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笑著道：“mama說的哪里話，前幾天mama親自帶了人給我們姐妹量尺寸，今天又親自送來冬，我們姐妹還不知道怎么感激。二太太更是不必說，如此疼惜我們這些晚輩，早就想過去磕頭盡孝，只是想著府里事多，不敢過去打擾?！?/br>
    林福家的聽得笑了，葉茜和葉蕎進(jìn)府這么久，性格多好還說不上，倒是有一點好處，事少也懂事，至少會說話。便道：“看姑娘說的，哪里是打擾呢，時候不早，姑娘也早些歇了吧?！?/br>
    杜鵑和喜鵲早拿了碎銀子給箱子的小丫頭們，葉茜和葉蕎送林福家的出屋門，臨走時還說代她們向二太太道謝。

    送完人回屋里，小丫頭把箱子打開，葉茜和葉蕎看了看，兩件大毛披風(fēng)，幾件皮襖，再就是內(nèi)衣和一般棉衣。太子喪期中，顏色偏素，顏色卻不是太沉悶，正襯小姑娘穿。

    “找個空，我們也該好好謝謝二太太?！比~蕎說著，雖然不能說多額外照顧，但至少對她們不壞。

    “是啊。”葉茜笑著說，在這個家里，要論聰明，誰也比不了葉二太太。

    ☆、馮氏

    直到十一月中太子埋進(jìn)孝陵，國公府上下算是松了口氣，把萬啟皇帝心情最壞的時候熬過去，葉老太爺也敢伸伸腿了，國公府的氣氛相對也沒那么糟糕。又有冬至將近，雖然不能聽?wèi)蛘埧停潦谴笕兆?，自家人在一起圍桌吃飯倒是沒妨礙。

    葉二太太曉得葉老太太連日心情不太好，府里也顯得過與壓抑些，便與章雨柔商議，冬至當(dāng)天在后花園邀月臺擺酒，多少活躍一下府里的氣氛。

    “回二太太，杜大奶奶來了，車駕已經(jīng)進(jìn)二門?！毖绢^進(jìn)門回話。

    葉二太太和章雨柔都愣了一下，雖然嫡親之間上門不用特意寫貼，但馬上就是冬至了，杜大奶奶是當(dāng)家奶奶，怎么會突然過來。葉二太太是長輩不用去接，章雨柔卻是趕緊上車，到三門去迎。

    章雨柔的車駕到時，馮氏已經(jīng)從轎子上下來，眼睛腫的跟桃子似的。杜大奶奶馮氏是葉老太太的娘家侄孫女，靖寧侯府的嫡女，六年前嫁與忠勤侯府二房的三爺，三年前忠勤侯老太爺去世，忠勤侯府的爵位到頭，分家之后，各房出來單過。

    馮氏的公公杜二老爺雖然是庶出，分到的家產(chǎn)少，卻是探花出身，官運亨通，其夫杜俊是杜二老爺?shù)牡臻L子，也是少年英才，二十歲不到就中了舉，前程不可限量。倒是長房子孫不爭氣，少有人出仕，長房一脈反而不如庶出混得好。

    “jiejie……”章雨柔本想對馮氏笑笑，但看馮氏滿臉怒容，眼睛都腫了，頓時把笑容收了，只是上前拉住馮氏的胳膊。靖寧侯放了外任，全家都在外頭，馮氏自小與葉老太太親厚，現(xiàn)在娘家人不在京中，估摸著是在婆家受了氣，便來了葉家。

    馮氏看看章雨柔，臉上卻有幾分羞愧之色，女子回娘家訴苦是最無奈的選擇，尤其葉家還不是她娘家，要不是實在沒辦法，她真不會來。

    姐妹倆上了車，章雨柔雖然聰明，到底只有十三歲，而且杜家的后宅……不客氣地說，妻妾不分，尊卑不明，從根上都爛了。自從分家之后，饒是馮氏溫和謙讓，也是時不時的過來訴苦。

    杜二老爺是庶出，分家時也把自己的親生母親一并接了出來。妾室出身的杜老太太，在杜二老爺官至三品之后就向朝廷請封了誥命，大楚朝有明文規(guī)定，庶zigong至三品可以給生母請封誥命，尤其是馮二老爺?shù)牡漳敢呀?jīng)不在了。

    杜二老爺自小看著生親受嫡母欺壓，對生母十分愧疚，因愧疚也就變愚孝。人家是多年媳婦熬成婆，杜老太太則是多年婢妾成主母，從下人一下子變成主子，還是全家最大的主子，這個變化也讓杜老太太的性格大變，或者是壓抑太多年，一下子大暴發(fā)了。

