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回來后,他拿著酒精爐、鍋子、奶粉和奶瓶去了超市一層的一家火鍋店——沈毅飛還曾到這里找過木炭,無奈這家用的電鍋。大概是為了隔熱,這家火鍋店的墻壁不是玻璃而是水泥。門雖然被泰迪拍成了碎渣渣,但只要沈毅飛去到靠里一點的區(qū)域,就不會擔心打擾到泰迪和干脆面。。 熱水燙鍋消毒,然后是燙奶瓶,最后才是煮水沏奶粉。把guntang的奶粉放在一邊晾著,沈毅飛用另外一個鍋再次開始熱水,他用燕麥、青豆罐頭和小玉米罐頭,外加割了一塊蛇rou回來,做了一鍋rou粥。 粥做好了,奶的溫度也剛好。沈毅飛把東西都收拾進了一個箱子,放在了角落。這里今后就是他們的廚房了,這些東西他不會搬來搬去了,以后還要把一些東西漸漸搬過來。 端著粥回到毒氣已經(jīng)淡了的“集體臥室”時,沈毅飛還以為秦繼旬已經(jīng)睡著了——他的表情看起來很放松,垂下來的睫毛非常的長,讓人有一種伸手摸摸的欲望,于是真的把爪子伸出來了…… “沈毅飛?”可他爪子剛伸到一半的時候,秦繼旬忽然睜開了眼睛,那雙黑眼睛定定看過來的時候,差點沒把沈毅飛嚇得心臟病發(fā)作。 所以,壞事不能干。還好,還好沒真摸上去。蹲地上覺得腿有點軟的沈毅飛,肝顫的想著。把伸出的爪子從摸向秦繼旬的臉,變成了搭在他肩膀上。 “?”秦繼旬疑惑的看著沈毅飛,不明白他怎么忽然臉色變得那么難看。 “沒,我就是……想叫你起來吃飯,另外,是不是讓我把你拖到邊上去一點,那樣倚著墻會讓你更舒服?!鄙蛞泔w假裝沒看見秦繼旬眼睛里的迷惑,雖然是問句,但不等秦繼旬回答,就站了起來,拉住了他躺著的毯子。要這樣做沈毅飛必須彎下腰,秦繼旬的臉就在他雙手之間,忽略不久之前那個烏龍的吻,他們是頭一次如此貼近對方,“如果弄疼了個你的傷口,告訴我?!?/br> “謝謝。”秦繼旬的雙眼直視過來,沈毅飛努力對著這雙眼睛扯出一個笑容,開始拉拽著毯子小心的后退。當他動作起來,因為要看向身后,做賊心虛的沈毅飛總算能躲開秦繼旬的視線,這也終于讓他的心臟不再跳得像是個被狠拍的籃球~ 總算到了墻邊了,沈毅飛又蹦跶著去窩里偷了兩個大靠墊和一條毯子回來,為秦繼旬弄了個舒服的靠背,然后才小心的扶著他坐了起來:“好了?!?/br> 一切ok后,沈毅飛高興的看向了秦繼旬,可頓時,她就有一種被自己的聲音噎到的感覺,因為現(xiàn)在,貌似他正抱著秦繼旬? “我去把鍋端過來?!痹俅伪嫩Q著跑了,沈毅飛覺得自己今天的表現(xiàn)可真是爛透了。 他成功送出了自己的初吻,但實際上是秦繼旬被莫名其妙的強吻。他完全無意識的表白,也就是秦繼旬面對了一個gay無賴的示愛,還有調(diào)戲。 但在經(jīng)歷了這些后,秦繼旬并沒對他表示厭惡,甚至愿意繼續(xù)和他說話,并做出一些普通范圍內(nèi)的肢體接觸。沈毅飛很清楚,他得到的夠多了,他自己也覺得滿足了。他很高興把愛情藏回心里,做秦繼旬的同伴和戰(zhàn)友——他已經(jīng)升職了,畢竟原來只是下屬和小雇員而已。 現(xiàn)在的這種狀態(tài)下如果他再索求更多,那就不是想要談戀愛,而是要勒索了。畢竟現(xiàn)實原因擺在那,秦繼旬重傷著,還帶著一個孩子,外邊是位置的危險世界。 可是他的自控能力顯然變糟糕了,畢竟現(xiàn)在不是人來人往有眾多客人和同事的快餐店,這里只有泰迪、干脆面、小刺,還有他們兩個成年人。并且在未來的很長時間內(nèi),他們會朝夕相對,共同生活,共同戰(zhàn)斗……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控制著自己完全不多想,對現(xiàn)階段的沈毅飛來說,真他#娘#的有點難度! 