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先生？”約納張大嘴巴。

    第57章 沾血的晚餐（上）

    第57章 沾血的晚餐(上)

    那天下午在市集發(fā)生的事情錫比禁止他們對任何人提起，但實際上沒有任何難以啟齒的事件發(fā)生，在短暫的對峙后，w先生很有風度地鞠躬退走，消失于無權(quán)者的簇擁之中，留干草叉小隊的三名采購員站在市集中央對視無語。

    “那個，錫比……”約納試圖問問情況，但小螞蚱甩手收起魔法長弓，用一個惡狠狠又噙著眼淚的決絕眼神把約納的詢問殺死在襁褓中。

    “我們回家。”錫比踢開一名礙事的圍觀者，當先走向櫻桃渡方向。

    約納撿起女孩丟下的食物，抱著陶罐，搖搖晃晃走在埃利奧特身邊。

    “那個，埃利……”他低聲詢問。

    玫瑰騎士豎起食指：“噓。我們最好什么都別問，什么都別說。有機會再解釋?！?/br>
    “呃，好吧?！?/br>
    坐在a51房間里，天色已經(jīng)擦黑，該上工了。

    托巴看到那罐肥碩的三線蟲，興奮得拎起約納轉(zhuǎn)了三個圈，吧唧吧唧在約納腦門上印了兩個濕漉漉的大唇印。

    “俺這就生火做飯，有口福啦！”室長大人念叨著晚上的菜譜，龍姬及時潑了一把冷水：“今天是交租日。晚上有老爹的牛rou燴飯吃哦?！?/br>
    “燴飯燴飯！三線蟲蟲當夜宵！”錫比亢奮地蹦起來。

    “如果能活到那時的話?！奔s納小聲嘟囔道。

    埃利奧特站在他身邊，獨角獸友善地用嘴巴拱一拱占星術(shù)士學徒的后背，雪白的鬃毛掃過約納的臉頰，約納忍不住咯咯笑了。

    “沒事的，閣下。”玫瑰騎士微笑說，“只要閉上眼睛，再睜開，難熬的時光就過去了，這個法子百試百靈。”

    約納撫摸著獨角獸的大腦袋，嘆口氣：“真的？”

    “真的?！彬T士用拳甲敲敲自己的胸膛，表示肯定。

    “那好吧?！奔s納掃視自己的伙伴們，人們圍繞在詭異扭曲的rou蟲子食材旁邊或饞涎欲滴或茫然無助地討論著巴澤拉爾山區(qū)名菜的做法。

    最后一線陽光降入西方的群山，夜幕籠罩了沉默的櫻桃渡，——沉默中醞釀著暴風雨的櫻桃渡。

    約納閉上眼睛。

    約納睜開眼睛。

    星陣之光刺痛他的雙眼，緊握法杖的右手不停顫抖，一滴溫暖的液體從額頭緩緩流下，掛在嘴角，咸咸的。

    最難熬的時光果然過去了。

    沙漏流走最后一顆白沙，現(xiàn)在是4月15日夜間11點。死亡線已經(jīng)被櫻桃渡拋在身后。

    小木屋里，老爹已經(jīng)上床就寢，一大鍋熱騰騰的、散發(fā)誘人香味的牛rou燴飯擺在廣場中央、小木屋門前，留給延續(xù)了下一月租約的房客們享用，但食客們還沒有出現(xiàn)，留在廣場上的，只有尸體。

    三十六具尸體。

    年老或年少、男人與女人、不同種族、各樣職業(yè)，奇形怪狀的尸體。

    人體與鋼鐵揉在一團；一只完好無損的手牢牢握著劍，守護一旁被燒為焦炭的身軀；站在遠處的那具青綠色的尸體看起來沒有一絲傷痕，但凝固的眼球里有最深沉的痛苦；在一具巨大的牛身以茲人的殘骸旁，倒著五六個殉難者，以茲人瀕死的一擊把周圍的所有敵人變作扎滿鋼針的刺猬。