    以前杜二老爺?shù)漳冈谑罆r，杜太太和馮氏自然以嫡母為尊，對杜老太太雖然也孝順，卻是往后排。杜老太太就翻起舊賬，對兒媳婦、孫媳婦挑鼻子挑眼，分家出來這三年，杜太太直接病倒，馮氏更是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此時馮氏哭著來到葉家，肯定是杜老太太在家里尋事，只怕還不是小事，馮氏以前倒苦水也就是趁著走親戚的時候說幾句。馬上就要過節(jié)了，以馮氏的性格，要不是出大事了，不會特意跑到姑奶奶家里哭訴。

    此時思學(xué)館里也是剛下課，葉茜和葉蕎回屋換了衣服之后就去葉老太太屋里，沒一會葉芙和葉薇也來了。前陣子葉老太太要入朝隨祭，實在辛苦了，孫女們沒有機(jī)會在跟前盡孝，現(xiàn)在就要補(bǔ)回來，連葉芙和葉薇也是想著法逗葉老太太開心。

    葉蕎正給葉老太太看著新暖帽，葉老太太顯得十分高興，正夸著葉蕎手巧。葉二太太先來了，看葉老太太心情正好時，但馮氏來的事也不能不說。

    “唉……”葉老太太當(dāng)時就嘆了口氣，當(dāng)家老爺把生母奉成老佛爺，任由生母在后院里折騰，兒子也好，媳婦也好，誰能怎么樣。

    “姑娘們……”葉二太太看看屋里的四個姑娘，馮氏這就來了，姑娘們要不要回避呢？

    葉老太太卻是揮揮手道：“她們早晚也是要嫁人的，后宅的事情沒必要瞞著她們?！?/br>
    葉芙和葉薇對杜家的事多少知道些，葉茜和葉蕎卻是兩眼抓瞎，尤其是葉茜心中更疑惑，杜大奶奶馮氏，這個名字實在陌生的很，要是跟葉家的關(guān)系如此親密，她就是沒見過，也該知道的。

    “老太太……”

    馮氏進(jìn)到正房，看到葉老太太實在忍不住，眼淚嘩嘩地流下來。

    葉老太太向來疼愛這個娘家侄孫女，看馮氏哭成這樣，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向馮氏招招手，章雨柔扶著馮氏到葉老太太身邊，葉老太太攜她在榻上坐下。

    “老太太，我實在沒辦法，你要給我做主啊……”馮氏哭的更為傷心。

    “好孩子，我給你做主，你說，到底是怎么了？”葉老太太說著。

    “家里老太太要把泰哥兒抱走，說要自己養(yǎng)活?！瘪T氏聲音尖銳起來，什么表妹貴妾，管家權(quán)，她都能忍，唯獨兒子，那是她的命根子，絕對不能忍。

    葉老太太臉色瞬間難看起來，雖然沒有祖母會害自己親孫子，但杜老太太弄不好就是個例外。大半年杜老太太大擺宴席把自己的娘家侄孫女邱氏嫁給杜俊當(dāng)二房，沒多久又借口馮氏身體不好，她要親自管家把馮氏的管家權(quán)收了，交給邱氏管家。

    馮氏的婆子前些天過來傳話說，邱氏已經(jīng)有孕，孫子還能再生，杜老太太就是把泰哥兒養(yǎng)死了，杜俊也不會絕后。尤其是葉老太太見過杜老太太，臉上那個神情，真的很像是神經(jīng)病。對正房、嫡出好像有種天生的仇視。

    “老太太……你要給我做主啊?！瘪T氏緊握住葉老太太的手，葉老太太如此沉默，這讓她很害怕。兒子是她最后的希望，要是連兒子都沒有了，她真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

    葉老太太動動嘴唇卻是沒接話，旁邊葉二太太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姑娘們更是不敢吭聲，倒是葉茜聽了一會終于知道杜家是哪家了?，F(xiàn)在杜家什么狀態(tài)她不曉得，十來年后那是如雷貫耳，理國公府干不過杜家。

    父子雙探花，老子坐到吏部尚書，拜相入閣，兒子更是后來永昌皇帝的心腹，當(dāng)了好幾年的中書舍人。更有風(fēng)流才名在外，極品人渣一枚，好像跟葉景祀關(guān)系很不錯，合稱渣中雙雄。

