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他動了動喉嚨,覺得喘不過氣。 鼻尖有她身上的沐浴露的香氣,混著她的體香,鉆進他的心里。 “曉晨,”嚴尚真沙啞著嗓子說道,“你真美?!?/br> 我對于你,毫無自制力。 他聽到白曉晨咦了一聲,說道,“今天我那個朋友,你看到了吧,那才是真正的美貌?!?/br> 嚴尚真哧了一聲,甚為不屑,“精致有余,靈秀不足,身材一般,眼光飄忽,恐怕是整過容的?!?/br> 白曉晨不服氣說,“喬眉以前就是那個長相,再說,你以前的女伴就是整十次容,也沒她那么漂亮?!?/br> 嚴尚真看不見她的表情,但也猜得到她現(xiàn)在一定是蹙著眉,嘟著嘴,臉上泛紅,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光是想象,便讓他心曠神怡。 他慢條斯理地說道,“她們好不好看,漂不漂亮,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br> 頓了一頓,他那大提琴般低沉優(yōu)雅的嗓音里帶著刻意的誘惑,帶著特有的性感,在她耳邊響起,“我心里,可只有你?!?/br> 白曉晨的耳廓外,紅了一圈。 她總是這樣羞澀,嚴尚真想著,心里卻是高興的,只有我,只有我,才能看到她所有的美麗與誘惑。 多美妙的感覺。 —————————————————————————————————————————— 在a市待了有一個星期,白曉晨和嚴尚真才返回到首都。 研究所的大部分人都被調(diào)到了重工集團的下屬分所,條件很優(yōu)厚,在京郊工作,環(huán)境也很好。 唯一不足的是,和方獨瑾見面的機會太多了。 方獨瑾為人處事雷厲風行,但是作風親民,和員工同工同食,他這種做法,在集團內(nèi)是很受 歡迎的。 他主持重工的工作才兩年,已經(jīng)很有成果,集團效率提高,高新尖端科技產(chǎn)品線也擴大了,保密措施也做得滴水不露。 盡管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會在重工長待下去,必定是要平步青云,也十分贊頌他。 才德兼?zhèn)涞墓賳T難尋,他恰好是其中之一。 因而在員工食堂,一星期白曉晨就能碰見他兩次,其中必定有一次,他是要和她坐在一起的。 好比今天。 白曉晨說不上來是為什么,就是對他有點莫名的抗拒,但又有莫名的信任。 也許是因為他為人冷肅,嚴于律己,所以讓人親近不得。再者,便是他知道她所有的秘密和感情,卻沒有任何風聲透露出去。 白曉晨午飯吃得挺多,要了一份豆?jié){,一份蔬菜,還有牛rou和雞蛋。 方獨瑾有點驚異,無論何時,他和別的女人坐在一起的時候,別人吃得都沒這么多,而白曉晨又這么嬌弱的樣子,看不出來這么有胃口,實在令人咋舌。 他當然不明白,在他面前,別的女人有意無意都會保持一下形象的。 白曉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覺得他臉色奇異,說不上是開心還是不開心,他們雖然總會碰到一起吃午餐,但是期間很少談話,都是默默解決自己盤子里的食物。 然而今天白曉晨是有些問題要問他的,拿勺子戳了戳盤子里的牛rou,白曉晨問,“獨瑾哥,別人都說你很快就要調(diào)走了,是么?” 方獨瑾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讓白曉晨改了“方先生”這個稱呼,她那聲“獨瑾哥”,讓他忍不住心神一蕩,見她神色鄭重,也按下了越來越躁動的心思。 緩慢沉著地回答眼前這個人的問題,“是,不過這一年內(nèi)還不會。你們研究所的項目就是我不在這里任職了,繼任的也不會撤銷,你個地球武器的項目,很有潛力。撥款只會多,不會少?!?/br> 白曉晨放心下來,有點殷勤地笑了笑,“那就好,其實還是多虧了獨瑾哥你的幫助?!?/br> 方獨瑾幽深的眼眸不帶什么感情地瞥了她一眼,問道,“你父親的事情,解決了,現(xiàn)在調(diào)到水利上面任職,不過過一段時間,等風聲下去,還是會調(diào)到實職上去?!?/br> 白曉晨也露出明亮澄凈的笑容,“我看爸媽喜氣洋洋的就知道肯定是解決了,我爸爸還說,中間也有您的幫忙呢,我真是不知道如何感激是好?!?/br> 方獨瑾英俊如刀刻般的五官上有些笑意,然而轉(zhuǎn)瞬即逝,他慢慢解釋道,“主要還是尚真辦的,我只是盡了舉手之勞。