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為什么倒霉的總是我?
鄭安仕在題板上寫了一個“道”。 規(guī)則便是,這十位學(xué)子每人說出一句包含“道”這個字的詩詞或者古文。因為所學(xué)有限,包含此字的詩文也不是無窮盡的,所以每個飛花令的字,只轉(zhuǎn)兩輪,然后換字。 先說的人可選的詩句多,有優(yōu)勢。為了公平起見,每個字出來后,便按第二輪的排名順序依次排序。 這樣每個人的順序都會依次變動,相對來說就公平了。 王小蕓是第一名,所以這第一輪,就由她先來接了。 王小蕓腦子里快速的搜索了一下,便出口道:“半濕半晴梅雨道,乍寒乍暖麥秋天。” 這是宋朝詩人黃公度《道間即事》里的一句詩。意思是,梅雨的道路總是忽干忽濕,麥?zhǔn)諘r節(jié)天氣常常乍暖乍寒。 王小蕓詩句一出口,場上就立馬寂靜無聲。 不光排在第二名該接詩的學(xué)子忘了接下去,就連原本坐在臺上的幾個自詡博學(xué)的老學(xué)究都不約而同站了起來。 大家甚至都忘了這是最后一輪飛花令的比試了。 臺上的老學(xué)究們,非常不想承認(rèn)自己才疏學(xué)淺沒有聽過這句詩,怕被另外的幾個給嘲笑了。 倒是那李辰?jīng)]有什么顧忌,非常大大方方的問道: “本人也曾寒窗苦讀多年,最終不負(fù)所望也中得進(jìn)士,更不用說后來做了書商,閱遍天下書籍。 可是這句詩詞,卻從未曾聽過。不知這是何人所做?” 有人開了頭,其他的人也就放下了心防,看看別人的面色,都是一臉的詫異,怕是別人如同自己一樣,也是不知道這句詩的來歷的。 臺上幾位,終于不再遮掩,紛紛問起“王白”,這句詩,出自何處。 王小蕓道:“這是無意在家?guī)煵貢锌催^的一句詩詞,出自何處卻實在想不起來了。還請眾位師長見諒。不知,我這句詩能不能算過關(guān)?” 周深撫掌大笑道:“可,大可。其余人繼續(xù)。再不接,就算輸了?!?/br> 剛才第二名的沒有直接接詩句,其實都應(yīng)該算輸了。 可是因為情況特殊,所以人們也并沒有再深究。 剛才排名第二的學(xué)子,這下也反應(yīng)過來,趕忙接道: “學(xué)生接的是魏晉時期,陶淵明《桃花源記》中的一句:此中人語云,不足為外人道也。” 排名第三的學(xué)子也趕緊接道:“學(xué)生接先秦古詩《蒹葭》里一句: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br> 排第四名的則是柳文升了,他略一沉吟,便接道:“學(xué)生接的是五代馮延巳《鵲踏枝·誰道閑情拋擲久》中的第一句:誰道閑情拋擲久。每到春來,惆悵還依舊?!?/br> …… 柳文升之后,第五名第六名學(xué)子也都很順利的接了下去,到第七名的學(xué)子的時候就卡了殼。 那第七名的學(xué)子也許是緊張過度,前邊又有好幾人把他剛才想到的答案說了,他不能說別人已經(jīng)說過的,一時又想不起來新的。時間一到,他便無奈的主動退出了。 這一退出,就代表他已經(jīng)無緣接下來的比試了。 不過第八名,第九名,第十名,倒是很快都接了下去。 這是第一輪完了。 一個字比兩輪,第十名的說完之后,又輪到了王小蕓身上。 王小蕓想都沒想,便緩緩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fēng)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br> 她說的這句,是清代納蘭性德《木蘭花·擬古決絕詞柬》里前兩句。 王小蕓一說完,場上已經(jīng)不是寂靜了,而是沸騰了。 別的學(xué)子接詩的時候,都是把詩句的作者和出處都說了出來,怎么輪到王小蕓,就是這么沒頭沒腦的一句呢? 而且,說的還都是他們聽都沒有聽過的。 場上場下,沸騰一番之后,又冷靜了下來。 臺上的人,也顧不得會不會被別人嘲笑沒見識了,紛紛大眼瞪小眼的想確認(rèn)一遍,別人有沒有聽過這一句。 這一看,就看出來眉目了:大家都沒有見識,并不是只有自己啊。 那就更放心了。 羅庭筠出聲問道:“王白,這句詩又是出自何人何處啊?” 王小蕓哪里敢說,她就算隨便編,也怕露餡啊。 她裝作很無辜的說道:“請眾師長和同窗們見諒,我實在想不起來了。我這樣,是不是不符合規(guī)矩?” 臺上幾人商量了一會兒,羅庭筠無奈道:“不違規(guī)。你繼續(xù)便是?!?/br> 李辰在一旁沒有出聲,只迅速把王小蕓剛才說的那幾句詩句記錄了下來。 趙亮回過頭來,不,不光是回頭了,而是直接轉(zhuǎn)過身來,給“王白”比了個大拇指,悄聲稱贊道: “不錯不錯,雖然你記性差了些,不知道詩句出自何人何處。不過你倒是幸運,專門撿著有用的記了來。真是幸運?!?/br> 趙亮所謂的“有用”,意思是“今天的比試用到了”。 王小蕓沖趙亮沒心沒肺的笑了笑。 趙亮心里美滋滋的,也認(rèn)出了這個“王白”,是剛才進(jìn)書院的時候跟他熱情打招呼的那個人。 他真是想不到,自己的名聲竟然傳的如此之遠(yuǎn)了,連這偏僻的鄉(xiāng)下家塾的學(xué)子都認(rèn)識他了。 他真是太自豪了。 倒是王小蕓旁邊的周白,很佩服的說道:“你這家伙,真沒看出來,還真有兩下子。這下可真給我爹長臉了。” 王小蕓報的可是他爹的名號呢。 王小蕓抱拳:“過獎過獎了?!?/br> 排在第二名的學(xué)子都快傻了,為什么倒霉的總是我? 為什么每次輪到他的時候,他總是跟個傻瓜一樣卡了殼? 都是被那第一名“王白”害的啊。 他原本還以自己的記性好而驕傲,平時跟其他學(xué)子玩飛花令游戲,可總是大贏家啊。 可自己這兩次,都差點栽到“王白”手里了。 他不是不會,是被“王白”脫口而出而他從未聽說過的詩句,給干蒙了。 第二名回過神來,很快又接了下去。 這一輪,又把原本排名第十的人給淘汰了出去。 一個字,兩輪飛花令比試下來,就淘汰了兩人。 很快,鄭安仕又拿出題板,開始第二個字的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