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節(jié)
“動作快點啦,另外你給星陣起的名字簡直是莫名其妙的惡趣味,年輕人。”柯沙瓦老頭焦躁地吼道, 拜朗·亞利維亞害羞地笑了笑,舉起雙頭法杖啟動星陣,他使用的是第四宮十二號星“旅人”與第十宮第十三號星“彎刀”之間代表“結(jié)晶、塑造和性質(zhì)變化”的星際線能量,作為占星術(shù)士協(xié)會歷史上驚才絕艷的少年天才,他以十一歲的年紀、三級占星術(shù)士學徒的身份,在會刊上發(fā)表了第一篇關(guān)于這對對星的研究論文,一夜之間在協(xié)會內(nèi)部成名,進入?yún)f(xié)會總部時拜朗年僅十七歲,而由于獨樹一幟的七彩水晶能力、聰明慎密的頭腦與靦腆可親的性格,二十二歲那年他就被選為本屆協(xié)會會長,如今他不過二十七歲而已,已經(jīng)是位列十二議事主的超級強者,約納此時忽然想起了這些事情,不禁在體內(nèi)雀躍道:“是他,我們的會長,他是這片大陸最厲害的人之一呀?!?/br> “滋啦啦啦啦……”火花在雙頭法杖之間閃爍,空氣中開始析出細小的水晶體,接著凝聚成散發(fā)美麗光澤的淡紫色晶石,與魔法原理不同,星陣并非從大氣中尋找元素來構(gòu)成實體,而是直接剝落星際線的能量加以轉(zhuǎn)換,只要拜朗·亞利維亞的精神力足夠,幾乎可以無限度地塑造水晶實體, 紫色巨龍迅速成形,貼著彩虹橋向前延伸,無聲地刺破赤禱言結(jié)界,轟隆隆地貼地推進到眾人面前,拜朗的七種水晶能力各具有不同能力,紫水晶是魔法元素的極佳導(dǎo)體,因此被用于破除結(jié)界、封印方面,此時濃郁的魔法元素沿著水晶通道的光滑外殼流淌,通道內(nèi)成為一片零壓力的安全區(qū)域,“請?!蹦贻p的會長鞠了個躬,請柯沙瓦走在前面,老頭氣哼哼地大踏步走進“紫蚯蚓”, “教皇大人。”兄弟會一方,有幾人發(fā)出焦急呼喚,教皇希律亞臉上的肌rou在顫抖,赤禱言·隕星還需要一分鐘才能降落地面,在這段時間內(nèi)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可惡的年輕人大搖大擺走入結(jié)界,“瑟菲,幫我個忙?!彼谅暤?,“在徹普身旁制造一個安全區(qū)域,以你的能力應(yīng)該能做到的,令黑騎士發(fā)動沖鋒,不能讓他們撤走?!?/br> “可是我必須做出防御,一旦隕星落下……”瑟爾菲娜夫人顯得有些猶豫, “這是命令?!苯袒收f道, 被凝固在結(jié)界中的黑騎士徹普忽然重獲自由,“嗚喝?!彼麥喩砻爸羝?,發(fā)出憤怒的呼喊,駕馭著深淵戰(zhàn)馬挺槍急沖而去,作為溝通幽暗深淵世界與現(xiàn)實世界的使者,黑騎士有著超強的物理防御力與不畏精神系魔法的特性,身體的痛苦轉(zhuǎn)化為憤怒的力量,戰(zhàn)馬流火四蹄踏碎地面,這是一次勢不可擋的沖鋒, 蒼老的占星術(shù)士走在前面,年輕的占星術(shù)士走在后面,兩個人穿過紫水晶通道,正式跨過天淵踩在了東方大陸的土地上,柯沙瓦將法杖探出通道試了試,赤禱言結(jié)界立刻把杖頭牢牢吸住,“小子,不用我吩咐了,趕緊上?!彼仡^瞪眼道, “遵命,柯沙瓦大叔?!卑堇省喞S亞趕緊點點頭走了過來,雙頭法杖吱吱作響,繪制出一道亮橙色的輝光,“橘蝴蝶?!蹦贻p的九級占星術(shù)大師吐出了另一個惡趣味的名字,晶體在空中紛紛成形,如無數(shù)橙色的蝴蝶四處懸停,水晶折射著陽光,讓整個空間顯得玲瓏剔透起來,橘黃色水晶的特性與紫水晶恰恰相反,是魔法元素的絕緣體,由大量橙水晶構(gòu)成的陣列能夠像鏡子一樣完全反射魔法能量, 顧鐵忽然覺得身上壓力減輕了,他迅速轉(zhuǎn)過身:“柯沙瓦老頭,傳說中的會長大人……我靠,你們倆怎么搞的?!睍簳r恢復(fù)行動能力的眾人這時才看到龍食玉的刀刃刺入哈色伽瓦的身體,“噗……”龍家人抽出名劍“蚣蝮”,碧綠色的血液從女人體內(nèi)噴出,灑在地上嗤嗤作響, 長谷川崩阪的臉上毫無血色,怔怔地望著占星術(shù)士;顧鐵沒想到這一幕的發(fā)生,驚訝地瞅著龍食玉;龍家后裔伸出舌頭,邪笑著舔去一滴綠瑩瑩的鮮血,這時扎沖了過來,焦急道:“快點走,天上的巨石快要落下來了?!?