再怎么說,你也,要進嚴家的門了。” 他的音量低了下來,最后一句話又說得含混,白曉晨沒怎么聽清,便聽方獨瑾又問了句,“你怎么吃這么多?!?/br> 語氣里有疑問,有責備,似乎還有擔心,“會不消化的?!?/br> 白曉晨略略窘了窘,不好意思說到,“我每天一直站在那調(diào)設(shè)備做實驗,當然消耗的多了,何況晚上我吃得很少的?!?/br> 她見方獨瑾眼里是越來越不贊同的神情,有些心虛,聲音也漸漸小下來,怎么連她吃什么也要管。 方獨瑾還想教訓(xùn)她,白曉晨算是看出來了。連忙轉(zhuǎn)移話題,“獨瑾哥,上次你說你在m國出訪簽合約的時候碰到的那個棕發(fā)翻譯姑娘,是間諜對嗎?” 方獨瑾見她一臉好奇求知的表情,動了動唇,說道,“那個啊,是。不過不是為了偷我們的資料,是旁敲側(cè)擊,看看我們有沒有順回m國的東西,其實怎么可能呢,只接觸到樣品,還是別人展示給我們的,要說,他們也是被以前我們的手段給整怕了?!?/br>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咱們國家,向來信奉只有情報不足,沒有學習不到的技術(shù)這句話,你知道的,別的國家,難免要特別防范咱們?!?/br> 白曉晨也笑了,其實單論方獨瑾這個人,是博聞強識,見識非凡的。 光是他板著臉講著出國談武器合同時發(fā)生的各種趣事,就能讓白曉晨樂上幾天。若不是他特別愛教訓(xùn)人,方獨瑾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交談對象。 呼,白曉晨暗自長出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方獨瑾是什么心態(tài),見她一次就訓(xùn)她一次,什么著裝不規(guī)范,妝容不合適,以至于她現(xiàn)在見到方獨瑾就像溜,在家已經(jīng)被自己母親管的沒邊了,到了工作單位還是天天被人拘束著。 這人可真麻煩,連吃飯的動作都好像是硬性設(shè)計的死板,白曉晨偷瞄了他一眼,暗自感嘆。 第15章 好運 白曉晨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晚上七點了。 一進門,就看到李喬眉坐在客廳,和白母不知談?wù)撝裁丛掝},把白母逗得很是開心。 “曉晨,快過來,你看看,你的老同學喬眉來看你了,怎么回來的這么晚。” 白曉晨把大衣掛到衣架,對李喬眉笑著說,“你怎么今天來了,不是說明天下午咱們聚在一起見面么。” 李喬眉白了她一眼,語氣既羨慕又是醋意地說道,“我一回來,就知道你就要和嚴尚真結(jié)婚了,特地趕過來恭喜你的,那天在商場,你只說是未婚夫,也不詳細介紹一下,是不是不拿我當朋友啊。” 白曉晨搖搖頭,坐在她身邊,“哪能啊,我不是嫌他拿不出手嘛?!?/br> 她話音剛落,就被白母不重不輕的打了一下胳膊,“怎么說尚真的呢,這孩子。”說著看著李喬眉,“喬眉啊,你也好久沒來咱們家了,今晚就住在阿姨這,別回去了。外面那么冷,好好和曉晨敘敘舊,免得這丫頭一天到晚胡思亂想的。阿姨給你再倒杯熱的可可牛奶?!?/br> 白曉晨看著白母走到小廚房的背影,聳聳肩。 李喬眉聽了白曉晨和白母的一席話,又結(jié)合自己之前探聽到的消息,心里有些猜測,旁敲側(cè)擊到,“曉晨,嚴尚真對你可真好,那天我再商場看到,他可是一直牽著你的手的?!?/br> 白曉晨不是很喜歡和別人談?wù)搰郎姓?,就不甚在意地回答,“也就那樣吧,哎對了,喬眉,你讀醫(yī),這么快就畢業(yè)了嗎?” 李喬眉見她避開自己的話頭,那猜測更肯定上了七分,精致的臉龐有了更多的笑意,“是啊,我壓縮了下時間,就想著早早的回來,好見你們呢,話說你們十一的時候怎么在h省?!?/br> 白曉晨說,“只是在那邊旅游,帶尚真游玩了古奇街,怡然居還有月老廟好幾個地方,他很久沒出門散心了?!?/br> 白曉晨含含糊糊地說了個大概,并沒有交代嚴尚真是為了她的生日而去的南邊。 李喬眉笑了,“原來是這樣啊,話說我五號去月老廟的時候,發(fā)現(xiàn)被封了,一打聽,說是月老廟年久失修,連那個泥像都毀了,我只好悻悻地走了,你們運氣真好,還拜成功了,我看那天來的游客都很失望呢,話說你們幾號去的?!?/br> 白曉晨眼皮一跳,覺得不安,想起那日出了廟門嚴尚真的陰沉臉色,和后來隱隱約約在走廊聽到他打電話所說,“封了那邊,既不讓我好過,那就別想讓別人好過,你說有游客不好交代?