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節(jié)
容楚眉毛一挑,太史闌眼睛一睜。 啥? ------題外話------ 不用覺得憋屈了,女霸王要發(fā)威了。評論區(qū)有親說得好,其實太史從沒真正吃過虧,相比之下當(dāng)初君珂那個才叫真憋屈。只不過大家看慣了太史占上風(fēng)受追捧滿身王霸之氣人人虎軀一震,稍微有人有點不待見就覺得憤然,其實這是常理,或者說我覺得這樣更真實些,誰也不是人民幣,不可能人人喜歡,你認(rèn)為霸氣的性子值得膜拜,別人說不定還覺得裝逼。摳鼻(請不要聯(lián)系到本人身上謝謝)。 聽聞這幾天月票菊花緊,大部分時間我斷網(wǎng)不知道具體戰(zhàn)況,不過現(xiàn)在看看票數(shù),想來定然是滿腚殘。不多說,有的親已經(jīng)猜到部分后頭走向,那有票的就給俺點票鼓勵鼓勵?這本書我想打破我寫書五年來的某些原則喲,給我點勇氣吧哈哈。 ☆、第二十二章 天下第一定情信物 “榕兒!”容夫人終于忍無可忍,一拍桌子,“你胡言亂語什么,給我回房去!” “我……”容榕看看容夫人,又看看太史闌,眼眶里迅速蒙上一層水汽,“可是我真的……” “容榕!”容夫人怒喝,“你四哥瞎胡鬧,你也跟著瞎胡鬧嗎!” 這聲一出,桌上又靜了靜。 得不到老爺支援的容夫人,終于還是發(fā)難了。 容楚似笑非笑轉(zhuǎn)著酒杯,瞧著他娘——他娘年輕時性子就天真活潑,嫁過來后因為年輕,很受他父親*寵,雖天性良善,又秉持著國公夫人的身份,慢慢學(xué)著盡量高貴著,但其實很有幾分性子。 不過不管什么性子,遇上太史闌的性子,那都不叫性子。 “母親?!彼?,“兒子從小到大,從未真正瞎胡鬧過。” “阿楚。”容夫人看也不看太史闌,只面對著容楚,“我知道你為今天的事生氣,生氣到存心要看爹娘的笑話,你不覺得你不孝?” 容楚立即推開椅子,深深躬身,以示待罪,卻不發(fā)一言。 容夫人瞧著*子,氣得胸口起伏——他這是在默認(rèn)!認(rèn)了還不說話不讓步,擺明了責(zé)他爹娘! 容彌咳嗽一聲,瞪她一眼。 容夫人當(dāng)然明白他這一眼的意思——這話重了,哪怕是事實也不能說,否則就是把柄。 她當(dāng)然萬萬舍不得真將一個“不孝”罪名扣在容楚頭上,容家政敵不少,這要傳出去,給御史參上一本,本朝以孝治天下,容楚難免要吃苦頭。 她也只好再忍,咬牙半晌才道:“你這個樣子做什么?娘不過隨意一句,你就大禮如儀,這樣一家子要怎么說話?” 容楚躬身,立即又坐了回去,還是不發(fā)一言。 容夫人只覺得心火上涌,兩眼發(fā)黑,扯住容彌衣袖拼命揉。 “兒子不敢責(zé)怪父親母親?!比莩氐?,“但事關(guān)兒子一生,還是應(yīng)該等兒子回來再做決定的好?!?/br> “胡說!”容彌眼睛一瞪,“兒女婚姻,向來尊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時候輪到你自己決定?” “既然你回來了,也便和你說明?!比莘蛉肆⒓唇涌?,“母親瞧著慕將軍家的大小姐很好,你也認(rèn)識的。母親有意為你聘她。” “聘她做妾么?”容楚笑,“那不太好吧?慕將軍家族何等身份,他家大小姐怎么肯做妾?” “容楚!”容彌怒聲道,“你胡說什么?” 容楚一笑,問太史闌,“你愿意接納慕丹佩做妾?” “你該先問問她?!碧逢@道,“她肯?” “我想是不肯的?!比莩妓?。 “那就算了。”太史闌點頭。 兩人一搭一唱,好像沒看見上頭兩個的臉色。 “阿楚?!比莘蛉宋豢跉猓淅涞?,“別在這胡攪蠻纏了。別的事母親自可以由你,但這事你還是聽聽我們意見比較好?!?/br> “兒子不懂什么叫胡攪蠻纏。”容楚抱著茶杯靠在椅上,臉色微有疲倦,“兒子只知道,面對板上釘釘?shù)氖聦?,卻還要閉目塞聽拒絕接受,那或者可稱為胡攪蠻纏?!?