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修真和妖怪向來水火不容，正道弟子更是從小接受教誨，認為玄門正宗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天地正道，雙修之道如此高妙，其最精微奧妙之處當然不會掌握在妖怪手里。

    曉月的心思紛亂如麻。她所說的話明明千真萬確，可是無論給哪個外人看來，卻都是破綻叢生，面對蕭韻的質問，她明明有千言萬語，可是想來想去，卻覺得實在無法辯駁，只能搖了搖頭，微微嘆了口氣，垂下頭去，不再說話了。

    小開本來指望曉月能夠作出一番解釋，可是看曉月的態(tài)度，卻是根本已經(jīng)放棄了解釋，他忍不住看看小欣，小欣也低下頭來，一言不發(fā)，小開越看越是狐疑，越看越覺得有問題，盡管他對兩只小狐貍相當信任，也忍不住生出疑慮來，皺眉道：“曉月，小欣，你們這是……”

    蕭韻長劍一擺：“還要廢話什么，妖魔鬼怪，人人得而誅之！”她話一說完，已經(jīng)沖出一步，那長劍便刺了過去，此刻她和兩只小狐貍近在咫尺，這一劍出去，兩只小狐貍居然一動不動，竟是一副引頸就戮的神態(tài)。

    小開連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師姐，不要?！?/br>
    蕭韻的牙齒格格作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師弟，別告訴我這樣你還要放過她們！”

    “不，不是這樣，”小開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道：“我還是不相信，她們會要害我。”

    小欣和曉月原本一動不動的身軀，在聽到這話後，忽然微微顫了一下。

    蕭韻瞪著小開：“那你要怎么樣？”

    小開道：“事關生死，我要再問一問?！?/br>
    蕭韻哼道：“不過是兩只妖怪而已。”

    小開道：“在我看來，妖怪與人都是生靈，并沒有什么不同?！?/br>
    蕭韻被他這一頂，竟然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久才道：“可是她們便是有一千一萬條命，在我眼里，又怎么抵得上你的一條命？”

    小開忍不住微微一怔，細細琢磨，只覺得這普普通通的一句話里，竟然包含著數(shù)不盡的柔情，盡管他滿心都是池小竹，卻也忍不住有些感動，輕輕嘆息一聲，后面反駁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他不再跟蕭韻糾纏，徑直走到曉月身邊，雙手抓住她的肩膀，柔聲道：“曉月，看著我?！?/br>
    曉月的身軀又是一顫，遲疑半晌，終于慢慢抬起頭來，小開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臉上已經(jīng)流滿了眼淚。

    小開緊盯著曉月的雙眼，一眨不眨，低聲道：“我要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要害我？”

    曉月的眼淚冒得更急了，全身都微微顫抖起來，泣聲道：“如果我說不是，主人相信嗎？”

    小開卻不回答，反問道：“如果我信，你要如何？”

    曉月顯然已經(jīng)想得很清楚，低聲道：“如果主人還愿意相信曉月，曉月在此對天發(fā)誓，今后一定聽主人的話，主人要我怎樣，我便怎樣，即使主人要我去死，我也絕不會有片刻猶豫。曉月絕不會再自作主張，做今天這樣愚蠢的事情?！?/br>
    她說完這番話，忍不住心里又泛起一絲希望，緊緊盯著小開的嘴巴，看那里面會跳出什么樣的字眼來。

    小開沉吟半晌，忽又道：“如果我不信呢？”

    曉月的十指緊緊的絞在一起，連指節(jié)都有些發(fā)白，聲音雖然還很細微，卻充滿了堅決，一字字道：“那就請主母殺了曉月，曉月絕不反抗！”

    第三章 洗髓靈丹

    小開的臉色陰晴不定，居然半天沒有說話，曉月和小欣眼巴巴的看著小開，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蕭韻看著小開這副難以抉擇的神態(tài)，忽然覺得心里一動，想道：“我會喜歡他，不就是看中了他的善良么？既然如此，我今天又何必要強求他呢？這兩個小狐貍是殺是放，又有什么關系？”

    小開想了足有幾分鐘，神色才堅決起來，伸手在懷里摸啊摸的，居然摸出兩顆指頭大小的丸子來，這兩顆丸子看起來通體烏黑，才一拿出來，眾人就覺得一陣惡臭撲鼻而來，忍不住一齊皺了皺眉頭。

