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植根于寒潭中的紫金藤,枝條扭動的更厲害了,即使植物沒辦法發(fā)出聲音,但是葉長瑞卻仿佛從那些亂舞的枝條中聽到了哀嚎聲,唯一讓人泄氣的就是,這紫金藤的枝條即使到了眼前的時刻也沒忘了抓緊自己的獵物,纏在葉長瑞身上的枝條不僅沒有放松,反而越來越緊,這枝條的力道自然不是尋??杀?,葉長瑞已經(jīng)被勒的臉色發(fā)白,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一包之前幸免于難的鹽包隨著水波漂到了他眼前,這鹽袋是塑料包裝,防水功能極佳,所以在鹽包沒有破損的情況下,四周的紫金藤枝條并沒有意識到這里面裝的就是那讓它們懼怕的東西,葉長瑞耐心等著那袋鹽包漂到了纏在他身上的枝條的邊上,眼中金芒一閃而過,輕喝了一聲,“爆?!?/br> 那袋鹽包立刻爆了開來,雪白的鹽粒全部灑在了纏在葉長瑞身上的枝條上,那些枝條立刻就痛苦的扭動起來,葉長瑞趁著枝條松開的一瞬間,迅速抽身而出。 葉長瑞本想先脫身,然后再想辦法對付紫金藤摘下果實,可是當他的視線看向那果實時,面色馬上變了,不知為何,那本來充滿勃勃生機的乳白色果實竟然開始萎縮,并且速度非常的快,想必不出半刻,就會完全枯萎,為什么會這樣,難道是因為鹽的原因。 事不宜遲,葉長瑞直奔那寒潭中心乳白色的果實所在而去,他處心積慮,就是想拿到那果實,怎可讓果實枯萎,一切前功盡棄。 一路上,也有枝條纏了過來,但都被早有準備的葉長瑞閃了開去,甚至于他手中又在水面上搜羅了幾袋鹽包,遇到?jīng)]辦法躲過去的枝條,就伸手,撒鹽。 終于,葉長瑞順利的來到了那果實的旁邊,他抽出葉家珍藏中最為鋒利的一把飛劍,利落的向那果實上方砍去,好在不論什么植物的果實,終將都是會落地的,所以這果實締結(jié)的地方,遠沒有其他枝條那么堅韌,否則葉長瑞就是來到了旁邊,也砍不下來。 咔的一聲,葉家最為鋒利的飛劍不負眾望,那沉甸甸的果實失去了依附往下落去,葉長瑞立刻伸手接住,但他還沒來得及高興,之前那一直沒什么動靜的紫金色藤條卻猛的抽了過來,其速度快若無影,葉長瑞被這強大的力道一下子抽向了寒潭邊,他墜地之時的沖擊力將寒潭邊白玉所鋪的地面結(jié)結(jié)實實砸裂了一大塊。 葉長瑞強咽下一口腥甜,掙扎著將紫金藤果實收入乾坤袋中,突然他聽聞后面一陣風聲傳來,面色猛的一變,就地一滾,雖然險險躲過了那紫金藤條的直接攻擊,卻也被余波掀飛了出去,那被紫金藤條直接鞭打到的地面更加凄慘,直接裂出了一條深深的地縫。 紫金藤王畢竟是比葉長瑞的等級高出很多的上古靈物,接連受到兩次攻擊,葉長瑞只覺丹田隱隱作痛,似有金丹碎裂的感覺,并且葉長瑞知道這不僅僅是他的錯覺,如果再承受一次攻擊,丹碎人亡的下場可以預見,這紫金藤王的威力,遠比他所預料中的更加強大,下一次攻擊,他還能躲得過去嗎。 寒潭之中,那根紫金色的藤條高高立起,在半空中蜿蜒著,仿若一條毒蛇般緊盯著趴在岸邊的身影,可是過了半天,它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身影有什么動靜,難道是沒有力氣逃跑了嗎,紫金藤微微搖曳了一下,猛的藤條沒有任何預兆的甩了出去,這一甩,攜著萬鈞之力,如果葉長瑞被甩到,是斷然沒辦法幸免的,葉長瑞察覺到那藤條襲來的風聲,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可是他才有動作,丹田猛的一陣劇痛,他頹然的倒在了地上,紫金藤條沒有任何停頓的抽來,正正砸了葉長瑞所躺的地方,過猛的力道,讓整個空間都仿佛震動了一下,地面更是一片龜裂,上好的白玉碎成粉塵,遮掩了一切,也不知葉長瑞是死是活。 