/br> “你……”容夫人怒道,“這是你對母親說話的態(tài)度?” 容楚又要趕緊推椅站起躬身,容夫人一瞧他那姿態(tài)就頭痛,只好揮手道:“免了!但母親也不明白你那句板上釘釘從何來?有請官媒嗎?有三媒六聘么?有誥命旨意么?” “很快都會有。”容楚微笑。 “我拒絕,你就不會有!” “我愿意,沒有也算有!”忽然太史闌開口。 席上人們的目光唰一下射過去。 太史闌隨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淡淡道:“什么官媒?什么三媒六聘?什么盛大婚禮圣旨誥命?關(guān)我什么事?只要我愿意,我承認(rèn),那就存在?!?/br> “然也?!比莩险?。 “太史姑娘?!比莘蛉私K于轉(zhuǎn)向她,“你今日在我府里也鬧夠了,該掃的顏面都被你掃了,如今我有幾句話問你。” “請講?!?/br> “看你性子,冷淡驕傲,孤僻霸道,你會喜歡并勝任復(fù)雜的人際關(guān)系,繁瑣的人情來往?” “不能?!?/br> “你會愿意守在深閨,輕易不外出,主要事務(wù)就是和京城各家府邸的夫人們聯(lián)誼?” “不愿意?!?/br> “你能每日等候老爺,侍候老爺,為他時時備湯水,親手制寒衣?” “不能。” “你能委曲求全,伺候公婆,主持家務(wù),相夫教子?” “不能?!?/br> “你能愿意從現(xiàn)在開始放下刀劍,退出朝廷,開始從頭學(xué)習(xí)詩歌舞樂,琴棋書畫,女工針線,以期做一個合格的國公夫人?” “不能?!?/br> 室內(nèi)一陣沉默。 容夫人嘴角含一抹微帶蕭索又得意的笑容,轉(zhuǎn)向容楚。 容楚眼睛都沒眨一下。 容夫人又轉(zhuǎn)向太史闌,這回她語氣和緩了些。 “你看,都不能?!彼溃拔覍δ闾岢龅?,只是普通官宦家庭媳婦必須做到的簡單小事,都沒涉及國公府這樣的豪門的更多要求。這樣你都不能,你就該理解,我為什么反對你。” 太史闌默默喝酒,不說話。 “太史姑娘,不要以為我真的厭惡你?!比莘蛉说?,“從女子的角度,我是很佩服并羨慕你的。你做了多少女人一輩子也做不到的事,你活得很精彩,很出眾,很給我們女子爭臉。” 太史闌沒有表情,座上幾個女子倒有贊同之色。 “但是作為母親,為了兒子的終身幸福,我不能只憑個人好惡,我不能不考慮更多。”容夫人道,“你可以上馬作戰(zhàn),你可以縱橫朝堂,你可以做很多女人做不到的事,但你同樣也做不到很多女人輕易能做到的事,而那些事,才是一個歸于家室的女子的本分。沒有一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得一個賢惠能干識大體,能為他主持好內(nèi)務(wù),安排好家事,讓他無后顧之憂的妻子。如果你做得到,國公府愿意傾心以待,如果你做不到——抱歉,無論你擁有多大權(quán)勢,官職如何高升,國公府永遠(yuǎn)不歡迎你?!?/br> 容彌一直在悶悶喝酒,容夫人說的那些,他聽著,忽然覺得有點心疼。 他的小妻子娶過來時才十八歲,之后便一直過著這樣的日子。他一直以為她很適應(yīng)并甘之如飴,到今日才知道她也會羨慕太史闌這樣的人生,知道她內(nèi)心里也有過想飛的欲望。 容彌的情緒低沉下來,原本對容夫人的某些觀念不太贊同,此刻也沒心情去說了。 太史闌將酒杯輕輕放下,阻止了對面想說話的容楚。 “我也有幾句話,想問問夫人?!彼馈?/br> “你說?!?/br> “婚姻的真義是什么?” 容夫人一怔,半晌答不出來。 “是相夫教子,是謹(jǐn)守禮教,是吃飯立規(guī)矩,是永遠(yuǎn)落后老爺一步?” 容夫人想了想,道:“這是一個妻子該做到的事?!?/br> “對,是該做到的事,但這些事,給你帶來愉快了嗎?” 