親哥還不幫他報仇,他早就按捺不住了。 “哥,這倆賤人打我,你怎么不幫我報仇?”七月不滿地對哥哥抱怨道。 臘月直接一個反手,打在了七月的臉上。 “小兔崽子,慣的你沒人樣,這是跟誰說話呢?回去看我不讓娘使勁揍你?!?/br> 臘月臉上陪著笑,對王小蕓說道: “弟妹,我這妹子就交給你了啊。 你使勁使喚她就行,她累不著,在家里不吃不喝好幾天都能下地干活呢。 若是她在你這里偷懶,你跟我說聲,看我不把她打個半死。” 臘月說完,又跟柳母等人好好說了一番話,這才拉著哭嚎不止的七月回了家,也不再說讓小花回去做飯的事情了。 外人看了,任誰都不會以為這是做哥哥的能說出來的話。 小花等哥哥走了,才滿含著熱淚,對王小蕓說道:“嫂子,我不要工錢,或者你少給我一些工錢,只要能讓我吃飽飯就行。” 王小蕓心里一酸,安慰道:“放心好了。你文升哥哥說的那工錢,其實是說給你家里人聽的。嫂子這邊還會多給你一些的,你到時候自己存起來就行。” 柳文升是故意說少了的,雖然這個少,在外人看來已經(jīng)很高了。 柳文升也是怕說出來真正的工錢,這小花,怕是一個銅板也落不到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