    “好孩子，你先在我這里住下?！比~老太太說著，滿是憐愛的摟住馮氏，杜老太太雖然是妾室出身，但確實是杜老爺?shù)挠H娘，又有誥命在身。祖母抱孫子來養(yǎng)活，任誰也挑不出理來，要是說杜老太太的身份不正，只怕杜老爺就要先跳起來。

    這種事情最好就是杜家內(nèi)部解決，偏偏杜家的嫡系混的要向庶出的臉色，再往上頭數(shù)也實在沒有長輩能管下這個家務(wù)事。

    葉二太太也跟著道：“今天晚了，姑奶奶先住下，總會有辦法的?！?/br>
    杜老爺官運正好，國公府雖然有爵位，但家中無人出仕，論朝廷上的勢力真不如杜家。

    “jiejie就與我一起住吧，晚上做個伴?！闭掠耆岜闵锨胺銎瘃T氏說著，又轉(zhuǎn)頭對身邊的婆子們道：“給杜家送個信，說姑奶奶被老太太留下來了?！?/br>
    “但是泰哥兒……”馮氏恨不得馬上殺回杜家，把兒子搶回來，杜老太太真的不正常。

    葉二太太也去扶馮氏，勸慰她道：“今天太晚了，總是要等明天，只是一個晚上而己，姑奶奶放心，不會有事的?！?/br>
    章雨柔和葉二太太又是摻又是勸，總算是把馮氏扶走了。葉老太太一聲長嘆，她真的很想給馮氏出頭把泰哥兒抱回來，關(guān)鍵時這個頭要如何出。以杜老太太的脾氣，她就是帶著大隊人馬殺到杜家去，鬧個人仰馬翻，杜老太太也不可能改了脾氣，馮氏和泰哥兒總要在杜家繼續(xù)生活下去，鬧的太難看了，馮氏的日子會難過。

    “杜家還有什么人呢？”葉老太太有幾分自言自語的說著，最好就是讓杜家宗族出面，葉家也不是馮氏的正經(jīng)娘家人。

    葉茜一直是旁聽狀態(tài)，本不欲插嘴，此時卻是忍不住道：“看jiejie那樣，我心中實在難過，泰哥兒是jiejie的兒子，也是杜大爺?shù)膬鹤樱尾慌纱蟾绺缛フ艺叶糯鬆敗?/br>
    一語提醒了葉老太太，對婆子道：“去叫大爺來?！?/br>
    ☆、勸慰

    葉茜如此提議，并不是上輩子跟杜俊打過交道，跟葉景祀一樣，因為太極品，后宅的陰私太多，這種人家給再多錢都不愿意去。不過就是沒有去過杜家，她也聽說過杜俊的大名，就是十來年后他才出名，現(xiàn)在的杜俊肯定不是傻子。

    杜老爺對生母愚孝，杜老太太在家里折騰兒媳婦，孫媳婦，這些都是家務(wù)事，與官員并沒有多大妨礙。但寵妾滅妻就是大事了，至少杜俊成名的時候，只傳出他家里小妾多，性能力強(qiáng)，并沒有寵妾滅妻的傳言。

    現(xiàn)在杜老太太使勁折騰，估摸著想的就是把馮氏擠走，把那個表妹扶正，表妹生下兒子就是嫡長子。杜老太太一個妾室出身的老太太，有這樣的蠢笨想很正常，但杜俊應(yīng)該曉得，要是真任由杜老太太這么干了，自己的前程也就完了。

    與其去找杜家其他人出面，還不如直接去找杜俊。直接給他擺明關(guān)系，照這么下去，馮氏和泰哥兒未必能留下性命，都到這種地步了，葉家也好，馮家也好，都不會有什么顧忌，鬧的狠了，杜俊的名聲也就跟著完了。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都寵妾滅妻了，就這一條，足夠擋住杜俊前進(jìn)的路。

    “你表姐我就留在家里住下，你去尋杜大爺，好好與他說，嫡長子是大事，想必他也能明白。”葉老太太嘆息說著，杜俊看著倒像個明白人，心疼不心疼媳婦再說，至少很在意自己的前程，這樣就足夠了。

    葉景怡似乎猶豫了一下，道：“要是杜大爺仍然不理，老太太要如何？”

    葉老太太被問的怔了一下，要怎么給馮氏出頭，她自己心里也沒有底。杜家的前程很不錯，要是可以的話，她真不想跟杜家鬧僵了，帶著一群人打上門去，那實在是下下策。

    “那孫兒可不可以跟杜大爺說，要是杜老太太執(zhí)意抱走泰哥兒，祖母就要請安寧公主出面，進(jìn)宮請皇后裁奪?！比~景怡也不難為葉老太太，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說了。

