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無力的真相
“……我?”預言家如夢初醒。 “就是你,我一早就覺得你不對勁了。其他人沒點類似的感覺嗎?”囚犯焦躁地說道,“無法自主控制的預言本來就算不上‘才能’。不完全的其他‘才能’好歹也是才能,不完全的預言家就只是普通人吧?!?/br> 催眠師終于回過神來,配合囚犯開口:“以‘程序世界’的視點來看,‘預言’是個很便利的道具。只要在合適的時機讓預言家‘預言’到什么,就可以輕松地引導劇情發(fā)展?!?/br> “冤枉啊。”東野恭一郎苦笑,“如果真有那種暗箱cao作,我們彈丸team就不會讓現(xiàn)在的局面出現(xiàn)。” “上一輪的黑客制造了程序世界的漏洞,說不定不止是‘死者’,預言家也受到了影響?”催眠師道。 “你有這種誤會也很理所當然,但事實并不是這樣的……” 趁這些人交談的時候,解謎家用筆記本頂了頂預言家的手肘。 【還好嗎?關(guān)于你的才能,我通過解謎的方式得到了幾種答案?!?/br> “……我還好?!鳖A言家揉揉頭,“答案是指?” 解謎家又盯著預言家的臉看了一小會,確定預言家的臉色沒什么明顯問題后,把筆記本翻過一頁。她已把她的“解謎”寫好了。 【一、你的才能是基于程序世界演算得出的“預知信息”,又或者你真的具備預言的超能力,因此被稱為“預言家”。然而此種說法與“不可控”這一條件聯(lián)系薄弱,完全不加限制則太破格,添加限制又顯得和普通人無二。我認為可能性不大?!?/br> 【二、你的才能是黑幕控制劇情發(fā)展的道具。在我看來可能性相當大。唯一的問題就是在此種假設(shè)里,“預言家”的稱號只是為了給“預言”提供可信度,原則上不存在預言?!?/br> 【三、“預言”是針對自相殘殺游戲而言的。自相殘殺游戲本身對每一輪的我們來說都是未知的未來,但站在游戲運營的角度,自相殘殺游戲確實必然發(fā)生的事項。這樣的“情報差”實質(zhì)上構(gòu)成了“預言”。即是說,只要給你植入自相殘殺游戲相關(guān)的設(shè)定情報,你就是這場游戲的“預言家”了。這種假設(shè)缺乏證據(jù),不過我覺得原因可能是你受到了本局你“假黑幕”身份的影響,以至于你把一些知識錯誤地歸因于“你是黑幕”。】 【四、“預言”是針對循環(huán)游戲而言的。無限循環(huán)的游戲會誕生大量的重復情報,這些“情報差”同樣存在構(gòu)成“預言”的可能性。就是說你可能會保留過往輪回的部分記憶。如此一來你也可以成為本場游戲的“預言家”?!?/br> 預言家看得愣了神,解謎家又繼續(xù)在筆記本上寫下一行字。 【你的具體情況我不清楚。站在你的角度,哪種最有可能?】 預言家看著這行字,忽然發(fā)現(xiàn)其他人的對話似乎早已結(jié)束了,沒有說話聲。他抬頭,其他人要么看向他與解謎家,要么就看向大屏幕。 大屏幕上正投影出解謎家的筆記本畫面。連每個筆畫都一清二楚。完全沒想到那個屏幕原來竟有這種分辨率。 解謎家表情復雜地看著大屏幕,大概又有點氣憤又有點尷尬。 “預言家,所以你自己覺得你的才能的真相是什么?”東野恭一郎問。 “我……” ——推理。 ——像無聲的學級裁判那時一樣進行推理吧。這八天里我未曾真正做到什么,至少在我自身的謎題上…… ——不,不是這種理由。雖然不像偵探天才他們那么頭腦靈活,但是我也在追求真相。不論發(fā)生什么,我都會思考下去。 ——回到現(xiàn)在的問題上。四種假設(shè)的證偽都很方便。第四種需要我有“過往輪回的記憶”,第三種需要“學級裁判的知識”,我不曾明確擁有這兩者之一,于是可以排除。第一種也可以排除?;谂懦ǎY(jié)論還是第二種。 ——……但真是這么簡單的嗎?是否存在“第五種可能性”? ——仔細思考。 ——我對“超高校級的死者”的出現(xiàn)有過預感。偵探死去的那一晚看見了疑似學級裁判場的場景。