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太史闌怔了怔……不會吧。 曹老頭匆匆抓起一個包袱,急不可耐地道,“我都三年沒見老婆孩子了,走了啊走了?。 ?/br> “別走!我不懂我該問誰!”太史闌踩住他的袍角。 “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嘛!”老曹跳腳,“東西是他到東堂拿回來的,你不問他,問我做啥?讓開!再不讓開我咬你!我三年沒見老婆了都!” 太史闌松腳,老曹火燒屁股似地一溜煙跑了,太史闌望著他的背影,覺得自己昨天賭約,就該提讓他頂一夜尿壺磕一晚響頭喊一萬聲師傅才對。 她抓著冊子,有點茫然,關(guān)于異能者的培養(yǎng),她在現(xiàn)代也看過一些,屬于超感官知覺的“esp”和屬于念動力的“pk”,都有其培養(yǎng)方法,其實所謂異能,人人都有,只不過大部分人被封存而已,這些課程的存在,就是挖掘開發(fā)人類的潛能力。而在中國歷代相關(guān)傳說里,佛道兩家的高士,通過自身修持,修煉有成,也會漸漸擁有神通。 這些都屬于內(nèi)修范疇,她的三個死黨,大波文臻君珂,也在以上神通范疇之內(nèi),君珂文臻屬于超感官知覺,大波屬于念動力。只有她自己,擁有極為少見的“復(fù)原”能力。 將本子翻了翻,隱約看出屬于內(nèi)家練氣范疇,每種異能都有相應(yīng)的培養(yǎng)提升方法,太史闌翻到最后,才發(fā)現(xiàn)“還原”二字,然而這一篇,竟然就是不完整的。 搞了半天,還是白搭? 太史闌又翻開另一本,赫然是那不知該學(xué)還是不該學(xué)的“攝魄”之眼。名字很玄乎,誰知一看,也不過常見的意念控制,還對內(nèi)力高深的高手沒什么用,更雷人的是最后一句注解,“生死之境,莫大神通,勾魂攝魄,無一不中?!?/br> 快死的時候,才有莫大神通?什么樣的神通?一看就讓男人愛上? 能不要這么狗血么? 太史闌險些把這書送它離開到千里之外,忽然想起這東西,似乎很適合景橫波?算了,留著玩玩也好。 興沖沖而來,得了這么個結(jié)果,換成別人難免失落,太史闌倒還平靜,書往懷里一塞,回扶筑聽雪去了。 路過練武場,場中得以學(xué)習(xí)各項技藝的寒門子弟,都對她報以復(fù)雜的目光。 太史闌回頭去敲容楚的門,趙十三出來擋駕。 “主子睡了?!壁w十三語氣硬梆梆,抬頭望天,好像太史闌在天上。 太史闌也抬頭望天,“送消食丸?!?/br> “不勞……”趙十三話還沒說完,里屋容楚聲音懶懶傳來,“十三,去看看我的燕窩好了沒?!?/br> 趙十三對天翻翻白眼,去看那不存在的燕窩了,太史闌推門而進(jìn),大步向里走。 “我沒穿衣服……”容楚有氣無力地“提醒”。 “反正都看過。”都看過?!?/br> “你覺得怎樣?” “豬裸著我看也差不多。” “太史闌你是女人嗎?” “可能比你像男人。” 三句對話一過,太史闌已經(jīng)站在里間門口,朦朧綽約紗帳內(nèi),容楚倚被而躺。 太史闌心中瞬間流過一句詩。 一句美妙的詩。 兩只黃鸝鳴翠柳,一坨紅杏出墻來。 錦帳紗幄,絲被如雪,那人長發(fā)卻比絲緞更滑更亮,沒有束入金玉之冠,斜斜披在只穿了單衣的肩頭,像一束烏黑的光,流淌在雪色天幕中。 而他微斂眉,略俯首,從太史闌的角度,只看見一色黛青眉如蒼空色,其下鼻挺如管,襯眼角斜飛,再然后就是敞開的領(lǐng)口,露一抹平直鎖骨,讓人想起雪后微微隆起的山脈,如玉琢成。 或者那不叫鎖骨,叫誘惑。 其實病美人都是很有看頭的,哪怕那是裝病。 “消食丸呢?”裝病的病美人問。 太史闌走到他床前,微微俯身,豎起手指在兩眉之間。 容楚一怔,看向她的眸子。 太史闌兩只眼睛對準(zhǔn)自己手指,骨碌碌轉(zhuǎn)了一圈。 “丸子在這里?!彼?。 …… 容楚傻了。 這世上,沒什么比冰山女人忽然賣萌更叫人如被雷劈的了。 “噗”容楚忽然向前一傾,猛然大笑,“天哪” 他一掌拍在被褥上,震得床板都跳了跳,大笑聲遠(yuǎn)遠(yuǎn)傳出去,驚得趙十三帶人一溜煙跑過來,探頭看看沒事才放心離開,一邊走還一邊摸頭啥事這么開心?和那冰山一起能這么開心?這輩子就沒見主子這么笑過。 趙十三很憂慮和那女瘋子呆久了,主子是不是也變瘋了?那個蔫壞蔫壞的國公呢?