容夫人不說話。 “給你家老爺帶來愉快了嗎?” 容彌怔了怔。 “你家老爺是因為你做了這些事而更*你嗎?” 容彌臉皮子微微發(fā)紅,似乎對這個“*”字有點不適應(yīng),吶吶地道:“和小輩說這些做什么……”卻在容夫人急欲追索答案的目光中投降,紅著老臉道:“自然不是。老夫當(dāng)初娶夫人,只是因為她那個人?!?/br> 還有句話他沒說——后來戎馬倥傯,留她在家侍奉公婆,她做的很多事他都不知道,如今知道了,還覺得委屈了她。 兩老都露出了思索的神情,太史闌卻并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 “第二個問題,請問夫人。”她道,“你認(rèn)為兩個原本陌生的人走在一起,并能維系一生的親密關(guān)系,最需要的是什么?” 容夫人想了一會,答:“兩情相悅。” 這么說的時候,她的臉也微微一紅,而容彌的嘴已經(jīng)咧到耳后去了。 “第三個問題?!碧逢@又喝一杯酒,道,“你認(rèn)為人對于他人最好的態(tài)度是什么?是尊重他的想法,*他所*;還是以自己的看法強加于他,只憑自己的認(rèn)為的好惡來替他選擇?” 容夫人沉默了一下,道:“有時候,老人的經(jīng)驗才是對的?!?/br> “夫人這話自相矛盾。”太史闌將酒杯一擱,“聽聞夫人當(dāng)初出身良好,青春美貌。據(jù)說還有進宮的機會。但夫人卻在一次和老國公的偶遇中,傾心于老國公,不顧家人反對,以韶齡入容家為繼室。老國公足足比夫人大了二十歲。” 容夫人臉又一紅,無話可答。 “夫人當(dāng)初沖破家庭阻力,和老國公結(jié)成連理,這許多年過得也很幸福,所以老人的經(jīng)驗,當(dāng)真是未必對的?!碧逢@道,“我也不明白,當(dāng)初那么有勇氣的夫人,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怎么反而失了當(dāng)初的靈性和自然,開始和你所厭惡的當(dāng)年的你那些長輩一樣,也干起了橫加干涉兒女幸福的事兒。這當(dāng)真是多年的豪門貴婦人生活,讓您失了本心嗎?” “我依舊是和你不同的。”容夫人反駁,“無論如何,我還是大家出身,大家族媳婦該做的事,一個妻子該做的事,我本身就能勝任?!?/br> “什么樣的事需要勝任?誰規(guī)定妻子該做什么?”太史闌嘴角一抹譏嘲的笑,“灑掃縫補?有丫鬟婆子;伺候公婆?有丫鬟婆子;親手縫衣?有丫鬟婆子;準(zhǔn)備湯水?有丫鬟婆子。這樣的家庭,大多的事情,其實都有人替你去做,但有一樣是替代不了的,那就是一個真正相*、真正在意、真正愿意讓她伴在枕側(cè),什么都不做只是看著她也會覺得很幸福的*人!” 室內(nèi)一陣靜寂,容楚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眼睛亮亮的。 “所謂妻子的責(zé)任和義務(wù)?!碧逢@又喝一杯酒,“不是門第,不是出身,不是是否溫柔賢淑,而是她是否有勇氣走進一個陌生的家庭,和所選擇的那個男人白頭到老,在患難時不離不棄,在得意時把持本心,在男人需要*的時候給予*,做到自己能做到的一切。而所謂的婚姻幸福,也不是世人所謂的女子相夫教子,男人掙錢養(yǎng)家。多少家庭做到了這一點,多少家庭敢說自己內(nèi)心幸福?那只是一個被規(guī)定了的常態(tài),并不代表幸福的真正意義。只有當(dāng)事的兩個人,真正覺得愉悅才算!幸福無關(guān)富裕貧窮,無關(guān)地位高低,無關(guān)誰是否賢惠誰是否溫柔——甲之熊掌乙之砒霜,自己喜歡的那個,無論有多少缺點,都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