當粉塵慢慢散去后,卻見那龜裂的地面上只余一根紫金色的藤條,哪里有葉長瑞的身影,紫金藤王仿佛也意識到受騙一般,藤條亂舞起來,終于,它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般,藤條猛的向不遠處的地面抽去,可是它的速度還是慢了一拍,那地面的隆起很快鉆入了罩在地上的鐘罩中,紫金藤王憤怒的向古銅鐘罩抽去,那鐘罩被它抽的嗡嗡直響,卻依然穩(wěn)穩(wěn)的立在那里。 鐘罩里,葉耀趴伏在地上一手抱頭捂著耳朵,另一手則緊緊摟著身下,仔細看去,可以看見他身下壓著一片白色的衣角,那巨大的嗡嗡聲響如同魔音入耳一般,震的人氣血翻涌,直欲暈厥過去。 外面的紫金藤王猶自不解氣的抽打著鐘罩,可是這鐘罩怎么打也打不破,直到那鐘罩的半截都被它抽入了土中,它才停了下來,但即使這樣,它依然不放心,生怕自己離開后,里面那個人就跑了,于是本來在寒潭中亂成一團的綠色枝條紛紛蔓延了過來,接二連三的纏上了鐘罩還漏在外面的半截頂部。 那紫金藤王看著被枝條纏的嚴嚴實實的鐘罩,滿意的搖曳了一會,志得意滿的退回了寒潭中,這樣,里面的那家伙就跑不掉。 鐘罩法寶之中,葉耀看著那些藤條密密麻麻的纏了上來,心里直發(fā)苦,這樣以后可怎么走啊,不過好在那根發(fā)瘋的紫色藤條終于不抽這鐘罩了,世界安靜了。 葉耀抬起上半身翻到一邊,小心的將之前護在身下的人搬到腿上,低頭輕輕呼喚著,“老祖,你怎么樣了,醒醒,醒醒老祖?!?/br> 可是葉耀叫了半天,葉長瑞還是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葉耀頓時也有點慌神,之前葉長瑞與那紫金藤王對決時,葉耀一直躲在后方看著葉長瑞處處受制,雖然急在心里,卻也知道自己此時沖上去只能給老祖添亂,只好老實待在一邊等待機會,看什么時候自己可以幫忙偷襲一把,但那紫金藤王的實力實在太過強悍,偷襲的機會他沒找到,最后眼見老祖倒在地上面對攻擊半點動靜也沒有,情急之下只能冒險一把,運用自己已經(jīng)學得很好的遁地術(shù)遁到葉長瑞身下,然后拖住人往鐘罩里跑去。 只能說葉耀的運氣非常的好,可能是他修為太低,那紫金藤王一直都沒太注意他,加上葉長瑞偷了果實,引走了滕王全部的憤怒,所以竟然完全沒有留意到他的行為,最后被他用遁地術(shù)成功將人偷走。 現(xiàn)在人雖然成功偷來了,但危機依然沒有解除,因為葉耀沒有想到,老祖受的傷竟然嚴重到這種程度。 現(xiàn)在的葉長瑞因為體內(nèi)缺乏生機,頭發(fā)完全白了,面容雖然還沒有蒼老,依然是年輕的模樣,但也給人一種油盡燈枯的感覺,葉耀試探的探了探葉長瑞體內(nèi)的氣息,卻發(fā)現(xiàn)葉長瑞體內(nèi)的真元力極為混亂,隱隱有暴動的感覺,葉耀修為尚淺,完全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更不知道該怎么解決,他無措的抱著葉長瑞,一遍一遍的呼喚,卻只能感覺到老祖的生命氣息越來越微弱。 葉耀看著老祖緊閉的眼睛,因為生機流失,所以葉長瑞連睫毛都是白色的,仿佛附上了一層白霜,更給人一種命不久矣的感覺,葉耀從來沒見過葉長瑞這般模樣,老祖為什么會這樣,是因為要死了嗎,老祖也會死嗎,他從未想過老祖不在的情景,在他心目中,老祖一直是最為強大的存在,可是這樣強大的老祖,也會受傷也會死嗎? 葉耀眼前浮現(xiàn)之前面對那紫金藤的情景,第一時間,老祖就想也沒想的將可以抵擋住紫金藤攻擊的鐘罩扔給了他,即使自己面對攻擊,也要護他周全,哪怕已經(jīng)不敵那紫金藤,卻還是將藤條引向與他相反的方向……葉耀的眼睛漸漸發(fā)紅,不,老祖不會有事的,一定有辦法可以救老祖的,葉耀立刻在自己的儲物袋中翻找起來,可是他的儲物袋中除了幾種低階的常用丹藥,就只剩地球藥店里那些亂七八糟的藥瓶,葉耀頹然的倒在地上,突然葉耀猛地坐了起來,他想到了,還有老祖之前拼命拿到的那顆乳白色果實,老祖對那東西那么看重,那一定是非常好的東西,也許老祖吃了,就會恢復了。 