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辭兒,往回走吧,朕今晚宿在抱月宮。 “哦……嗯?” “呵呵,不樂意?” “不,臣妾……嗚……” 在主菜之前,我先偷個香。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百章 落梅謫仙(陸梓銘 番外上) 柳長卿說:“娶了陸家小少爺,您將得到三國?!?/br> 我撇了撇嘴:“朕是命定的紫微星降世,得到三國,莫非還要靠一個男兒?” 他只一副不信我你走著瞧的表情:“您還是這么自負。” 我見他這副欠抽的嘴臉,咬牙切齒:“柳長卿,朕找人抽干蓮池水榭的水!” 他知我不是真怒,嘻嘻哈哈地閃出了上書房。 我最后看了一眼這個叫陸梓銘的孩子的模樣,合上手中的畫冊丟到一旁,在禮部遞上來的折子上寫了一個大大的準字。 陸梓銘這孩子我其實是識得的。這一點,所有人都不知道,連陸梓銘本身也不知道。 陸梓銘,陸老將軍的親孫子,陸家碩果僅存的人兒,也是文武雙全的妙人兒,京城之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聽說上陸家提親的小姐都排到了城墻外。不過陸家是將帥世家,所有的女兒、兒子都是要上戰(zhàn)場的,嫁兒子,也必須是上門兒媳婦。即使如此,也還是有不少人沖上前來。 于是就有了比武招親。 仔細想想,是三四個月前的事情了。 那日,答應陪席嬪去南郊梨園看戲,微服出門,便路過了比武招親的擂臺。 什么叫驚若翩鴻,在我掀開馬車的簾子看向臺子的瞬間便明白了。 粉白相間的袍子隨著游刃有余的招式翩躚舞動,無論對方出怎樣的怪招都淡然如梅的表情,以及突然被對方挑斷發(fā)帶落下來青絲飛揚……其實就這么一個瞬間,馬車便飛馳而過了,但是就那一瞬間,卻讓我仿佛看到了謫落人間的落梅仙。 耳邊卻傳來席嬪惡毒的話語:“男兒家的竟然拋頭露面,好生不要臉皮,就算是將軍家的,也該好好躲在妻主家里相妻教女,真真丟死我們男兒家的人了?!?/br> 我心里頓生厭惡,可還是摟過這位打著“杜相的侄子”的烙印的男子至懷里,調笑道:“一般的男兒哪能和席兒比啊,與其想這些,不如快想想等下點哪幾出戲才是啊?!?/br> 看著懷中矯揉造作的人兒,我的心不由飄向剛才那驚鴻一瞥的身影…… 然后便讓暗衛(wèi)去調查這位陸老將軍孫子的種種。 看著暗閣傳來的各種資料,不由得想,這么命苦的一個孩子,竟然還出落得如此優(yōu)秀。想必先天繼承之余,也有陸老將軍的傾心培養(yǎng)吧。 手上的資料將這個孩子的成長記錄得太詳細太詳細,仿佛我陪在這個孩子的身邊成長一樣。 3歲開始學武,5歲開始學兵法。6歲母親戰(zhàn)死沙場,7歲父親郁結而終,9歲收養(yǎng)自己的姨母也戰(zhàn)死,就這樣一邊殘酷地失去一邊艱難地長大,堂姐表妹也都戰(zhàn)死的戰(zhàn)死,駐守的駐守,沒有人陪,沒有童年,甚至,除了姥姥以外,沒有親人…… 就是這樣一個孩子。 這就是我那天彈指一瞬的驚鴻一瞥。 于是一瞬間,一個閃念: 我要保護這個孩子,無論他武功多么高強,心智多么強大! 登基這些年,我自是知道陸家家訓的:凡陸家后,無論女男,當奮戰(zhàn)沙場。 所以我預感得到,這個孩子,遲早是要被派上戰(zhàn)場的。 我不要。 朕不要。 對,朕是皇帝,朕可以左右朕想要的一切,哪怕是什么勞什子的陸家家訓。 于是召見了陸老將軍。 開門見山:“朕要你的孫子。” 陸老將軍跪在御案下方,老而堅實的身軀微微晃動了一下,便又挺起:“臣……不懂陛下所指……” 我走到陸老將軍的身側,彎腰對她道:“朕要取陸梓銘,收他入后宮。” 隨后,便是陸老長時間的沉默。 我知道她在掙扎。 過了很久,我在她身邊腿都站累了,她突然重重地向我磕了一個頭,道:“請陛下保護臣的孫子?!?