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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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個寄魂符箓牌還有一個最大的厲害所在,那就是茅山宗師們擔心弟子一旦修行有成,用茅山秘術拿去禍害人間,做些為非為惡的事,但凡出現(xiàn)這樣的不肖子弟,那身為師父的就會拿出其人的寄魂符箓牌銷毀,從而對其作出懲罰。 此寄魂符箓牌的大用處并非這些,但也是開天眼的一個基本條件,有了寄魂符箓牌后,那么開天眼就會容易的多了,先是清氣,清除體內的污濁之氣,凈身、凈神、再由師父助其打開天眼,所謂天眼,乃是位于雙眉之間的一團混沌之氣。 一般人經常會見到剛出生不久的小孩子無緣無故啼哭,找人一瞅多半是看到了什么臟東西,這就是小孩擁有先天之氣的緣故,所謂先天之氣,乃是混沌未分,天地初開之際,也就是嬰兒還未降臨人間之前,本身沒有沾染世俗間的污濁,身具先天之氣,在生下來的時候會發(fā)現(xiàn)小孩的眉心處有一“rou珠”狀的東西,所謂的先天之氣便聚于此,也稱作天聰! 但是隨著小孩子慢慢長大,原本帶來的先天之氣便會慢慢合閉起來,而天聰也會一點點地隱于無形,只有靈氣極強悟性奇高的人才會保留天聰一直到長大,甚至更加久長。 而開天眼,就是開天聰,將已經閉合的天聰再次打開,這個在茅山宗里面就無須修習繁瑣的凝神心法,而且一旦打開,以后再用時,只需意念集中,再配合自身修為,天眼便會輕易開啟。 第二種方式就是我現(xiàn)在這樣,在沒有寄魂符箓牌的輔助下,只能按照師父所說的方法,用自身的潛力不斷激發(fā)遞增,待到我的意念達到一個最高也就是最強的臨界點時,由師父助我強行沖開天眼,此法若是通過,那么我以后再次用到天眼,便會更加容易,而且再做寄魂符箓牌的時候,也管不著我這一項了,但這一種方法唯一的途徑就是像這樣吃苦,不斷的磨礪,不斷的鍛造身體,剛才的吐納是在清氣,將體內的污濁之氣排出,然后氣守丹田,再以全身意念凝聚在天聰之上,先是一點點地感應它,從而一步步掌控它,師父說此修習之法至少要在七日以上方可奏效,若是資質悟性較低的,這個方法基本行不通,還是要去做寄魂符箓牌相輔助才可。 我自然明白,這不但是鍛煉我的意念,也是在考驗我的靈氣和悟性,所以我一定要咬牙堅持下去,不能讓師父再說我笨,嫌我沒用,我更要證明一件事,那就是…我不是個人人厭煩的倒霉鬼,我的命運會由我掌控,我以后要向師父那樣,成為一代密宗宗師,斬妖誅邪,匡扶道義! 還好,今日已經是我這樣修習第七日了,若是我沒能讓師父失望,沒能讓我自己失望,那我明天就能開天眼,那我就能成為正式的茅山密宗傳人… 凌厲的山風呼嘯來去,但我只能感覺到我的全身步入徹骨的寒冷,而我的全部意念,則集中在雙眉之間,可是…我還是感應不到天聰所在,雖然我已經很盡力的去尋覓它,束縛它,但仿若我的天聰根本就不與我聯(lián)系,也或許我沒有能力聯(lián)系到它吧,那么明日… 東邊天際漸漸泛亮,又是新的一天來臨,溫暖的陽光普照大地,我一躍而起,對著空幽無底的山澗峽谷就是一番深一口淺一口的吐納,直到一個時辰后… 我下山時,師父和卜一缺已經在等我了,或許是看到滿頭大汗的我,師父慈祥地一笑,道:“這么熱?那為師帶你去洗個澡吧?!?/br> “洗澡?”我心里一驚,敢情師父何時對我這么好了?我急速翻閱著記憶,總是找不到那稀有的幾頁了,但眼下師父的的確確地是一副關心我的樣子,我心里一陣感激,并一陣暢快,這一路奔波下來的確讓我通體大汗,若是找個水潭泡泡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心里想著美事,我連連點頭。 