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溫蒂,你先留在這?!鄙蛞泔w對著溫蒂做著讓它留下的手勢,溫蒂的動靜太大,不管是什么動物都很可能被它驚嚇跑。溫蒂用鼻子在沈毅飛的腦袋上蹭了兩下,不管其它的大象怎么和人交流的,對溫蒂來說,這就是它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沈毅飛立刻跑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在他身后溫蒂用鼻子搖晃著松樹,搖走上面的冰霜,吃著那些松樹在經(jīng)歷了如此嚴(yán)寒后,依舊蒼翠的松針。 在沈毅飛追趕的方向上,那叫聲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頻繁,而且應(yīng)該并不是一頭也不是單獨的一種動物,發(fā)出的,尤其,其中的一種叫聲在沈毅飛聽來還有點耳熟? 他和那些動物的距離越來越近,漸漸的他不知能聽到動物們的叫聲,還能聽到它們的蹄子踩踏在地面上發(fā)出的聲音,它們中的一些雄性巨角碰撞頭上巨角的聲音。 沈毅飛找到了羊群,而不只是羊群,他竟然還在這里找到了它的老相識們——巨角鹿!只是不知道,那頭傻鹿是不是在這個鹿群里。不過,總算是看到這里還有生存著的巨角鹿,這也就是說明,它們也是頑強的家伙。 除了鹿和羊,在這個不小的群里,沈毅飛還見到了另外一種雪白的動物——馬。不過,也只是沈毅飛覺得它們應(yīng)該是馬,因為這些馬比鹿和羊的塊頭還要小上一號,脖子比沈毅飛曾經(jīng)見過的馬要短一點,耳朵也更短一點。 沈毅飛其實很好奇,在不可能點火取暖的情況下,這些動物到底是怎么躲過那場天災(zāi)凍雨的。尤其他能在這三種動物中都發(fā)現(xiàn)幼崽的存在,這說明它們甚至在凍雨中也有能力保護(hù)自己。不過,還沒見過哪個變異者有能夠和動物交談的能力,更何況,沈毅飛還是個獵食者,所以,那大概也就是個現(xiàn)階段解不開的謎團了。 另外還有個麻煩事,雖然沈毅飛很高興看到它們都活著,這說明這個世界上會有更多的物種存活。但是,想要打規(guī)模的捕獵,大概就是一件麻煩事了。至于沈毅飛自己的那種力量,他感覺那能力正在慢慢的削弱,很可能現(xiàn)在蹦跶出去是把它們?nèi)紘樑堋S绕?,沈毅飛自己覺得除非迫不得已,否則不準(zhǔn)備那樣使用自己的能力。 他看了看自己可以用來狩獵的“裝備”:拋石索、斧頭、繩子、鏟子,還有打火機和酒精。 只是這些東西,能夠用來對付幾頭羊或者馬呢? ——因為傻鹿,沈毅飛自動把鹿群忽略了。 141 141、141“也” ... 他們剛進(jìn)到這處避難之地的時候,相對于外界這里的雪層要薄得多,而白雪之下就是生命力頑強的植物。 雖然植物的顏色并不是過去常見的綠,而是黃色,甚至更淺的白色,但那些植物并不是枯死,而是頑強的生存著的。不過這些植物的味道大多非??酀嗟綇娙讨萄蕰屓酥苯訃I吐。即使是動物,干脆面和bbq是根本不會沾的,泰迪偶爾想吃點零嘴嚼上一口,就會立刻用熊掌捂著大腦袋明顯心情郁卒的縮在角落里,只有溫蒂和彼得潘吃后沒什么反應(yīng),但它們也吃得很少。 這些植物,除非是饑餓到極點,否則真的不能拿來充饑。而就算是這些生命力頑強的植物,也堅持不過那場凍雨。那之后只有溫蒂能找到一些植物,但也都是凍得半死不活的植物。 而眼前的這大群食草動物,它們在啃食的是什么? ——蹲在角落想了半天怎么捕獵的沈毅飛,不知不覺想到其他方向去了。 從沈毅飛的角度看,它們用蹄子刨開地上的冰,低頭,好像啃食的就是地上的冰塊。但絕對沒有動物只是吃冰就能活吧?或者這里的冰有什么古怪? 再拉近一點距離或許能夠看到,但是那樣一來,又很可能驚動到這些動物。 不過,總是在原地等候,瞻前顧后不是沈毅飛的性格。靠他一個人不可能大量的捕捉,那就能捉幾頭是幾頭。在這種環(huán)境下,帶著幼崽的或者明顯有孕的母獸不能抓,最強壯的幾頭雄性最好也放過(鹿和羊好認(rèn),馬群的雄雌可是在是有點難辨認(rèn)),沈毅飛看準(zhǔn)了兩頭羊。 