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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小散仙(24卷)云深不知處(8)如真似幻

    第八回·如真似幻

    2021年3月17日

    眾人身上忽爾濕寒,隨著石怪們地突入,冰冷的雨水也趁隙穿過云水車的防護(hù)屏障飄灑了進(jìn)來。

    這些怪物施放的究竟是什么邪法妖術(shù)?尚未交手,便已令自方陷于絕境。

    眾人眼睜睜地瞧著幾只石怪爬到云水車上亂搜亂翻,但聞車身吱吱作響,似乎就要被壓垮。

    過沒一會,已是滿車?yán)墙?,一只在前座折騰的石怪似乎嫌紅葉與小玄礙手礙腳,一抓一個(gè),三兩下拋出車去。

    小玄又驚又怒,拚命運(yùn)轉(zhuǎn)玄功,丹田真氣疾吐,然而行至必經(jīng)之途的心室,便給死死堵住,幾番強(qiáng)行沖擊,卻連心臟都絞痛起來,汗水自額角冒出,一顆接一顆的順頰滴落。

    一只在旁邊的石怪似乎察覺到他的掙扎,轉(zhuǎn)頭朝他望來,胸口金芒隱閃,小玄登感腦袋里如挨重錘,險(xiǎn)些就昏迷過去。

    一只石怪發(fā)現(xiàn)了安放在車架上的九葉甘華,見其青翠欲滴微放毫光,便用笨重的大手連樽扣下,抱在懷里把玩了一陣,歡歡喜喜地嵌在自己那凹凸不平的頭頂,當(dāng)做頭發(fā)。

    華蓋一陣亂搖亂擺,只聽“啪”的一聲,已被兩只石怪合力折斷,跳下車子,扛在肩上滿地亂走。

    武翩躚閉起了眼,仿佛同周遭的一切再無任何干系。

    似乎受到什么所懾,幾只摸到附近的石怪都有意無意的繞開了她,沒敢靠近。

    就在這時(shí),一只最高大的石怪爬上了車子,似是首領(lǐng),所到之處,其余石怪紛紛避讓,它徑直來到武翩躚跟前,彎俯下身軀,在咫尺處惡狠狠地盯住了橫放在她腿上的劍。

    小玄俟好一陣子才回過氣來,深知危在旦夕,心念急轉(zhuǎn)間,倏地靈光一閃,卻是想起了歸墟寶鑒中的來,記得其開篇曰——可御昏幻、攝神、障眼、暴怒、悚懼、癡睡諸術(shù),固神守元天下無雙。

    可御昏幻?何不試試!雖然所學(xué)時(shí)日甚短,但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怎么都比坐以待斃好。

    一只石怪拉開水囊的系帶,將水傾倒得遍車皆濕。

    一只石怪在車首揪住了一頭猼訑?shù)拿l(fā),把腦袋扯起來好奇地瞧,然后一拳砸暈。

    一只石怪將虛耗小鬼拎了起來,大嘴張開,就往里邊投去。

    小鬼魂飛魄散,發(fā)出一聲短促而絕望的慘呼。

    武翩躚柳目倏啟,只聞“錚”的一聲輕鳴,腿上的聚寶劍已脫鞘而出,化做道亮麗的虹彩掠向一直盯著她的石怪首領(lǐng)。

    石怪首領(lǐng)大吃一驚,龐巨的身軀竟然異樣靈活,朝旁一滾,堪堪躲過了麗虹。

    麗虹疾貫不止,繼朝斜里飛去,電光石火間斬?cái)嗔俗阶⌒」淼拇笫郑诳罩兴南驴v掠,宛如鳳舞龍翔,剎那間削倒了數(shù)怪。

    在鬼門關(guān)前溜了一圈的小鬼跌回車上,只驚得屁滾尿流。

    小玄突感壓力驟減,不知是因?yàn)槲漪孳]反擊的干擾,還起了作用,壓在心臟上的大石終給掀翻,心室一暢,諸脈皆通,真氣瞬至周身各處,神骨劍“鏗鏘”出鞘,兔起鶻落間也斬翻了身旁的數(shù)只石怪。