沈毅飛先把那把銀白色的兇器交還給了沈毅飛,然后才開始了布置,之前被他塞進角落里的那些大塊的塑料積木,放在秦繼旬左手邊當做他的桌子,大小高低都完全正好。最后,正餐上場! 鍋蓋打開的時候,秦繼旬很明顯的吞咽了一下,然后他立刻臉紅了:“抱歉……謝謝?!?/br> 這絕對不是恭維,即使沈毅飛端上來的,是一鍋只是加了鹽的雜燴燕麥粥,但秦繼旬是一個面對了幾乎能稱得上是末日浩劫的巨變,接著又在完全陌生的雨林里跋涉了兩個月的人。這鍋有rou、有蔬菜、有谷物,更重要的是有鹽分的東西,對他來說是盛宴! “你今天說了多少次謝謝,我都數(shù)不過來?!鼻乩^旬的模樣,讓沈毅飛覺得心疼,他把勺子遞過去,拍了一下秦繼旬的肩膀,很哥們的說,“以后就是一伙的了,別總說謝謝,否則就是見外了,我去喂小刺。” 把小刺抱過來,沈毅飛努力回憶著那些電視中的父母喂孩子的模樣,把奶瓶塞進了小家伙的嘴巴里。小刺的表情一開始怪怪的,眼睛瞪大了,rourou的小臉頰一動不動,從裹上尿布后就一直揮舞個不停的小拳頭也老老實實的只是抓著那個小長頸鹿。 “他……怎么了?”這把沈毅飛嚇著了,求助的看著秦繼旬。但他話音剛落,小刺的小嘴唇就動了一下,下一刻他的眼睛立刻彎了起來,然后嘴唇一動一動的開始努力嘬起了奶嘴。 從沈毅飛給小刺喂奶開始,秦繼旬就停下了吃飯,只是看著他們倆。當沈毅飛問的時候,他的眼神頓時變得很復雜:“小刺……從出生就沒喝過任何奶水,不管是母親的,還是奶粉?!?/br> “那你是用什么喂他的?”沈毅飛表示迷茫了。 “野果?!鼻乩^旬嘆氣,很慚愧的低下頭,“我自己吃著沒毒,就把汁水喂給他,還給他喝過幾次動物的血……” “??!”沈毅飛的眼睛瞪大了,他剛把小刺救回來的時候,可是絞盡了腦汁的想該怎么養(yǎng)活這個小家伙,原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雜食動物了啊?果然,大人身上無論發(fā)生什么變化都只是小意思,孩子才永遠是“新的一代”。 21 21、021 ... 對于小刺的食譜,沈毅飛驚訝歸驚訝,卻并沒覺得秦繼旬不負責任,或者更夸張的想到虐待兒童之類的。原因不只是因為他愛著對方,還因為他明白,秦繼旬當時那么做完全是迫不得已的——秦繼旬可沒守著一個超市。 “你給了他最好的。”一手抱住小刺,沈毅飛把自己的另外一只手輕輕擱在秦繼旬的肩膀上,“你是個好父親?!?/br> 秦繼旬眼圈略微有點紅,他看著沈毅飛:“雖然你已經(jīng)說了不用謝,但我還是得說……謝謝?!?/br> “不用謝?!鄙蛞泔w有點臉紅,“真的,別謝。你再用那種表情看我,我大概又會忍不住去親你了。呃……我是開玩笑的,我什么都沒說!”沈毅飛舉起單手,做出投降的姿勢,現(xiàn)在他確定自己像頭豬了!本來很好的氣氛,被他一句不經(jīng)大腦的話破壞得精光。 而秦繼旬對他那句話的反應,是他笑了起來,很開心的那種笑容——這天里,沈毅飛從他臉上看到的笑容,比過去他在快餐店工作了一個多月,看到得都要多。畢竟,雖然早就知道自家的經(jīng)理是個好人,但他給人的感覺總是那么深沉,他總是眉頭皺著,陰沉內(nèi)斂,從來不會顯露。 沈毅飛正在想秦繼旬的笑容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時候,秦繼旬抬手,拍了拍沈毅飛的頭頂。于是,不需要他繼續(xù)苦思了。秦繼旬把他當成了調(diào)皮的孩子對待,于是這件事就可以揭過去了…… 果然,秦繼旬并沒有繼續(xù)在感情問題上糾纏,他喝了一口粥,問了另外一件事:“沈毅飛,你給泰迪包扎,沒問題吧?” “沒問題。” “你會處理那種由三棱武器弄傷的傷口?