他小心的移動著,為自己尋找著最佳的攻擊角度。 當(dāng)他在一棵大樹后最終停下,小心的結(jié)下腰間的投石索,而是他的幸運卻是對方不幸的是,之前他看上的一頭羊,突然像是撒歡一樣,開始跑起了圈,并且越跑朝著沈毅飛的方向越來越近…… 現(xiàn)在! 沒想著再等一等,眼看著這頭羊又要跑過去,沈毅飛的投石索已經(jīng)飛了出去! 歡快的巨羊還在奔跑著,但兩條后腿已經(jīng)被投石索纏繞在了一起,第一時間就哀叫著倒在了地上。其它動物的反應(yīng)也很快,雖然還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聽見了同伴的哀叫,立刻抬頭,它們的頭領(lǐng)則已經(jīng)更快一步的發(fā)出警告的叫聲,同時朝著某個方向跑去,其它動物立刻緊跟著頭領(lǐng)開始了逃亡。 沈毅飛還沒從樹后邊竄出來,但他手里的斧頭已經(jīng)飛了出去,最近迫于生存的壓力,他的各種投擲技能已經(jīng)把技能點數(shù)點到滿了,但是也還是人有失手的…… 旋轉(zhuǎn)的斧頭砍中了一頭鹿的后腿,那是一頭跑在后邊的雄鹿,沈毅飛瞄準(zhǔn)的目標(biāo)原本是它旁邊的一頭羊,但是它突然一竄反而擋住了那頭羊。雄鹿依舊向前跑了兩步,那一下子大概是砍中了它的什么血管之類的。 鮮血在幾秒之內(nèi)染紅了它的后踢,在冰面上留下了觸目驚心的痕跡,雄鹿又向前跑了兩步,接下來卻已經(jīng)無力,它從跑變成了走,又從走變成了渾身顫抖的站在原地,最終,它軟到在了地上,四條腿抽動了兩下,就再也不動了。 一頭依舊活蹦亂跳的羊,和一頭已經(jīng)步入生命終點的鹿,這就是沈毅飛今天的收獲。如果帶回去,應(yīng)該能讓全家吃上四到五天。沈毅飛把羊的四個蹄子都牢牢捆好,聽著它可憐的掙扎的咩咩的叫聲,沈毅飛能到的最大的仁慈也就是把它拖到看不到巨鹿尸體的地方。或者這行為聽起來更像是偽善? 那群應(yīng)該是受驚的野獸,或者它們早就認(rèn)識到了像沈毅飛這樣個頭與樣貌的人類的可怕,所以頭也不回逃得飛快。 不過,沈毅飛雖然無奈于無法再增加收獲,可也知道貪心不足往往沒有好下場的道理,更和何況,他還要看看這地方到底有什么東西,能夠讓那么多的食草動物充饑? 沈毅飛彎下腰,查看被刨開的冰面下的植物,讓他奇怪的是,這里的植物不管是現(xiàn)在從近看,還是之前從遠(yuǎn)看,都和他家門口的那些植物一樣,甚至這里的植物被凍得更加嚴(yán)重,很多已經(jīng)大面積的發(fā)黑,這樣的植物,是不能吃的。無論腸胃多好的動物,吃多了也會生病的。 傻鹿再怎么傻也不會吃吃這些吃得這么開心吧?更何況馬群和羊群看起來挺精明的。 沈毅飛掰了一根草——說是掰,因為凍僵的植物已經(jīng)不需要拔——隨著“咔嚓”的斷裂聲,冷冰冰的植物被沈毅飛捏在了手里??床怀鰜恚蔷椭荒苡脟L的了。 不過當(dāng)然是沒敢吃,沈毅飛只是把草葉含在了嘴里…… “?。?!”怔了一下,沈毅飛眼睛一亮,發(fā)現(xiàn)了不同——這根草葉,它嘗起來是咸的! 他敲了一塊病下來,果然,冰的咸味比草葉更重。他一開始看見的沒錯,應(yīng)該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動物在吃的不是草,就是冰。那些食草動物,是在這里補充鹽分。 但是很奇怪,為什么這里的冰是咸的? 絕對不是因為降下來的水就是咸的,因為他家門口的冰就很正常。 不過暫時沒時間細(xì)想了,不過這絕對是一件好事,一方面他們也可以來這里補充鹽分,雖然之前帶了不少鹽……但是路上也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損失了很多鹽。另外一方面,這里可以說是一個天然的陷阱,因為食草動物必然要到這里補充鹽分。 當(dāng)然,還要清楚掉之前死亡的痕跡。 沈毅飛看著倒斃在地的巨鹿,嘆了一聲。