在早期面對囚犯的時候也有類似預言的厭惡感。此外夢見過我自己溺死的處刑,上次被黑白熊帶走的時候也有既視感,這與畫家的《水中溺死的預言家》的處刑畫相符。 ——第三種和第四種都能找到點證據(jù),我像是擁有“關(guān)于現(xiàn)狀的知識”,又像是擁有“關(guān)于輪回的記憶”。只是單說某一種感覺證據(jù)還是不夠充分。不,細想的話確實存在“這樣的理由”,因此答案應該是…… “……我……應該既是第三種又是第四種吧。”預言家道。 “解釋下原因?”東野恭一郎道。 “姑且不論我本人的記憶。第四種假設(shè)面臨著一個問題——我的預言才能在不同輪次的游戲中是不同水平的。例如第一輪中我不可能擁有往期的記憶,那我壓根就沒法預言,只有隨著游戲進行下去才會變強。 因此不是單純的第四種。既然我從一開始就是‘超高校級的預言家’,就證明在我‘記憶情報不足’的階段,存在其他的情報進行補充。也就是第三種假設(shè),對于現(xiàn)狀的知識。 在第一輪游戲中,我應該有大量關(guān)于自相殘殺的知識。進入第二輪時,我獲得了極少的關(guān)于第一輪的記憶,同時喪失了一定程度的知識。接下來一直是此消彼長的動態(tài)平衡,直到我完全喪失對自相殘殺游戲的知識。 本輪游戲里,我的知識和記憶可能都恰好處于低點。加上‘假黑幕’的影響,我的才能沒能得到正常發(fā)揮……我想是這樣?!?/br> 東野恭一郎啪啪地鼓掌——他從不吝嗇對學級裁判場上眾人的贊美——說道:“預言家的推理非常準確,我沒什么補充的了。不過解謎家,能請你解說一下你的解謎流程嗎?只是對可能性的窮舉嗎?” 解謎家提筆,動作中沒有猶豫。 【不,才囚監(jiān)獄四樓的四間才能研究教室都有其特殊性?!俺咝<壍漠嫾摇笔钦婧谀?,“畫家”的含義應該是完成自相殘殺游戲這幅畫作,這么看她確實是“超高校級的畫家”。“超高校級的人工智能”如果從字面的“人工智能”來理解,也確實是超高校級的了,畢竟能復刻活人的人工智能相當超出常識。至于“超高校級的演繹部”,我懷疑她是我們之中唯一真正具有才能的人?!?/br> 解謎家的解答被投影到大屏幕上。 “誒?”預言家一愣。天才曾說過“演繹部沒有才能”,解謎家為什么會得出截然相反的結(jié)論? 【我之前就在想了。既然記憶全是假的,我們之中也有人工智能復刻超高校級學生的例子,那么“才能是假的”也完全可行吧。在此之上,一個“不具備才能”的角色就特別奇怪。在我看到演繹部的才能研究教室之后,我終于明白了,演繹部是我們之中唯一具備才能的人,她的才能研究教室就是在傳達這一信息。她沒有經(jīng)過才能的“植入”,當然和我們這些植入過才能的“超高校級”比起來就像個不具備才能的普通人一樣了?!?/br> 【有了前三者的例子。我認為“超高校級的預言家”從某種角度看也可以成立??紤]到演繹部是唯一的“確實具有才能”,那么預言家真的可以預言的可能性就不大。他的預言需要從其他方向理解?!?/br> 【這就是我的解謎。】 停筆。解謎家目光射向東野恭一郎。她對她自己的解謎充滿自信。 “多棒的解謎啊。這樣一來所有的線索就都用上了。套用某位知名偵探角色的臺詞,‘謎團全都解開了’?!睎|野恭一郎反倒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對了,有一件事還沒對你們具體說明。霧切響子是第一期設(shè)計的角色,所以她的故事背景當然與你們不一樣,因此你們對現(xiàn)實世界的認知不一致。” “第一期……?”弓道家完全聽不懂。 “你們沒必要弄懂。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好——隨著剛才預言家和解謎家的精彩表現(xiàn),你們已經(jīng)利用了所有的線索,解決了所有可解的問題。換言之,你們的掙扎到此為止了。 開始投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