    石怪首領(lǐng)怒吼一聲,奔雷般沖向武翩躚。

    武翩躚如煙飄起,讓過了這裂山碎石的一撞。

    石怪首領(lǐng)胸口金芒隱閃,一道看不見的沖擊撲向空中的武翩躚。

    武翩躚悶哼一聲,徐徐落在地面。

    石怪首領(lǐng)一蹲一縱,剎那間已撲到她跟前,高擎巨拳朝她砸落。

    倏地赤光大盛,一劍斜里掠至,通體燃焰,宛如火龍撲噬。

    石怪首領(lǐng)不知死活地反手一掄,然后大半條由石塊聚成的臂膀便給卸了下來,遠(yuǎn)遠(yuǎn)地離軀飛去。

    小玄手腕一擰,神骨劍如龍擺尾,斬向石怪腰際。

    石怪首領(lǐng)胸口驀地金光爆放,一道無形的強(qiáng)大沖擊朝他轟去。

    但此時(shí)的小玄已加持了以歸墟本訣為根基的,只覺心神一悸,劍勢卻是絲毫未滯,霎時(shí)斬入了石怪腰身半尺,劍上火龍撲噬而沒,爆出大蓬烈焰,裹住石怪熊熊燃燒。

    武翩躚指掐印訣,心念遞處,空中的聚寶劍調(diào)頭飛來,自背心而入,將石怪刺了個(gè)通透。

    石怪煞是強(qiáng)悍,遭此重創(chuàng)兀自未倒,揮動如柱的巨臂,暴吼著朝兩人狂掄猛砸。

    師徒倆輕松避讓,小玄舞開神骨劍,刁狠凌厲地裹住了石怪,頃刻便將龐巨的身軀削斬做數(shù)塊,沾燃著烈焰的碎石跌滾了一地。

    武翩躚心中微凜,盯著地上的殘軀,暗暗詫訝他的功力竟然提升得如此之速,與不久前已非同日而語。

    玄狐一脈當(dāng)真如此逆天么!

    剩余的石怪見首領(lǐng)支離破碎,無不驚恐駭懼,紛紛掉頭就逃。

    武翩躚以念馭劍,追向四散的石怪,眨眼間斬翻數(shù)只。

    “哪里走!”小玄大喝,飛身掠起,疾朝頂著九葉甘華的石怪追去。

    那石怪竟然異樣敏捷,邁開大步在林間沒命狂奔。

    武翩躚蘭指掐訣妙目一閉,空中的聚寶劍倏地再度化做麗虹,朝石怪追擊,竟然后發(fā)先至,躍過小玄盯住了奪路而逃的石怪。

    小玄飛奔間訝然望去,見麗虹時(shí)高時(shí)低時(shí)左時(shí)右地凌空疾掠,竟然見石避石遇樹繞樹,始

    終如影隨形地緊緊跟著石怪。

    石怪仗著對地形的熟悉,時(shí)而翻嶺時(shí)而跨溝,頃刻之間竟然奔出了十余里,但終歸還是無法逃脫被殲的命運(yùn),被麗虹愈追愈近,倏地射入后心,撲倒在地。

    小玄趕上前,手起劍落將石怪?jǐn)刈鰯?shù)段,奪回了嵌在它頭頂?shù)木湃~甘華。

    麗虹似長眼睛,凌空一折,調(diào)頭疾飛。

    “喂!你要去哪里?”小玄吃了一驚,生怕失了師父的寶劍,抱起九葉甘華飛步疾追。

    一人一劍迅如閃電,在林間你追我趕,過沒多久,忽見云水車就在前面,麗虹掠勢驟緩現(xiàn)出劍身,飛到武翩躚跟前,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赝肚识搿?/br>
    “這便是傳說中的千里馭劍之術(shù)么?”小玄暗暗驚奇,只覺說不出的飄逸瀟灑,忽爾想起當(dāng)日錦繡湖上呂祖飛劍取敵的情景來,見紅葉支撐著從地上坐起,急上前相扶,看她并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武翩躚松指撤訣徐徐啟目,起身走到云水車旁,望著折斷的華蓋輕嘆一下,又走到車首,用真氣及丹藥救治被擊暈的那頭猼訑。

    “這些怪物是啥東西,怎能讓人有如中魘?適才竟連手指都動不了呢……”紅葉望著滿地的石塊驚道。

    “是心魍!它們是這山中的異數(shù),遠(yuǎn)遠(yuǎn)的便能害人發(fā)瘋著魔!無須動手,便能叫你動彈不得!雖是石頭成精,卻喜食血rou,山中的大小生靈都怕它們!”虛耗小鬼哆嗦道,同紅葉一樣,直至此時(shí),方能開口說話。

    “心魍?”武翩躚蹲跪下身,細(xì)瞧幾個(gè)石怪被斬開的剖面,見石內(nèi)深處含著數(shù)脈亮麗金紋,凝眉道:“世上竟有這種能侵?jǐn)_心智的石精,怎么此前從未聽聞過?”