師父也不再看我美滋滋的笑容,轉身走在前頭,而卜一缺則尾隨跟著,我和卜一缺走在一起,揮手拍了拍卜一缺肩膀上的肥rou,低聲笑道:“這幾日和師父在一起吃住,我?guī)煾负芎孟嗵幇桑俊?/br> 卜一缺頓時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露出,且不敢多說什么,不住的嘿嘿發(fā)笑,然后看向我時,明顯露出一副同情的神色,我立刻回了個理解萬歲的可憐相,卜一缺為人憨厚老實,且和我無話不說,但他在師父面前還是靦腆許多,很少和師父說話,但師父只要開口,他必當遵從,或許一半是李道長的安排所起到的作用,一半是對我?guī)煾竾绤柕奶幨嘛L格深深觸及吧。 前面師父只顧著引路,而且所走的路都是崎嶇狹隘,但他從未停下,似乎這段路他提前探好了似的,終于,又過了半個時辰左右,我聽到一陣陣“嗚嗚!”的嗡鳴之聲,越是走近,才發(fā)現(xiàn),前面竟是一處自然形成的銀白瀑布。 巨大的瀑布水簾自幾十丈的高山傾瀉而下,所過之處皆傳出震耳欲聾的嗡鳴之聲,遠觀甚是壯觀,近看也是風采奇特,別有一番風味啊! 瀑布下是年久日深砸出的一個半圓形大水潭,水潭岸邊層疊堆積著一顆顆鵝蛋大小的鵝卵石,映射著水潭內的清澈山泉,宛若一顆顆久未孵化的仙寶一般,總之此番景色讓人心情一陣舒暢,我大呼痛快之余,忙追趕上師父,道:“師父,您怎么知道這里有這么個好地方啊?嘿嘿!您老人家對徒弟我真是太好了,難得這么為徒弟著想,徒弟無以為報,只有竭盡全力泡好這個澡來報答師父!” 說完,還未等師父開口我就三下五除二脫個精光,但我剛欲下水之際,師父卻突然搖頭道:“這個水潭你不能進,你洗澡的地方在那里,這里…是我們洗澡的地方,去吧?!?/br> “呃…啊?”我順著師父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直至那片瀑布的水簾下,居然是被打得“噼里啪啦”的石面上,這…這要是去那下面洗澡,還不被那瀑布一泡大尿沖死在下面啊?就算不沖死也只怕會被砸暈的,我雙腿一顫,連連求饒道:“師父哎,您老人家不能這樣啊,徒弟我哪里做的不對您老人家的心,您老人家該打就打該罵就罵便是,這樣讓我去淋瀑布,還不是讓徒弟我去送死嗎?” 誰知師父一瞪眼,道:“臭小子就知道廢話,你還想不想開天眼了,你可知道此法乃是凈身凝神的唯一途徑,只有此法,才能將你身體內外的污濁之氣盡數(shù)洗掉,若是你能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凝神灌輸全身意念在天聰之上,今日就是你開天眼的大日子,唉!放心吧,砸不死你的,就算砸死你了不是還有師父的嗎?師父下一趟地府閻君那把你召回來不就是了,去吧去吧…” 我感覺我如果就這樣死了簡直比竇娥還冤,就是到了地府那報道,人家若問我怎么死的,哦,被瀑布的水簾子砸死的,這…這也太丟人了吧? 但看這個大板臉是吃定我這樣做了,唉!就知道他不會這么好心專門給我找地方泡澡的,我怎么就這么聽話?! 心下一橫,并咬了咬牙,我甩開大腳丫子就向瀑布簾子邁去,但還未走幾步,師父突然又喊住了我,我忙回頭問道:“師父,是不是您老改變主意了?我不用去了是不是?” 哪知師父立刻瞪我一眼,繼而走到我身前道:“唉!若是你真被這水簾子砸死,到了地府閻君那為師的面子豈不是也大打折扣,這樣吧,為師就先助你定住天聰,你待會兒只要集全身意念去沖擊就是!” 