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初八，柳文升和王小虎便回了國子監(jiān)。

    王小蕓合作的酒廠，也趁著年節(jié)，由常遠牽線，送到了宮中。

    宮里的反饋還沒有傳過來，常遠倒是跟許彥杰打了招呼，說是要到元宵節(jié)的時候，白酒在宮宴上才會正式亮相。

    到時候口碑如何，也能見分曉。

    王小蕓不擔心打不開銷路，第一批酒，除了預(yù)留給宮里的上百斤，其余的，也由許彥杰派人，送回了老家。

    因為許彥卓的商隊，定了日子，過不了多久，就要出發(fā)了。

    王小蕓收到趙亮的來信，說是年后初六，就跟周白一道，去省城跟著許家的商隊出發(fā)。

    她給趙亮和周白也分了一些白酒，都是小包裝，做了幾十壇，都是精致的半斤裝的高檔陶瓷盛裝。

    她告訴兩人，這些酒極少，極為珍貴，但是卻不是用來賣的。

    這幾十壇酒，是用來打開銷路的樣品。

    也就是貨品采用訂貨制，先訂貨，后發(fā)貨。

    若只是趙亮和周白兩個普普通通的小伙子去談訂貨，怕是要被人當成騙子打出來。

    但是有許家多年的信譽做擔保，這事也就容易了許多。

    王小蕓原本最愁的，就是現(xiàn)在產(chǎn)量有限，就算有雪花般的訂單飛來，她也做不了那么大的規(guī)模。

    擴大生產(chǎn)規(guī)模，成本太高，根本吃不消。

    她過年那幾天，一直想找羅塵和王長生，便是商量著要如何才能降低成本，擴大生產(chǎn)規(guī)模。

    現(xiàn)在，也終于有了眉目。

    王長生根據(jù)銅制蒸餾器的蒸餾原理，思考了多日，終于想到了更為方便易cao作成本也極為低廉的方法。

    鐵質(zhì)甄鍋。

    這種甄鍋蒸餾法，就算是一個小家庭作坊都能cao作的來。

    整套設(shè)備下來，百余兩銀子即可。

    當然，產(chǎn)量也很低，但是一個酒坊，可以制作多套設(shè)備，同時蒸餾。

    這種設(shè)備簡單低廉易cao作，缺點也顯而易見，那便是蒸餾出來的酒，有雜味。

    王小蕓思考再三，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她知道，現(xiàn)在白酒剛出來，人們的口味除非是特別叼，否則，是不太會有太大的區(qū)別。

    她跟許彥杰商量過后，覺得此計可行，便迅速擴大了規(guī)模，采用了普通的蒸餾酒設(shè)備。

    在做出這個決定的第一時間，她和許彥杰分別向許彥卓和趙亮寫了信提醒，說明了一下高檔白酒和低檔白酒的產(chǎn)量以及價格，讓他們在各自尋合作商家時，也要提前說明。

    以次充好，毀自己信譽的事，王小蕓和許家，都是不會做的。

    讓老百姓，花費一年的辛苦錢，打幾兩高檔白酒不現(xiàn)實。

    現(xiàn)在低檔白酒，也算是可以彌補空白。

    高檔酒，有高檔酒的消費人群。

    低檔酒的受眾更廣，王小蕓完全不擔心。

    同為工部主事，王長生擅長器具制造，而羅塵，擅長木工。

    平時兩人雖然分屬不同部門，但是因為互相欣賞，又因為王小蕓的事情，也是經(jīng)常聚在一起。

    漸漸地，兩人也變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兩人幫了王小蕓和許家大忙，自然是也得到了自己該得的好處。

    不過兩人并不滿足，經(jīng)常仗著自己的功勞，過來王小蕓這里，混吃混喝。

    起因是王小蕓為了自己的火鍋店，不停研發(fā)新口味，所以也會把熟識的人聚到一起品評。

    后來，她似乎又做小吃上了癮，便經(jīng)常做些奇特的吃食。

    這下，可把羅塵和王長生給引了來，隔三差五的過來蹭吃蹭喝的。

    倒是常青璃，自從被賜婚之后，再也沒來過。

    王小蕓竟然開始有些想念，常青璃巴著她不放的那段日子了。

    時間很快就到了二月初九，會試第一場。

    王小蕓提前一天，就送了柳文升去往考場。

    柳文升一再讓她不必擔心，可是她哪能真的就不擔心？

    這簡直比前世高考更為殘酷的考試，是所有學(xué)子唯一的出路。

    前世考不上大學(xué)，還有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的其他選擇。

    可是這古代，一個讀書人，若是最后考不中，根本就沒得其他選擇。

    王小蕓知道柳文升的抱負，更是希望他能得中。

    柳文升眼看著就要進入考場，但是似乎又被什么阻了腳步。

    他驀然回首，見王小蕓仍在原地目送。

    他干脆折返回來，替王小蕓撫了撫額前的碎發(fā)。

    “為了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也會全力以赴的。你與其在這里忐忑不安，不如好好布置一下我們的洞房，反正九天的時間，一晃而過，到時候現(xiàn)布置，可別來不及。”

    果然是男人，都什么時候了，腦子里竟然還想這個。

    王小蕓果然放松了一點點，“那你好好考，考好點。不對，壓力別太大了，隨便考考，不行的話，三年后再來，還是一條好漢?！?/br>
    柳文升笑了，“要考多好才叫好？”

    王小蕓：“下不保底上不封底。嗯，不對，最低是三甲之末，最高是一甲頭名啊。”

    王小蕓有些語無倫次，腦子也有些混亂了。

    她可知道那些中考高考時，陪考的家長是什么心態(tài)了。

    那是比考生還要焦慮的心態(tài)。

    看著前面入場檢查的學(xué)子還有很多，柳文升也不急于此時進去。

    王小蕓忽然又想起來什么好玩的，便低聲問道：“聽說你們?nèi)雸鏊焉硖貏e嚴，有的連菊花都要被檢查有沒有夾帶小抄。此事，可是真的？”

    她也是聽來的，此時忍不住好奇了。

    “菊花？”

    “就是屁股?！?/br>
    柳文升臉一紅，他一直不想把自己鄉(xiāng)試時的狼狽樣說于王小蕓聽，所以每次王小蕓問的詳細，他就一帶而過。

    王小蕓看著柳文升臉紅的樣子，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會吧，你真的被檢查過了？”

    柳文升的臉更紅了。

    王小蕓氣結(jié)啊，柳文升的身子，她這個當妻子的還沒看過呢，竟然被那些搜身的侍衛(wèi)們給看去了？

    “鄉(xiāng)試時有的，現(xiàn)在會試，天子腳下，雖然搜身嚴，但是那種情況，卻不多見了?！绷纳滩蛔〗忉尩?。

    王小蕓愛撫地摸著柳文升的臉，“去吧，護住菊花。”

    這下，倆人倒是都不緊張了。

    柳文升也很快加入了被搜身的隊伍。

    王小蕓等柳文升進去再也看不到之后，便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