38、第三十八章 葉耀急切的在葉長瑞身上摸索起來,很快找到了那個乾坤袋,可是他又犯了難,這個乾坤袋,他該怎么打開,但凡修真者,在自己的儲物袋上都會下有禁制,他人如果想要打開,除非修為比下禁制者更加強悍,強行將儲物袋上的禁制破壞掉,才可拿到儲物袋中的東西,可是他的修為,如何能比得過老祖。 葉耀一籌莫展,最后只能抱著好歹試一試的態(tài)度試著侵入乾坤袋中,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竟然沒遇到什么阻礙就進去了,葉耀一下子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就這么侵入了老祖的儲物袋,可是現(xiàn)在不是能讓他愣神的時候,葉耀低頭看了眼還躺在地上氣息微弱的老祖,迅速在乾坤袋中搜尋起來,很快就找到了那顆其內(nèi)有一團乳白色氣息的果實。 葉耀迫不及待的想要將果實喂給葉長瑞,可是該怎么喂他又犯了難,這顆果實足足有籃球大小,自然沒辦法一口吞下,他也沒見過這么奇怪的果子,實在不知道該怎么食用,最后只能摸索著這顆果實外面半透明但卻堅硬的外殼,嘗試著能不能用飛劍撬開一個缺口,一番努力之后,這果實的外殼終于被葉耀鑿出了一個洞,葉耀忍著激動,小心翼翼的捧著果子端到葉長瑞嘴邊,一手迫使葉長瑞張開嘴,另一手慢慢將果子中那不知道是液體還是氣體的乳白色物質(zhì)傾倒進去。 直到那些奇特的乳白色物質(zhì)盡數(shù)溢入葉長瑞口中,葉耀才虛脫的坐了下來,但目光依然不放松的緊盯著葉長瑞,能做的他都做了,老祖會不會好起來,就只能祈禱了。 接下來的時間,葉耀每日都守在昏迷的葉長瑞身旁,密切的關(guān)注著他的動靜,萬幸的是,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葉長瑞的情況并沒有惡化,反而漸漸平穩(wěn)了起來。 自此,葉耀終于放下了心,他相信老祖只是受傷太重,那不知名的乳白色果實果然有療傷的作用,老祖只要慢慢恢復,早晚有一天能夠醒來的。 時間一年一年的過去,外面的那些枝條依然緊緊纏在鐘罩上,絲毫沒有放松的意思,葉耀也只能與葉長瑞一起被困在鐘罩里,好在他如今也已經(jīng)能夠辟谷,不需要進食,否則當食物耗盡,一定會餓死在這里。 鐘罩外的寒潭早已經(jīng)恢復了平靜,波光粼粼的潭面幽靜的仿佛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過,唯一不同的就是寒潭周圍多了一個纏繞著諸多枝條扣在地上的鐘罩,還有那本來以白玉鋪就的平整地面如今已經(jīng)變得坑坑洼洼,裂痕累累。 外面的世界依然風起云涌,紛爭不斷,誰也不知道,在這片鮮為人知的地圖中,還困著兩個人。 上古遺址外,青靈星上黃宗,這個以出租洞府而聞名的地方,兩個上黃宗弟子正愁眉不展。 在沉默了半晌后,其中一個上黃宗弟子猶豫道,“那天字五號洞府的租用時間早已經(jīng)到了,里面的人卻還沒有出來,我們還是一起去催催吧?!?/br> 另一人道,“誰都知道天字洞府中的人不好惹,這可不是個好差事?!?/br> “可是一直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再這樣下去,我們恐怕要被師尊責備辦事不利了?!?/br> 這一句話,讓兩人臉上的愁云都厚重了不少,同時也促使他們下定了決心,那天字五號洞府中的人哪怕再不好說話,他們也是占著理的,同時還有師門撐腰,可如果一旦被師尊厭棄,這以后的前途就徹底毀了,孰輕孰重,他們還是能分得清的。 于是第二天,這兩人鼓足勇氣來到那天字五號洞府外,他們依然像以前一樣先是大聲通報了幾聲,可是里面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他們只能道一句,“洞府中的前輩,失禮了?!