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這位學長對于黑龍溝的事情一直都很憤慨,因為十幾年前這里是一片濕地。但是一切都向錢看,當?shù)卣踔凉室獾氖栌谥卫?。針對動物的盜獵,針對水源的污染,針對植物的過度挖掘,濕地最終干涸。 然后,這里就被填平建成了某高檔小區(qū),小區(qū)內(nèi)全部都是有著獨立花園的獨棟別墅,有兩個網(wǎng)球場,兩個籃球場,一個幼兒公園,一個游泳池,立體停車場,甚至還有一個小型高爾夫球場。這些都曾經(jīng)在那位學長給他們看的照片上。 但現(xiàn)在,這片人造的區(qū)域,重新被淹沒在了水下。無數(shù)的鳥類取代人類,成為了這里新的主人,更準確的說,取回了它們曾經(jīng)的領(lǐng)土。 泰迪這個龐然大物的出現(xiàn)并沒讓鳥類們驚慌,它們還是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情,梳理羽毛、求偶、捕捉食物、打架爭吵,依舊還是在遠處時聽見的那種吵鬧。反而是干脆面,當這家伙歡叫一聲突然沖出去的時候,更讓這些鳥驚慌懼怕,匆匆忙忙的飛天而去。 至于沈毅飛……吵歸吵,但當?shù)谝淮斡H眼見到那么多鳥的時候,首先感覺到的是大自然的壯麗和神奇。 所以說,人都是視覺動物~秦繼旬見著老鼠和大蟲子的時候,可一點都沒有類似的感慨。 但是,當風吹過,把鳥糞的臭味和一些細小的羽毛都帶著飛過來的時候,沈毅飛就完全沒有閑心去想什么壯麗不壯麗了——這么多鳥聚集,真臭!這一下子就把他打擊得重新回到了現(xiàn)實。 還是先想想能不能抓一只鳥回去吧?回去煮湯應該會很有營養(yǎng)。 但沒過多久,沈毅飛就用親身經(jīng)歷證明了,這些鳥果然不是吃素的。幾乎沈毅飛剛動了一下,“呼啦啦”一陣響,他半徑五米之內(nèi)的鳥類就全都沖天而去,只剩下一地的鳥毛還有鳥糞…… “啪!”肩膀上的一坨頓時讓沈毅飛無語。 連續(xù)試驗了幾次,發(fā)現(xiàn)自己絕對沒有這些鳥反應快速之后,沈毅飛卻并不想就這么放棄。他要去找找鳥窩,翻翻鳥蛋或者更缺德點偷人家小雛鳥去。 但還沒等他離開,泰迪就對著他再一次發(fā)出了咆哮。沈毅飛和同樣調(diào)皮搗蛋弄了一身鳥毛加鳥糞的干脆面,立刻乖乖回到了泰迪身邊——這里原來還不是終點? 沈毅飛越來越好奇,他們真正的目的地到底是什么地方了。緊跟著泰迪,偶爾停下來摘些植物,沈毅飛還開始學辨認蘑菇,之前他們走過的那些地方,大概是動物眾多,所以就算是有毒的蘑菇也有蟲子或者小動物去吃,根本見不到幾棵。 黑龍沼邊緣地帶的林子里,各種蘑菇卻蓬勃生長。而在蘑菇問題上,這點上干脆面總算是能幫忙了?,F(xiàn)代的小熊貓是素食主義者,遠古的小熊貓則是食rou的,而這只干脆面,貌似是雜食。 無論長成什么樣的蘑菇,只要在它的鼻子底下一過,就能讓它聞出來好壞。大多數(shù)蘑菇都進了泰迪的肚子,不過沈毅飛還是裝滿了小半個書包。 他們走走停停的,順著黑龍溝的邊緣,向著東南方前進。 沈毅飛東南方向上,這片沼澤會漸漸干枯,但是事實再一次證明了人類的想象力是如何的匱乏。黑龍溝的東南方向,不但沒有變得干枯,正相反,它正一點一點的從沼澤,過度到了一個真正的湖! ——大多數(shù)人以為雨林里是不缺水的。畢竟榆林的樹葉上,就滴滴答答的水像是下雨一樣不間斷的滴著水滴。但是事實上,很少有動物去直接吸吮葉片上的水。