/br> “惡魔,把身體交給我,一分鐘也好,柯沙瓦老師就在面前,就在我面前啊?!奔s納的靈魂發(fā)出劇烈波動,顧鐵回應(yīng)道:“好吧,局面越來越混亂,注意保護好自己,不知危險來自哪個方向,你的老師和會長大人未必值得信賴……”他苦笑著放棄了身體, “老師?!闭夹切g(shù)士身體一震,突然向柯沙瓦老頭猛撲過去,他的眼中漾出淚花,眼前的老師還是那么懶散、邋遢、不修邊幅,那就纏成一團的頭發(fā)胡子和黑亮眼睛旁邊的皺紋與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就連他身上那酒味、煙草味和松香味混合的味道都如此熟悉,約納不知該怎樣表達此時的心情,只有在老師面前他才能徹底放松,做一個什么都不用擔心的占星術(shù)士學徒,一個天真的孩子, “啪?!笨律惩叩臍g迎詞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混賬,不是教過你在戰(zhàn)場上不能東張西望嗎,快點滾到通道里去,……出去混了這么久還是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樣,哼……” 約納叫道:“是的,老師?!彼嬷?、流著淚沖進紫水晶通道,巨大的喜悅讓他忘記了沖占星術(shù)士協(xié)會會長打招呼,拜朗·亞利維亞打招呼的手舉在空中,看約納從身邊風一樣地沖過去,笑呵呵的表情變得尷尬萬分,偷偷四處看看,悄悄把手藏在背后, 龍食月狠狠一拳打在龍食玉胸口:“你做什么,分不清敵我的情況下,怎么可以貿(mào)然出手攻擊別人,……回頭再跟你算賬,快走?!彼昧宓艿囊滦滠S進通道, 這時一股颶風吹進凝滯的赤禱言結(jié)界,暴怒的黑騎士已經(jīng)到來,祖塔丟下長刀,雙手快速結(jié)出佛部三昧耶手印,“唵,怛他蘗都納婆嚩也,婆嚩訶……玖光,三昧耶散華……綻?!比f丈青藍光芒如蓮花開放,接著隱入體內(nèi),“轟。”奔馳而來的黑騎士與他重重撞在一起,玖光秘術(shù)爆發(fā)出雄渾的反彈之力,生生遏制了深淵戰(zhàn)馬的沖擊力,騎士的黑矛刺入祖塔的腹部,可沒有鮮血流出,半截矛尖從另一個角度反向出現(xiàn),在黑騎士的重盾上“吱吱嘎嘎”摩擦出點點星花,反彈敵人的一切攻擊正是秘術(shù)三昧耶散華的奧義,“你們快走,我和扎不能去北方大陸,這是幽靈的信條,我們會盡力拖住他們?!庇百に{回過頭狂喊道, “什么?!奔s納愣住了, 天空中的隕星已經(jīng)籠罩了所有的陽光,rou眼可以清晰看到星體凸凹不平的表面,摩擦大氣帶來的白熱溫度使得空氣蒸騰扭曲,災(zāi)難即將降臨。 第252章 星空的約定(上) 誰是朋友,誰是敵人,在即將降臨的隕星面前,這些問題顯得不再重要,龍食月攔腰抱起哈色伽瓦,,日本人的游戲化身已經(jīng)因毒素蔓延而陷入昏迷,,大步向前,柯沙瓦拽著約納,拜朗·亞利維亞很有禮貌地催促著龍食玉,四周已經(jīng)昏暗到看不清彼此,空氣熱得如同火炭,懸在空中的橘色蝴蝶形水晶表面出現(xiàn)裂紋,巨大的壓力正在摧毀這些魔法元素的發(fā)射器,就連紫水晶構(gòu)成的通道也開始搖搖欲墜, “為什么?!?7歲少年的腳步躊躇不前,他望著身后喊道:“幽靈為什么總要做出這種殘忍的事情,你們?yōu)槭裁床荒艿奖狈酱箨憗?,祖塔,扎,快點過來,活下來是最重要的,不要再次跟我分開了?!?/br> 一個面目模糊的人浮現(xiàn)在面前,開口說道:“謝謝你,約納,在成為幽靈保護者之后的日子里,我們接觸過許多為候選者,沒有任何人像你一樣全心關(guān)切著其他人,如此全心全意地相信伙伴……我們曾以為這是幼稚的表現(xiàn),但我錯了,約納,那是最強大的力量,最偉大的勇敢,若候選者真是被命運選出拯救世界的人,那么那個人一定就是你,約納,你的使命還將繼續(xù),這是聆聽者的訓(xùn)示,也是我們從你身上看到的未來?!?