比缓髣佑蒙宵S宗弟子的特權(quán),用玉牌開啟了那間洞府,當落滿灰塵的沉重大門緩緩開啟后,里面的一切展露在他們面前,這兩個上黃宗弟子皆臉露愕然,他們曾經(jīng)設(shè)想過多次,里面的人始終對他們的通報沒有半點回應(yīng)的種種可能,也許這洞府里修煉的人到了重要關(guān)頭,也許這洞府中的是個極為孤僻的人,可是他們?nèi)f萬沒有想到,石門開啟,里面竟然空空如也,不見一個人影。 雖然驚愕,但這兩個上黃宗弟子也徹底松了口氣,怪不得怎么叫喊里面的人也不見半點回應(yīng),原來是早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害得他們虛驚一場。不過既然沒人,那他們的任務(wù)也就可以交差了,兩個上黃宗弟子施施然的將天字五號洞府重新歸到了未租出的分類里,樂顛顛的走了。 上黃宗,與天字五號洞府比鄰而居的劍修沖煞依然維持著自己的作息規(guī)律,只是他出去的時候開始越來越頻繁,身上的煞氣也越來越濃重,甚至于,他開始覺得自己無法靜心修煉,每次看到那狹窄幽閉的空間,就會一陣心浮氣躁。 沖煞知道是因為他在這間洞府里閉關(guān)太久,對這個洞府太過熟悉的原因,一般情況下,在熟悉的地方人們會比較安心,可是他現(xiàn)在一看到過于熟悉的地方就會煩躁,不得已之下,沖煞決定換一間洞府,他不缺靈石,要換自然也還是會換天字號洞府,不經(jīng)意間,他看到對面的天字五號洞府竟然也在出租的洞府之列,原來那對師徒已經(jīng)走了嗎,好歹與天字五號洞府比鄰而居了不少時間,換洞府的時候,沖煞沒有多想,就選了那間他曾分出過一絲注意的洞府。 修真之人大多身無長物,沖煞更是如此,身上只有一柄劍,一個儲物袋,換了洞府玉牌后,他直接就走進了那間五號洞府,找了個地方盤膝修煉起來。 可是他靜心修煉的狀態(tài)注定維持不了多久,體內(nèi)的煞氣隨著他修為的增進開始翻涌,沖煞努力念著清心訣,按捺著那種沖出去大殺一場的沖動,穩(wěn)穩(wěn)坐在原地。 可是清心訣的效果畢竟有限,沖煞的身體漸漸顫抖起來,他知道,他快忍不住了,沖煞的眼中漸漸漫上了一層混亂,周身的氣息也變得狂暴而危險起來。 殺!就在沖煞的腦中開始變得混沌的一瞬間,地底猛然傳來一股清涼之氣,凍得他一個激靈,瞬間從那種亢奮瘋狂的狀態(tài)中醒了過來。 并且那種冰涼之氣并沒有消失,而是仿佛在他的周身經(jīng)脈中游走了一圈般,那清涼之氣所過之處,本來狂暴的氣息都立刻被安撫了下來,當那清涼之氣無聲無息的消失后,度過一場危機的沖煞依然沒有回過神來,剛剛的,是什么? 沖煞尋遍了這整個洞府,卻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洞府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到后來,他甚至以為那天的事情是他的一個錯覺,可是無獨有偶,當他再一次因為壓制不住煞氣而開始思緒混亂時,那股清涼之氣又出現(xiàn)了,生生將他從走火入魔的邊緣拉了回來。 沖煞的心怦怦直跳,雖然他還沒有找到那清涼之氣的源頭,但是無疑,這個洞府與其他洞府不一樣,也許這種不同,連洞府的擁有者上黃宗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那種可以安定元神,鎮(zhèn)壓心魔的力量,不論對哪個修真者來說都是無價之寶,沖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也能有這種機緣。 雖然他目前的修為還無法破開洞府底部的防護,去探究那股力量的來源,但是他知道,這間洞府的秘密,一定不能讓其他人發(fā)現(xiàn),于是自此以后,沖煞就成了這間洞府唯一的租客,每次租用時間到期之前,沖煞都會準時的出洞交上十年的靈石,除了偶爾因為靈石不夠而除去獵取兇獸換取靈石,剩下的時候絕對稱得上足不出戶。 