因為有毒的蟲子也同樣在那些樹葉上活動,一些植物本來就帶有毒素,這些水也會流經(jīng)樹上的鳥類和動物的糞便。 所以葉片上的水看似清澈,實際上卻很臟,并且很可能有毒,絕大多數(shù)動物是不會喝這種水的。要喝水,動物們還是會集中在水源地,喝流動的水。如今展現(xiàn)在沈毅飛沈毅飛面前的這個湖,正是水源地。 他們到的時候,這里已經(jīng)聚集了許多來喝水的動物。 這里有許許多多沈毅飛很熟悉、看著眼熟,甚至根本沒見過的家伙。 有成群結(jié)隊的猴子——大笑和模樣都是猴子,就算是葉多的蕨類植物,它們也一樣能蕩來蕩去,紅紅的猴子屁股遠遠看去,就像是什么信號燈之類的東西。 因為泰迪的出現(xiàn),有著短暫驚慌的鹿,不過,這些鹿的身高至少超過兩米,單純鹿角的高度就要超過一米。沈毅飛挺奇怪,這些家伙到底是怎么搖晃著那樣的腦袋,在變成了雨林的城市里走路的? 25 25、025 ... 好奇的念頭一起來,沈毅飛將注意力從動物身上轉(zhuǎn)移回了植物。他更遠處看去,才注意到高大的林木到這里正在變得稀疏。這個湖,不只是動物們飲水的地方,還是草原和森林的交接地帶…… 一大家子長相怪異的野豬從灌木叢里跑了出來,但實際上,這些家伙除了腦袋和野豬長得很像之外,它們身體的其他部位實在是難以和野豬聯(lián)想到一塊——背上生有一層硬殼,四個蹄子很短但是非常的粗,有點像是犀牛的蹄子,還有一條和食蟻獸的尾巴很類似的覆蓋著硬殼的長尾巴。 這里水鳥漸少,但水里卻也并不是就此平靜了。不時有什么東西的青黑色的背脊,劃破水面,一閃而逝。 泰迪霸占了一小塊湖岸,趴在湖邊開始喝水。在它的周圍,是一塊沒有任何動物存在……不,是除了沈毅飛和干脆面之外,沒有其他任何動物存在的真空地帶。干脆面就在泰迪旁邊,和泰迪用同樣的姿勢舔舐著湖里的水。 沈毅飛猶豫了一下,也蹲在干脆面的身邊,先洗手,然后用手向嘴巴里接水——礦泉水總是會喝完的,或者他們離開的時候也沒法帶著太多,甚至可能生火燒水在很多時候都有著嚴重的問題,喝生水會是必然的情況。 不過他喝得很少,因為主要是為了讓身體適應。剛停下手,沈毅飛就感覺有什么東西在拽自己的褲腿,一低頭,果然這個拽他褲腿的“東西”是自家的干脆面。沈毅飛已經(jīng)知道了小家伙大多數(shù)肢體語言,他很干脆的站了起來,抬手示意干脆面帶路,他跟著。 干脆面帶著沈毅飛走的地方不遠,與泰迪只有七八米的距離,這里的地面上爬滿了一種細藤的植物。干脆面略有些尖利的叫了兩聲,兩只小爪掄圓了開始刨坑!沈毅飛跪在地上,翻了翻這些植物的葉子,立刻就認出來了,這里的植物正是地荔枝! 太好了,這是他最主要的想要帶回去給秦繼旬嘗的。沈毅飛也加入了刨坑的行列,同時他提醒自己,下次帶著把鏟子,或者至少有類似用途的東西來…… 在這片地上,能看到很多挖刨的痕跡,大多數(shù)痕跡并不是泰迪的小爪子能夠造成的,很顯然這里也是很多動物的餐廳。但這么多動物都來挖刨,這種植物竟然還這么旺盛,看來它生長得很迅速——不知道在超市里清理出一塊地方來,能不能種這種東西? 隨著挖,隨著把東西朝背包里塞,突然,蹄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干脆面正抱著個地荔枝啃得無比陶醉,根本沒在意來者,沈毅飛也就沒有躲閃湊過來的鹿。直到……這頭母鹿低下頭來,把它濕漉漉的鼻子湊在了沈毅飛的額頭上。 又是一個自然親近的動物,只是作為食草類,表現(xiàn)得更無害也更溫柔。這已經(jīng)無比明顯并不是什么巧合了,那么這是什么變異帶來的作用?