/br> “你在些什么啊,扎,快撐不住了,過來啊?!奔s納焦急地跺著腳,想要沖過去拉住扎分身的手,柯沙瓦老頭居高臨下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令五級占星術(shù)士動彈不得, “再見,約納?!焙谏擞懊娌扛‖F(xiàn)出一個似是而非的微笑, 這時“嘎嘎”的碎裂聲四處作響,紫水晶的碎片紛紛落下,通道開始崩潰了,九級占星術(shù)大師拜朗蹦跳著說:“同一種屬性的星陣不能連續(xù)使用,我現(xiàn)在沒法加強紫蚯蚓,各位快點到橋上去啊,撐不下去了?!?/br> 人們開始向彩虹橋奔跑,柯沙瓦將約納夾在腋下,邁開長腿大步向前,“乒乒乓乓……”一連串清脆的破碎聲炸響,通道開始從出口處塌陷,忽然間一連串人影出現(xiàn)在通道中,高高舉起手臂托住墜落的穹頂,每個人都長著一張模糊的臉孔,隨著通道塌陷的延伸,越來越多的分身開始出現(xiàn),他們的身形變得越來越淡,面孔也越來越平面,就像一串剪紙人形般不斷拉長,“不能再分身了,你會死的。”約納在老師懷里掙扎喊道,“扎,扎,……可惡,別死啊?!?/br> “嗖嗖?!饼埵吃隆堇?、龍食玉和柯沙瓦躍出紫水晶通道,落在彩虹橋上,扎的最后一個分身出現(xiàn)在通道盡頭,他的身體是如此單薄,已經(jīng)無法再撐起水晶天頂?shù)闹亓浚皣W啦啦啦……”水晶石建筑終于在壓力之下轟然崩塌,將無數(shù)人影掩埋其中,約納分明看見每一個孱弱分身的臉上,都帶有一個難以分辨的淡淡笑容, “防御,年輕人。” “遵命,柯沙瓦大叔?!?/br> 七級占星術(shù)士柯沙瓦高舉法杖,幽藍的星辰之光凝固成一圈堅硬無比的光滑蛋殼,這正是夜十五國曾經(jīng)使用過的防御星陣,柯沙瓦的得意之作“伽羅戰(zhàn)盾”,相對于親傳弟子的半吊子水平,這個星陣在柯沙瓦手中拓展到十碼范圍,表面充盈著流動的深藍色彩,堅不可摧的球型盾牌將所有人籠罩其中,拜朗·亞利維亞再次揮舞雙頭法杖,這次紅色水晶凝結(jié)成為無數(shù)小珠,珠子連成幾十條揮舞的觸手,將伽羅戰(zhàn)盾、彩虹橋和懸崖一圈圈纏繞起來,給它們覆上了一層水晶石的外膜,性質(zhì)表現(xiàn)為堅固、耐高溫、強可塑性的紅水晶能力,拜朗將其命名為“紅蜘蛛”, 隕星墜落大地, 沒人知道這是一顆真實存在的星星,還是赤禱言憑空塑造出來的凝聚體,隕星緩緩接觸地面,慢到可以看清泥土在高熱下沸騰、分解、氣化的過程;而爆炸與沖擊波來得又是如此突然,只覺得眼前有極亮的輝光一閃,接著時速超過箭矢的爆風就猛然掃過大地,削平植被,吹碎山巖,“轟隆隆隆隆……”整個天地都在震動,伽羅戰(zhàn)盾化為一顆顫抖不停的彈力球,透過半透明的深藍色外殼只能看到粉紅色的煙云飛速流走,那是高溫與高壓的毀滅之風, “哼。”柯沙瓦額頭沁出汗珠,他從鼻孔里哼了一聲,一邊催動法杖上黑水晶石中的星陣不住向伽羅戰(zhàn)盾補充能量,一邊從隨身包裹里掏出星星塵埃撒向空中,接著掏出一瓶藍色液體咕咚咕咚灌入喉嚨,“大叔,這樣下去撐不住的,有什么好法子嗎,我的白水晶雖然防御力超強,可無法保護所有人啊?!卑堇始钡迷貓F團轉(zhuǎn),怎么看也只是個幫不上忙的窮小子而已,哪有一點十二議事主的風范, “約納?!鳖欒F此時開口了,剛才他冷眼目睹了約納的表現(xiàn),心中給少年的行為打了個不及格的低分,婆婆mama,當斷不斷,這樣的性格早該在殘酷的世界上死掉好幾回了,“你要顧影自憐到什么時候,世界不是圍著你一個人轉(zhuǎn)的,祖塔和扎也不是為了你做出犧牲,而是為了自己相信的東西,現(xiàn)在到了你做點什么的時候了,難道要在沒玩沒了的自責中過完一輩子嗎,多愁善感的老弟?!彼掼F不成鋼地教育道, “做些什么,我能做些什么,如果我能更強一點的話,能夠正面與敵人對抗,能夠保護大家……可我什么都做不到……盡管變強了這么多,但面對這樣的敵人,還是什么都做不到……”少年的靈魂波動顯得如此悲痛無助,像一只被主人拋棄的小貓小狗, “……白癡?!