    蕭韻吃驚的道：“這是什么？”

    小開臉色很有些沉痛：“我想來想去，事關自身安危，我還是不能相信她們……”

    這話說出來，曉月與小欣原本微微揚起的臉立刻深深的垂了下去，雖然一言不發(fā)，可是那嬌弱的身軀，卻更加劇烈的顫抖起來，眼淚一滴滴的落到地上，在這落針可聞的房間里，仿佛聽得到”滴答滴答”的聲音。

    小開繼續(xù)道：“可是她們畢竟跟我相處了這么久，這些天里，她們對我也確實不錯，如果要刀兵加身，我實在有些不忍心，我這兩顆藥丸，乃是天選門門主代代相傳的催心丸，就連仙人吃了這藥丸也免不了魂飛魄散的結局，你們若是真心求死，就吃了吧?！?/br>
    他說完話，將手伸了出去，手掌攤開，兩顆惡臭的藥丸，靜靜的躺在手掌心里。

    這樣的惡臭，這樣的烏黑，這藥丸不知道凝聚了多少惡心的毒素，蕭韻的臉有點發(fā)白，只要想一想吃下這東西是個什么滋味，就忍不住想吐。

    這藥丸，既然是天選門代代相傳的東西，既然號稱連仙人都要魂飛魄散，那么這兩只小狐貍一旦吞進去，恐怕當場就會被腐蝕得支離破碎！

    小欣和曉月對看一眼，兩人的神色驀然就平靜下來，兩人一起伸手，一人拿起一顆藥丸，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已經(jīng)將藥丸放進了嘴里。

    “吞下去吧。”小開帶著點惋惜道：“我會記得你們的。”

    聽到這句話，兩只小狐貍本已停了的眼淚又涌了出來，一起抬頭深深的看了小開一眼，那眼神里沒有恨意，卻帶著深深的遺憾。

    再然后，”咕咚”兩聲，藥丸已經(jīng)被她們吞了下去，那么大顆的藥丸，吞下去的時候，甚至看得到她們喉嚨處明顯的蠕動。

    蕭韻悄悄嘆了口氣，忽然覺得有些后悔了。

    兩只小狐貍毫無反抗就選擇了死亡，難道……難道她們真是被冤枉的？

    小開的神色卻忽然輕松起來，一副如釋重負的神態(tài)，用力吐了口氣，一拍巴掌，眉開眼笑道：“好，好，不錯，真不錯！”

    蕭韻狠狠瞪了他一眼：“冷血動物！”

    “喂，說話要講道理呀，”小開道：“明明是你喊打喊殺的，這會怎么我反而變成冷血動物了？”

    蕭韻忍不住又看了兩只小狐貍一眼，兩只小狐貍臉上的表情極其痛苦，委頓在地，身體雖然還沒有被藥丸化去，可是雪白的肌膚上已經(jīng)漸漸滲出黑色的汁液來，那汁液惡臭無比，更勝藥丸，蕭韻憐憫心起，再也看不下去，立刻扭過頭來，罵道：“我要殺她們，是要為你出氣，而且長劍刺喉，轉眼喪命，根本毫無痛苦可言，不像你弄這些惡心的藥丸出來，讓她們如此痛苦，不是冷血動物是什么？”

    小開嘿嘿一笑：“反正是死，怎么死不一樣？”

    蕭韻咬咬牙，臉上的悔恨之色更濃：“我在想，或許錯怪她們了?！?/br>
    “怎么可能呢，”小開理所當然的道：“剛才的事情都是你親眼所見嘛，難道你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可是她們自殺得太輕易了，”蕭韻緊咬著嘴唇，低聲道：“還有她們剛才的表情，有遺憾，有悲傷，可是偏偏一點恨意都沒有，如果她們真是要害你，怎么可能會是這樣？”她的表情愈趨沉痛，一字字道：“她們跟你相處日久，這中間下手的機會多不勝數(shù)，可是她們從來沒下過手，偏要等了這么久，這又是何道理？”

    小開靜靜的看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蕭韻的頭漸漸低下來，又道：“她說她要把自己的處女元陰給你，我原本是萬萬不信的，可是此刻……可是此刻……我卻有一點信了?！?/br>
    “哦？”小開很感興趣的道：“為什么信了？”