沖煞絕對不會想到,在這間洞府的地下深處,有一處鮮為人知的礦脈,那礦脈之中,又開辟了兩塊靈田,靈田中種滿了數(shù)種高階靈草,在一塊單獨的角落里,一棵白色葉片的單薄小草孤零零的冒出了頭,那正是極為稀少的,只在幾個特定星球生長,葉長瑞以為種植失敗了的安神草。 …… 上古遺址中,各方勢力正爭奪的不亦樂乎,任何一個新出土的法寶,都能引起一番腥風血雨。其中來自青靈星,由裂劍門掌門蕭何,門內(nèi)余長老,還有邀請而來的橫岳派掌門清虛三人組成的隊伍可謂收獲頗豐。 這三人雖說各懷心思,但表面上一直維持著和氣,再加上確實收獲良多,對清虛來說,哪怕自己所得被裂劍門分去一半,此行也還是值得的。 他們不知道,因為他們進入遺址以來的好運氣,已經(jīng)被有心人盯上了,同樣來自青靈星的魔尊座下墨言,又怎么會不認識那三個在青靈星上大名鼎鼎的名門正派,相較于清虛三人的好運氣,他們一行卻是自從進入上古遺址以來,就一直沒找到什么好東西。 尋寶是一件需要機緣的事情,墨言見自己此行一直運氣不佳,就干脆放棄了尋找,而是專門盯上了那三個始終好運連連的人。不過因為那三個人皆是金丹修為,而且其中兩個是一派掌門,另一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長老,墨言不敢妄動,雖然他也是金丹修為,但是以一對三,他還不敢如此托大。只能一路悄悄尾隨,等待機會。 墨言一路跟的辛苦,卻見那三個人雖然摩擦不斷,但卻始終沒有翻臉,連帶著他也沒有合適的下手機會,不禁心里發(fā)苦,止不住的想,如果此行魔尊能夠前來,他何需如此小心翼翼,三個金丹修士,在魔尊面前還不是拍死螞蟻一樣簡單。 但哪怕墨言的依仗再大,他此時也只能想想而已,畢竟上古遺址每百年一開啟,一旦關(guān)閉,就連魔尊也是進不來的,如果他在跟蹤那三人的時候露了馬腳,魔尊可趕不來救他,所以一切,還是需要小心行事。 墨言只知道妒忌眼前一路順遂的三人,卻不知道此次來到這上古遺址中的人,還有一個人要比這三人順遂數(shù)倍。而一切的緣由,都是由一只小小的銀線鼠開始。 青羽不明白,本來在山崖上,自斟自飲喝的半醉的他為何只是摸了一下那浮在半空中的玉牌,就突然出現(xiàn)在了另一個地方,而這個地方還有很多和他一樣手持玉牌的修真者,并且那些修真者的實力,每一個都讓他有著深深的壓力,青羽努力辨認著這些人都是什么門派,卻發(fā)現(xiàn)那些人的服飾,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一個門派。 青羽在提防別人,那些修真者同樣在暗暗觀察著他,雖然青羽看起來只有筑基期的修為,低的可憐,但正是因為太低了,才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畢竟誰都知道遺址玉牌爭奪的有多么激烈,如果真的是這么低的修為,怎么可能拿到遺址玉牌,雖然世界上也許有非常幸運的存在,但那樣的幾率太小太小,比起去賭這么小的幾率,他們更加愿意相信這個看起來是筑基期的小子實際上是一個隱藏了真實修為的修士,既然能瞞過他們的眼睛,就說明此人的修為比他們高,而一個可能比他們強的人,他們怎么敢去主動招惹。 于是青羽周邊那些修為高的讓他不寒而栗的修士,全部都在盯了他一會,掉頭轉(zhuǎn)身走掉了,當所有人都離開后,青羽依然有些如墜夢中的感覺,雖然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他也知道繼續(xù)傻傻站在這里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于是便挑了一個之前沒有人走的方向迅速離去。 這個地方占地很廣,但卻格外荒涼,有時候也能看到一些陌生的修士到處搜尋著什么,青羽一路謹言慎行,同時也絕對不露怯,因為他發(fā)現(xiàn),當遇到修為比他高的修士時,他只要一言不發(fā)的冷冷看著對方,來人大多都會探究的盯著他一會后主動離開。 