沈毅飛想著,下意識抬頭望向母鹿,母鹿也在同時望過來,有著長長睫毛的亮褐色眼瞳,毫無雜質(zhì)的溫情和關(guān)愛…… “吼!”但是這無害的親近,卻惹惱了原本一直專注于喝水的泰迪,巨熊忽然扭過頭咆哮著直沖了過來!剎那間!整個鹿群都被驚了,所有的鹿都動了起來,向更遠處跑去,母鹿也不例外的逃回到它的群體當中去了。 泰迪把這群鹿趕離了沈毅飛身邊還不放棄,又追著鹿群的屁股,把它們趕出去了幾十米才回來。但沒去喝水,而是來到沈毅飛旁邊,張開大嘴又是一陣猛舔!舔完了沈毅飛,又開始舔了干脆面,把他們來都舔得濕噠噠的,泰迪才心滿意足的重新回到了水邊。 干脆面一臉無辜的看著泰迪的屁屁,然后又看著沈毅飛,小可憐的臉上清楚的寫著:都是你連累我的! 沈毅飛抓起來破t恤蹭了蹭臉,完完全全當做沒看見…… 突然,沈毅飛大叫一聲:“??!泰迪在抓魚!” 不是騙干脆面,而是泰迪確實在抓魚。 這次巨熊沒有站在水邊喝水,而是走向更深的位置,它走得很穩(wěn),每一次都經(jīng)過妥善的試探。一直到水沒過了它的腿才停下,泰迪才停下,專注的看著水面。忽然!它熊掌一揮!一條魚被他拍飛上了岸。 這可是……只有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場景!而且還是這么大的一頭熊在親身表演! 不過,興奮的只有沈毅飛,干脆面只是被他那聲喊嚇了一跳,接著就繼續(xù)捧著地荔枝開吃了,看向沈毅飛的豆豆眼所表達的意思,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他沒病吧? 沈毅飛在超市里確實困得有些久了,以至于現(xiàn)在有些無法自控。 但是人總是要面對現(xiàn)實的:泰迪在吃東西,干脆面在吃東西,這里的動物也都在吃東西。作為“生物”,想要生存那么首先要考慮的就是自己的肚子問題,當肩膀上負擔著一個家庭的時候,吃飽飯這個擔子,也就更沉重了。 沈毅飛轉(zhuǎn)身,在他背后的是巨鹿的鹿群,就是剛剛被泰迪嚇跑的那群。它們在泰迪離開后,又重新回來了,但這次離得更遠些,大概在二十幾米外,一邊啃食著地上的軟草和苔蘚,一邊不時的朝這邊張望著。它們大概是在等待泰迪離開,然后過來喝水。 夾雜在鹿群里的,還有些像是羚羊的家伙,但是它們的毛色為棕褐色,體型更大,犄角也更粗壯。共同點是,這都是些美麗的動物…… 停下了手里的挖掘,沈毅飛坐在那看了那群鹿一會兒,突然他下定了什么決心,默念了一聲對不起,沈毅飛從背包里抽出鋼管,朝著鹿群走去。 站在鹿群最外圍的強壯雄鹿們立刻察覺到了沈毅飛的靠近,其中的一頭搖晃著它枝杈眾多的角擋在了沈毅飛的面前,但只是十幾秒后,它就抬起了頭,好奇的打量了兩眼沈毅飛,并把脖子探過來抽動鼻子嗅聞著。 沈毅飛并沒動,那頭鹿聞了兩下,就立刻轉(zhuǎn)身讓開了道路。它抖動耳朵,輕甩著只有一點點的尾巴,姿態(tài)悠閑的挪到一邊去吃苔蘚了。同時,這也表示著它正在用脆弱的脖子和背部對著沈毅飛…… 舔了舔嘴唇,沈毅飛抬手撫摸了兩下它的背脊,這頭鹿扭過頭,只是看了沈毅飛一眼,大眼睛里充滿了信任和愛護,沒有絲毫的防備。 對不起……當這頭鹿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進食的時候,沈毅飛在心里默念了第二聲。他握著手中的兇器,走到了雄鹿的身側(cè),手依舊在鹿的身上撫摸著,直到他找到了那個心臟鼓動的節(jié)奏…… 當鋼管瞬間刺穿雄鹿的肌rou,刺中之下的心臟時,雄鹿終于有了些反應,它的四蹄用力躍了出去,但是,一切都太遲了……這是它最后的一次縱躍,當它的蹄子觸及地面,只是又踉蹌的向前走了兩步,它的身體立刻歪斜著傾倒了下去,雄鹿發(fā)出一聲悲鳴,淌著血倒在了地上。 