到哪里去了? “好……好……當(dāng)真消食……”好一陣子,容楚才收了笑聲,拿過一旁汗巾來拭了拭笑出的汗,身子往后舒暢地一攤,“好藥,以后多來幾次。” 太史闌面無表情收回手指做夢。 她順手抽出那本書,往容楚被子上一扔,“你有全本吧?” 容楚似笑非笑看那書,不置可否,“哦?” “消食丸換全本。我不欠人情。” 容楚又笑了,“你的藥可真值錢。” “當(dāng)然?!碧逢@淡然道,“你這輩子看不見第二次?!?/br> “那可難說?!比莩此谎?,“終有一日,要你為我哭,為我笑,為我七情六欲上臉,天天給我吃消食丸?!?/br> 太史闌連“做夢”兩字都懶得講,“換不換?” “你怎么知道我有全本?”容楚懶懶向后一靠,挪出一人位置,“來,坐下說。” 太史闌站得筆直,“親自潛伏東堂偷書的是你吧?我不信你偷不到全本,南齊沒有全本,是因為你不想拿出來而已?!?/br> “南齊是我的國家,我為什么要私藏全本?”容楚饒有興致地看她。 “或者為挾制朝廷,或者為私下培植勢力?;蛘吡碛写蛩??!碧逢@漠然道,“總歸都是那些狗咬狗的事,我沒興趣?!?/br> “你說的難聽,但你在這種狗咬狗的事情上,很有天賦?!比莩簧鷼猓e閑挑眉,“太史闌,要全本可以,跟隨我。” 太史闌轉(zhuǎn)身就走。 肩膀一緊,已經(jīng)被容楚搭住,熟悉的氣息又在吹她的耳廓,“你這女人,有時候真是倔強(qiáng)得討厭?!?/br> 太史闌不答。 “其實你可以拿景泰藍(lán)威脅我的?!比莩?,“你只需說一聲,要拐走了景泰藍(lán),我就得乖乖奉上全本。” “我永遠(yuǎn)不會拿景泰藍(lán)威脅你?!?/br> “為什么?” “你見過拿自己孩子威脅別人的母親?”她答得很淡,理所當(dāng)然。 身后一陣沉默,隨即是容楚不知喜怒的語聲,“他不是你的孩子,也永遠(yuǎn)不會是,如果你想保命,你最好收起你這想法?!?/br> “東昌城外破廟,我抱起他那一刻,就認(rèn)了他?!碧逢@道,“誰也不能阻止?!?/br> 容楚的聲音忽然有點陰沉,“包括……他的親生母親?” 太史闌沉默,在容楚以為她不會回答,正打算進(jìn)一步勸說時,她開口了。 “包括?!?/br> 斬釘截鐵。 這回容楚沉默了,良久道:“你想過他的身份沒有?” “我不管?!碧逢@道,“我只知道,不管他是誰,他首先是個孩子?!?/br> 容楚微微苦笑,“你真是……不講理?!?/br> 隨即他雙手微微用力,扳過了太史闌的肩,“這世道,不講理沒什么,沒實力還想不講理,就是蠢貨?!?/br> “所以,把全本給我?!?/br> 容楚定定地看著太史闌,良久展顏一笑,“可以。不過要答應(yīng)我一個要求?!?/br> “說?!?/br> “聽我話,和我一起修煉,我說什么就是什么,我叫你什么姿勢……就什么姿勢……”容楚說話開頭還很嚴(yán)肅,越說笑容越曖昧,“要你出腿不得出腿,要你出拳……” “砰?!?/br> 太史闌一拳打中他鼻梁。 “就得出拳?”她問。 …… 瞬間挨一拳的容楚,摸摸鼻子,瞧瞧那個一臉無情的暴力冰山女,又笑了。 蕩漾危險,如夜色中開滿彼岸的曼陀羅。 。 隨即他反手一抓,抓住太史闌的拳頭,輕輕一甩,哐當(dāng)一聲,太史闌已經(jīng)被甩在了床上。 又是那臉朝下屁股朝天式。 “就這姿勢?!彼馈?/br> 太史闌反手一抓,不知道抓住什么,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拖一撕,“嗤啦”似乎什么被撕裂了。 “就這姿勢?”她問。 容楚把衣襟一攏,伸手去掐她的腰,她正仰身欲起,腰身緊繃的線條令他渾身也如被繃緊,“就這姿勢。” 太史闌一個翻滾,面對容楚,膝蓋半抬,對準(zhǔn)某處黃金分割點,“就這姿勢?” 容楚一把抓住她腳踝,往地下一拖,“就這姿勢!” 太史闌就地翻身,不管腳踝還抓在容楚手里,她不管,容楚卻不敢扭折了她的腳,急忙放手,太史闌趁勢爬起,爬起那一刻腳卻一滑,一頭栽在容楚身上,她順勢騎上,勒住他脖子,“就這姿勢?” “你們……” 熟悉的聲音傳來,帶著不熟悉的驚疑,太史闌和容楚齊齊回頭,門口,站著李扶舟。 容楚笑得越發(fā)蕩漾,太史闌怔了怔,感覺到李扶舟奇異的眼神,和李扶舟身后趙十三那張開的黑洞洞的大嘴,后知后覺低頭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