我記得你可不是醫(yī)科的?!?/br> 沈毅飛之前給秦繼旬把武器拿過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東西看起來很古怪,它不像是金屬,至少不會是沈毅飛知道的金屬,而且也沒有人造武器上方便人抓握的把手。而且,三棱軍刺和三棱匕首也早就在軍隊中停止使用了。 “我大姨夫參加過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他還在世的時候總對我說那個時候的事。另外,感謝我媽,她是個外科護士?!比廛姶桃约叭庳笆?,就是在那個時候揚名國際的,“雖然在泰迪之前我沒具體的用過,但好在這大家伙夠壯,它應該會沒事的。不過,那個東西到底是什么?” 沈毅飛一語揭過,其實他們家也算是軍事世家了。就是沒一個當了軍官了,他太爺是個沒人知道的紅字頭的老兵,打完仗就直接回家娶老婆過日子了。那時候軍隊對于士兵的記錄很粗糙,連烈士的性命都不知道,更何況是他太爺這樣的。不過老人家也很心滿意足,從沒到處嚷嚷,活到九十七歲高壽,含笑而去。 他爺爺?shù)故菦]參軍,只是普通工人。但是他的四個女兒,嫁的都是當兵的,或者是復原的軍人。大姨夫參加過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現(xiàn)在胸口里還嵌著彈片;二女兒的丈夫就是沈毅飛的父親,曾經(jīng)是緝毒警察,在沈毅飛的母親去世后,才不再當警察;三姨夫是空軍地勤,沒打過仗,但是參加過唐山大地震的搶險;老姨夫是海軍潛水員,退伍回地方前是個體格威猛的帥哥,回地方后,氣吹一樣的肥了起來。 到了,沈毅飛這一代,和他同輩的都是表姐表妹,就他一個帶把的,于是加上他老爹在內(nèi)的四個男士,應該說是可著勁的拿他練……不過那也只是曾經(jīng)美好的回憶了,大姨和三姨一家相約去旅游,結(jié)果路上大客車翻進了壕溝,一家人無一幸免。老姨夫突發(fā)腦溢血,纏綿了病榻兩年就去了,老姨也受不了打擊,跟著老姨夫前后腳走了,兩人就差了半年。小表妹被老姨夫那邊的親戚帶去了外地,沈毅飛曾給她打過電話,她過得還不錯。 然后就是沈毅飛的父親了,但沈毅飛現(xiàn)在都不知道老爸是怎么去的。等他知道的時候,就是有人通知他去參加追悼會的時候……老爸過去的戰(zhàn)友都在那了,還有很多不認識的人,不過當時的情況,沈毅飛也完全沒心情去認識。 那時候真的感覺這些事真他媽的混蛋,但是站在現(xiàn)在朝后看,卻會覺得他們幸好他們那時候走了。 “一只蟲子的嘴巴?!鼻乩^旬的聲音讓沈毅飛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他看見秦繼旬正拿著那根東西,把它倒過來,讓他看沒有并不尖銳的那一頭——白色的表面上有一個很明顯的黑點,但不是污跡,而是因為這個東西有一個從前到后貫通的管道,它是中空的,“那種蟲子的外形很是蚊子,但它沒翅膀,是通過跳躍前進的,它用嘴巴注入麻醉獵物的毒液,并吸食血液,它殺了我們四個人……” 沈毅飛把那根刺從秦繼旬的手里拿了下來:“吃東西吧,快涼了。” 秦繼旬點點頭,把視線從那個兇器上挪開,看著沈毅飛笑了笑:“當然,怎么能放著大餐不吃?” 小刺喝光了所有的奶,一臉天真幸福的睡著了。秦繼旬也喝光了所有的粥,同樣歪在靠墊上睡著了。就算沈毅飛悄悄把他從靠墊上挪下來,他也只是發(fā)出兩聲輕哼,并沒有蘇醒。 沈毅飛把他放平下來躺好,自己抱著小刺,靠著靠墊坐在了秦繼旬旁邊。他想看著秦繼旬,另外也得注意著泰迪和干脆面。 