    “因為她的眼神，”蕭韻緩緩道：“從頭至尾，她的眼神一直都很清澈，她看著你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過恨意，反而……反而有愛意?！笔掜嵉哪樕钟悬c紅了，可還是把話說了出來：“你是男人，你不明白，可我是女人，我很明白那是什么樣的眼神，她分明就是愛上你了！”

    她轉過頭來，目光灼灼，卻已有淚光閃耀：“你說，一個愛上你的女人，又怎么會害你呢？她若是真心愛你，又還有什么事情做不出來？千年的元陰，又算什么？”

    小開愣愣的看著她，看了半晌，終于長嘆一聲：“你剛才咄咄逼人，根本不給她們解釋的機會，現(xiàn)在再來后悔，難道不覺得太遲了嗎？”

    蕭韻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輕輕的靠在小開肩頭，泣聲道：“是我錯了?！?/br>
    這話才出口，就聽到一個比她哽咽得更厲害的聲音在后面顫聲道：“不，還不遲，我們……我們……還活著?！?/br>
    蕭韻大吃一驚，驀然轉頭，正看到原本癱軟在地渾身都被黑色汁液覆蓋的兩只小狐貍盈盈的站了起來！

    兩只小狐貍眼里的淚水，比蕭韻還要多得多，典型的雨打梨花，而那臉上的激動之色，也遠非蕭韻可比。

    “哈哈哈哈！”小開仰起頭來一陣大笑，滿臉都是得意洋洋：“怎么樣，師姐，我這一手玩得漂亮吧！”

    蕭韻頓時破涕為笑，一時臉上又是淚水，又是笑容，狠狠的在小開腰上捏了一把，連臉都漲紅了，怒道：“到底怎么回事，還不快說！”

    小開看看兩只全身惡臭的小狐貍，柔聲道：“先去洗洗吧?！?/br>
    曉月和小欣都是滿臉疑問，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黑色汁液，伸手摸摸，滑膩膩的十分惡心，兩女點點頭，乖乖的進去了。

    “是這樣的，”小開道：“我給她們吃的那個藥丸，其實應該叫做洗髓丹，而不是催心丸?！?/br>
    “洗髓丹？”蕭韻喃喃的念叨兩遍，狐疑道：“是不是伐毛洗髓，脫胎換骨的意思？”

    “你真聰明，”小開笑嘻嘻的道：“你看洗髓丹惡臭惡臭的，就以為是毒藥吧，其實不是哦，這東西真正的作用，是改造體質，去除毒素，讓rou體更適合修煉。最重要的一點是，這東西對人沒用，而是妖怪專用的。”

    妖怪畢竟不是人類，它們雖然可以花費漫長的歲月修煉出人形，可那只是一個外形罷了，從內部結構和修煉方式上，它們仍然是有別于人類的，至少人類適合修仙，而妖怪更適合修魔，這就是典型的體質差異了。

    若是妖怪要修仙，其艱難程度將會數(shù)倍于人類，小開此前曾經(jīng)降伏過的天妖便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天妖就是要修仙的妖怪，可是修煉的過程中劫難重重，天雷無數(shù)，動不動就是粉身碎骨神魂俱滅的下場，若是在天妖修煉之初就可以改變體質，再來修仙，那就不會有這么多磨難了。

    所以說，這樣一顆小小的洗髓丹，雖然小開仿佛隨手就拿出來了，可是對于這天下的妖怪們來說，其珍貴之處，簡直無法形容。

    今天兩只小狐貍吃了洗髓丹，已經(jīng)把體內的妖氣統(tǒng)統(tǒng)排了出來，從今以后，她們若是要修真，就跟人類一樣，再不受老天的懲罰了，除了人類修真也會遇到的天劫之外，不會再有其他的魔劫?？梢哉f，從這一刻起，她們才真正踏上了修真的金光大道！

    兩只小狐貍冰雪聰明，在浴室里洗干凈了全身的惡臭，再略略內視一番身體狀況，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身上的變化，原本一直潛藏在氣海深處壓制她們修煉進程的那點本源妖力，居然已經(jīng)被化解得干干凈凈，從這刻起，他們已經(jīng)徹底擺脫了”妖”的身份！