我剛提上嗓子眼的心立刻又緩緩沉落下去,無奈地低下頭道:“哦…” 師父點了點頭,當即伸出左手手指,放在嘴邊咬破,然后凝神定氣,并掐出劍指點向我的眉心,口中同時念道:“天法清清,地法靈靈,陰陽結精,水靈顯形,靈光水攝,通天達地,法法奉行,陰陽法鏡,真形速現(xiàn),速現(xiàn)真形,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指訣和咒語同時一停,然后離開我的眉心,此時此刻,我漸漸感應到眉心囤積一團溫熱的氣流,說是氣流,卻覺察不出它的靈動之態(tài),總之像是一團溫熱的氣在眉心處凝聚,我的意念隨意感應,便會感覺那團氣在慢慢變熱,這下我終于相信師父的話,并對師父咬破手指助我有些感動,但一想到他怕我就這么死了給他丟人,我… 我無聲地點了點頭,然后轉身走向瀑布水簾,耳膜被強烈的水簾撞擊聲震得一陣轟鳴,但我現(xiàn)在已經沒有任何理由退卻,而是信心滿滿地來到瀑布前,稍作遲疑,我咬牙沖了進去 第十一章金斷雷(一) “噼里啪啦”的水簾湍急而下,還未置身其中便被豆大的水滴砸得耳朵生疼,我咬著牙一步步走進水簾,并找到一塊水柱較大的平石上坐下,至此,我周邊除了能聽到轟隆嗡鳴的砸落聲,就是腦殼被砸得“嘭嘭”作響的聲音 這樣的環(huán)境下實在無法專心凝神,但我已經決心開天眼,就一定要過這一關了,強忍著強大的水流沖擊,雙手緩緩重疊合攏,然后極力摒除雜念,全身意念漸漸向眉心天聰聚集… 開始的時候根本感應不到天聰所在,而且在這里呼吸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但今日若無法打開天眼,那只有等到師父為我做出寄魂符箓牌時才能再次嘗試,這一次一定是我人生的轉折點,我一定要靠自己打開天眼! 慢慢地凝聚意念,終于,我再次感應到天聰之處傳來的熾熱感覺,只是這次的熱度比先前不經意感應到的要強烈許多,我咬緊牙關,使勁地凝聚著這團熾熱,用意念之力一點點地束縛,擠壓…頭痛,頭痛的感覺逐漸席卷上頭,似乎眉心之間的熾熱正在蔓延整個腦殼,仿佛我的整個腦殼都在燃燒,尤其是眉心之間,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在沸騰,我心里激動,慢慢睜開眼睛,這次看到的水簾,卻是比先前有所變化,因為我看到一絲白蒙蒙的氣,在順著水流急速而下… 師父曾說,天眼打開之后,可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一切迷障,包括陰間的那些東西,以及天地神祗,我相信我此刻已經在慢慢打開天眼,我所看到的水中白氣,或許就是這山泉之中的靈秀之氣,但眉心處的天聰還在熾熱發(fā)燙,此狀只能說明我還沒有徹底成功,如果以我這樣的方式打開天眼,那再次使用時應該更加得心應手才對,至少無須念動心法咒語加持,只須在需要的似乎集中意念于天聰之位,便可輕易打開天眼,這就是我吃這么多苦所換來的好處! 但腦殼里的熾熱越來越盛,而且我眼前再看到的水流靈氣卻仿佛又多了一些東西,似乎又有很多黑影在其間跳躍,我心里一驚,難道說這里也有鬼怪?這里也有孤魂野鬼不成? 我這般一急,腦殼里竟是更加熾熱了,而且一陣陣眩暈席卷上頭,我的意念之力竟一點點地渙散起來,我一下子慌神了,眼前的黑影越來越多,而那白蒙蒙的水流靈氣卻徹底被黑影取代,直到…直到我隱約聽到一個人在大聲呼喊我的名字“初七…初七…” 意念徹底消失的瞬間,我已經失去了知覺,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耳膜里突然閃過一股轟鳴之音,我心里一驚,連忙坐了起來,卻發(fā)現(xiàn)四周一片漆黑,而我面前卻不知何時燃起了一堆火柴,這是…這是天黑了?我…我已經離開了瀑布? “初七你醒啦?”