    死在干草叉小隊手中的，只有一人。一個絕望的、在死亡線前一剎那尚未湊足房費的戰(zhàn)士，不幸被分配到空房間內(nèi)無法組成小隊的獨行者，一個可悲的強者。

    約納睜開眼睛，看到這名戰(zhàn)士的尸體半跪在他身邊，兀自不倒，耶空的名刀“佛牙”從他的后腦勺刺入，攪碎了他大腦中最后的希望。

    這名敵人沖約納的法杖和小鹿皮包而來，與耶空戰(zhàn)斗了三四個回合，劍風割破了耶空的頭皮，南方人用佛牙將他牢牢地釘在屋頂上。滴滴答答，血順著長刀淌向屋檐，又從屋檐滴滴落下。鮮血濺了約納一臉，耶空走過來，伸手從約納臉上沾一點血，送入口中，品咂一下，嘆了口氣。

    約納用衣袖擦拭血液。他一直閉著眼，這場殺戮，他沒看到，——很慶幸沒看到。

    但刀劍砍入肌rou的鈍響、弓箭劃過空氣的尖嘯、魔法轟擊地面的爆鳴、含痛呻吟與瀕死哀號，他都聽到了，他甚至不由自主地在腦海中描繪了一支又一支隊伍在死亡先前做出的最后努力。

    7時23分：一支終于湊齊房費的隊伍奔向老爹的木屋，在廣場邊緣遭到攔截，在十余名襲擊者的圍攻下，五個人很快倒下喪失戰(zhàn)斗力，僅余的一人故意迎向?qū)Ψ街貞?zhàn)士的鐵錘，被砸扁胸膛。a級房客的生命權(quán)益受到老爹保護，三秒鐘之后，重戰(zhàn)士被老爹轟殺。事后約納沒有找到那名重戰(zhàn)士的遺體，唯有兩只穿著鋼鐵戰(zhàn)靴的腳站在那兒，證明主人曾經(jīng)在世上存在。

    7時50分：以茲人帶領(lǐng)的小隊追逐一名盜賊來到廣場，盜賊靈巧地閃避弓箭與投槍，高速奔向小木屋，直到以茲人小隊中神秘職業(yè)者在五十尺開外捏爆空氣，一個小小的爆炸氣團凌空轟破盜賊的腹部。

    盜賊拖著鮮血和腸子繼續(xù)爬行，畫出蜿蜒的紅色尾跡，他右手中的錢袋幾乎伸到小木屋的門檻，他凸出的雙眼已看到桌子后面打著瞌睡的老爹皺紋縱橫的臉。他喉嚨咯咯響動，但沒能說出登記房間的最后遺言，以茲人用巨大的牛蹄踩碎了他的脊椎骨?！潞髣e人告訴約納，盜賊是冒險潛入的無權(quán)者。他成功偷到以茲人小隊的房費，只差一點逃過憤怒失主的追殺。

    8時20分，以茲人繳納了房費，搖晃著依然飽滿的錢袋離開廣場。鋪天蓋地的火流星毫無征兆砸下，炙熱火焰映紅了以茲人的眼睛，這頭人面、牛身、渾身嵌滿鋼針的怪物立刻還擊，飛針噗噗地在偷襲者身上釘出血洞。

    火流星落在以茲人身上，不痛不癢，沒有濺起一絲火星，偷襲者隊伍中的幻術(shù)師導演了這場好戲，讓以茲人隊伍遭到406附加條款的致命反擊。在團滅以前，以茲人臨死發(fā)射全身飛針，收割掉五個人的性命。

    9時01分，兩支隊伍在木屋前對峙。一支是g級客房小隊，比起a級房客，他們受到老爹更多方面的保護，約納不記得詳細條款，但似乎嚴重的身體傷害是不被允許的，如骨折、殘廢、內(nèi)臟破裂、大出血等，也不允許“以任何方式直接導致g級房客在144小時內(nèi)死亡”。