隨著在這上古遺址中待了幾年,青羽漸漸明白了一切,原來那塊被小吱叼回來的玉牌,是開啟上古遺址的遺址玉牌,同時他也知道了外界對這種玉牌的爭奪是多么的激烈,能拿到玉牌進入這上古遺址中的,皆是修為不俗者,就連他玄靈宗的掌門來到這里,也要小心行事。 比起自己竟然來到了這種一直只存在于傳說中的地方,另一個讓青羽半天沒回過神來的就是這上古遺址竟然是百年才開啟一次,這么說,他要在這里面待上百年?如此無緣無故的失蹤,即使等百年以后他成功出去,玄靈宗還記得門內(nèi)曾經(jīng)有他這么一個弟子,還會承認他嗎? 雖然很無奈,但是青羽最終也只能接受了這個事實,既然百年時間他只能待在這個地方,那么便尋個地方安頓下來,好好修煉,百年光陰已經(jīng)足夠漫長,如果不努力修煉,繼續(xù)停滯不前的話,他可能壽元耗盡,就老死在了這里,他絕不愿意面對這樣的下場,他還想活著出去,再到師兄葬身的懸崖,去陪師兄說說話。 …… 青羽雖然無意加入那尋寶大軍中,但是人生中總是充滿意外,更別提青羽還有一只有著尋寶功能的銀線鼠,就算他根本沒有出門,那只總是愛出去亂跑的小吱也為他叼回了不少寶貝,每每看到那些外面的修士遍尋不著的高階法寶被小吱大大咧咧的叼回來,青羽都會忍不住心驚rou跳,生怕有人注意到這個地方,只能帶著小吱不斷更換修煉之地。 39、第三十九章 在修真界中殺人奪寶之事屢見不鮮,青羽自知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筑基期修士,一旦被人知道身懷重寶,他是絕對躲不過去的,所以一直極為小心,到來了后來,就連小吱也被他強制命令待在身邊哪也不準去,畢竟再好的法寶,沒到那個修為也驅(qū)使不了,一味的為了法寶最后反倒把自己賠進去,這可不是明智的行為。 青羽小心的掩藏著自己的行蹤,遠離那些修士的紛爭,每隔一段時間就換一個地方,修為也一直穩(wěn)步增進著,隨著時間一年一年的過去,他的性格歷練的越發(fā)沉穩(wěn),遇到危機也更加的沉著,同時他的修為已經(jīng)突破了筑基,到達了心動期,青羽對這種進境非常滿意,他相信只要他一直努力,在上古遺址中的這百年間一定可以進階靈寂。 青羽心無旁焉的修煉,只是小吱雖然被命令不準走遠,卻還是有些不老實,經(jīng)常沒事就這里刨刨,那里挖挖,青羽對這師兄送給他的唯一禮物一直寵的很,只要它不惹事,就隨它高興。 這一次青羽所找到的修行之地是一塊洼地中自然形成的溶洞,地方極為偏僻,加上周圍沒有任何建筑的痕跡,所以那些尋寶的修士也很少往這邊來,這一切都讓青羽非常滿意,就此定居了下來,但是他沒想到,一日他正在入靜,猛的又聽到了小吱發(fā)出的尖銳叫聲,那種熟悉的興奮聲音,青羽愕然的睜開了眼,不會吧…… 青羽被上躥下跳的銀線鼠引到溶洞深處,看著那一處異常濕軟并且其上有一個小坑的土地,忍不住無奈了,不會吧,就連這種地方小吱都能找到寶貝。 小吱在那塊濕地上興奮的蹦蹦跳跳,見青羽來到了旁邊,更是圓滾滾的身子一扭鉆進了那個一看就是由它刨出來的小黑洞里面。過了一會兒后,小吱又從那個小洞中鉆了出來,圓溜溜的眼睛看著青羽,似乎著急于青羽一點動作也沒有,開始在洞口蹦跳著吱吱叫起來。 青羽面無表情的看著小吱反復從那個小洞口鉆進去又鉆出來的動作,雖然他明白小吱的意思,但是那個拳頭大的洞口,真的能讓他鉆進去嗎? 青羽默默看了一會小吱,平靜的轉(zhuǎn)身離開,繼續(xù)盤膝修煉。 青羽本以為小吱只是鬧兩天,就會放棄那個地方,他對這個修煉之地的隱蔽程度非常滿意,還打算多待幾年,不想節(jié)外生枝,可是青羽顯然小看了小吱的毅力,在他來到這處地方之后,小吱每天都會一身泥的跑回來,然后在他面前上躥下跳的不見半分安靜。 而且這種行為,小吱竟然非常有毅力的堅持了一年之久,這讓青羽不由得也對那塊濕地下面掩藏的東西多出了幾分好奇,一般來說,小吱興奮的越持久的東西,其珍貴程度與價值也會越高,小吱這次竟然一年都沒有放棄那個地方,可謂史無前例的堅持,那塊泥地下面到底有什么,青羽的態(tài)度最終還是在小吱的堅持不懈與自己的好奇下松動了,他再次隨著小吱,來到了那片濕軟的泥地旁…… …… 一處鮮為人知的地圖中,靈潭依舊碧波粼粼,那倒扣在靈潭旁的鐘罩上也依然被眾多藤條緊緊的纏繞,鐘罩中的葉耀正盤膝打坐,突然,他好似察覺到了什么,猛的睜開眼睛向一旁的人看去,“老祖?!?