除了泰迪的呼聲,這層樓里漸漸的再沒有了任何其他的聲音,沈毅飛原本以為自己的精神很好。但是沒過多久,他就開始忍不住一下一下的點著自己的腦袋了,大概是在點第三下或者第四下的時候,他就睡死了過去。 正常情況下,沈毅飛應該是一覺睡到轉(zhuǎn)天的早晨。但是,這天的中途出了“點”偏差。沈毅飛的夢里出現(xiàn)了扭曲的陰影,巨大、兇悍,充滿捕獵的欲望,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邁開大步追趕著他。就在這根本看不清口鼻的東西撲上來之前,沈毅飛蹭的一聲坐了起來。 “???”大腿上忽然一沉,滿頭都是冷汗的沈毅飛低頭一看嚇了一跳,小家伙肚皮朝上正用小腳丫蹬著他——沈毅飛是抱著孩子睡著的,他醒過來的時候小家伙就從他胸口上滾下去了。幸好沒滾太遠,也沒被摔個大頭朝下。否則沈毅飛自己也只能找個地方,比如摩天大樓的頂層,然后一頭扎下去贖罪了。 “吼————?。。。 鄙蛞泔w正在整理小家伙的襁褓,忽然泰迪的一聲怒吼從窩里站了起來,把他嚇了一跳,緊跟著干脆面也咆哮了起來,它們倆一邊朝這邊逼近,一邊用那種面對的聲音嘶吼著。 “別激動!別激動!”沈毅飛站了起來,以為這是泰迪恢復了精神跑來報仇了。他和干脆面還能來幾下,跟泰迪?匆匆忙忙把小刺放在了秦繼旬腿上,沈毅飛想著該怎么在語言不通的情況下,說服這個大塊頭。沈毅飛一邊雙手抬起做著下壓的姿勢,一邊朝著干脆滿和泰迪走去,“放松,放松,泰迪,他不是敵人。” 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走了兩步沈毅飛就覺得古怪。仿佛……夢里的陰影怪獸追到了現(xiàn)實,此時此刻,就潛伏在他背后的詭異感覺。但沈毅飛清楚地知道,他背后只有小刺和秦繼旬! “吼?。。?!”沈毅飛的勸慰并沒太大作用,當他走得距離泰迪足夠近的時候,泰迪突然再次一聲大吼,用一種烏云壓頂?shù)臍鈩輷淞诉^來,一熊掌就把沈毅飛拍飛了!沈毅飛直接就跌進他們的窩里去了,沒受傷,就是一如既往的激起了漫天飛舞的毛絮。 “別——!泰迪——!”起身的一瞬,就在那些還在瘋狂飛舞的毛絮中間,沈毅飛的腿猛的一蹬,他完全不知道也不在乎在這瞬間自己躥出了多遠,他只是知道,不能讓泰迪傷害到躺在那里的一大一小。又是兩次蹬躍,過快的速度甚至讓沈毅飛有些失去平衡,但在跌倒前,他成功抱住了泰迪粗壯的后腿! 沈毅飛的力量當然是不可能和泰迪這樣的大塊頭抗衡,其實就算是托著一個他,泰迪依然能夠快速移動,但那樣很可能會弄傷沈毅飛。所以,巨熊停下來,扭過頭,它對著沈毅飛的時候,吼聲暫時有些壓低,就像是教訓小孩子一樣。但沈毅飛依舊抓著泰迪的大腿不放,直到又一熊掌把他拍的就地十八滾。 但是這次沈毅飛沒滾多遠,他清楚的看見泰迪已經(jīng)對著依舊不醒(沈毅飛感到糟糕,這種情況下,秦繼旬顯然不是睡太死了,而是很可能他昏迷了)的秦繼旬舉起了熊掌。沒有絲毫猶豫的,沈毅飛再次沖了過去,在熊掌拍下來之前,及時把自己整個人蓋在了秦繼旬和小刺的身體上方! 22 22、022 ... “砰!”泰迪沒有傷害他,它的熊掌拍在了墻上,巨大的威力撕扯開了墻紙,有水泥碎塊崩飛出來。然后泰迪張著嘴巴咬在了沈毅飛的腿上把他朝后拽,這次可不像初次見面叼著他那么溫柔了,沈毅飛被咬得齜牙咧嘴。 但泰迪雖然有著懲戒的意思在里邊,但依舊沒有弄傷沈毅飛,甚至在一定范圍內(nèi),沈毅飛還能動。他一條胳膊抱住小刺,另外一條胳膊當然是抱住了秦繼旬——這個時候也顧不了一個gay和直男之間的身體接觸,又或者會不會弄疼秦繼旬之類的了,只要沈毅飛被拽走,秦繼旬就沒命了。 