    要找杜俊談這事并不難，杜俊是個聰明人，隨便一說他就明白了。但隨便過去說一聲，以后馮氏還要在杜家受氣，弄不好杜老太太還要變本加厲的來。要是葉家不管，直接把馮氏送回杜家，那就隨他們折騰去。

    現(xiàn)在葉老太太把馮氏留下來了，決定要管了，那就要把這事管到底，不然外頭說起來還以為堂堂國公府怕了杜家那個妾室翻身的老太太。

    “請公主出面……”葉老太太顯得有些猶豫，她不是沒想過請安寧公主出面，自己這個老太婆親自到公主府去求求，安寧公主未必不給她這個面子。但太子才亡故不久，宮里也是各處亂，再為臣子的家務(wù)事鬧到宮里，只怕不太妥當(dāng)。

    葉景怡微笑著道：“只是這么說一說而己?！?/br>
    以杜俊的聰明，馬上就能聽出另外一重意思。太子死了，三皇子是萬啟皇帝最年長的兒子，雖然太子有子，三皇子還是有機(jī)會的。要三皇子成了太子，以后成了皇帝，安寧公主的地位馬上就不同了。

    國公府有爵位，靖寧侯府馮家雖然外放出京了，也有爵位在身，還有無數(shù)姻親在京城。杜老爺是探花，杜俊還只是個舉人，真要撕破臉的鬧起來，杜家現(xiàn)在是很牛叉，馮氏也沒那么好欺負(fù)。

    葉老太太這才明白過來，就是拿公主壓一壓杜家，點頭道：“自然能如此說。”

    葉景怡又道：“那老太太能否派人去尋了四弟來，他與我同去，更妥當(dāng)?！?/br>
    “小四？他才十歲啊，能做什么？”葉老太太忍不住說著，其實葉景怡也不大，只是她沒有一個像樣的兒子，只能派出十五歲的葉景怡。

    葉景怡笑著道：“只要他跟著我就好了。”別看葉景祀才十歲，葉家三個老爺捆一起還未必如他一個。

    葉老太太也不再問，便讓身邊的婆子去公主府叫葉景祀，沒一會葉景祀過來。葉景怡早命人備好馬車，跟出門的男仆也全部二門侯著，葉景怡領(lǐng)著葉景祀走的時候，葉老太太還吩咐著道：“好生帶著你弟弟，他還小呢，別嚇著他。”

    葉景祀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跟兄長出門去，怎么也比在家里悶著強(qiáng)，顯得十分歡喜，對葉老太太笑著道：“祖母放心，我跟大哥一起去，就是天破了個窟窿我們也能填平了?！?/br>
    “我只怕你把天捅個窟窿?！比~老太太不禁笑著說。

    葉景怡帶著葉景祀去了，葉茜心中也不由的松口氣，葉景祀和杜俊未來是好友，應(yīng)該能合上拍。笑著對葉老太太道：“大爺和四爺一起去了，杜大爺定然能明白，老太太就放心吧?！?/br>
    “還虧的你的主意?！比~老太太說著，看著葉茜，有幾分疑惑地道：“沒想到你年紀(jì)小，倒是機(jī)伶的很。”

    葉茜馬上笑著道：“老太太不曉得，我家里不比府里，姑娘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姨媽是醫(yī)婦，家里開著藥鋪，我常過去玩。民野鄉(xiāng)間的婦人們粗魯?shù)暮?，?jīng)常婆婆，媳婦，妯娌吵鬧，有時候還打成一團(tuán)，那時候都是一窩蜂的去看熱鬧，看多了，也就懂了?！?/br>
    葉芙和葉薇一臉不可思議兼鄙視的神情看向全葉茜，還稍帶著葉蕎。葉蕎也有些驚訝，葉茜這樣說也不錯，狗血八卦確實看的不少，不過她就沒葉茜反應(yīng)快，能想到這么多。

    葉老太太聽得嘆口氣，看向葉茜和葉蕎道：“你們也是辛苦了?！?/br>
    葉茜聽得笑笑，又道：“馮jiejie還不曉得老太太派了大爺去，不如我過去跟馮jiejie說一聲，也好讓馮jiejie放心?！?/br>
    “嗯，是該說一聲。”葉老太太說著，看向葉茜道：“看你口齒也伶俐，就去勸勸你馮jiejie，有些話我們這些當(dāng)長輩的也不好說，你們是姐妹，倒是好說話。女人出閣在夫家，就是再好人家都不能像在家當(dāng)姑娘一樣，忍一忍也就過去了?！?/br>
    “是?！比~茜答應(yīng)著，明白葉老太太話里的意思，杜老太太年齡也不小了，就是讓她折騰也折騰不了多久，熬到死也就解脫了。

