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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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五道輪回,乃是道門本身輪回轉(zhuǎn)世體系,世人多知六道而不知五道輪回,《太上老君虛無自然本起經(jīng)》載:一道者,神上天為天神,即是神道,二道者,神入骨rou,形而為人神,即是人道,三道者,神入禽獸,為禽獸神,即是畜生道,四道者,神入薜荔,薜荔者餓鬼名也,即是餓鬼道,五道者,神入泥黎,泥黎者地獄人名,即是地獄道, 另外道門還有六橋之說,所謂六橋是指金橋,銀橋,玉橋,石橋,木橋,竹橋;六橋相對應(yīng)六道,第一道是金橋:給在世時修煉過仙法、道法、佛法,積有大量功德的人通過,以升仙或成道,第二道是銀橋:給在世積聚功德、善果、造福社會的人通過,成為擔任神職的地神,如土地等,得享人間香火,第三道是玉橋:給在世積聚了功德的人經(jīng)過,轉(zhuǎn)世為有權(quán)貴之人,享富貴榮華,第四道是石橋:給在世功過參半的人經(jīng)過,投身平民百姓,享小康之福,第五道是木橋:給在世過多于功的人經(jīng)過,投身貧窮、病苦、孤寡的下等人,第六道是竹橋:給傷天害理、惡貫滿盈的人經(jīng)過,分作四種形式投身:一為胎,如牛、狗、豬等;二為卵,如蛇、雞等;三為虱,即魚、蟹、蝦等;四為化,如蚊、烏蠅、螞蟻等, 張真人接著說道:“而佛教六道者:一、天道,二、阿修羅道,三、人間道,四、畜生道,五、餓鬼道,六、地獄道,一般的被普遍認為是佛教發(fā)現(xiàn)了六道輪回和因果的說法,其實早在上古時期,中國的《山海經(jīng)》中就記載了輪回因果的說法,《山海經(jīng)》記述有一種鳥,它的名字叫精衛(wèi),精衛(wèi)原來是炎帝寵愛的女兒,有一天她去東海玩,可是突然風(fēng)暴襲來,她死了,女娃變成了鳥,名字就叫作“精衛(wèi)鳥”,精衛(wèi)鳥去西山銜來石子兒和樹枝,一次又一次投到大海里,想要把東海填平,如此,精衛(wèi)鳥填海是因為海造成她前世的死亡,所以她變成的鳥仇恨大海并頑強抗爭……輪回真實不虛,但在修道之人面前,卻是一道永遠邁不過去的鴻溝……” 一旦重新投胎轉(zhuǎn)世,一切將重頭開始,今生種種將化為虛無,《五道輪回圖》正是輪回劫的主殺陣,而法壇前的三個倒扣大碗,張真人捋了捋胡須:“能否參悟此陣的奧妙,以及我們能否走出此地,答案可全在這三個碗里了……” 我上前看了看:“這三生碗有什么道道么?!?/br> 說著,我剛欲伸手要摸,卻被張真人嚴厲制止:“不要動,一動就全完了。” 張真人一臉謹慎地盯著那三只大碗,冷冷道:“這里的一切門道,都在這三只大碗之中,但這三生碗內(nèi),足有讓我們死不下一百回的道道,所謂三世輪回皆在幾只碗內(nèi)掌控著,你還會覺得這是兒戲么?!?/br> 我咂了咂嘴,道:“張真人,那我們不碰這幾個碗不就行了,不能另外找出路出去嗎?!?/br> “不能?!睆堈嫒藬蒯斀罔F地道:“我們踏進了此地一步,便是沒有回頭的余地,既然有死門,必然有生門存在,我想這三只碗……一定有一只可以讓我們平安離開此地。” 我皺了皺眉,敢情擺在面前的不過是三只倒扣的大白碗而已,真的有張真人說的那般邪乎, 猶豫了片刻,張真人猛然回頭看了我一眼:“初七,如果這次我失手揭開了禍殃,你……你不要怪我?!?