那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她心中一沉,嚴尚真到底還是這種性格。 自己得不到的,也不容別人得到,甚至絲毫不覺得有什么問題,總是理直氣壯,即便損害了別人的利益,也不過輕飄飄地一句,“那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白曉晨覺得嘴里發(fā)苦,回答李喬眉說,“我們是四號去的,只比你們早上一天。” “這樣啊,難怪我二號去問的時候,那邊的工作人員只說有人預(yù)定了接下來的時間,不允許散客進入,讓我五號去,原來是你們在那個時候去了。也對,嚴少肯定不喜歡和別人擠來擠去?!?/br> 原來是這樣,白曉晨臉色更白,難怪那天只有他們兩人,嚴尚真他,本來就是驕奢慣了的人。 —————————————————————————————————————————— 李喬眉在白家待了一天,了解了不少事情。比如說這場婚姻的確是來得突然,比如說嚴尚真還有些其他女伴,再比如說,白父的事情,就是嚴尚真解決的。 她未免不平,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白曉晨的運氣好的沒邊。 真是不公平。 她看著鏡子里試著珍珠領(lǐng)綠色毛衣裙的白曉晨,暗暗地想,不如她美麗,不如她聰明,不如她個性,即便論家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李家人的她,也比白曉晨強。 李喬眉撩撩卷發(fā),她在國外的七年已經(jīng)蛻變的很有風情,舉手投足,總是不經(jīng)意的誘惑,很少有男人在她面前把持的住,她眸光閃閃,浮浪的性格并沒有多大改變。 倒要試試,嚴尚真對白曉晨又幾分真心。她漠然地想。 白曉晨,白曉晨,你真的會,一直比我幸運么。她盯著鏡中那個低著臉和服務(wù)小姐講話的溫柔女子,這樣想。 白曉晨試了幾件衣服,都包了起來,然后對一直等在一邊的李喬眉說道,“你怎么不試試啊,喬眉。” 李喬眉挑了下眉,不樂意地說,“這牌子太中規(guī)中矩了,不是你的風格,更不是我的。” 白曉晨苦著個臉,說,“可不是嘛,我上司說我穿得過于隨意,要看起來再專業(yè)一些?!?/br> 那個人當然是方獨瑾,對于方獨瑾只要見到她就會批評她的著裝這件事,白曉晨決定一勞永逸。 李喬眉哼了一聲,對她說,“你就是性格太好拿捏住,別人都敢惹你。” 白曉晨刷完卡,挽著她不在乎地說,“反正對我重要的事情我是不會讓步的,其他的無所謂?!?/br> 兩個人嘻嘻哈哈的,好像又回到高中時代,那時她們親密無間,誰料到后來都不是原來的自己。 可當年,的確是她理虧。再怎么說,也不能給自己的母親還有陶叔叔牽線,要不是知竹發(fā)現(xiàn)的早,只怕陶家的夫人就要姓喬了。 白曉晨這樣想,發(fā)現(xiàn)李喬眉不如從前那樣功利心重,也決定忘記一切的事情。 走出女裝部沒幾步,在化妝品柜臺遇到了于嫣,白曉晨剛想轉(zhuǎn)身,就被李喬眉扯住,問道,“干嘛啊曉晨,咱們不是說好要去柜臺看看眼霜嗎?” 白曉晨給她做手勢說明有不想碰到的人,李喬眉揣著明白裝糊涂,只是拉扯著她往柜臺走,還是和于嫣碰到了面。 于嫣長得美艷動人,但是如今顯得有些憔悴蒼白,完美的粉底也遮不住她的眼影,白曉晨對她點點頭就要走人,卻被于嫣叫停了下來,“白小姐,我想和你談?wù)??!?/br> 白曉晨想拒絕,李喬眉卻張口應(yīng)下來了,“曉晨,咱們和她去頂樓茶座說話,別怕,我給你撐著呢?!?/br> 白曉晨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 悠揚的薩克斯低沉而優(yōu)美,安靜的隔間里坐著白曉晨和于嫣,李喬眉在隔壁坐著。 白曉晨并不主動開口,只是拿著勺子攪著杯子里的咖啡,于嫣本來盼著她挑起話頭,畢竟身份再怎么尷尬,她還是想多點底氣。 然而白曉晨像是沒感覺到這沉默著的尷尬一樣,并不開口。 白曉晨知道她是為什么而來的,嚴尚真沒給她透露,白母卻提了一次。 于嫣因為那次在韓家對白曉晨的無禮,嚴尚真已經(jīng)和她斷絕情人關(guān)系了。 于家早年干了不少惡心事,到現(xiàn)在還有人等著出手整治他們家,不過因著于嫣是嚴尚真五年的女伴,一直沒能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