/br> 我鄭重點頭:“一定。” 老太太濕了眼眶:“臣就剩這一個孫子了,必然舍不得他再上沙場??设縻懢髲?,一心就想去打仗。臣見他這些年苦學兵法,自然也知道他的苦楚,不忍辜負,可是,臣是真的不舍他再……” 我點頭:“朕明白。” “所以臣想過就此嫁掉他算了,可是他太好勝,若是強求,只怕他做什么傻事。哪怕比武招親臣也想出來了,可是他都沒有中意的?;蛟S,或許陛下會不同?!?/br> “那是自然。”我一如既往的自信語氣。 “臣擔心如果梓銘苦苦相求,臣會不忍心將他送入宮中。下個月起,臣會去邊關巡查三個月,請陛下在那時下旨?!?/br> 我鄭重扶她起身:“朕知道了?!毕肓讼?,還是加了一句:“您放心?!?/br> 一個月后,老太太果然去邊疆巡查了。 暗衛(wèi)說,梓銘也是想去的,但是老太太說不可私自帶他出關,叫他等陛下的旨意。 我便知道,時機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百零一章 落梅謫仙(陸梓銘 番外下) 吩咐禮部,我要在三公九卿的子女當中選妃。 陸梓銘自然是作為第一批被呈上來的人選。 可我還是不知道,我這為了保護他而折斷他的翅膀將他困在宮中的私欲到底正不正確。 于是我問了國師柳長卿。 呵呵,娶他會助我奪三國? 我知道,我必將一統(tǒng)三國,可是,為什么是因為他? 不過,也不錯,證明在“放他去沙場”和“困他在宮里”這兩個選擇中,選后者也不算個錯誤的決定。 于是大張旗鼓地冊封,派了半副鑾駕去宣旨接人。 我知道這孩子注定是剛烈的,或許會為了不進宮而做什么過激的事情。 于是我和宣旨的珊瑚講,讓他宣完旨后在陸梓銘的耳邊單獨說一句話。 “你入宮之日,便是陸老將軍回京之時?!?/br> 不用去,我也知道陸梓銘聽到這句話后經歷了怎樣的掙扎才選擇了妥協(xié)。 當晚,在我為他新蓋的宮殿里,便住進了我日思夜想的可人兒。 我踏進這座殿閣,他卻沒有如一個新婚的丈夫一般羞怯地在房中等我,而是在園子里撿了一條樹枝舞劍。 我看得癡了。 直到他在我面前跪下請安,我才驚醒過來。 鼓掌,贊揚:“卿生的真好看,就像天上謫仙一般。高雅脫俗,卻又透著一股明艷動人。梅花最配卿啦?!?/br> 他有幾分羞赧地低下頭,道了一聲“臣妾不敢當”。 我掃視了一圈院子,發(fā)現(xiàn)還沒有將院名的牌匾掛上去,便道:“這院子朕送給卿,為它取個名兒吧。” 他依舊低頭跪伏:“臣妾不會。” “不會?卿不是大才子么,怎還不會呢?那朕幫你取吧。嗯……此情此景,此人此館,當叫‘落梅館’,梓銘意下如何?” 他只道一句:“遵旨?!?/br> 我卻不惱。 親自俯身拉他起身,拉著他有幾分冰涼的小手走進殿閣,引導他在床邊坐好,柔柔說到:“今夜,若是載入史冊,當叫‘落梅一夜’,可好?” 他卻只目光瞥向一邊。 那一刻,他側臉向我,有一縷碎發(fā)落在耳側。 想伸手去撫摸那縷碎發(fā),他頭又是一偏,我的手便僵在半空。 僵硬的氣氛中,他突然起身,跪在我的腳下。 輕蹙眉頭:“你這是做什么?” 他語氣堅決:“請陛下廢了臣妾的位份,讓臣妾像所有的陸家人一樣去駐守邊疆吧!” 我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滯了。 果然,他如老太太所說的一般倔強。 不過,也有膽色。 我欣賞他的膽色和倔強。 可是,我卻不能答應。 “陸卿果然是好男兒,可是,你已經是朕的后妃,從來都沒有封了妃子還去戍邊的,哪怕是個廢妃?!?/br> 他看向我的眼睛,視線充滿倔強:“您說只要臣妾進宮,就可以讓我祖母回京?!?/br> “是,朕承諾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