/br> 葉耀的眼中流露出驚喜與激動,因為這么多年以來,老祖第一次有了動靜,現(xiàn)在距離老祖受傷昏迷已經(jīng)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葉耀一直守在這塊方寸之地中,等著老祖醒來,在這些年間,他不知有過多少次祈禱,希望老祖能夠平安的醒來,難道今天,他的愿望終于要實現(xiàn)了嗎。 葉耀緊張的趴伏在葉長瑞上方,仔細盯著老祖臉上任何的一絲微小動靜,不過老祖好像非常難受,眉頭都皺起來了,以前葉耀很怕葉長瑞皺眉,因為老祖一皺眉,就說明對他有什么地方不滿或者不贊同,可是現(xiàn)在看到老祖清俊的眉峰皺起,他卻感覺心里酸酸的,仿佛自己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老祖?!比~耀低低叫了一聲,聲音里不掩擔憂。 不久后,葉耀的擔心成了事實,葉長瑞沒有真正醒來,但是臉上的神情卻越來越痛苦,葉耀知道老祖是個多么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會露出這種表情,老祖該有多難受啊。 葉耀不知道,葉長瑞正在經(jīng)歷非常重要的一個階段,那紫金藤的果實能給人大造化,效用當然不簡單,不過葉長瑞服下那果實時,已經(jīng)是彌留之際,身體虛弱到了極點,那果實的能量,便先開始修復葉長瑞破敗的身體,穩(wěn)住他的傷勢,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滋養(yǎng),葉長瑞當初那金丹都有碎裂危險的傷勢已經(jīng)慢慢恢復了過來,那果實剩余的力量沒有了消耗的途徑,便彌漫在了葉長瑞的身體里,加之葉長瑞已經(jīng)是金丹期大圓滿的修為,那果實涌動的力量,便直接推動他進入了修士生涯中另一個決定命運的關(guān)卡,結(jié)嬰。 沖擊元嬰,對修真之人來說,可以說是能與天劫相媲美的一關(guān),因為一旦凝結(jié)元嬰成功,就已經(jīng)可以被稱之為半仙之體,很多修真人士的夢想,就達成了一半,先不說元嬰修士強悍的實力,單就元嬰修士的壽元可達數(shù)千年之久,而且元嬰修士只要元神不滅,便不會死去這些,就足夠古往今來的修士為了這個目標而前赴后繼。 但是結(jié)嬰的過程卻是異常兇險艱難的,第一步,就是碎丹,金丹乃金丹修士力量的源泉,沖擊元嬰期,卻是要先把這源泉給親手毀滅,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于是,葉耀發(fā)現(xiàn),葉長瑞的癥狀突然之間變得非常嚴重,開始發(fā)出痛苦的悶哼聲,并且滿地滾動起來,與此同時,葉耀清楚的聽到了一陣陣爆裂聲,那聲音,是從老祖的身體里傳來的,雖然葉耀不知道那是什么碎裂所發(fā)出的聲音,但這不影響他感受到葉長瑞的痛苦。 “老祖,老祖!”葉耀急促的呼喚著,但葉長瑞卻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一般,依然痛苦的翻滾著,可是這鐘罩中的方寸之地能有多大地方,葉長瑞沒滾兩下,便一頭撞在了鐘罩上,那碰的一聲響,可想而知用了多大的力道。 葉耀被這聲響嚇了一跳,他連忙跑到葉長瑞身旁,想要看看那一下撞的嚴重不,可是葉長瑞并不配合,這一會功夫,又連撞了鐘壁數(shù)下,那鐘罩法寶是極為強悍的防御法寶,有多么堅硬自然不用說,哪怕葉長瑞是金丹之體,但是單用rou身去撞擊法寶,受傷的也只能是他。 