鳖欒F嘆了口氣,搶過了身體控制權(quán), 五級占星術(shù)士甩甩頭,用力握緊法杖席拉霏娜,說了聲:“老頭,從性質(zhì)來說伽羅戰(zhàn)盾星陣不會排斥另一位占星術(shù)士輸出的21814星際線能量吧,只要跳過星陣剝離、純化的兩個部分,直接將星辰之力輸入四個并聯(lián)的吉爾伯托螺旋的話……” 柯沙瓦驚詫地扭過頭,沖他翻了個白眼:“既然知道原理,為什么不早點來幫忙,趁著星星塵埃還有效,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吧年輕人,讓我看看這么長時間里你有了點進步?jīng)]有。” “萬一強過你,可別嫉妒我。”顧鐵舉起法杖,諸神之刻印在他面前展開玲瓏剔透的視野,降臨者找到那根幽藍而深邃的星際線,將星空的弦輕輕撥動,在遙遠天幕的角落,靜靜運行的黃道十二宮內(nèi),兩顆星辰察覺到了占星術(shù)士的祈求,將星空之力的碎片拋灑于世間,,,對顧鐵來說,那可能是量子計算機“創(chuàng)世紀”某個主管‘世界’項目能量分配的線程受到觸發(fā),根據(jù)這具身體的歷史數(shù)據(jù),調(diào)配出一定程度的能量輸出而已,但現(xiàn)在這個時刻,降臨者寧愿相信在這個世界的夜空中存在著真實的星星,那浩瀚星空并非模型演算的結(jié)果,而是永遠閃耀的、蘊藏著無數(shù)秘密的靈魂永居之所,只要昂首仰望,就能看到自己靈魂的倒影,和這世界所有的未來, “世上所有事是星辰于黃道的投影,我們生存、擁有、交流、遺傳、創(chuàng)造、管理、分擔、改變、超越、實現(xiàn)、交際與內(nèi)省,都有星空高高俯視,心存敬畏,常常仰望?!?/br> 這是顧鐵第一次在‘世界’中念誦初代導(dǎo)師吉爾伯托·吉爾伯奈翁的箴言,也是他第一次忘記了降臨者的身份,用全部身心去感覺星空的存在,這同時讓約納的靈魂陷入了迷茫,他是誰,他是占星術(shù)士嗎,那么我又是誰,他有著我的記憶,而我的記憶,是我之所以成為我的原因,如果我們經(jīng)歷過同樣的過去、體驗著同樣的現(xiàn)在、分享著同樣的將來,那么他與我又有什么區(qū)別,我們何必分別存在,一個接一個的問題讓少年深深迷惑, 靈魂與身體在此刻契合,在神器席拉霏娜和最高純度星星塵埃的幫助下,星際線灑落的星星點點能量很快匯成深藍色的滔天洪流,顧鐵將法杖慢慢傾斜,鉆石觸到柯沙瓦法杖上的黑水晶,新的能量注入吉爾伯托螺旋,柯沙瓦的眼睛忽然睜大了,他難以置信地低頭望著自己的學徒,亂糟糟的白胡子顫顫悠悠說不出話來,他無暇說話,因為從未cao縱過如此驚人的能量,要維持星陣穩(wěn)定運轉(zhuǎn)不崩潰就要耗去全部精神, “這大概是個肯定的表情吧?!鳖欒F沖老師微微一笑,沒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的肌rou也在顫抖不停,隨著能量的急速輸送,他的精神池液面也在快速下降,剛才射出一發(fā)“零式”射線大約耗去五分之一的精神力,以現(xiàn)在這種消耗速度,只能再維持半分鐘, 伽羅戰(zhàn)盾堅定屹立于赤禱言·隕星帶來的大爆炸里,師徒二人攜手維持著堅固的盾牌,“噼噼啪啪……”紅色水晶纏繞的彩虹橋開始破碎、撕裂,可高熱的沖擊波已經(jīng)減弱,隨著蒸汽云團緩緩升起,這驚天動地的一擊就要過去。 第253章 星空的約定(中) 赤禱言·隕星將地貌完全改變,一個深五百碼、直徑一千四百碼的巨大隕石坑出現(xiàn)在涼隋國一側(cè)的山體,山壁大面積剝落,幾十萬磅的巖石墜落天淵,消失在漆黑的圣河灰獄河谷,若不是紅蜘蛛將數(shù)百碼山體牢牢捆扎在一起,只怕此時彩虹橋已經(jīng)隨著山巖墜落深淵,“轟轟……”山壁的縫隙中流出炙熱巖漿,熱蒸汽滾滾四溢,眾人都感覺到腳下不安的顫抖,那是彩虹橋在發(fā)出結(jié)構(gòu)變形的呻吟, “大叔,撤銷盾牌吧,水晶橋撐不住了,我們要立刻到北方去。”拜朗·亞利維亞跳著腳道, “小子,我數(shù)到三,咱們一齊中止輸出?!笨律惩呃项^目視學徒,顧鐵點了點頭,他其實已經(jīng)燈枯油竭,最多也只能支持三四秒鐘而已,“一、二……三?!