鹿群和羚羊們再次因為驚嚇而開始了逃亡,和對那頭巨蟒的自衛(wèi)不同,這頭雄鹿完全對沈毅飛的生命沒有威脅,甚至還表現(xiàn)出了善意。沈毅飛只是出于自私和冷血的立場,才使得這頭有著漂亮雙角的雄鹿失去了生命,它眼睛依舊大大的睜著,眼睛邊緣的線條看起來就像是有淚水正在趟過…… 因為緊張和內(nèi)疚沈毅飛的喉嚨有些發(fā)緊,他握住鋼管,飛快的把它抽了出來!雄鹿依舊guntang的血,噴濺到了他的臉上,隨著鹿血濺了沈毅飛半身。 沈毅飛還在比劃著,思考著要怎么把這頭鹿分尸。熟悉的泰迪的大舌頭就已經(jīng)舔在了他的臉上,泰迪這次甚至連兩只熊掌都用上了。沈毅飛蹲地上手里還抓著那根鐵管,就被拍來拍去外加舔來舔去,把他整個人都弄得暈頭轉(zhuǎn)向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泰迪還在一個勁的舔他,沈毅飛懷疑自己的臉皮都要都被它舔薄了。 等到泰迪終于放開了他,沈毅飛整個人都“面目全非”了,不只是泰迪的口水和大量的鹿血,還有泥土和草木汁液之類的東西。沈毅飛猜測,如今現(xiàn)在秦繼旬看見他,就算是兩人面對面,秦繼旬八成也認不出來他了…… 沈毅飛咧著嘴,難受的甩著身上的東西:“惡……”結(jié)果干脆面也蹦跶過來,要用它的小舌頭舔,沈毅飛干脆無比的把自己手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抹干脆面臉上去了。干脆面立刻呆了,茸茸身子僵住,小舌頭吐在外邊,還保持著要舔沈毅飛的動作。 看干脆面太可憐了,沈毅飛又心軟了,他掏掏褲兜,掏出了塊糖來。把半融化的糖黏在一塊石頭上,在干脆面面前搖來晃去。干脆面的豆豆眼跟著石頭(上的糖)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沒轉(zhuǎn)幾圈,這個這個毛團就重新活蹦亂跳起來了。一蹦一蹦的要那吃那塊糖,沈毅飛一抬手,粘著糖的石頭被扔到了不遠處!干脆面立刻屁顛屁顛的豎著大尾巴跑出去追了~ 26 26、026 ... 干脆面一離開,泰迪立刻發(fā)出了低低的吼聲,還伴隨著咕嚕咕嚕的喉音,這大概是以泰迪的喉嚨能夠發(fā)出的最溫柔的聲音——現(xiàn)在這個大家伙正在撥弄地上死去的鹿,但并沒把它開膛破肚開吃,而是一遍又一遍的發(fā)出這種溫柔的吼聲。 沈毅飛觀察了一會兒,終于弄明白了泰迪的肢體語言:它在表示夸獎,很興奮和開心的夸獎,同時邀請著沈毅飛首先來吃獵物的第一口。 “那條蛇也是我打到的獵物?!鄙蛞泔w小聲抱怨著,雖然他知道泰迪根本聽不懂。嘆了一聲,沈毅飛從背包里把那塊鐵板拿出來了。 對泰迪來說,它不在意沈毅飛是怎么得到獵物的。有rou吃,沈毅飛能夠獨立捕獵的結(jié)果才是最重要的。動物世界里,所有物種也都是向著這個目標進化的,泰迪有了巨大的體型和鋒利的爪牙,同時也有另外的物種朝著擬態(tài)的方向進化。假冒著友好或者親近,吸引著其他物種的接近。 沈毅飛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頭他第一次利用了自己可能存在的特殊能力,又被他宰殺掉的美麗生靈。但沈毅飛依舊舉著那塊鐵片,深吸一口氣,把這頭鹿的右后腿整個撕扯切割了下來。 