葉耀看著老祖額頭撞出的血跡,只覺心驚rou跳,他連忙用了十二分的力氣,去阻止葉長瑞自殘的行為,可是葉耀與葉長瑞的修為差距太大,往往葉長瑞無意識的掙扎就能將他遠遠揮出去,砰地一聲,又一次被甩在鐘壁上的葉耀咬咬牙,最終一不做二不休,死死撲在了葉長瑞的身上,兩只手緊緊的鎖住對方的身體,兩只腳也用力纏了上去,宛如八角章魚一般徹底絞在了葉長瑞的身上,這次,他終于如愿以償?shù)臎]有被甩出去。 碎丹的過程漫長而痛苦,那顆本來位于葉長瑞丹田之處的金丹一點點碎裂,最終化為一團金色的齏粉,但是仔細看去,那齏粉中間,竟然還隱隱有一顆瑩瑩靈丹的虛影,在這個時刻,葉長瑞并不是完全沒有知覺,他知道外界葉耀的擔心,但是卻無暇去顧及,沖擊元嬰,容不得一點疏忽,踏錯一步,就是萬劫不復的結(jié)局。 雖然此時沖擊元嬰非葉長瑞所愿,但是這種事情一旦開始就沒辦法停下,而那催動他開始碎丹的不知名力量,此時也成了他凝結(jié)元嬰的最好幫手。 當那顆靈丹虛影出現(xiàn)后,葉長瑞就催動著自己身體內(nèi)的所有力量涌入那虛影中,促它成型,這虛影緩緩在葉長瑞體內(nèi)游走,并仿佛一個無底洞般吸納著葉長瑞的力量,包括那殘留在葉長瑞身體內(nèi)的果實力量。在那靈丹虛影后面,一部分金色齏粉緊隨而至,星星點點的滲入葉長瑞的經(jīng)絡(luò)肌體中,不斷強化葉長瑞的身體。隨著不斷的充實,那虛影的光芒越來越強盛,仿佛一個小太陽,這虛影慢慢上行,并最終來到泥丸宮中,與葉長瑞的靈識相遇,兩者緩慢的互相融合在了一起,當葉長瑞的靈識與那吸納了葉長瑞所有力量的靈丹虛影徹底融合的一刻間,猛然爆發(fā)了一團彩色光芒,仿若霞光滿室,那團霞光飛快的離開泥丸宮,下行至腹部丹田,與此同時,殘留在葉長瑞丹田處的金色齏粉疊起蓮臺,仿若迎接這團霞光一般,那霞光來到丹田后,穩(wěn)穩(wěn)落到了蓮臺正中。 當霞光退去,便看到了那蓮臺之上多出了一個遍體生白的嬰體,此嬰通體赤.裸,白嫩的仿若透明,只有幼兒拳頭大小,面貌卻與葉長瑞一模一樣,完全一個縮小了數(shù)倍的葉長瑞,那小小的元嬰伸展了一下身體,兩腿盤膝而坐,雙手結(jié)印置于膝上,寶相莊嚴的合著眼,一呼一吸仿若在吐納,隨著元嬰的出現(xiàn),蓮臺周圍漸漸出現(xiàn)了稀薄的紫色氣霧…… 在元嬰凝結(jié)成功的一瞬間,外界葉長瑞身上的氣息猛然之間就變了,變得前所未有的強橫,葉耀幾乎在這氣息出現(xiàn)的瞬間就被震了出去,然后摔落到鐘壁上又滑落了下來,葉耀驚愕的抬頭看向葉長瑞,卻發(fā)現(xiàn)老祖竟然盤膝坐了起來,正兩手置于膝上,閉目吐納。雖然葉耀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但見老祖臉上的神情總算恢復了平和,不復之前的痛苦,也是知道危機想必已經(jīng)過去,他不由松了口氣。 突然,葉耀的視線一頓,一下子凝在了葉長瑞的臉上,因為他發(fā)現(xiàn),老祖額頭上那之前因撞擊鐘壁而留下的傷痕正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消失,直到重復一片晶瑩,就連那滿頭的白發(fā),也重新恢復了黑色,柔滑的披在老祖身后。 葉耀真心的感到欣喜,老祖真的好了,不過他總感覺,老祖看起來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具體是哪里不一樣,他也說不出來,好像就是,就是變得比以前更好看了。這是什么怪形容,葉耀苦惱的撓撓頭,嗯,也不是說以前的老祖不好看,老祖本就是少見的俊美,但是以前的老祖總是給人一種冰冷漠然,高高在上的感覺,讓人不敢靠近,現(xiàn)在的老祖……好像更加讓人不敢靠近了。雖然老祖現(xiàn)在正合目修煉,臉上的線條顯得很柔和,沒有平時的凌厲,但他就是莫名的感到老祖身上有股仙氣,讓人不敢驚擾。 40、第四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