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離重工這么近,應(yīng)該是為了她上班的緣故吧。 胡思亂想一番,車都停穩(wěn)了。 “你昨天不是問我愿不愿意嗎?”嚴尚真為她拉開車門,不大好意思地解釋道,“我覺得,可以考慮考慮?!?/br> 白曉晨斜睨了他一眼,想到這一段時間父母的各種暗示,就點頭默認了。 “錦園那邊暫時不住回去了。”嚴尚真領(lǐng)她進門,不自在地說道。 因為方獨瑾吧,白曉晨也有點不自在了。 “我不計較你的從前,咱們先處著吧?!?/br> 白曉晨停下腳步,沒跟在嚴尚真后面。 嚴尚真回過頭,見她站在臺階上,默默地看著自己。 “怎么了?” 白曉晨緩慢堅定地搖頭,“你得計較?!辈挥嬢^,怎么會知道她的想法。 “你要這樣渾渾噩噩地跟我過下去,我是不奉陪的?!?/br> 嚴尚真攢緊了鑰匙,“我知道了,多給我點時間?!?/br> 他按了電梯。 白曉晨笑起來,搶在他前頭走進去,等嚴尚真帶她進到這個高檔公寓后,坐到沙發(fā)上,她對嚴尚真鎮(zhèn)重地說,“你千萬要記好,咱們現(xiàn)在只是情人關(guān)系?!?/br> 嚴尚真挑眉。 “所以不睡一間房,不要每天給我打電話,我和別的男人約會你不要來摻和,我穿什么衣服你也不要發(fā)表意見……”白曉晨一口氣說完,眼睛閃閃的,仰著臉看著嚴尚真,“要是不能做到,那我現(xiàn)在就走?!?/br> 他的表情果然變了幾遍,由青到紫,到紅到黑。 咬牙切齒地說道,“成交!” 白曉晨笑嘻嘻的,也不覺得臉疼了,其實唐秦蜜確實沒下狠手,可能只是為了出一口氣。 她伸出手,笑嘻嘻地,“合作愉快?!?/br> 周六雖然鬧心,周天過得卻不錯。 早上很晚,白曉晨才起床。 毫不意外的,衣柜里全是新添置高檔時裝。 都是她的尺碼。 隨手拿了一件套上,匆匆洗漱完。 看到白曉晨晃悠悠地走出房間,慢吞吞地吃著面包,嚴尚真咳了一聲,若無其事問道,“今天周日,要不要看一場電影,沈歌的。” 白曉晨瞅了他一眼,“那個啊,上星期和一個相親對象一起看了,沒什么新意的愛情片?!?/br> 刺啦一聲,嚴尚真的刀叉在瓷盤上刮出刺耳的響聲。 注意到白曉晨投過來的目光,他不在意地說道,“手滑?!?/br> “哦——”白曉晨歪著臉,看著他盤子里被切割到不忍直視的面包片,才慢悠悠說道,“喜歡科幻片嗎,好像有一部新的?!?/br> 兩人決定去看一場電影,白曉晨固然沒什么事情,但她可不相信嚴尚真現(xiàn)在也能空出時間。 一早上都見打來好幾個電話了。 “你不會決定嗎還要來問我!”嚴尚真對著電話那邊吼了一遍。 才轉(zhuǎn)過來對白曉晨說道,“馬上就開場了,你要吃點什么,爆米花?” 白曉晨轉(zhuǎn)轉(zhuǎn)眼睛,點頭。 好萊塢的科幻片,果然只能在特效上有所期待啊,邏輯漏洞太多。 看得是上午場,人很少,整個大廳只有她和嚴尚真。 當(dāng)然,白曉晨不確定到底是沒人來,還是嚴尚真又全包了。 管他呢,反正他財大氣粗。 大屏幕上的追逐戲激烈地進行著。 白曉晨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爆米花,一邊小聲嘟囔著,“這種喪尸,完全可以通過新陳代謝率來分辨嘛?!?/br> 好幾個鏡頭特別血腥,嚴尚真幾次想用手擋住白曉晨的視線,都被白曉晨無情地推開了,“我都二十七了耶先生!” 嚴尚真訕訕地收回手,見白曉晨沒有聊天討論劇情的興致,也盯著屏幕不說話了。 電影進行到一半,白曉晨的爆米花袋子就空了。 她無聲地吧嗒著嘴,沒盡興。 面前自動遞來一包新的。 嚴尚真直直看著屏幕,拿著爆米花袋子的手恰到好處地伸在她面前。 白曉晨眨眼,沒拿袋子,就著嚴尚真的手,一會兒拿一個一會兒拿一個。 她一開始是存心,要讓嚴尚真保持這個手臂懸在半空中的動作的,想讓他吃吃苦頭。 但等劇情進展到關(guān)鍵處,就純粹是忘記了。 一晃就是二十多分鐘,直到等女主角躲在隱蔽的洞中極近絕望,白曉晨才大氣不敢喘,下意識地去拿爆米花。 空的,怎么沒有? 白曉晨回過神來,扭頭去看,手卻已經(jīng)被嚴尚真抓住。 原來不知何時,他把袋子換到另一個手上了。 掙了一下,嚴尚真抓得很緊。 他的手心很燙。 