    等兩位小美女重新推開房門走出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感動得一塌糊涂。

    原本只想要報答小開，結果卻一次又一次受了恩惠，這一次的恩惠，更是大到極點，曉月和小欣到這時候，已經(jīng)根本沒有任何話可以表達內心的激動，眼淚汪汪的看著小開，只覺得自己能攤上這么一個主人，當真是千年萬年才修來的福分。

    蕭韻卻又看得有些吃醋了，問道：“師弟，你的洗髓丹是從哪弄的？”

    小開笑道：“呵呵，我不是說了嗎，這是天選門主代代相傳的高度機密哦，雖然你是我?guī)熃悖乙膊荒芨嬖V你。”

    “小子，你很有演戲的天賦，也很擅長說謊，”博學真人撫著胡子連連點頭：“我開始覺得你果然有點修真的天賦了?！?/br>
    “那是當然，”小開涎著臉道：“要不再給我搞幾顆洗髓丹吧，我發(fā)現(xiàn)這玩意貌似很值錢哦，如果可以的話，拿去送人情倒是不錯。”

    “放屁！”博學真人頓時就翻了臉，氣得胡子一翹一翹的：“這洗髓丹乃是道家至寶，不但煉藥的材料可遇而不可求，修煉起來也相當艱難，煉藥方法更是絕大的秘密，我們四人聯(lián)手，花了偌大的力氣才搞出來的，你以為像糖豆一樣一抓一大把嗎？”

    “哦，這么難得嗎？可是我看你好像很容易就弄出來了啊?！毙￠_道：“我明明是要你們幫我煉劍的，結果劍沒煉出來，反而搞出兩顆藥丸來，說起來我還挺奇怪的。”

    博學真人怒道：“你有什么好奇怪的，那萬年玄鐵之精本來就是天地之間的鐵之精華，天生就不是浮動之物，你偏偏要我們給你煉出能飛的劍來，根本就是強人所難，原本只要你把冰魄之晶給我們，這個問題也就解決了，可是你又偏偏要把冰魄之晶送給狐族，那柄玄墨劍本身也是金鐵之物，起不了什么作用，我們想來想去，若要物盡其用，最好的選擇也只能是用玄墨劍做材料煉出這兩顆洗髓丹了?！?/br>
    他想了想，又罵道：“本來洗髓丹也是天下難得的寶貝，對于妖怪而言，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超級極品，便是魔界的魔頭魔將們也都會眼巴巴的欲求一顆而不可得，你倒好，把這么好的東西浪費在兩個小狐貍身上，你簡直腦袋被門夾了！”

    他雖然把小開罵得狗血噴頭，其實倒是一番好意，自從發(fā)現(xiàn)小開并非魔界中人，而自己又沒機會出來之后，四位真人已經(jīng)下意識的把自己的希望統(tǒng)統(tǒng)寄托在小開身上了，四位真人雖然記憶都已經(jīng)喪失的差不多了，可是當年都曾是叱咤風云的人物，胸中的豪氣雄心還是在的，看到小開屢屢作出這種優(yōu)柔寡斷婦人之仁的事情來，四人實在是郁悶得很。

    小開知道四人一番好意，并不生氣，又問道：“這么說來，這丹藥是再也煉不出來了？還有萬年玄鐵之精用來煉飛劍的事情也失敗了？”

    “有什么好煉的呢？”博學真人嘆氣道：“萬年玄鐵之精可長可短，可粗可細，可硬可軟，本身已經(jīng)是一件變化多端的神物，如果不用附帶飛行功能的話，它已經(jīng)是一件完美的兵器了?！?/br>
    小開想想當日在拍賣大廳里初見玄鐵的情景，忍不住點點頭：“確實如此?！?/br>
    蕭韻今天本來是來找小開慶祝比賽勝利的，經(jīng)過這么一鬧，眾人都沒了情緒，當場就告辭離開，兩只小狐貍一肚子的愧疚和感恩，還帶著幾分尷尬，也不敢跟小開多說話，低下頭自顧自的開始收拾一塌糊涂的客廳，小開看看沒什么事，便去好好洗了個澡，回到房間里睡下。