    另一支，準確的說，是一個人，傳說中櫻桃渡的最強小隊v2“碎屑”的一員。名叫瓜達爾的雇傭兵是個黑皮膚的大胡子，背上背著一對黝黑的鑄鐵權(quán)杖。

    “這是搶劫。”瓜達爾抱著手臂說，“我的雇主認為你們不適于在櫻桃渡住下去了，尤其是你們搞砸了那個簡單得要死的任務以后。那么，丟下錢袋，轉(zhuǎn)身離開，廢物。我答應不傷害你們?！?/br>
    g級小隊決定反抗，——這是個錯誤的決定。

    瓜達爾沒有攻擊，只是抽出權(quán)杖，擂動空氣，把他們的每一次攻擊粉碎在空氣中，六個人被一步步逼離，直到截止線結(jié)束，他們失掉房客身份，又十五分鐘后，他們的訪客a級權(quán)限自動撤銷。瓜達爾板著臉，用權(quán)杖挨個砸碎六個腦袋，彎腰撿起錢袋，掂一掂，轉(zhuǎn)身離開。

    10時20分，一場混戰(zhàn)。戰(zhàn)斗的聲音充滿耳朵，約納分辨不出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人們不斷死去。不止一名魔法師或念術(shù)士參與進來，地面不停顫動，“很壯觀呢！”錫比在旁邊評論。

    10時30分，老爹打著呵欠，把最后一枚沾血的銀幣鎖進錢箱，走到屋門外，揭開鍋蓋，用長柄勺攪一攪熱氣騰騰的牛rou燴飯，宣布：“感謝各位房客的支持，下個月，還請多多照顧哦！”說完，回屋睡覺。

    戰(zhàn)斗立刻停止了。

    失去身份的新無權(quán)者們要在15分鐘a級權(quán)限消失前隱蔽起來，在4個小時訪客時限內(nèi)離開櫻桃渡。他們破產(chǎn)了，且遍體鱗傷，生存將變得極其艱難，他們留戀地看一眼死氣沉沉的褐石房屋，走入黑暗中。血液靜靜流淌，火魔法在石板地面旺盛燃燒。到明天，地面會平復如初，尸體會消失不見，沒有任何跡象能夠表明這里曾發(fā)生激烈戰(zhàn)斗，奪取幾十條鮮活的生命。

    第58章 沾血的晚餐（下）

    第58章 沾血的晚餐(下)

    約納睜開眼睛。

    埃利奧特站在屋旁，扭頭看他：“瞧，結(jié)束了。”

    “吃飯吃飯！”錫比拍著手從房頂跳下去，沖向那口大鍋。托巴與埃利奧特談笑著走過去，龍姬拍拍約納的后背離開。耶空帶走了尸體。

    人們不知從哪里出現(xiàn)。從櫻桃渡數(shù)不清的低矮石屋的縫隙里，從約納法杖上的光明照耀不到的黑暗里，從長久的對立與戒備里走來。

    約納從沒見過這么多人，也沒想象到櫻桃渡容納了這么多人。

    人們臉上帶著笑容，盡管手上或許沾著鮮血；聊著天，像親密無間的兄弟。摩肩接踵，人們圍聚在中央廣場，圍攏在老爹的牛rou燴飯跟前。

    約納站在屋頂，茫然地看他們；許多人抬起頭，瞇起眼睛，友好地沖約納點頭。

    一些熟悉的面孔出現(xiàn)了。八目先生。a77房間的墮落法師杰夫塔(他的雇主丹先生沒有出現(xiàn))。穿著不合時宜的宴會盛裝的v級客房貴賓們?！八樾肌毙￡牭墓线_爾。