巨鹿很明顯能看出已經(jīng)堅硬,它的血已經(jīng)不流了,之前流出的鮮血完全變成了一層鮮紅色的冰…… 至少是在今天,他沒遇到什么危險,那么或許,稍后就能回去了? 把巨鹿也用繩子捆綁得便于拖拽,沈毅飛的心情忽然又有些雀躍了。 “咩?。∵悖。?!咩——?。?!”從把它捆起來開始,那頭山羊一直在旁邊叫,一開始沈毅飛也并沒有在意,只是在收拾著地上的血冰。其實這樣也是掩耳盜鈴吧,那些動物們總歸還是會來到這里的,就像它們明知道到河邊喝水會被也野獸擰著脖子吃掉一樣,但不去不行。 可是突然,沈毅飛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到底是怎么不太對勁他說不上,可就是……危險! 沈毅飛整個人一個前撲,團身向右側(cè)翻滾,躲到了一塊石頭的后邊,這個時候他才朝剛才自己的所在的方向看去——如果那地方是空無一物,他大概會把這件事講給秦繼旬聽,讓他笑一笑,知道自己有多神經(jīng)病吧?如果那地方有什么危險,他也會講給秦繼旬聽,嘚瑟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反應(yīng)靈敏。 但站在那的,出乎了沈毅飛的意料。 “小蘇?” 小蘇對著沈毅飛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我已經(jīng)盡量放輕腳步,還是讓你發(fā)現(xiàn)了?!?/br> “你跟著我干什么?太危險了?!?/br> “你放心,沒人知道我跟你出來,周姐今天去接我了,秦繼旬以為我跟著她回家了。我走的時候,他還很遺憾,因為我沒辦法跟你親口道別了?!?/br> 沈毅飛感覺怪怪的,小蘇和他之前所見過的那個孩子給他的感覺都不一樣,不一樣到……腦海里有個聲音告訴沈毅飛——快跑! 但是,同時卻還是那個聲音告訴他,跑不了,有什么,有很多的“什么”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盯著他,一旦他有什么移動,那些東西就會一塊兒撲出來,把他四分五裂。 “小蘇,你到底想要說什么?” “我想要說什么?”小蘇哼了一聲,很隨意的坐在了地上,“沈毅飛,其實我都要放棄你了,是你不好,誰讓你告訴我,說你也沉睡了一年?!?/br> “也?”沈毅飛愣了一下,腦海中回憶起了當(dāng)時的場景,確實小蘇當(dāng)時反應(yīng)很激動,但是他沒有注意。 “嗯,也?!毙√K很認(rèn)真的點頭,“我和你唯一不同的是,當(dāng)你醒過來,在你身邊陪伴你,保護(hù)你的是那頭大熊還有那只小熊貓。而在我身邊,陪伴我,保護(hù)我的……是它們……”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是某些家伙破開冰雪鉆出來時發(fā)出的聲響,它們曾經(jīng)是人,但是,現(xiàn)在它們中的很多,卻已經(jīng)連人的外形也失去了。它們是蟲尸,又或者稱呼它們?yōu)榛畹膼汗砀拥男蜗蟆?/br> “它們很不喜歡寒冷的,但如果是我的要求,它們還是會起來幫忙的,雖然行動會有點僵硬,但是,請別想要逃跑哦。”小蘇笑著,這個時候他看起來又像沈毅飛認(rèn)識的那個男孩了,一派孩子的純真,“因為就算它們現(xiàn)在有點笨,但你一個,對它們一群,還是沒有勝算的哦,而我,不想讓你受傷的?!?/br> “嘶嘶……”最近的蟲尸張開嘴,開叉的蛇一樣的舌頭在空氣里探尋著什么。 “咔噠咔噠”那是遠(yuǎn)一些的蟲尸,嘴角一直咧到耳后,而它不知道為什么不斷重復(fù)著把嘴張開又合上的動作,牙齒發(fā)出敲擊的聲音。 不斷的有發(fā)出怪聲的蟲尸,從陰暗的角落走出來,眼睛緊緊的盯住沈毅飛,越走越近…… 142 142、142所謂驚喜 ... 沈毅飛感到毛骨悚然,比第一次在寫字樓里看到那只蟲尸更加毛骨悚然,但這次卻并不是因為他要面對一群的蟲尸,而是因為他面前的這個少年。 雖然在此之前,偶爾沈毅飛也會從對方感覺到一種違和感,但是,人都會有秘密,尤其是在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每個人的自我保護(hù)意識也會更強烈一些,所以那些違和感,都被沈毅飛忽略掉了。