    “它們體內(nèi)的這些金紋,可是天生的么?”小玄奇訝道,“如是天生的,那么它們該算是土遁系的精怪,還是金遁系的精怪?”

    無人回答。

    “這種精怪也太可怕了,趁人在睡夢之中侵襲心魄,叫人如何防備!”小玄猶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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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適才我是醒著的,一樣也中了道兒?!蔽漪孳]平靜道。

    “這山中還有一樣魔物,叫做暗魎,最擅隱形匿跡,更是令人防不勝防,遇之即生大病,萬般難救!比心魍更加邪惡可怕,諸位上仙定要留神提防!”小鬼驚恐地插了一句。

    眾人暗暗吃驚。

    “具侵人心魄之能的生靈,天地中罕之又罕,不過雍和、夢貘、蜮、蜚等寥寥幾樣?!蔽漪孳]沉吟道,“而這些怪物分明就是石魍之類,雖然兇暴,卻屬愚鈍之流,怎有如此奇能?若是后天得來,又是從何處所獲?”

    “興許……”小玄思索道,“興許這些石精是被封鎖此處的結(jié)界長期侵害,才變異成這種可怕魔物的!”

    眼見天色漸明,武翩躚道:“往后防著些就是。小玄,你收撿幾塊尸骸,待日后再慢慢尋究!我們繼續(xù)進(jìn)發(fā)。”

    小玄遂揀了數(shù)塊較完整的石怪尸骸,收入如意囊中,又將折斷的華蓋搬回車上,駕起只余五頭猼訑牽拉的云水車,繼續(xù)沿溪搜索。

    溪流宛轉(zhuǎn),奇石爭景,沿途山光水影,盡是洗心宜人的青綠。

    此時(shí)風(fēng)歇雨止,山中景致?lián)u身一變,又是處處如詩如畫,同昨夜的可怖宛如兩個(gè)世界。

    “師父的劍適才追出那么遠(yuǎn),不但能自行殲敵,還識得自個(gè)歸來,如有眼目心智,不知是如何做到的?”小玄忍不住問。

    “不過是千里馭劍術(shù)中的一種?!蔽漪孳]道。

    “果真是道家正統(tǒng)中那千里之外取人首級的神技么?”小玄道。

    “也不見得只有道家正統(tǒng)才有,據(jù)我所知,許多旁門左道亦識得。”武翩躚淡淡道,“說來不過是將心念附于劍上,以劍代耳目,以感應(yīng)馭劍,只消識得其法,亦無什么奇的。”

    小玄卻是心中大羨,按不住道:“這法門如此神妙,弟子好生想學(xué),還盼師父傳賜!”

    “以后吧?!蔽漪孳]并沒答應(yīng),“此類馭劍之術(shù),需心念離軀、兵器離手,因而頗為兇險(xiǎn),非有十足的把握,不可施展。修習(xí)起來,亦極耗精神時(shí)日,非一時(shí)之功可掌控?!?/br>
    小玄微感失望,忽聽虛耗小鬼叫了起來:“到了,就在這里,小的就是在這道瀑布底下的潭子邊撿到碎片的!”