卜一缺的聲音突然傳入我的耳朵里,我立時從失神中醒來,忙看向卜一缺,誰知卜一缺也不看我,而是興高采烈地轉身向遠處的一個蕭條背影急道:“楊道長,初七醒了!” 那個背影正值仰首望月,此時聞言急忙轉身歸來,正是師父。 師父一看到我,先是嚴厲地斥責我躺下,然后掰開我的眼皮看了看,最后又捏起我的手腕似乎在把脈,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微微點頭,道:“嗯,幸好處理的及時,現(xiàn)在已經沒事了?!?/br> 什么…什么處理的及時?我一時聽懵了,忙疑惑地問道:“師父,我這是怎么了?對了,我剛才不是還在瀑布下面杵著的嗎?怎么現(xiàn)在…” 師父一瞪眼,沒好氣地道:“臭小子,幸虧師父我發(fā)現(xiàn)的及時,不然你就走火入魔無法解救了,還想著瀑布,我看你哪是開天眼的材料,不如去練火眼金睛算了,哼!” 被師父這么莫名其妙的一頓數(shù)落,我登時啞口無言,我又是哪里做錯了嗎?但看師父的表情肯定是了,只是我不明白,我還是要說:“師父,我的確已經打開天眼了,我還看到了好多鬼影呢!我…” 師父沒等我說話,立刻訓斥道:“是啊是啊,你開了天眼,都開過頭了你知道嗎?你可知道開天眼豈非一日之功,前面七日都苦熬過來了,怎么你還糾結在這一點時間呢?本來你的確開了天眼,那時你能看到水流中的靈氣,當時就應該及時收身退出來,你以為意念之力是鬧著玩的啊?初次打開天眼需要一定的時日來鞏固你的念力,你倒還,一次性被你鞏固完了,唉!以后切記不可貪功冒進,否則修習道術的時候很容易像白天那樣走火入魔,還鬼影,那些都是你走火入魔時看到的錯覺,哼!” 說完,師父扭頭走到一邊坐下,不再理會我了。 饒是卜一缺一臉慎重地道:“是啊初七,你可知道你昏迷的這幾個時辰楊道長可是一直在為你施法念咒,以定你的心神,否則你現(xiàn)在恐怕真的就…” 聽了卜一缺的話,我心里頓時覺得挺對不起師父的,似乎從我做他徒弟的那天起,他就沒有一天安生過,總是因為我的事在cao勞,雖然師父做事很古板,為人也很嚴肅,但我知道,師父內心里還是為了我好的,透著枯黃的火光,我看到師父臉上微微憔悴的神色,心里一陣不是滋味… “師父,是徒弟讓您費心了,這次都是徒弟的錯,您別生氣了,您怎么罰徒弟都行!”我還是第一次在師父面前心甘情愿地領錯。 師父輕嘆一聲,道:“罷了,這次也怪為師安排不周所致,你以后好好聽為師的話就行了,對了,你這次雖然走火入魔,但天眼算是打開了,不過…在短期內你且不可使用,待為師傳你一道凈心咒,每晚念上三遍,并冥想三個時辰,至少半個月以后才能沒事?!?/br> 我重重點頭,哪里還敢說半個“不”字,但聽到師父說我這次已經開了天眼,心里那個美滋滋,想必在師父心里,已然認定我為正式的茅山弟子了吧,嘿嘿… 當晚,師父傳給我一套凈心法咒,我規(guī)規(guī)矩矩地念了三遍,并冥想三個時辰,這個三個時辰,我摒棄所有雜念,真正將自己的心神和念力放置在一個無我的狀態(tài)下,至此,師父倒是很滿意。 總算是開了天眼,那以后我就不用一個跑到山頂上受罪了,說也奇怪,這次開了天眼,似乎心里每次在想問題時總是通徹通透,師父所指意思我一聽便知,而且我感覺腿腳上的功夫也漸漸增加了不少,沒等師父開口,我自己就將碎石布袋內加了兩倍重量,但師父說了,再過幾天就無須再用這兩個碎石布袋了,到時他要正式傳我茅山不傳秘術和聞名道門的茅山劍法,茅山劍法主修三清劍法,此為茅山弟子出門在外護身所用,和做法時需要配合三清劍法來使道術增加威靈。 茅山秘術撇開三茅之分,其中以符箓為最具代表性,多用咒術秘法來驅鬼鎮(zhèn)邪,其中多是攻擊性極強的道術,其中霸道凌厲名傳天下,這也是茅山密宗主修的內容,而茅山顯宗則主修《上清經》里面一些修仙練道的道法,則以這些驅鬼鎮(zhèn)邪的道術為旁輔助,或許這也是兩大宗派分支的不同與不和所在吧。 