嚴尚真目不斜視地看著屏幕,對仍不泄氣要擺脫他的桎梏的白曉晨說道,“怪物要出來了。” 這人!白曉晨只好憤憤不平地放棄了掙扎,扭頭去看電影,又想到一點,不滿地糾正嚴尚真,“這叫喪尸?!?/br> 嚴尚真受教地點頭。 等片尾的音樂放完后,白曉晨才戀戀不舍地站起來。 好萊塢的片子雖然有硬傷,看起來還是很爽的。 嚴尚真拉著她的手,走出電影院。 “嚴尚真,要是世界末日真的來了,你想干什么?”白曉晨隨口問道。 手機響了。 白曉晨手忙腳亂地掏出來,沒顧得上聽嚴尚真的答案,就聽到那邊程慧吼道,“你在哪,快回來,家里出事了?!?/br> 白曉晨立馬合上手機,打開車門,轉(zhuǎn)身就要下車,被嚴尚真一把抓住,疑惑問道,“你做什么?” “回家,”白曉晨簡潔地解釋道,沒讓焦急顯露出來。 “那我送……” 白曉晨搖搖頭,連聲拒絕,“被我媽看到了就不好了,你先回去吧。” 嚴尚真沒聽她的,把她扯回來,“送到金風(fēng)區(qū)的路口,她看不到的?!?/br> 他又不是見不得人。 白曉晨一到家,就看到程慧哭哭啼啼地坐在沙發(fā)上,她父親也直嘆氣,一臉愁容。 她心里微微一跳,“怎么了?” “你爸爸負責(zé)的賬目里少了好幾千萬,現(xiàn)在被停職了。”程慧怒氣沖沖地回答,好像白曉晨是罪魁禍首一般。 聽到消息,白曉晨特別鎮(zhèn)定,這種事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此時反而平靜道,“家里能填得上漏洞嗎?” 程慧當(dāng)初帶了一大筆陪嫁,后來還開了公司。 白父一直熱衷官場權(quán)勢,又有個富有的妻子,就對金錢沒什么概念,從不伸手貪污。 奈何他政治才華有限,以前程慧父親在世時,還算順暢,后來老人家死了,程家和他們沒了往來,而斗爭越發(fā)激烈,他首當(dāng)其沖被擼下官職雙規(guī)。 “要是上面肯讓我們填也好,現(xiàn)在是擺明有人沖著你爸來的。”程慧喋喋不休,“要不是你和嚴尚真離婚,哪個敢動我們家?!?/br> 白曉晨不愿意聽她嘮叨下去,又覺得沒什么大不了。 她對白父一心往官場鉆研本來就不贊成,臨近退休的年齡還要窮折騰,豈不是找事。 如今被人停職,反而好事。 “那你叫我回來,我也沒辦法?!?/br> 白曉晨話音一落,白父就吹胡子瞪眼起來,“你怎么說話呢,我還是你爸嗎?” 程慧急急打圓場,“曉晨就是一說,她怎么會沒辦法呢,你跟小孩子生什么氣?!?/br> 白曉晨翻了個白眼,從沒有過的。 越發(fā)不耐煩,“我是真沒有門路,嚴尚真現(xiàn)在不要我了,干脆爸媽你們走一下知竹那邊的路子,我是無能為力?!?/br> “說什么瞎話,梅家軍政那塊兒,你爸爸現(xiàn)在可是石油這塊,他們怎么插手?!背袒鄞驍嗨脑?,“何況,那方獨瑾,不是說會調(diào)任石油嗎?” 白曉晨瞬間抬眼,面無表情地看著程慧。 程慧從沒見過這個女兒這么冷淡,一時也有些結(jié)巴,“今天他打電話問你在方家怎么樣,我順嘴就說了,他馬上過來?!?/br> 一邊的白父不住地點頭,“養(yǎng)個女兒還不算沒用?!?/br> 白曉晨只覺得心都涼透了,指甲劃著身下的沙發(fā)真皮,呲呲作響,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痕跡在黑色沙發(fā)上顯現(xiàn)出來。 她的聲音飄了起來,“你想要,我怎么做?” 程慧的表情立刻轉(zhuǎn)晴,把白父推到書房,然后殷勤坐在白曉晨身邊,細致地交代著她和方獨瑾相處時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末了,她拍拍白曉晨的肩膀,“你可,千萬別讓方獨瑾不高興?!?/br> 白曉晨無意識地掐著自己的手心,出血了都沒注意到,她僵硬地轉(zhuǎn)過臉,平靜地指出,“他不可能娶我的,你想讓我做他的情婦?” “不怕丟人?” 程慧尷尬起來,“說什么呢,這就是兩廂情愿的談個戀愛,媽知道他喜歡你,要不巴巴地把你的東西收起來做什么,不是還帶你回去了嗎。你呀,既然抓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