彪S著師徒兩人熄滅星陣,伽羅戰(zhàn)盾的深藍色外殼咔咔龜裂,隨即怦然破碎,化為一地藍色碎片,嗆人的熱風立刻將所有人籠罩,顧鐵戴上兜帽,勉強睜開眼睛,卻見到兩條淡淡的影子在煙霧中逐漸放大,“敵人?!彼⒖檀蠛耙宦?, 龍食月立刻挺身而出,準備以蒼穹之力迎擊敵人,“走啊?!睍L大人嚷了一聲將他擋在身后,“快點跑過水晶橋就安全了?!笨律惩呔局s納,龍食月扛起哈色伽瓦扯著龍食玉向北方狂奔,拜朗將雙頭法杖一頓,彩虹橋上升起無色透明的六角形水晶墻壁,那晶瑩剔透的白水晶硬度與天然金剛石相近,拜朗的高級防御星陣“白甲蟲”, 越過火海、踏過巖漿、穿過熱浪而來的是兄弟會的兩名強者,瑟爾菲娜夫人的綠色裙擺在蒸汽中狂亂舞蹈,滿頭金發(fā)卻絲毫不亂,她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以四執(zhí)外道之力否定周遭的一切阻礙,為自己和身邊的戰(zhàn)友開辟出一片無風無火的平靜空間,她身旁的人有一雙平靜如湖水的深藍色眼睛,滿頭白金般色澤的短發(fā),就算積蓄已久的赤禱言禁咒沒有擊中敵人,教皇希律亞的臉上也未出現(xiàn)一絲焦急或憤怒的表情, 這時約納一行人已經(jīng)跑過彩虹橋大半,柯沙瓦老頭忽然一個急剎車,轉(zhuǎn)身引導(dǎo)了幾秒鐘,向敵人射出一發(fā)“審判之光”,“年輕人,你也快點走啊。”他控制著幽藍色漩渦射向敵人,沖拜朗喊道,年輕的會長正撩起黑色法袍撒腿狂奔,拼命向這邊跑來, 面對七級占星術(shù)士的攻擊星陣,教皇的眼皮都沒有眨一下,他舉起黃金權(quán)杖緩慢滴敲擊空氣,“咚?!彪S著沉悶的撞擊聲,空中漾出一團水樣的波紋,藍色星辰之力立刻受阻于空中,希律亞第二次揮舞權(quán)杖,“咚?!辈y炸碎,審判之光就像可以觸摸的實體般被正面擊潰,碎為無數(shù)藍色細絲,滋滋作響地消散無形,這是教皇的能力赤禱言·極星,cao縱神圣系魔法元素撼動空間結(jié)構(gòu),從而對魔法或物理目標造成傷害,,,當然,在圣公會被火天使梅塔特隆信仰所統(tǒng)治之前,身為大主祭的希律亞將這能力命名為“白禱言·極星”, 瑟爾菲娜夫人的裙裾如花瓣緩緩降落在七彩水晶橋,面對阻住去路的白水晶墻壁,教皇再次舉起權(quán)杖,“咚,咚?!彪S著空間的變形,堅不可摧的水晶墻壁片片崩裂,拜朗·亞利維亞回頭瞧了一眼,驚慌失措地叫道:“白甲殼一點用都沒有啊,大叔,這可怎么辦?!?/br> “少廢話,趕緊過來?!笨律惩呃项^吼道,他們已經(jīng)躍下彩虹橋,雙腳踏上北大陸的堅實地面,在橋上狂奔的時候顧鐵無暇低頭看,這時向天淵中瞟了一眼,那無比幽暗冷寂的深淵立刻讓他出了一頭冷汗,龍食月將肩上的女人輕輕放下,悶哼一聲,黑白雙翼刷地從背后展開,“省省吧,不自量力的小子?!笨律惩吲纫宦暎耙阅愕哪屈c能耐,一萬個也擋不住十二議事主級別的敵人啊,都往后退,往后退?!?/br> “嘩啦?!卑姿Ρ诒粨羝?,帶著超級強者的悠然氣度,教皇與瑟爾菲娜夫人向北方款款走來,希律亞舉起黃金權(quán)杖遙遙指向占星術(shù)士的鼻尖,顧鐵覺得渾身一緊,頭部傳來壓抑的劇痛,“我靠,擺什么譜啊?!彼盗R一聲,悄悄啟動防御魔法陣以減輕壓力,中國人心里明白這場戰(zhàn)局將要向什么方向發(fā)展,就算教皇與不靠譜的拜朗能夠打個平手,其他人加起來也無法與瑟爾菲娜夫人抗衡,他心中快速冒出一個個逃走或布置陷阱的念頭,可哪一個都抵不過那變態(tài)的四執(zhí)外道之力, 這時候柯沙瓦叫道:“跳起來?!?/br> “知道了,大叔?!闭夹切g(shù)士協(xié)會會長忽然反向射出一串水晶石,托著他的身形高高躍起,與此同時,沙啞低沉的念誦聲在身后響起:“曩謨,婆誐嚩覩,鄔瑟抳沙……薩嚩囉他,娑馱你曳,娑縛賀……”顧鐵愕然回頭,看到一個男人正在變換手印,雙手虛心合掌,兩食指稍微彎曲,各捻兩中指第二節(jié)之背側(cè),結(jié)出密宗佛眼根本大印,那是胎藏界曼荼羅之主、密教本尊勃陀魯沙那佛眼佛母的神圣手印, “不會吧……”顧鐵和約納同時發(fā)出驚叫, 這是個修長瘦高的男人,身穿鐵銹色血跡斑斑的外套,滿頭火焰般的紅發(fā)迎風飄舞,一雙細長的灰眼睛毫無焦點地望著虛無的前方,他雙手交握一柄長度驚人的長刀,刀鋒布滿鋒利鋸齒,刀身在主人手中不安地呻吟顫抖,發(fā)出嗜血的呼喚, “就現(xiàn)在啦?!