    在櫻桃渡長久的歷史中，交租日的晚上、享用老爹的牛rou燴飯的神圣時刻，是約定俗成的停戰(zhàn)時刻，在這一刻沒有雇傭和被雇傭、朋友與敵人，只有一群在戰(zhàn)亂時局躲避于老爹羽翼下的西大陸居民，與以往不同的是，星光下的聚會，變成占星術(shù)士學徒以照明星陣點亮的白晝聯(lián)歡。

    尸體被人清理了。黑壓壓的人群擠滿了廣場，嗡嗡的談笑聲點燃空氣。老爹在房間里不滿地嘟噥著翻了個身。

    “好香~”錫比趴在鍋沿，小鼻孔一抽一抽地捕捉著熱蒸汽。

    “別鬧別鬧，八目老爺來了?！奔s納一把揪起小螞蚱放在自己肩頭，摘下小圓帽，恭謹?shù)睾笸藘刹健?/br>
    人潮分開，八目先生用白絲帶扎著紅頭發(fā)，穿藍色長裙，挽著袖子，大踏步走來。她身后跟著幾名強壯漢子，每人托著一大摞瓷盤。

    八目先生站定在大鍋前，抄起長柄勺，大聲說：“又到吃牛rou燴飯的時候了。首先感謝來自圣博倫的小伙子這些天來每夜為我們照亮，他們執(zhí)行任務離開的那幾個晚上，相信很多人都失眠了。光明是最好的東西，不是嗎？”

    人們笑了，鼓起掌來。約納的臉騰的紅了。他想藏在什么地方，可高高站在房頂?shù)模挥兴约?。占星術(shù)士學徒不自覺地攥緊法杖，以至于照明星陣發(fā)出忽明忽暗的閃光。

    “老規(guī)矩，誰也別搶，都有份。哦……今年的燴飯不大一樣呢。金發(fā)的騎士，你能告訴我老爹用了什么材料嗎？”八目先生盛起一勺燴飯聞了聞，轉(zhuǎn)臉問埃利奧特。

    “當然，女士?！泵倒弪T士走前兩步，“剛才我們就感覺氣味的些微不同。就我們可以辨別的，今天的牛rou燴飯使用了巴澤拉爾野牛rou、甜紅椒、洋蔥、青蔥、奶油、紅辣椒粉、胡蘿卜、大蒜、黑胡椒、rou桂、rou豆蔻、丁香、扎維帝國愛普敦莊園紅酒、鹽和白飯，與上個月相比，增加了黑胡椒的用量，減少了rou桂與奶油的分量，所以甜味會減弱、辣味增加一些；但新增加的一種材料給牛rou燴飯帶來關(guān)鍵性的譜調(diào)改變，一種含鐵的、帶有咸鮮味的輔料。很新奇的做法，我們很期待燴飯的味道?！?/br>
    “連你都說不出添了什么呢。”八目先生擺擺手。

    “雞湯，一定是雞湯。”一名大腹便便的v級貴客叫道。

    “按東方食譜的話，也許是醬油膏?！北抽L槍的黑發(fā)男人說。

    “我聽說巴澤拉爾山區(qū)有一種含鹽的巖石，丟進水里煮沸就是現(xiàn)成的鮮湯，當?shù)厝擞脕砹侠硪环N叫做三線蟲的詭異食材。老爹是巴澤拉爾人，或許，就是這種鹽巖的湯液?！标幱舻穆曇粽f。是墮落法師杰夫塔。

    “嘿嘿，三線蟲！”錫比坐在托巴肩頭，不安分地晃動雙腳。

    嗡嗡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房客們對燴飯做法這個無聊話題如此有興趣，讓約納覺得很詫異。

    老爹在房間里翻來覆去，哼哼唧唧，終于撲騰一下坐起來，吼道：“是血??！你們這些笨蛋，房頂上死了個倒霉鬼，他的血流進我的飯鍋了。就是血而已啊！現(xiàn)在吃飯然后滾回去睡覺，煩死了！”