    眾人抬眼望去,目光穿著茂密的林木,遙見前方崖上掛下一道高逾百丈的巨瀑,腰處彩虹橫貫,磅礴而秀麗。

    小玄驅(qū)車提速,很快便到了巨瀑之跟前,但見水霧迷朦,幾乎彌漫了其下的一個(gè)大潭。眾人下了云水車,立于潭沿,耳中轟鳴如雷,眼前萬水傾瀉,愈感雄奇壯麗。

    “確定就是此處?”武翩躚問,聲音不高,卻于轟鳴中清晰無比。

    “就是這里,小的記得清清楚楚!”小鬼大聲應(yīng)道。

    武翩躚閉目靜立,似在感應(yīng)著什么。

    小玄同紅葉朝四下張望,尋找異樣之處。

    武翩躚突地縱身一躍,朝水霧迷朦的潭中飛去,眨眼不見。

    小玄同紅葉微吃一驚,一時(shí)不知要不要跟去。

    兩人在潭邊守了一會,依然不見武翩躚

    動靜,心中漸急。

    “不會有什么意外吧?”紅葉忐忑道,經(jīng)過昨夜,她已對這風(fēng)光如畫的秘境心生畏懼。

    “你看車子,我下潭瞧瞧!”小玄朝紅葉道。

    “你小心!”紅葉點(diǎn)點(diǎn)頭,握緊了手中的劍。

    小玄掐了個(gè)避水訣,正要躍入潭中,猛見人影一閃,武翩躚已從水汽迷朦的潭中飛出,掠回潭沿。

    小玄同紅葉急迎上前,見她發(fā)梢眉灣掛著水珠,濕衣緊貼膚上,隱隱透出內(nèi)里的雪膩,更勾勒出條條柔美極絕的線條,令人心跳。

    小玄不敢亂看,目光落到她懷里,見她手上抱著給一塊巨大的碎片,訝問道:“這是什么?”

    武翩躚臉色煞白,一言不發(fā)地將碎片放到地上。

    小玄定目瞧去,見碎片通體暗青,其上的鏤刻的紋飾圖案古拙雄奇晦澀奇罕,隱隱散發(fā)著久遠(yuǎn)的洪荒氣息,竟與虛耗小鬼寄居的那角碎片十分相近,不由暗暗疑訝。

    武翩躚忽地轉(zhuǎn)身,再一次飛入潭中。

    小玄此時(shí)已隱約知曉她要尋找何物,便也跟著躍入潭里,潛入水底一同搜索。

    約莫小半個(gè)時(shí)辰過去,武翩躚在潭里沉沉浮浮或挖或掘,竟然又尋著了多塊大大小小的碎片,而小玄卻是一無所獲,完全不明白她是如何從潭里各處探知的。

    武翩躚在岸沿清理出大片平地,將尋著的碎片拼擺起來,沒過多久,赫是拼湊出一斧一盾來,俱是巨大無比,長闊以丈計(jì)量,雖然仍有不少缺失,但已清析可辨。

    “這么大的兵器……簡直是巨人才能耍得動!”小玄砸舌道。

    武翩躚屏息望著地上的殘缺斧盾,仿若凝固。

    紅葉也是一臉肅穆,似乎知曉它們來歷。

    武翩躚黛眉緊蹙若有所思,神情愈來愈是不安。

    小玄大是疑惑,猛感四下驟暗,周遭的萬物似乎都有些扭曲起來,入目詭異之極,心中一驚:“難道天氣又要變了么?”

    眾人驟感頂上一晃,抬頭望去,赫見一只奇巨無比的大足從頂上邁了過去,然后便瞧見一個(gè)高逾十余丈的巨人在向前方大步邁進(jìn),所過之處地陷樹搖。

    巨人無首,一手擎斧一手提盾,俱是奇巨,模樣竟與適才拼成的那一斧一盾幾乎相同,而且更加完整,散發(fā)著懾人的鋒芒與威煞。

    “戰(zhàn)神刑天!”小玄心中劇跳,雖然從未見過,可這形像同那自幼便耳熟能詳?shù)膫髡f完全相吻。

    他錯(cuò)愕萬分地朝地上望去,竟于昏暗中隱隱瞧見那一斧一盾依然擺放在那里,正如周遭的一切微微地扭曲著,教人疑真疑幻。

    怎么會有兩套如此相近的兵器?