/br> 我怔了怔,緊緊握了握手中的將邪劍,道:“除魔衛(wèi)道,粉身碎骨?!?/br> 四周的火焰越燒越旺,焦灼的氣味兒充滿了整個洞xue,熾熱的氣息讓人微微有些窒息,張真人的臉色被映射得通紅,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臉頰不斷滑落,他雙手顫顫的伸向最中間的那只,但在其上猶豫了好一會兒,又移動到左邊的那只,但還未有所動作,張真人猛地又回到了中間那只上面,小心翼翼的,向碗底觸摸下去, “初七,不管結(jié)果如何,你都要保護好自己,縱然我這條老命不要,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出事,否則……否則我又如何向你師父交代啊……” 張真人說得情真意切,但我不明白的是,這次我與張真人同行,和師父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而且,張真人執(zhí)意讓我陪著他遠赴苗疆,難道,真的就只是為了換取哈硯而產(chǎn)生的“交易”, 一下子,我感覺我的頭懵懵懂懂的,好像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一瞬間被局限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我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我站著的,只是未知的層面…… “媚兒,速速現(xiàn)身守護張真人左右?!?/br> 不管如何,我還是得把眼下這關(guān)先過了再說,縱有前篇疑問和不解,也只得等到走出此劫才能追溯尋源, 媚兒閃電般出現(xiàn)在張真人右側(cè),我則提著將邪劍守在張真人左側(cè),就在一切安排妥當之際,張真人猛地將中間那只大白碗掀了起來, “轟。” 與此同時,一股濃烈的黑氣直沖而上,黑氣中,一只仿若小令旗般的黑旗幟破空打出,旗幟的中心位置是一個血紅色的“令”,而“令”字的四周,則是堆積成山的骷髏頭,旗幟在黑氣之中順勢一抖,那些個骷髏頭像是充滿了靈氣,一下子沖出旗幟,眨眼變成了一個個青面獠牙的黑色魑衾,只不過這些魑衾和上次在雪寶頂時所遇到的不一樣,就在這些魑衾出現(xiàn)的剎那,周圍的火焰陡然熄滅,到處都充斥著魑衾的雙眼所散發(fā)的深綠色光芒, 張真人大驚失色:“不好,這是‘惡魂幡’,這是道門最頂級的禁法,據(jù)說是由上百個窮兇極惡的惡鬼煉化而成,原以為此禁法早在明末時期就已銷毀,道門中人誰也不敢染指分毫,沒想到,沒想到至今還有人懂得此法門。” 可不是,這些黑色魑衾看似要比普通的惡靈厲鬼兇猛百倍,尖銳的血齒在空氣中散發(fā)著腐臭的腥味兒…… 念頭僅在一瞬間閃過,我們?nèi)齻€隨之被黑壓壓的魑衾所包圍,顧不得那么許多,將邪劍一出,立時有一只黑色魑衾被刺穿心臟,我心下一喜,沒想到將邪劍是對付魑衾的絕頂法器啊, 很快,我們將近前的一批黑色魑衾斬殺殆盡,但半空中的‘惡魂幡’陡然一晃,其中又飛出數(shù)十個黑色魑衾,瘋狂地加入到戰(zhàn)斗之中, 如此這般,我們的氣力畢竟是有限的,再說明知道毀了那個惡魂幡便可解圍,但惡魂幡已然飄蕩在我們根本無法觸及的地方,就是能凌空飛舞的媚兒,頭頂也有黑壓壓的一片覆蓋著,根本抽不開身去毀令旗, 我揮劍斬開一只擋在張真人身前的魑衾,并急道:“張真人,我來替你護法,你快打開第二個碗……或許生路就在下一步了,快?!?