    “哦，是血啊……”人們恍然大悟，躍躍欲試。

    “在東方，人們把血當做主要的料理食材呢?！焙诎l(fā)的男人說。

    “聽說血做的湯很美味！”大肚子的v級賓客一臉向往地說。

    唯有一個穿長袍的家伙念叨著：“我是虔誠的信徒，創(chuàng)世主和主神席拉教導我們，不可食用血液，尤其不可食用四蹄動物的血液……”

    “人是四蹄動物嗎？”旁邊有人捅捅他。

    “說的是??！我真傻！”這人眼睛一亮，把脖子上代表文字與繪畫之主神席拉的三角形銀墜往脖子后面一甩，擠向廣場中間。

    八目先生用勺子磕磕鍋沿，“都別擠都別擠，一人一盤啊，不許吃完再來領(lǐng)，聽見沒有？”她盛了滿滿一勺燴飯，扣在瓷盤里，遞給身邊的托巴：“喏，給你的小姑娘，她饞壞了?！?/br>
    “謝謝八目jiejie！”錫比歡呼一聲，從室長大人手里接過盤子，抄起小銀勺，把色澤紅亮誘人的牛rou燴飯送進嘴里，咀嚼兩下，滿足地閉上眼睛，從鼻孔吹出一口美味的嘆息。

    人們饞涎欲滴地擁擠過來，八目先生一邊叫嚷著維持秩序，一邊盛出一盤盤燴飯，傳遞給大家。

    咀嚼聲、餐具撞擊聲、滿足的嘆息聲和贊嘆聲充斥了空間，大家站立在櫻桃渡的明亮的夜色里，肩并肩享用交租日之后老爹的特制牛rou燴飯，表情愜意，氣氛和諧。

    約納掃視四周。埃利奧特、托巴，連耶空也端起了盤子。

    “喂，小伙子，特別給你留的，辛苦嘍?！卑四肯壬谥_尖伸長手臂，把一大盤熱氣騰騰的燴飯遞上房頂。

    “謝……謝謝，夫人?！奔s納彎腰致意，示意手中拿著法杖，不大方便進餐。

    “當然?！卑四肯壬α耍白詈蟮牟攀亲詈玫??！彼约阂彩⒘诵“氡P，享用起來。

    燴飯的味道非常香。燉得軟爛的牛rou堆在酒紅色濃稠醬汁拌好的白飯上，讓人看上去就食指大動。約納從中午起就沒吃過東西，這時候肚子早就咕咕叫了，但他看著那盤誘人的飯菜，卻沒有半點食欲，打心里感到惡心。

    你們怎么了？

    約納想問說笑著的、品嘗著食物的人們。你們不記得嗎？這飯菜里，有一個活生生的人的血rou呢！

    他見過殺人。但沒見過殺人后的這種冷漠。櫻桃渡的冷漠，讓他毛骨悚然。

    第59章 浴火的新生（上）

    第59章 浴火的新生(上)

    顧鐵像帶領(lǐng)妻子歐律狄克逃離冥府的俄耳甫斯一樣，不斷奔跑，不敢回頭。

    在身后緊緊追趕的不是地獄三頭犬與復仇女神，是火焰，是gtc納米機械與量子計算生物蝕刻技術(shù)的最高科技結(jié)晶，是吞噬一切有機物與無機物的滅世之炎。

    “他們瘋了！”顧鐵氣喘吁吁在林間狂奔，艱難地喊著，“把局面搞得這么難收拾，在聯(lián)合國怎么下臺？”

    “哈哈哈哈，gtc的憤怒證明濕婆的成功，我們成功了，伙伴！馬來西亞的戰(zhàn)士們完成了任務，卡達伐羅降下黑暗，這場災變能告訴世人許多東西，就算我們就此死去，歷史也會銘記我們的名字！”巴爾臉上洋溢著病態(tài)的嫣紅，滿臉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