笨律惩呃项^吼道, 男人薄薄的嘴唇翕動:“勃陀魯沙那……玖光秘術(shù)·佛滅刃……”名為“佛牙”的名刀表面忽然浮現(xiàn)密密麻麻的黑色咒符,刀身的顫抖加劇了,刀尖在空氣中留下無數(shù)破碎空間般的殘影,男人拖著長刀向前走了三步,鋸齒刀刃將大地割裂,分開的泥土上燃燒著黑色符文,站在懸崖邊緣,男人將名刀佛牙高高舉起,此時長刀的顫抖已經(jīng)幾乎無法掌握,如一條咆哮的巨龍在掌中掙扎狂舞, “……斷,“ 刀的速度快過人的視線,“鏘”的清鳴聲悠悠飛遠,只見黑色咒符在彩虹橋根部熊熊生長起來,紅發(fā)男人已將佛牙收回,用破爛的符文布一裹倒掛于腰間,慢慢轉(zhuǎn)身走開,不再回望一眼,用七色水晶鑄成的彩虹橋極其堅硬,根基深入山巖,就連拜朗自己都無法擊垮,但這暴烈的斬擊居然將橋體橫向切斷,“嘎啦啦啦啦……”斷口發(fā)出劇烈的摩擦聲,橋體開始向下沉降,這時拜朗撲通一聲落地,滿頭大汗道:“時機剛剛好?!?/br> “耶空?!?/br> 占星術(shù)士終于叫出這個闊別已久的名字,紅發(fā)男人的背影微微一僵,抬起左手輕輕一擺,約納屢經(jīng)沖擊的情感再次涌上心頭,顧鐵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眼眶不由自主濕潤起來,“見鬼……”他咬著牙嘟囔道, “轟隆隆隆……”橋梁開始下墜,教皇希律亞用力一踏橋面向前躍出,黃金權(quán)杖在空中閃耀,這次不用柯沙瓦老頭法令眾人就一齊發(fā)動攻擊,龍食月的蒼穹之風,龍食玉的囚龍秘術(shù),柯沙瓦的審判之光,拜朗的水晶風暴,就連顧鐵也奮起僅余的點點精神力放出一道聊勝于無的“灼熱射線”,五顏六色的光芒匯聚在空中,淹沒了那身穿白色繡金線法袍的男人身影,不同性質(zhì)的能量噼噼啪啪產(chǎn)生爆鳴,忽然間一點黑芒從爆炸中心浮現(xiàn),如漩渦一樣將各種能量嗖嗖吸入其中,教皇平靜的臉孔再次出現(xiàn),黃金權(quán)杖上懸浮著一顆極黑、極冷、連光和熱都可以吞噬的黑洞,無視能量屬性加以吸收的赤禱言·死星, 雖然攻擊沒有建功,但希律亞的飛躍之勢被阻止在空中,就算以十二議事主的威能也無法抵擋地心引力的魔咒,教皇的身子開始下墜,“瑟菲。”他眉頭微微一皺,張口喊了一聲,瑟爾菲娜夫人用手指在天空畫了一個圈,輕啟紅唇:“我否定?!彼麄兩戏降目諝獗弧盁o因無果”之力完全驅(qū)逐,自下而上的上升氣流立即將二人托起,綠衣的貴婦人輕聲道:“我們只能回去,教皇大人,我的能力沒法在空中靈活運用,一旦力竭,這一千多碼寬的深淵上空根本無處借力,就算以您的實力……” “我知道了?!毕B蓙喬谷徽f道,“這場追擊戰(zhàn)我們失敗了,失敗的原因我是自私地要求你們等待我到來才發(fā)動攻擊,以至于北大陸異端之血的增援者及時趕到,回去之后我會向執(zhí)事長大人如實匯報的,送我們回去吧,瑟菲?!?/br> “遵命?!?/br> 一聲接一聲爆鳴在天淵上空響起,兩名敵人被風送回東方大陸一側(cè),在教皇平靜的眼神中,柯沙瓦諸人沒有再次發(fā)動攻擊,因為大家都知道那是徒勞的舉動,“轟隆隆隆隆……”倒塌的彩虹橋砸在斜下方的巖壁,翻滾著墜入無光的深淵,“……終于安全了嗎?!鳖欒F深深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第254章 星空的約定(中下) 彩虹橋落入天淵的撞擊聲悠悠傳來,幽暗的圣河灰獄將帶著碎石、熔巖、死者的遺體與生者的希望,,靜靜流向世界中心的神佑海洋,顧鐵轉(zhuǎn)回身,再次將身體主導(dǎo)權(quán)交給17歲少年,“……耶空。”