/br> 張真人一臉為難地看了看那碗,道:“可是……可是掀開的若還是禍殃,這個惡魂幡都已經(jīng)夠我們招架的了,那我們對付兩個豈不是直接玩完。” 媚兒突然忍不住道:“臭道士,為什么不一次性打開三只碗,生生死死,自有出路?!?/br> 張真人一瞪眼,道:“你懂什么,若是這般簡單我們就不至于被困死在這里了,唉,我尚不清楚,若是再遇到禍殃,兩個同時對付極困難且不說,只怕洞xue承重不下,一旦坍塌下來,我們可是連逃生的希望都沒有了?!?/br> 第三十三章五老峰 眼下情況危急,必須盡快破解此局,這是一個要命的局,對于張真人來說,或許一生中,只能出現(xiàn)一次…… 黑色魑衾的兇猛,漸漸讓我有些招架不住,雖然仗著將邪劍之鋒利無匹,但一拳難敵鋪天蓋地般的攻擊,為今之計,唯有盡快打開第二只碗尋找出路, 法壇前只剩下左右兩個,也就是說,這兩個碗下面,一個蓋著生,一個蓋著死,張真人猶豫了,他猛地回頭看了看我,道:“初七,其實你……” “砰。” 就在張真人的話剛剛說到一半時,突然閃現(xiàn)一只黑色魑衾自張真人的后背穿了出來,張真人本能地捂住胸口,渾身抖了抖,手指堪堪觸碰到其中一只白碗,卻在中途突然癱軟在地,我全身的血液像是渾然炸開了一樣,終于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一聲:“張真人?!?/br> 不知為何,就在我將胸口中難忍的一口悶氣發(fā)泄而出的同時,只覺身體的某處突然隨著我的咆哮爆發(fā)出一層猛烈的罡風(fēng),準確的說,我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那股氣息,可以說是一抹純凈的光芒,也可以說是…… 罡風(fēng)席卷出去,將四面八方的魑衾生生逼退,有的僅僅發(fā)出一道慘叫,便是化為一團黑氣消失無蹤, “玉佛珠?!蔽揖従彽皖^看了一眼法袋,我可以確信是玉佛珠帶來的強大氣息,可是玉佛珠怎么會因為我發(fā)狂發(fā)怒而自然散發(fā)出如此氣息呢,難道玉佛珠在我本性的逐漸改變下,也漸漸入魔了嗎, 不……不可能,我修的是正統(tǒng)法門,我怎么可能墜入魔道呢,不可能…… 心念在一剎那閃過,趁著眼前這一空隙,我沒有再做任何遲疑,揮劍點向法壇,剛才張真人意欲開啟的是右邊那只碗,那我就遂了張真人的心愿吧, 將邪劍猛地劈下,倒扣的大白碗頓時脆錚錚地四分五裂, “嗡?!?/br> 一束刺眼的白光登時直沖而上,白光過處,但凡擋路的魑衾、黑氣,皆被其輕易震散,而山洞的洞頂也在此時此刻應(yīng)聲發(fā)出怪異的顫抖之聲,“嘩嗒。”一聲巨響隨之傳來,竟是洞頂上的一塊巨石砸落下來, 我心頭一驚,暗暗思忖:“敢情這次我開對了,難道這洞頂是要坍塌……” “張真人,張真人你醒醒,這里就快要坍塌了,我們?nèi)绾尾拍艹鋈グ !?/br> 我慌忙攙扶起張真人,看著他那虛弱之極的神色,著實不想驚動他,可是眼下我已經(jīng)徹底亂了方寸,再說張真人必須醒轉(zhuǎn)過來,否則又怎么能逃出此地呢, 張真人的眼皮微微動了動,緩緩睜開,原以為此情此景會讓張真人陷入絕望,哪知他竟然微微一笑:“傻小子,此地本就沒有出路,若非坍塌,我們又如何出的去呢,別忘了上面可是湖……咳咳?!?