    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有點多，小開躺在床上，老半天也沒睡著，那狐香草其實還是有效果的，尤其是被飛劍削斷後從根莖里泛出來的汁液，有著強烈的催情效果，小開雖然剛剛洗過澡，那藥性卻還沒有徹底消除，直到現(xiàn)在小開都還覺得心里暈乎乎的。

    想想兩只水靈靈的小狐貍就在隔壁，再想想小狐貍那副任君品嘗千肯萬肯的態(tài)度，小開就忍不住有點蠢蠢欲動，再想想池小竹，又覺得自己明明已經(jīng)名草有主卻還三心兩意經(jīng)不起誘惑，實在值得鄙視，他就這么浮想聯(lián)翩，在床上翻來覆去，眼睛偶爾往下一瞅，忽然發(fā)現(xiàn)在薄薄的毛巾覆蓋下，自己身上的某個地方居然一直高高的凸著沒有軟化下去，他在心理上雖然已經(jīng)克制住了欲望，可是生理上的反應卻是相當誠實的。

    小開覺得有些尷尬了，忍不住伸手往下一按，倒是把那凸起按了下去，可是他一松手，”梆”的一下又彈了起來，居然像是西北邊陲的白楊樹一樣傲然挺立，絕不屈服。小開苦笑了一下，忽然覺得枕頭下面仿佛有什么東西，忍不住伸手一摸，居然摸出個香囊來。

    這香囊十分小巧，摸在手里卻并不像平常香囊那般柔軟，而是微微帶點堅硬，小開一時之間沒有想起這是哪里的東西，暗想：“莫非這是兩個丫頭悄悄做了送給我的？”

    他放到鼻子里聞了聞，一陣清幽的香味散發(fā)出來，卻并不是曉月和小欣身上熟悉的香味，小開用手仔細摸摸，總覺得香囊里面裝著堅硬的東西，忍不住微微用力一捏。

    “波”的一聲輕響，那香囊貌似堅硬，其實卻十分脆弱，他才用了那么一點力氣，居然直接把香囊捏得破碎開來，小開嚇了一跳，定睛看去，香囊卻只是一個空殼子，里面空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隨著那個破裂聲的響起，一股淡淡的幽香粉末彌散開來。

    “咦，這味道仿佛有點熟悉了，”小開偏著腦袋仔細想想：“我好像在哪里聞到過……這好像是……好像是……藍田玉掌門身上的香味？”

    剛想到這里，就覺得眼前忽然一花，一道身影憑空出現(xiàn)在面前，也正帶著點驚訝的看著自己，可不正是那流云水榭的掌門人藍田玉？

    上次看到藍田玉的時候是在黃山，藍掌門穿著一身長袍，雖然將整個身軀裹得嚴嚴實實，卻依然遮不住滿身的風韻，這一次卻不一樣了，藍掌門居然只穿了一件輕紗般的小衣，腰間束著一條長長的絲帶，那帶子柔柔的垂落下來，一直垂到腿彎處。小開目光下移，這才發(fā)現(xiàn)藍田玉竟然只穿著睡裙和拖鞋，一小半粉光致致的玉腿肌膚和雪白的腳踝都坦誠的暴露在空氣中。

    看起來，這位地位尊貴的藍掌門仿佛是剛剛從閨房里跑出來的一般。

    藍田玉一看到小開，頓時驚喜之色表露無遺，然后忽然仿佛意識到什么，低頭看看自己的打扮，兩朵紅云立刻就飄上了臉龐，赧顏道：“有些失禮了，田玉正打算就寢了，沒想到門主會在這個時候召喚?！?/br>
    “??！”小開張大了嘴巴，他忽然想起來了，這個香囊正是那日在黃山頂上藍田玉親手交給自己的，一旦捏碎，就是召喚藍田玉了。

    看來這香囊也是一件寶貝，這里離流云水榭千里之遙，可是香囊一碎，藍田玉居然立刻就出現(xiàn)在這里，這已經(jīng)比天下間最牛逼的飛行之術還要快了十倍不止。小開想到這里，忍不住道：“門主，這香囊應該也是很寶貴的東西吧？”

    藍田玉笑道：“門主果然獨具慧眼，一眼就看到了這里邊的玄妙，這香囊其實也不算珍貴，只是用到了我流云水榭的一門獨特功夫，所以顯得神奇而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