約納帶著顫音叫道,“終于又見到你了,你一點都沒變,……不,變得比以前更厲害了……” 紅發(fā)男人側(cè)過頭,眼神穿過眾人投向煙云繚繞的天際,約納不能確定那毫無感情的灰白眸子里是否裝著重逢的喜悅,不過持劍伽藍腰間的佛牙在咯咯作響,那是名刀感覺到主人心緒波動而發(fā)出的激動鳴響, “啊,悶葫蘆,幸好有你?!笨律惩呃项^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氣,“原來你叫耶空啊,這么久都沒見你笑過一下,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是因為跟我這不成器的學徒見面了嗎,當時我從你身上嗅到約納小子的一股奶味兒,就知道你們的關(guān)系不一般哩,要不然,也不會從埃比尼澤的死尸堆里把你撿回去啦……” 約納驚喜地扭過頭:“老師,原來你們在西大陸相會后就一直在一起嗎,耶空是我最重要的伙伴之一呢,對然不愛說話,但他是個非??煽康娜?,對不對,他的實力也強得驚人吧?!?/br> 柯沙瓦呸呸吐出一口唾沫:“可靠你個山羊頭啊,一看到身上有紅色雙頭鳥紋身的家伙就沖上去拔刀便砍,就像一匹戴不上嚼子的倔驢一樣,一路上不知惹了多少麻煩,在扎維帝國和埃比尼澤共和國的邊境,這家伙一個人殺入敵陣,砍死了一百多名扎維士兵,把那個地行龍騎兵小隊的軍官一塊塊地剁成了rou丁,就是因為那些人都是兄弟會的直屬成員哪……” “我們在西大陸最南側(cè)的山區(qū)失散,難道他竟然一個人穿過西方大陸,從扎維帝國的底盤里殺出一條血路去往北方嗎?!奔s納倒吸一口涼氣,不由跑過去拽住耶空的衣袖:“那你一定殺了許多敵人,也受了無數(shù)的傷吧……不是說好要陪你一起尋找讓靈魂復(fù)活的方法嗎,為什么要不辭而別呢,讓我們都擔心這么久……” 名刀佛牙“鏘鏘”響了兩聲,耶空顯然非常不適應(yīng)別人觸摸自己的身體,不過他肩膀微微一抖,忍住了拔刀的沖動,紅發(fā)男人張開嘴巴想說點什么,又輕輕搖頭,重歸于沉默,約納看到一條尚未完全愈合的傷痕沿著鎖骨向上爬到左耳部位,這可怕的傷勢差一點就割斷了耶空的脖頸, “對不起啊,當時我們必須回到櫻桃渡去,沒辦法留下來找你……”少年又心痛又抱歉的垂下了頭,“能不能告訴我一路上都經(jīng)歷了什么,找到什么線索了嗎,為什么要針對兄弟會呢,紅色雙頭鳥紋身有什么特別的意義嗎?!?/br> “嘎嘎,別白費力氣了,小子?!笨律惩卟遄斓?,“悶葫蘆和我在一塊兒這么久,除了使用玖光法術(shù)的時候喊兩聲,私下里跟我一句話都沒說過,既然不想說,肯定是有什么苦衷,干脆別問了,趕緊回營地去休整一下吧?!?/br> “營地?!奔s納愣道, “營地啊?!逼呒壵夹切g(shù)士胡子一抖:“你不知道,見鬼,應(yīng)該早就有人通知你才對啊。” “……什么營地,幽靈的營地嗎?!鄙倌険蠐媳羌獾?, “幽靈又是什么鬼東西?!笨律惩呃项^瞪大眼睛,“少廢話,跟我走吧?!?/br> 這時一旁響起驚呼聲,拜朗·亞利維亞驚慌失措地叫道:“不行了,大叔快來幫忙,這位小姐中毒太深就要支持不住啦。”哈色伽瓦平躺在地上,臉色發(fā)青、呼吸短促,她腹部的傷口已經(jīng)不再流血,手指、腳趾和嘴唇都呈現(xiàn)可怕的青綠色,名劍“蚣蝮”的毒性已經(jīng)深入四肢百骸, 柯沙瓦和約納立刻跑過去,很快發(fā)現(xiàn)幫不上什么忙,救傷解毒可不是占星術(shù)士的專長,三位名聲顯赫的占星術(shù)士圍在女人身邊大眼瞪小眼,九級占星術(shù)大師冒汗道:“約納約納,刺傷她的人是不是就在旁邊,可以問他要來解毒藥嗎?!逼呒壵夹切g(shù)士聞言瞪眼道:“什么,就是那個滿臉不正經(jīng)的小子刺的,他是誰,這個女人又是誰,為什么要內(nèi)訌,……煩死人了,趕緊想辦法解決,否則晚餐沒得吃。” 熟悉的威脅讓約納蹦起來就跑,他沖到龍食玉身邊,氣喘吁吁道:“對不起,雖然有一些誤會,但哈色伽瓦小姐現(xiàn)在不能死,能給我短劍‘蚣蝮’的解毒藥嗎,……如果可以的話?!?