夜晚的星月還是那么的冷薄,但是我卻感覺心里暖融融的,似乎因為我感覺和師父的關系越來越近的原因吧,越是了解師父深入,越是發(fā)現(xiàn)師父并非是個沒有感情的人,他嚴肅的外表下還藏著一顆濟世為懷的仁慈之心,只是先前我忽略了那些內在的東西,而是專注在他的嚴肅之中了。 姜家莊的村長給我們準備的一些干糧緊緊十余日就見底了,至那天我開天眼差點走火入魔,又是十余日過去了,沒有吃食,我們只能尋找一些商道走,希望能在茫茫大山大荒原中遇到一些人家,然后化點吃食,光吃山果野味其實還是很難熬的,因為有的吃縱然好,但若是一天半天的連一滴水都找不到,那才是真正的難熬。 縱使師父的道法如何精湛,縱使我們都是修道濟世之人,但俗話說三分錢還難倒英雄漢呢,何況我們都是rou身凡胎的普通修道者呢。 尋找食物,和趕路,是我們這些天唯一可以做的事,也是不得不做的事,時間不斷的流逝,我們也不知何時能趕到山西桐窯鎮(zhèn),找到師父所說的鎮(zhèn)山之寶“九老仙都君印”,那個怪老頭雖然得到了玉符,但他還不是要去繼續(xù)尋找鎮(zhèn)山之寶,到時若是又被他搶先一步得到,那師父一定會更加失落的,何況還有一個隱藏在背后的神秘人,就是那個給蕭秉生寫信箋的人,他既然知道九老仙都君印在桐窯鎮(zhèn),那么…他若是親自去尋找,肯定更加快捷的找到,到時我們辛苦奔波一趟必然會落空! 這幾天我已經取下了碎石布袋,還真是,現(xiàn)在我走起路簡直可以用健步如飛來代替,而且感覺全身總是有用不完的勁兒似的,師父他肯定是無所謂走快走慢,反正對他來說,不管走多少路都不嫌累,倒是卜一缺,人胖沒辦法,一路上不停地抱怨,每次都是因為他累的實在不行才停下休息一下,這下我在卜一缺面前的優(yōu)越感再次升起,總算可以有件事可以在他面前顯擺一下了。 再次走出一片群山時,我們終于看到了一個盆地狀的小山村,如此,我們應該高興才是,誰知師父卻是眉頭緊皺地盯著眼前盆地內的小山村,由于是臨近傍晚,我倒是看著小山村祥和安寧,而且景色也異常的不錯,但師父看了半天,才緩緩吐出幾個讓人難懂的字眼:“奇怪,居然是金斷雷?!為什么是金斷雷呢?” 金斷雷? 我忙問道:“師父,你說什么呢?什么金斷雷啊?” 師父當即微微笑道:“你們別東張西望,仔細聽聽,這可是純正的山西鄉(xiāng)間折子戲呢,呵呵!” 第十二章金斷雷(二) 戲?我頓時錯愕,敢情師父聽到了下面有人在唱戲? 果然,我定下心,仔細聆聽一下,確是有一絲絲細微的曲腔傳來,這個曲腔很是生澀,我在十八里村時就聽過老人們唱過快板書,真正的戲曲還真沒見過,就只聽說見過世面的人言稱唱戲的人都是演什么像什么,帝王將相唱百家,鬼神若仙道人倫,心念一起,我忙笑問道:“師父,你怎么知道那是什么折子戲呢?難道你聽過嗎?” 此話似乎勾起師父久違的回憶,他淡淡點頭,道:“為師早些年曾游歷天下,對各地的民風民俗也略有耳聞,特別是周列天下的名川大山,以及各地的鄉(xiāng)風傳統(tǒng),當然戲曲也在其列,嗯,正巧我們今日來到山西界,天色不早,此地暫且借宿一晚,也讓你們見識一下山西的鄉(xiāng)間戲曲吧?!?/br> 我們一邊走著,卜一缺倒也饒有興致道:“楊道長,我也曾聽師父說過,北方的戲曲曲種有很多,除了我們熟知的京劇昆腔、豫劇曲調、山東大鼓,倒不知這山西都有哪些唱腔,對了,這個村子里唱的是什么腔調呢?” 師父微微一愣,難得地笑了笑,道:“嗯,看來李道長當年的遠行也對各地的民風民俗頗有見地,其實各地的民間唱腔都是種類繁多,倒是這折子戲在各個地方流傳極廣,所謂折子戲,乃是將整臺戲中取其一段精華唱腔演唱,一折便是一段,這樣唱起來方便,也能讓觀眾更加聽出其中味道,要說山西的曲種,大致是蒲劇、晉劇、北路梆子較具代表性,前面這個村子里的唱腔多半是晉劇吧,其實我也不是很懂這個,我們前往一看便知?!?