當就在他們?nèi)绱速N近的時候,沈毅飛產(chǎn)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當然,不是旖旎的那種。他感覺……自己抱著的不是秦繼旬,而是他夢里的那頭野獸?在這個過程中,兩大一小已經(jīng)被泰迪拽著拖了十幾米,秦繼旬終于疼得睜開了眼睛。 越來越意識到不對勁的沈毅飛正在他耳朵邊叫:“是你的能力嗎?秦繼旬收回去!快收回去!” 泰迪越發(fā)的煩躁了,它松開了嘴巴,卻轉(zhuǎn)而開始用熊掌撥弄沈毅飛,沈毅飛身上的衣服沒多久就被劃成了一道一道的。 秦繼旬的眼神初時還有點迷茫,過了一會,他才猛然一驚,但現(xiàn)在可不是來得及多說什么的時候……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于,干脆面的咆哮聲平息了下來,泰迪也把熊掌收回去了。 沈毅飛依舊抱著一大一小,等到泰迪呼呼的喘著粗氣走回窩里去睡,干脆面也蹦跶著離開了,他才放開了兩個人。從秦繼旬身上爬起來,沈毅飛跪在他身邊,兩只手抱著小刺搖晃拍哄著——小刺一臉都是眼淚,看來剛才是嚎啕大哭了,但是沈毅飛竟然回憶不起來他到底是什么時候哭的,只注意著秦繼旬了。 小刺很堅強,很快就從掛著金豆子狀態(tài),變成咯咯傻笑的狀態(tài)。沈毅飛這才能空出手來去查看秦繼旬的狀況:“你沒事吧?”問題剛問出口,沈毅飛立刻就意識到自己說的是廢話,沈毅飛的手剛碰到秦繼旬的臉,下一刻他就把那只手挪到對方的額頭上了——秦繼旬在發(fā)燒。 “對不起……我剛才失控了……”秦繼旬嘶啞著嗓子說,剛剛精神了一會的眼睛,現(xiàn)在大概是因為高燒所以變得迷茫而濕潤。 “別說話,我把你挪到其他地方去?!鄙蛞泔w把嬰兒背帶重新找出來,把小家伙塞進去。小刺現(xiàn)在重新恢復了不哭不鬧的乖寶寶形象,老老實實的趴在沈毅飛懷里。 秦繼旬張口,看口型就知道他大概又想說謝謝。但最終他并沒說出口,因為就像是沈毅飛說的,今天他說了太多的謝謝了。這個簡單的詞已經(jīng)體會不出他的感激了,反而像是虛偽的應酬。所以,秦繼旬選擇閉上了嘴巴,安靜的讓沈毅飛拖著他離開了這里。 ——從今天開始他們就在同一個戰(zhàn)壕了,與其總想著現(xiàn)在語言上的感激,不如未來在行動上彌補。 泰迪在他們背后低吼了一聲,不過并沒追出來。 沈毅飛一路拖著秦繼旬過去的,是超市一層最大的一個專賣店——米奇專賣店。這里賣衣服,也賣箱包,沈毅飛曾經(jīng)在這里邊翻到一個標價一萬三的米奇真皮提包,但干脆面碰都不碰,所以說,有些正品反而是人造革的…… 這家店的店面布局沒太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模特和貨架都可以搬開。泰迪和干脆面也并沒怎么破壞這里,這地方很干凈。而且,按照整個一層的空氣流通方向,這里在大廳的下風處,泰迪和干脆面除非每天早晨出去打獵,否則,大多數(shù)情況下都不會聞到他們的味道。 所以,除了大廳里放著的都是些常用用品的雜物堆之外,這家專賣店就成了沈毅飛的庫房。唯一的問題是,這地方的通風不怎么好。 只是地板還算涼爽,他們躺在地上,應該能舒服很多。 沈毅飛停下來的時候,秦繼旬閉著眼睛,很顯然是忍著難受說:“剛剛那確實是我的能力,那是……” “沒事,沒事?!鄙蛞泔w把手輕輕擋在了他的嘴唇上,“在之前,我已經(jīng)拖著一個重傷的病人,并讓他說了很多很多了?,F(xiàn)在,我覺得該是我做點什么補償?shù)臅r候了,我決定去給他弄點水過來,你看怎么樣?”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