    葉茜帶著丫頭到沁芳齋，小小的院門，四圍皆是抄手游廊，三間正房，左右各三間廂房，中間小院里種了不少花草，樹下還擺有石桌石椅。章雨柔住了三間正房，三間東廂當(dāng)了書房，三間西廂則當(dāng)做繡房來用，不過估摸著也是擺個樣子，章雨柔最常用還是書房。

    馮氏此時正在正房里哭泣，章雨柔和葉二太太就是極力安慰，但兒子可能有危險這個信息，仍然讓馮氏心如火燒。

    “老太太說了給jiejie做主，一定會給jiejie做主的。”章雨柔輕聲說著，想哭又怕馮氏跟著更傷心。馮氏當(dāng)姑娘時常來國公府玩，很是照顧章雨柔，雖然是表姐妹感情卻十分好。

    當(dāng)初馮氏嫁給杜俊時是各種美滿，婆婆好脾氣，嫡母太婆婆也是好脾氣，馮氏進(jìn)門就生下泰哥兒，杜俊雖然好色，馮氏卻是沒受過一丁點氣。哪里想到半路殺出姨娘太婆婆，把好好一個家攪的人仰馬翻。

    “大夫說邱姨娘肚子里那個像是兒子，老太太才說要把泰哥兒抱走。婆婆一直病重，我不敢去說，告知公公，公公卻只是嘆氣?！瘪T氏哭泣說著。

    有時候她挺看不起杜老爺，杜老爺不是不懂，只是覺得身為兒子，如何敢去指責(zé)生母的不是，生母不管做了什么了都是對的。任由杜老太太折騰，自己夫妻離心，兒子就要妻離子散，嫡長孫也不去看護(hù)，就為了一個孝字。

    葉二太太嘆口氣，她年齡大見的更多，愚孝的男人，不管在外頭怎么樣，在家里就徹底不行了，像杜老爺那樣，早就是晚期，根本就不指望。只能道：“泰哥兒總是老太太的親重孫，虎毒還不食子呢。”

    正說著話，葉茜打簾子進(jìn)來，上前笑著道：“馮jiejie就放心吧，老太太派了大哥哥和四哥去找杜大爺，就是老太太不明白，大爺總是明白的。”

    臉上笑著，心里卻是為馮氏擔(dān)憂，馮氏和泰哥兒，她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倒是杜老太太估計挺能活的，至少馮氏哭訴時，她馬上想到是哪個杜家。她上輩知道各大府邸里太太奶奶們，要到二十歲左右，杜老太太要是再那個時候還挺有名氣，要么是還活著，要么是才死沒多久。

    正在哭泣迷茫中的馮氏聽到這話，頓時止住了淚，不管是什么辦法，只要去做都比什么都不做強(qiáng)，忙道：“老太太讓大爺去了？”

    葉茜笑著點點頭，拉著馮氏的手，溫聲道：“杜大爺是杜老太太唯一的孫子，只要杜大爺站在jiejie這邊，老太太總要顧忌孫子?！?/br>
    算算年齡這時候的杜老爺也四十幾歲快五十了，這也是杜老太太一直折騰著換孫媳婦，沒想換兒媳婦的原因，換了也生不出孩子。杜老太太再神經(jīng)病，再折騰，也不會把自己折騰到絕后。

    “大爺啊……”馮氏嘴里念著，心里卻是一陣凄涼，要是杜俊對她好，她心里也不至于如此氣苦。納妾，養(yǎng)外室，捧戲子，逛青樓，風(fēng)流場上的勾檔杜俊是一個沒落下。要不是國喪期間，只怕她成月的見不到杜俊。就是今天早上杜老太太派丫頭去抱泰哥兒，杜俊是知道的，他一樣沒管。

    葉茜笑著又道：“大哥哥會跟杜大爺說，要是杜大爺也不管，老太太就會請安寧公主出面，進(jìn)宮請皇后裁奪。有這樣的后盾，jiejie還怕什么呢?！?/br>
    聽到公主和皇后的字眼，馮氏頓時寬心不少，她早就不要求夫妻恩愛，受太婆婆的氣她也能忍，現(xiàn)在只要把泰哥兒給她，她把泰哥兒好好養(yǎng)大，她也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