/br> 這次我算是對卜一缺的見識深深佩服,沒想到他對道術一竅不通,卻對人情世故如此通曉,好歹還能和師父聊上幾句,我自己深感自己和那河中的土鱉差不多,活像個土傻帽,不過我相信卜一缺這些見識我早晚能夠知曉,甚至,遠遠超越他… 這個山村也算是一派富庶之貌,田園地頭皆是置辦得井井有條,溝壑柵欄牛羊豬狗,家家都是大院套小院,至少在我看來,比其我們那十八里村是要寬裕許多了。 奇怪的是,雖然村子里有唱大戲的聲音,卻根本沒有熱鬧的喝彩聲和喧嘩之音,難不成這里的人口稀少所致?還是這里唱大戲本就很普通? 這些都不得而知,也無從打聽,因為我們一路走進村子,連個大活人都沒碰到,除了家家戶戶燃起的炊煙可以證明,這里不是個荒村罷了,師父和卜一缺對里面唱戲的很感興趣,所以他們就一直向村子里面走,我雖然想說先找家人談談借宿的事,然后弄點吃的什么的墊墊肚子,然后再去看戲,可是為了表現(xiàn)我也對唱大戲不排斥,只好跟著去了。 不大不小的山村子也有上百戶人家,在穿過一條小巷后,終于在村子的中心空地兒,看到一個高大氣派的大戲樁,這一看倒是把我看呆了,只見那戲臺上的人身著奇奇怪怪的衣服,有花的有白的,反正都不是現(xiàn)代人穿的那種,或許這就是老人們常說的古人穿的衣服樣式吧。 “咿咿呀呀…” 雖然聽不懂他們唱的什么,但是韻律很是優(yōu)雅婉約,時而拉長聲腔,時而聲音一頓,我一時興起,不時有心而發(fā)地呵呵傻笑起來。 我看得失神,卻不知師父正在大戲樁四周轉悠,突然,一股股陰涼的氣息撲面吹來,我渾然一個激靈,四下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四周怎么連個看戲的人都沒有呢?那…那這唱戲的給誰看呢? 我看到師父眉頭緊鎖的樣子,立刻上前問道:“師父,這里的村民怎么都不出來看戲呢?你看這唱的多好聽啊?!?/br> 師父莫名其妙地伸出手掐算起來,片刻后突然收起手,臉色凝重地道:“我們快退到一邊!” “嗯?”我一愣,一旁的卜一缺也大惑不解地看向師父,我抓了抓后腦殼,問道:“師父,這里這么寬松,我們又沒占誰的地兒,為什么要退到一邊呢?” 師父頓時一瞪眼,道:“讓你退你就退!哪那么多廢話!不好!時間來不及了,快閃到一邊去” 說完,師父一把將我和卜一缺大力地推開,我們皆是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剛巧在臨近的一家大門前站定,而師父伸手掐出一道指訣,我一看不得了,居然是宗師指,師父可是說過,若非是什么大的秘術咒法,輕易是不必請出宗師指的,這… 只見師父將掐出的指訣向胸前一打,然后腳步左一步右一步的走起怪異路線,待距離我們三尺之處,竟騰身躍起,急急跳到我身前,就在這時,我們身旁的大門緩緩錯開一條門縫,伸出頭的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者,他看到我們就立刻低聲喊道:“外鄉(xiāng)人,快進屋!” 師父二話沒說,直接將我和卜一缺推進大門內,隨后他也跟了進來,老者再次慌張地關上門,然后還上了門閂,我頓時愣住了,外面唱著大戲,這老頭怎么不讓人看也就罷了,還上門閂不讓自家人看,倒是奇怪… 我進了院,四下看了一眼,小院不大,但是修繕得很平整干凈,正屋是落落大方的四間青瓦房,另外另起一間廚房,給人的感覺很安寧舒適,正屋內此時已經走出四五個白發(fā)老者和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極為熱情地迎上來,先是上下打量我們一番,然后對著師父笑道:“幾位這是修行到此的先生吧?