而大運動量之下,rou食是必須的。這點沈毅飛是親身實驗,比如地荔枝他原來都能吃飽的,但是昨天一通折騰,實際上陪著秦繼旬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開始餓了。但是精力集中在秦繼旬和小刺身上,餓肚子的感覺也就被他忽略掉了。直到喂秦繼旬吃夜宵,看著對方吃,他才覺得肚子也在叫,卻又舍不得浪費固體酒精再給自己做一份,所以刮刮鍋子也就算了…… 更重要的是,原本一年就已經(jīng)過去,超市的大量食物腐敗變質(zhì),剩下能夠繼續(xù)食用的實際上也堅持不了多少。而且,沈毅飛不知道現(xiàn)在的世界會不會有冬季,或者旱季。如果有,那時候的人可以食用的植物會變得極端稀少。 現(xiàn)在秦繼旬的骨頭斷了,泰迪大量失血——大家伙不是不想捕獵那些鹿,它完好時的速度怎么樣,沈毅飛不知道,可是很顯然現(xiàn)在它追不上,只是能恐嚇鹿群而已。小刺過一段時間開始長身體,對他們來說,rou食都是必須的。 秦繼旬給小刺喝過動物的血,他必然捕獵過,泰迪和干脆面更不用說了。沈毅飛早晚也得過這一關(guān),不能因為動物親近他就不殺,從最功利的角度說,捕獵當然是消耗自身體力和精力越少越好。 不熟悉也必須得熟悉,不管是處理獵物,還是用他的能力取得動物的信任然后殺掉它們??偛荒墚斍乩^旬恢復,他們倆踏上尋找人類文明的道路,然后打獵的時候沈毅飛說“我不殺,那些動物都很親近我”,然后讓秦繼旬漫山遍野的追獵,他則坐享其成吧? 與其到時候因為“不得不”而匆忙被迫上任,不如現(xiàn)在自覺地開始適應。 反正……大多數(shù)事情,只要做得多了,就總會適應的。 水里有看不見的龐然大物,讓沈毅飛沒敢把鹿腿拖到水邊清洗,他找地方挖了黃泥,遮掩住鹿rou上面的血跡,又用一塊布把整塊鹿rou上部包裹了起來。做完這一切,泰迪才趴在沈毅飛剩下的鹿上,撕扯著進食。 干脆面吃糖回來,也趴在了鹿身上,它兩只前爪上的第六根指頭就像是小型匕首一樣,在鹿的身上一撓,就是深深的血印,能夠輕而易舉的把鹿rou撕扯下來。 鹿的肚子已經(jīng)完全被劃開,沈毅飛在泰迪的熊掌和利齒下,把鹿心又給救了下來——泰迪被突然沖到它嘴巴底下的沈毅飛嚇了一跳,為表示懲罰,嚎了沈毅飛一嗓子,外加附贈一臉血唾沫……但沈毅飛剛想起來鹿心是補氣養(yǎng)血的,回去給秦繼旬吃剛好。 至于其余的,沈毅飛就不再去碰了。 同樣把鹿心也簡單的處理好,它的大小可以塞進包里,因為太過專注,把背包重新背好后,沈毅飛才發(fā)現(xiàn)鹿群果然再次的回來了。它們并沒因為一個伙伴死去并且正在被吞噬而驚恐,它們甚至是已經(jīng)在水邊安逸的喝起了水。 ——野獸有獵物可吃,就不會再浪費力氣去捕獵?;蛟S是出于本能,這些草食動物明顯了解,現(xiàn)在的它們是安全的。但也有些事情,卻是它們不了解的…… 最先親近沈毅飛的那頭母鹿,喝完了水,啃食了兩口岸邊的嫩草,邁動蹄子再次來到了沈毅飛的身邊,這次甚至沒有仔細的嗅聞,它低下頭一臉親密的挨蹭起了沈毅飛的臉。 “我可是剛殺了你的同伴,下次我大概就要殺掉你了?!鄙蛞泔w抬起手,推開了鹿的臉。 但母鹿顯然也是個頑固的家伙,或者它不理解這是沈毅飛的拒絕,被推開,就立刻重新湊了過去。沈毅飛在想要不要敲它一下的時候,母鹿忽然自己后退了,驚慌而快速的逃到了同伴的身邊,整個鹿群正在sao動著逃離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