不過就算是有所戒備,他又怎么可能會想到,這個違和感后邊隱藏的秘密,竟然會是這樣的呢? “我不反抗。”沈毅飛舉手投降,他很清楚自己反抗不了,“我能問一下,你要我和你一塊兒去干什么嗎?” “和我一塊兒生活啊。”小蘇說話時,臉上是明顯的“理應(yīng)如此”的表情。 “我能拒絕嗎?” “不能。”小蘇皺了下眉,有點小小的不快,“我知道可能你沒法和我有戀人的感情,但是那也不沒關(guān)系,你繼續(xù)把我當(dāng)?shù)艿芤餐玫?,或者退一步?朋友也可以?!?/br> “你覺得朋友會這樣嗎?”沈毅飛用眼神示意他身邊的那些妖魔古怪,現(xiàn)在它們已經(jīng)停止了逼近,站在原地,但是也依舊沒法讓沈毅飛放松多少。 “如果我不這樣,你會和我離開嗎?”小蘇瞪著沈毅飛,那眼神很明顯的在說“都是你的錯”。 “小蘇……你有這樣的能力其實不需要隱瞞,因為這反而會讓我們生存得更好。而在此之前,你沒這樣,我也依舊把你當(dāng)成弟弟和朋友?!?/br> “但你不是我一個人的,你總看著秦繼旬,對他笑,和他說話,相反的,你總是忽略我,不和我笑,也不和我說話,甚至眼神都不會在我身上?,F(xiàn)在這樣多好,你不想看著我也得看著我,而且一次就和我說了這么多的話?!?/br> 沈毅飛頓時啞口無言,現(xiàn)在這個情況,要么是他自己瘋了,所以對小蘇的話理解有誤,要么就是小蘇瘋了,總是會曲解發(fā)生的事情。 “你不用擔(dān)心秦繼旬的安全,因為我想和你做朋友,所以,我不會那么笨的去傷害他,他會在這個山·谷·里·活得很好的?!迸赃呌幸豢脙A倒的大樹,小蘇在樹干上坐下來,手肘支在膝蓋上,雙手托著下巴,笑嘻嘻的看著沈毅飛,像是在期待著被夸獎,沈毅飛并沒錯過他在“山谷里”三個字上留下來的重音。 而且,小蘇說過,是周姐把他從山洞里領(lǐng)出來的,可是現(xiàn)在周姐沒在這。她是被殺了,還是也同樣是同謀?另外,沈毅飛很久之前也曾經(jīng)思考過,這個山谷里的人,到底是在寒冬降臨的時候因為避難才聚集起來的,還是從更早之前,就已經(jīng)住在這里了? 現(xiàn)在,這些曾經(jīng)的問題,或許都能從小蘇的身上找到答案。 “山谷里,那個人的營地是怎么回事?” “你這么聰明,我早就知道你會想到的?!?/br> “……”廢話,提示都這么明顯了,再沒想到就是白癡了。 “他們和你不一樣,你是家人,他們就只是玩伴而已?!毙√K依舊在笑,但是那表情已經(jīng)從剛才的天真年少,變得像是神經(jīng)質(zhì)的精神病患者了,“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把他們都?xì)⒌?。?/br> “別!別!”沈毅飛可不想只是自己一個反應(yīng)遲鈍,害死幾百人,“我只是好奇的問一下,行了,你要帶我去哪,咱們上路吧?!?/br> 說到最后,沈毅飛必須得承認(rèn)自己有點自暴自棄,他原來還覺得自己那種引得動物親近的能力很逆天,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當(dāng)時只是坐井觀天而已,小蘇的能力才叫真的逆天。 “好,我們回家?!毙√K立刻從樹干上蹦了下來,很幸福的伸了個懶腰,“我很肯定,你會喜歡那里的。” “……”沈毅飛不那么認(rèn)為,他已經(jīng)猜到小蘇的家大概是什么地方了——唯一沒有被冰封的湖邊,沈毅飛爬到高坡上看過,就算經(jīng)過了凍雨和寒霧,那里依舊是水波粼粼,那個地方八成是有地?zé)?。要不然畏寒的蟲尸,死活也都不離開那附近呢。 不過,無論湖泊的景色多美好,這群妖魔鬼怪在那里一站,再加上沈毅飛如今身不由己的糟糕處境,他真不認(rèn)為自己會對那里有任何的好印象。 “我不能把溫……猛犸mama一個留在這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