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可能性A 困境
“首先,你說窗戶的詭計的意義是什么?”警察道。 “制造密室……不對,既然已經有鑰匙了,那這個詭計應該只是單純的障眼法?!笔詹丶掖鸬馈?/br> “那么障眼法的目的是什么?” “讓大家轉移對你們的懷疑?!?/br> “說得好,然后兇手的嫌疑轉移到誰身上了呢?” “電競……”收藏家答到一半,卡住了,“這……是刻意把嫌疑攬到自己身上,方便像現在這樣單純通過邏輯來洗清嫌疑?!?/br> “果真是偵探小說看多了。好,按照你的邏輯,我把嫌疑甩到偵探身上不是更加方便嗎?” “什么?” “只要電競選手對偵探說‘窗戶那里還沒檢查,你去看看有沒有上鎖吧’,把嫌疑轉移到偵探身上,一切豈非皆大歡喜?反正死無對證?!?/br> “我……不是,可能你們一開始就是打算可以攬嫌疑呢?” “你那種陰謀論的論調能找出什么真相?”警察皺眉,“其次——問你個問題好了,我們反正已經有鑰匙了,為什么還要費勁做出一個窗戶的詭計?直接殺人之后鎖門不就結束了嗎?” “很簡單。如果沒有窗戶的詭計以供推理。面對這個完全的密室,大家很快就會開始懷疑持有鑰匙的你們兩人。”收藏家答。 “很好,那既然是共犯,干嘛不在別的地點犯案?” “……哈?” “兇手這方有兩個人的話,隨便在什么地方都可以輕松殺死鎖匠的吧?拘泥于和自己有關系的地點,如果‘超高校級的警察’的犯罪智商都只有這么點,所有的罪犯做夢怕是還會笑醒?!?/br> 收藏家推了下眼鏡,手微微顫抖。 ——收藏家無言以對,也確實沒法反駁。畢竟他的推理本身只是推理而已。 預言家此時完全是一個旁觀者,心中沒有形成自己的推理。 “最后,你仔細思考一下,共犯的可能性真的存在嗎?”內容比較客氣,但警察是以居高臨下的態(tài)勢念出來的。 “怎么不存在?” “剛剛天才和江之島奇運的對話已經說明了。學級裁判實際上不允許投票投出兩個人。不管學級裁判是否成功,共犯的兩人必然一人生還一人死亡?!?/br> “……” 收藏家沉默了。 江之島奇運微笑著點頭——不對,他是在強忍笑意。 預言家發(fā)覺出了江之島奇運的神情中的異常。 江之島奇運也察覺了預言家的視線,看向預言家,不出聲地露出放肆的笑容。 ——這家伙就是個瘋子。 預言家暗自咬牙。 ——作為代理監(jiān)獄長的“原·超高校級的幸運”,他本人又是站在什么立場上的呢?兇手一方嗎?無辜者一方嗎?還是單純的好事者? 警察接著說明:“如果你是共犯中沒殺人的一方,你會在學級裁判上讓兇手通過?如果你是共犯中殺人的一方,你會讓一個與你對立且知道真相的人活著來到學級裁判場上?” “這是徹底的零和博弈?!碧觳劈c頭表示贊同。 沉默。 警察說的完全正確,收藏家剛才的推理已經被徹底論破了。 討論又回到了原點。能確定的只有警察和電競選手兩人排除了嫌疑。 ——剩下的人都沒有不在場證明,至少我就沒有。 預言家不再看江之島奇運,掃視一遍全場。 ——那么排除法就不可行……要怎么辦?還有什么新的思路嗎? “喂,大家?!?/br> 竊賊忽然開口了。 目光紛紛聚集到她身上。 “我們好像沒有懷疑過,偵探的證言的真實性啊?” “你說死亡留言?”預言家道,“不,那絕對是偵探留下而非兇手偽造的。偵探的房間的陷阱很可以說明這點,盡管它同時也說明了兇手必然去過偵探的房間……總之那絕對是真實的。我、解謎家、劍道家都可以證明這點?!?/br> “姐才沒有懷疑那玩意‘是偵探留下的’的真實性?!备`賊擺手,“我是說,偵探撒謊的可能性?!?/br> “偵探……撒謊?”預言家和幸運異口同聲地說道。 “啊,你們都太信任偵探了,完全沒有考慮過‘超高校級的偵探殺人’的可能性?!备`賊做出了驚人的發(fā)言。 情緒一時都還來不及升起。愣了一會,預言家才激動地說道:“偵探不會殺人的!我相信他!” “一味的‘相信’沒有用處。那邊‘超高校級的警察’應該體會最深?!备`賊用眼神指了指警察,“我們這十三人之中毫無疑問存在至少一個殺人兇手?!?/br> “偵探殺人的可能性嗎?對哦,如果偵探殺人,再有人殺偵探的話,這里確實就還有另一個兇手。”一個比較陌生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只是預言家現在沒什么動力去辨認聲音的來源。 竊賊點頭:“我們之中確實存在一個殺人兇手。不過那個人不一定就是我們在學級裁判上要找出的兇手。在此之前,我們要先確認偵探殺人的可能性?!?/br> “等等,那第二個兇手他……呃,為什么要殺偵探呢?”幸運搶著說道。 “偵探小說中這種劇情很常見吧?法律無法懲治的罪人就由自己親手殺掉之類的。第二個兇手或許就是目擊了偵探殺人的現場,苦于沒有別的證據證明兇手是偵探,擔心在學級裁判上因為偵探有意識的誤導而全滅,干脆就動手殺了偵探——”竊賊說到這里,換了口氣,繼續(xù)說道,“畢竟第二個兇手能保證自己是安全的。偵探是被殺還是被處刑都一樣,被第二兇手所殺,大家的存活率還能整體提高。這是個更加合理的判斷?!?/br> “……那么他……第二兇手他,為什么現在又不自己站出來呢?”幸運問道。語氣中有很勉強的感覺。 “歧視——我想是這樣的。哪怕是為了大家,犯罪者必然受到歧視。你們自己想想,如果知道在座的某位是殺人犯,你還能和他好好相處嗎?這是必然的結果……正如‘超高校級的竊賊’的稱號……” 竊賊說著,低下了頭,聲音也沉了下去。 學級裁判場也被她的情緒感染,陷入了一種憂傷的氛圍。 近半分鐘后,她揚起頭,稍有些堅決地說道:“偵探就是兇手——開始思考這種可能性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