/br> 龍食月正在給族弟包扎傷口,在短暫的激戰(zhàn)中,兩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輕傷,龍食月本人雖然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獨眼的視野,不過左眼的盲區(qū)還是使他挨了幾支流矢;羽團虞候沒有理睬肩膀上插著的箭矢,先給龍食玉檢查身上幾處傷口,用土布繃帶把流血處緊緊扎起來,聽到約納的話,龍食月停下手中動作,“啪”的一個巴掌抽在族弟臉上:“都是你惹出來的麻煩,立刻拿出解毒藥來給約納先生,倘若那女人死了,要你以死抵罪。” 龍食玉捂住左臉,指縫中露出一個陰測測的笑來:“她是好、是壞、是死、是活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大家都躺在地上我才比較安心,人要不做點讓自己安心的事情,長著用來謀劃的腦袋、用來傷人的手和用來逃跑的腿又有什么用呢?!?/br> “放肆?!饼埵吃抡鹋嘏e起大手,但看著族弟搖搖晃晃的身子,巴掌遲遲落不下去,“……讓你見笑了,約納先生?!彼麑⒀酪У每┼钥┼皂懀骸啊简蟆亩臼菦]有解藥的,一旦被那柄劍傷到臟器,骨髓、內(nèi)臟、血液都會被毒液傳染,就算救回來也會變成一個空有軀殼的廢人……唯一能延命的辦法是取族弟的鮮血飲用,食玉每天接觸‘蚣蝮’,體內(nèi)有了與毒液相抗衡的成分,每天早、中、晚服用鮮血可以保證毒性不腐蝕臟腑靈臺,讓人能暫且活過一日,可是……食玉在龍家大宅一戰(zhàn)中受到的傷還未痊愈,再放血的話會有性命之虞,而且稍候我們就要辭別約納先生改道而行,不能長久相處,……抱歉?!?/br> 這條鐵錚錚的漢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向約納垂首行禮,約納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去摻,龍食月的身體像鐵鑄的一樣紋絲不動,“這筆賬會記在我龍家的賬上,當身上的使命一畢,我定會帶著族弟找到約納先生當面贖罪,以命抵命,血債血償,就算我們兩人死于疆場,只要龍家宗室血脈不滅,龍家后人定會對此有所交待,請約納先生放心?!彼谅曇蛔忠痪涞卣f道, 龍食玉在旁邊冷冷嗤笑道:“龍家已經(jīng)滅了,拿什么去交待給人家,這世上不是我殺你,就是你殺我,殺一個人,吹一盞燈,天黑天亮,鬼死人生,有什么了不起,這已不是老頭子們主持的世界了,要活下去就要拋掉禮義廉恥,撕掉這身筆挺的長袍,瞧瞧呂家人的下場,瞧瞧龍家人的下場,你以為活著是件正直光鮮的事情,,,別做夢了,大哥,沒有什么比‘活著’這個詞更骯臟了,死君子,活小人,你選一個?!?/br> 龍食月一語不發(fā),像一尊沉默的石像,約納慌亂道:“不,哈色伽瓦小姐確實想攻擊祖塔,或許也想攻擊你們,她不算是我的伙伴,要是沒有解藥的話,也不能怪你們,所以就算要交待什么……” “一言既發(fā)?!鼻荦堒娪莺蚝鋈徽玖似饋?,向約納重重點頭,將一件事物塞在占星術(shù)士手中,接著環(huán)視全場向所有人稽首作別,最后面向垂死的女人鞠躬敬禮,他呼地轉(zhuǎn)身大踏步向西北方向走去,那里沒有路,只是一片荊棘密布的荒涼山地,龍食月的大腳喀喀碾過亂石向前邁進,再不回頭, “咳咳……”龍食玉咳嗽著站起來,沖約納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揮揮手,一瘸一拐地追隨大哥的背影慢慢走遠, 龍家兄弟最后留給他的是一枚銀色蛋形物,傳說中的遠距離通訊器“瞬千里?!饼埵吃略f過他們是使用這東西來追蹤叛徒龍尊君身旁眼線所處的位置,看來這是約納履行了護送任務(wù)的報答,在北大路沒有后秦勢力,他們自去尋找朱邪家的蹤跡,家主龍尊君的下落已不是龍家兄弟所關(guān)心的問題, “快過去?!边@時顧鐵發(fā)出呼喚,催促約納回到哈色伽瓦身旁,瀕死的女人正喃喃說著什么話,占星術(shù)士向老師和協(xié)會會長做了個無奈的表情,蹲下來湊到女人耳邊,“我是第二個……第一個并未走遠,而第三、第三個,就快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