/br> 說了幾句,張真人劇烈地咳嗽兩聲,似乎剛剛被魑衾襲擊受了非常重的傷,但我前后檢查了一下,張真人身上根本沒有一絲傷口,卻是被張真人阻止下來:“臭小子別在我身上亂摸了,我暫時還未到時候,這些魑衾是經(jīng)過‘惡魂幡’煉化過的,只會破掉修道之人的道行,重傷元氣,表面是看不出傷痕的……” “轟隆隆~~~” 一股子悶雷般的顫動,一下子將整個山洞掀了個底朝天,就在洶涌的湖水倒灌而下的剎那,我取出一條腰帶,將張真人與我死死捆綁在一起,媚兒一閃出現(xiàn)在洞頂?shù)牧芽谔?,大聲喊道:“初七,我來阻擋水勢,你快點游出去?!?/br> 我感激地向媚兒點了點頭,所謂大丈夫心里有事兒嘴沒事兒,我背負著張真人艱難地站起身,猛地沖出山洞的裂口, 依稀聽到身后傳來的一道道劇烈悶響,我來不及看,更來不及想,只是一味的向岸邊猛扒水,終于摸到岸邊的一塊石頭,我雙腳一蹬,一頭扎到岸上…… 呼哧呼哧地喘著大氣,突然,我被湖面上的奇異景色驚住了,只見一抹血色的流光隨著湖面不斷翻起的白花緩緩騰空,最終所有的坍塌歸于平靜,而那一抹……哦不對,應(yīng)該說是一束血色流光,圍繞著整個湖面盤旋數(shù)周,然后逐漸騰空,直至消失不見,緊接著,一道道虛幻的身影自湖面飄搖而出,先是脫離湖面,爾后一閃消失,足有上百上千個黑色虛影,我微微露出欣慰的微笑,看來那些被囚禁在下面的冤魂亡靈,也都脫離了苦難, 一切恢復(fù)正常,我馬上扭頭看向張真人,他此刻已經(jīng)是臉色蒼白,氣息非常微弱,我心里一酸,道:“張真人,您老沒事吧,要不咱去找個好點的大夫瞧瞧好不好?!?/br> 一著急,我的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zhuǎn),但張真人僅憑那點氣力還不忘白了我一眼,并佯裝沒事人的樣子道:“瞧個屁,我自己就是最好的大夫,臭小子還想讓我給你露一手咋的?!?/br> “可是……可是您……” 張真人不著痕跡地咬了咬牙坐起身子,雖然很快松開,但卻被我盡收眼底,他體內(nèi)的劇痛想必已經(jīng)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可是他卻強忍著,越是這般,我越是心里沒底…… “別可是了,我暫時還死不了,去,給我折一截樹枝來?!睆堈嫒嗽噲D站起身,但試了幾次,已然無法如愿,我看在眼里,心里不免一疼,默默地去修剪了一截樹枝,雙手遞給張真人,我很想說讓我背著您吧,但我說不出口,我明白張真人的意思,他有著和師父一樣的臭脾氣,從來不肯在外人面前有失半分道門的威儀,雖然古板,但古板得讓人肅然起敬, 拄著簡單做成的拐杖,張真人勉強站起身,然后拍了拍身上濕透的衣衫,微微笑了笑道:“走吧傻小子,我們還有很多路要走呢,呵呵?!?/br> 回到古戲樓,我決心讓張真人休養(yǎng)幾日再上路,但誰知張真人換了衣服馬上就嚷著要啟程,給出原因只有一個,三陽村的劫難已經(jīng)化解,再留下只會多生事端,一切隨緣而至,當以隨緣而散, 由于張真人的身體狀況很差,我們前行的速度不得已放緩許多,僅僅離開了三陽村十余里,天色便已大亮,我們這種活計不能見到太陽,所以就在深山老林里安頓一下, 張真人自從歇息下來就一直躺著不動,水也不喝,吃食也不問,我急得抓耳撓腮,卻是于事無補,一天的時間漸漸過去,直到最后一絲晚霞落入西山,張真人猛地睜開雙眼,簡單的說了兩個字:“啟程。” 我終于忍不住急道:“張真人,你這樣下去怎么行啊,你體內(nèi)有傷為什么不治,還有,為什么這一天的時間連一口水都不肯喝,為什么?!?