    周遭越發(fā)暗黑,空中突地風(fēng)卷云涌,閃閃電光自烏濃的云霧中爬出,瞬息萬里。

    然而詭譎的是,眼前這天崩地裂的劇變竟然是無聲的,風(fēng)聲雷聲一概不聞,令眾人皆在暗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

    巨人怒容滿面,仰天吼叫,可是眾人依然聽不見任何聲音。

    空中陰濃的云霧急劇濃厚,滾滾卷涌迅速沉降,一團(tuán)無比巨大的風(fēng)暴遽然而現(xiàn),徐徐旋轉(zhuǎn)極度暗黑,很快便籠罩住了山林大地。

    巨人猛然揮舞起手中的大斧,朝那團(tuán)暗黑風(fēng)暴劈去,雷霆萬鈞勢不可擋。

    武翩躚駭然望著,握緊了手中的聚寶神劍。

    石崩崖裂云卷瀑飛,巨人的身軀與揮舞的大斧在急旋怒轉(zhuǎn)的暗黑風(fēng)暴中時(shí)隱時(shí)現(xiàn),仿佛正在與隱藏其中的什么敵人激斗著,這一切,本該驚天動地,然卻始終無聲無息。

    眾人窒息般觀著,小玄心中震憾,眼前的激戰(zhàn),絕對是自己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強(qiáng)猛的一次,駭然思道:“這等烈度,也許就是大羅之間的較量吧……”

    突然間,在風(fēng)暴的至暗處,明明滅滅地亮起了來,似有千百只無比邪惡的巨眼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大地。

    “那是什么?”小玄心底一陣惡寒,猛地通體僵滯,剎那間已陷入某種前所未有超越一切的恐懼之中。

    陡然間,無首巨人手中的一斧一盾猛然炸裂,破碎成千百塊殘片彈散開去,身軀卻奇異地扭曲起來,極度夸張地拉伸拉長著,驀爾融化般流向高空,消失在那團(tuán)至喑的風(fēng)暴之中。

    怎么回事?小玄心中震悸,眼前的情形著實(shí)匪夷所思,叫人完全無法理解。

    “爹!”武翩躚魂不附體地大喊一聲,瞬間提盡真氣,終似從什么看不見的枷鎖中掙脫出來,拔出聚寶神劍飛電似地沖向空中。

    爹?小玄大吃一驚,不及細(xì)想,亦提神骨飛身追去。

    他之前已隱隱感覺刑天是她族中某個(gè)重要的祖輩,可萬想不到竟然是她的至親之人。

    兩人掠上空中,沖入急旋的風(fēng)暴之中,然卻發(fā)現(xiàn)周遭只有無邊的光影在明明滅滅地變幻,除此之外,竟無縷風(fēng)吹拂。

    小玄張望四下,詫訝萬分。

    至暗的風(fēng)暴倏忽不見,宛如噩夢乍醒,天上地下又亮了起來,依舊碧空萬里。

    “爹!你在哪?”武翩躚失控地嘶喊。

    喊聲傳出老遠(yuǎn),然卻始終無人回應(yīng),惟余四野傳蕩的余音。

    武翩躚彷徨四顧,不覺已是淚流滿面。

    “師父……刑天是你爹?”小玄惶然上前,卻不知如何安慰。

    武翩躚嬌軀顫抖傷慟不已。

    小玄一陣心疼,幾想不管不顧地將她擁入懷中。

    剎那間,她口中的重要之人,她所經(jīng)營的一切,黎姑姑說過的話,以及太華軒地宮中的壁畫……全都模模糊糊的聯(lián)系起來了。

    兩人徐徐飛回地面,紅葉急迎上前,瞧見武翩躚失魂落魄的模樣,驚得趕忙扶住。

    武翩躚終于漸漸冷靜下來,萬分沮喪地沉聲道:“我知道了,適才的只是……幻象!”

    “幻象?”小玄訝問,望向潭邊,那拼湊而成的一斧一盾依舊擺在原處,沒有絲毫挪動,慶幸道:“那么適才看見的一切,就都不是真的!”

    武翩躚黯然搖頭,道:“在某些特異的地方,當(dāng)環(huán)境驟然劇變之時(shí),或許會惹得造化生嗔天地忿怒,會將曾經(jīng)的某一瞬記錄下來,又在某一刻如同海市蜃樓般重現(xiàn)出來?!?/br>
    小玄驚道:“那就是說……”

    “先前所見,也許……是真的?!蔽漪孳]沉聲道,“至少此處一定曾經(jīng)發(fā)生了什么!”

    小玄道:“那影像也太過奇異了,著實(shí)令人難以明白,難道是……是尊翁當(dāng)年與軒轅爭斗的情影么?”

    “不是軒轅。”武翩躚遲疑道,“軒轅不會那么……那么……”

    “那么什么?”小玄問。

    “黑暗?!蔽漪孳]凝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