我叫馬歡慶,是這里馬鞍村的村長,幾位快請進快請進!” 我一看腰間的法袋,或許是他看到上面的太極圖才認得我們的身份吧,當即師父抱拳笑道:“馬村長,我們途徑此地,見天色已晚,特來叨擾一晚,不知您這里可方便嗎?” 說著,師父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大門外的大戲樁,誰知馬村長臉色一緊,似乎有些勉強的微笑再也掩飾不住黯然,道:“唉,只要幾位先生不嫌棄我們這里人窮房陋,只管在這里吃住就是,先請屋內說話?!?/br> 我們還未進屋,突然有個老年人卻有些不歡迎我們似的,在馬村長耳邊低語兩句,說是低語,其實我們都聽到了,看來多半也是說給我們聽的“歡慶啊,你們家現(xiàn)在正攤上這個事兒,你不好好躲這一劫,怎么還留宿幾個外鄉(xiāng)人,若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來,那…唉!” 馬村長臉色難看地擠出一絲笑意,也壓低聲音道:“六叔,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們做這個‘燈戲’還不是為了行善積德么?這幾位看著也是修行人的裝束,說不定這也是我們家的機緣,權當好事成雙吧,唉別說了…” 我心里只犯嘀咕,他們到底在說些什么,但我現(xiàn)在對外面的大戲越發(fā)感興趣了,趁著他們磨嘰,我趕忙湊到師父身邊,低聲問道:“師父,剛才那唱大戲的為什么沒人看?還有你為什么也不讓我們看呢?” 師父稍稍瞪我一眼,低聲訓斥一聲道:“多嘴!那不是唱給人看的!” 我猛地一睜眼,恍然明白剛才是為什么了,敢情這臺大戲是唱給神看的?或是給鬼看的? 馬村長將我們迎進正屋內,然后指著先前為我們開門的老者笑道:“這是我爹,這幾位都是我們村老資格老一輩,幾位先生請坐下說話。 師父先是向幾位老者抱拳問好,才安然坐下,剛坐下便疑惑道:“敢問馬村長,我們來的時候并未看到什么神廟宗祠,剛才我隨手一算,已然發(fā)現(xiàn)初到酉時便有陰氣席卷而出,酉時一到便有不知名的陰氣彌漫四周,不知您唱這臺戲是敬神還是…” 馬村長聞言立刻深深嘆了一聲,我發(fā)現(xiàn),不光是馬村長,就連再座的幾位老者都是長吁短嘆起來,片刻后還是馬村長開了口:“不瞞大先生,我們請的這一臺金斷雷,乃是為了鎮(zhèn)鬼!” “哦?”師父面色一驚,趕忙追問道:“何以鎮(zhèn)鬼?對了,你們這里陽氣鼎盛,且家宅四平八穩(wěn),而且山勢龍氣聚斂,應該年年好景才是,為什么要鎮(zhèn)鬼呢?鎮(zhèn)的什么鬼呢?” 師父這話一出口,立時將四座的老者們和馬村長瞪大雙眼,齊齊直勾勾地看向師父,馬村長精神一震道:“大先生您真乃神人,一眼就看出了我們這里的風水氣數(shù),而且還看出了我們這里的陰陽嵐氣,這些,我們可是請了附近很多的陰陽大先生才看出來的??!” 馬村長這番夸贊卻未讓師父的臉色起什么波瀾,更加沒有接下這個話茬子,馬村長咂了咂嘴,接著欣喜道:“大先生既然有這個本事,一定是深藏不露的高人了,那我就和大先生說說我們馬鞍村的怪事,要說我們這里普通人家的村民是沒有什么事的,但是只要有人家添了新丁的,而且只要是生了雙胞胎的人家,就一定會出事,且是大事!這不,我家大孩子三天前剛添了新丁,而且恰恰是個龍鳳胎!” 第十三章金斷雷(三) 接下來馬村長所說的,確是令我們三人都大吃一驚,在我看來不過是老輩人傳下來的怪聞罷了,但是在這里卻是真的發(fā)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