/br> 張真人掃了我一眼,輕嘆一聲,道:“我們要快點走,前面有一位老友在等著我,我必須在……見他一面,走吧……” “可……”我怔怔地張大嘴巴,卻見張真人已經(jīng)拄著拐杖前面開路了,無奈之下,我只得cao持起家伙什,率領(lǐng)著“客戶”繼續(xù)上路, 老友,剛才張真人提到有一位老友在前面等他,必須在……在什么,難道……我面色一驚,不敢再想下去了……前路漫漫,而張真人則只顧著走,一路上不再發(fā)一言,吭一聲,這讓我的心更加涼到腳底…… 不知張真人提到的“老友”會是誰,而且,張真人為什么就知道前面有人在等他呢,想想也是,張真人功參造化,已經(jīng)是未卜先知的高道大德,只是,為了見一位老友真的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嗎,我一時想不通,唉, 就這樣趕路趕了三天,三天的時間,張真人很少說話,依舊不吃不喝,啟程的時候只顧著趕路,總是一個勁兒的告誡我說,前面有人在等著呢,得加快步伐,可是我想不明白,究竟“前面”還有多遠,張真人再這么耗下去可不是辦法,直到第四天傍晚時分,張真人再也站不起來,但在他堅決的眼神下,我背起了他,如今的張真人已經(jīng)是骨瘦如柴,在背起的剎那,我的眼眶再也把持不住,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張真人微微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臭小子哭什么哭,修道之人要的是一顆持恒之心,不要拿眼淚來丟人現(xiàn)眼?!?/br> 我抹了一把眼淚,哽咽道:“張真人,那您說的前面,究竟還有多遠啊,我是擔心您熬不到……” 聞言,張真人樂呵呵一笑:“放心吧,我會見到他的,走吧……” 五天……六天……七天……到了第八天的傍晚,張真人一覺醒來竟是精氣神十足,先是對我這幾天的表現(xiàn)夸贊一番,爾后到河邊洗漱,最后,他換上了一件嶄新的衣衫,沒有理會我錯愕且驚恐的表情,張真人仰首看了看遠方的山峰,微微笑道:“這是快到五老峰了吧,呵呵,五老峰,道家天下第五十二福地,也是全真派的發(fā)祥地之一啊。” 我盯著遠處的高峰看了一眼,然后不置可否地問道:“難不成您老要見的老友,就在前面的五老峰等著?!?/br> 張真人轉(zhuǎn)過身,點頭道:“嗯,今晚子時之前,我們務(wù)必要趕到五老峰山腳下面?!?/br> 第三十四章翻天覆地 五老峰,在全國有三處同名山峰,福建廈門五老峰,江西廬山五老峰,而此五老,原稱五老山,位于山西省永濟市虞鄉(xiāng)縣,晉代張僧鑒在《潯陽記》中曾道,廬山五老峰橫隱蒼空,形勢如河中府虞鄉(xiāng)縣五老山, 五老山之五老,則源出于古代傳授伏羲《河圖》《洛書》五老之名, 一路上,張真人扔掉拐杖,雙手背負而腳步穩(wěn)健,笑呵呵地道:“峰巒疊嶂,古木參天,花紅草綠,山靈水秀,風(fēng)光旖旎非凡,倒是應(yīng)了那句‘北有五臺觀廟宇,南在五老看風(fēng)光’啊,呵呵……” 臨近五老峰山腳下,張真人緩緩?fù)O履_步,非常鄭重地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心里莫名一緊,道:“張真人,您……您一個人上去嗎?!?/br> “嗯?!睆堈嫒宋⑿χc了點頭,道:“初七,大道茫茫何處尋,遠在天涯一顆心,我能幫你做的,只能到這里,剩下的路,就要靠你自己去完成……” 我面色大變,急道:“張真人,你你,你這是什么話,難道你這一去……就不回來了?!?/br> 張真人的神色,突然變得黯淡許多,但馬上又精神一震,笑道:“緣來緣去終歸去,何必執(zhí)著一念間,初七,你的命運乃不可說之道,誰也無法改變,唉,只是苦了你了……” 我眼眶一熱,聲音略顯沙啞地問道:“張真人,你說的我不懂,一時半會兒也無法參悟,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去,我一路上都在和你作對、拌嘴,能不能讓我真正的孝敬您老一回?!?/br> “初七,你為何如此執(zhí)迷不悟,哼?!?/br> 張真人怒聲一喝,甩袖而去,但在前面的石階上,再次停下腳步,不過……這次他沒有再回頭,而是輕嘆一聲,道:“去吧,切勿跟隨……” 說完,張真人緩步登上五老峰,再也沒有回頭,更加沒有多說一個字,就這么,我眼睜睜看著他,一步一步消失在視線的盡頭,淚水,模糊了雙眼,我很清楚張真人的身體狀況,他體內(nèi)的傷勢已經(jīng)不能用嚴重來詮釋,恐怕現(xiàn)在看似沒事兒人一樣的他,卻早已瀕臨崩潰的邊緣,他在撐著一口氣,撐著一口氣登上五老峰,我一開始不明白他為什么一定要上五老峰,現(xiàn)在明白了,要么他真的是見一位老友,要么……是準備在五老峰羽化登仙…… 我渾身一軟,跌坐在地上,也不知哪里的氣力,突然對著面前的石階大聲怒罵道:“臭老頭子、牛鼻子、死老摳……嗚嗚嗚……你說走就走了,留下這個爛攤子讓我怎么辦,嗚嗚……一輩子積攢了那么多的棺材本兒也不給我留一點,我憑什么要幫你白干啊,張真人,你聽到我說話了嗎,張真人。” 清冷的夜,山風(fēng)更是冷的刺骨,我猛然看向一旁,那……那不是張真人的包袱嗎,怎么,他怎么沒有帶走, 我抓起包袱,突然有一個紙條滑落出來,我皺了皺眉,拿起紙條仔細一看:初七,正道魔道僅存一念,要怪就怪我道行粗淺,愧對楊道友的重托,雖然我無法引你走上正途,但多日相處,我觀你慧根具足,邪魔再強,只要你心性不變,總有破除魔障的一天,包袱之中有你苦苦追尋的鎮(zhèn)山之寶哈硯,另外有我的一點積蓄權(quán)當是交付你的路費,剩下的事就由你去完成…… “臭老頭子,嗚嗚嗚~~~” 哭了幾聲,我將紙條收起,內(nèi)有幾位客戶的故鄉(xiāng)地址以及返家吉日,并將張真人的那把庚子劍背負在身上,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客戶”,又轉(zhuǎn)回頭看向前面的石階,猶豫了很久很久,終于,我按耐不住心中的沖動,決心最后一次違逆張真人的意愿,上山看看張真人安危如何, 將“客戶”安置到隱蔽處,我迅速登上石階,兩邊山石草木,迎著山風(fēng)微微擺動,似乎在笑,在笑我傻,笑我癡,我狠狠咬了咬牙,身影一晃,飛快地沖了上去, 不知追了多久,前面哪里還有張真人的身影,可就在一處彎道旁,我透著不遠處的石縫,隱約看到另一處山崖的洞窟內(nèi),微微閃耀著一團火光,我趕忙跑到石縫旁瞅了瞅,那是一堆柴火在燃燒,而柴火堆旁,則相對坐著二人,對面的我一眼就認出了張真人,只不過他是臉色蒼白地斜靠在石壁上,而背對著我坐著的,那個背影……竟是極其熟悉, 那是……我頓時渾身一震, 那是師父的背影,簡直和師父的身形一模一樣, 我再也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狂喜和諸般疑問,狠狠拍了一下山壁,轉(zhuǎn)身急速向另一邊的山崖猛沖, 但看似很近很近,卻讓我在山峰之上轉(zhuǎn)了一個個彎路,終于,我趕到了張真人所在的山崖之巔,順著陡峭的山坡爬下去,我不顧一切地跳進洞窟之中, “張真人,師父,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