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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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么既然說老娘比花還來得嬌艷,這動作怎么跟餓了好幾個月似的,所以這話里,品嘗是真的,至于比牡丹還嬌艷之類的…大半夜的做夢也是不好的。 妖精打架是個體力活,尤其是對方的行為比餓狼還兇狠時。 第二天早晨醒來時,成宣帝已經著好龍袍,正伸展著手臂由宮女跪在地上整理袍擺。見到她醒來,成宣帝和顏悅色道:“愛妃睡得還真沉?!?/br> “這可不全是妾的錯兒?!鼻f絡胭一句似嗔似怨的話,讓成宣帝嘴角露出幾分笑意來。 莊絡胭瞧著成宣帝嘴角的笑意,懶洋洋的蹭了兩下被子,這就是男人了,女人好好的話不愛聽,偏喜歡別人抱怨著來。 怎是一個賤字了得? ☆、8攻心 “皇上,這花兒…”高德忠看著面前擺著的幾盆葛巾紫,這花兒好看是好看,但是論起精貴來,這葛巾紫實在算不得什么,怎么皇上突然喜歡這種花來? “朕瞧著這葛巾紫也別有一番味道,”成宣帝伸手去撫紫色花瓣,一絲絲冰涼一絲絲滑膩,給人一種舒適的感覺,“把這幾盆花搬去桃玉閣。” 高德忠低頭瞄了眼這幾盆開得正艷的葛巾紫,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桃玉閣住著的那位貴主兒只是小小嬪位,皇上賜下這么幾盆牡丹,不是抬高昭嬪在宮中的地位? 這若是賜下其他花兒,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可這牡丹不是別的物什,所謂牡丹主貴,但凡沾上貴字的,哪還有普通的? 皇上對后宮的女人向來是只寵無愛,即便是寵也不會過了火候。這昭嬪是何等人物,皇上不記得他卻是記得清楚,進宮的時日雖短,但是卻得罪了宮里好幾位主兒,雖說容貌肌膚不俗,但是性子與秉性不好,所以皇上翻過幾次牌子后,便把人給忘在了腦后,前些日子昭嬪還是個婉儀時,可受了不少宮里人的折騰,這一遭翻身,還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還是說這位莊小主子往日的魯莽沒腦子都是裝出來的? 可是裝成這般沒腦甚至讓皇上冷落,于她是不會有好處的,可若不是這樣,一個人的變化怎么會如此巨大? “你在想朕為何賜牡丹給昭嬪?”成宣帝輕飄飄的看向高德忠,嘴角尚帶著兩分笑意,可見他的心情不錯。 “奴才不敢,”高德忠腦門子的汗瞬間溢出,窺探帝王心思,那是掉腦袋的事情,他哪里敢認下這個? “得了,”成宣帝見他這副模樣,揚了揚手道:“快去把花搬去桃玉閣?!?/br> “娘娘,奴婢聽說皇上今兒賞了桃玉閣那邊好幾盆葛巾紫。”柔妃近身宮女時舞走至柔妃身旁,說完這句話后,便見柔妃的臉色陰沉下來。 “你可看清是葛巾紫了?”柔妃眼神陰冷的看著時舞,連美妙的聲音也多了幾分肅殺,時舞把頭埋低了兩分,“是的,主子?!?/br> “好,好一個昭嬪,”柔妃冷笑道:“本宮給她一個下馬威,她便還本宮一巴掌,竟然勾得皇上賜下葛巾紫來!”她以葛巾紫諷刺昭嬪,不過是想告訴她一個個小小的昭嬪在宮里算不得什么,不曾想這昭嬪竟敢用這種手段挑釁于她。 她自小彈得一手好琴,即使連宮里最好的琴師也比不得她,加之又有一副好嗓子與好相貌,自入宮的幾年來,便得皇上喜愛,哪曾想讓一個小小的嬪打了臉。 “想來昭嬪喜愛牡丹了,”柔妃慢慢開口道,“去把本宮庫里那匹牡丹花樣的宮緞送去桃玉閣,記住,是那匹繡著千重魏紫花樣的,別拿錯了?!?/br> “是。”時舞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退出后,才幽幽松了一口氣。 莊絡胭托著下巴看著奴才小心翼翼的搬弄著幾盆葛巾紫,懶洋洋的靠在軟榻上,由著聽竹為自己捏腿,舒服的瞇起眼睛。 “主子,和樂宮柔妃娘娘送來了一匹千重魏紫花樣的宮緞,”云夕從外室走了進來,見昭嬪在閉目養(yǎng)神,便把聲音壓低了不少。 “千重魏紫?”莊絡胭睜開眼,看了眼云夕手中的宮緞,勾唇一笑,“這緞子倒是好東西,放庫里去吧?!?/br> “主子,奴婢瞧著柔妃娘娘那邊…”云夕皺著眉頭,顯得有些為難,可是作為奴婢的,主子不發(fā)話,她卻是不能輕易開口的。 “由著她鬧吧,魏紫還是葛巾紫又如何,不過是幾朵花兒罷了,”她一個大腦正常的女人,哪會真的把自己當做花看,這種示威實在撓不到她的癢處,左右不過是一個男人送了她幾盆花而已。 云夕近來越來越不懂主子的想法了,面對柔妃這般挑釁,主子竟然連半點惱恨也沒有,還有這幾盆葛巾紫,是皇上欽賜下來的,可是瞧著主子這番模樣,似乎并未有心花怒放的模樣。 待云夕退下,莊絡胭坐起身,伸手由著聽竹扶著自己起身,轉首間便看到窗外碧樹紅花,“今日她贈我,我總該記得日后還禮。” 聽竹背脊一冷,她在宮里幾年日子,見過不少手段,但是如昭嬪這般飄乎乎說出這等話,見得卻是不多。 以前教養(yǎng)她的姑姑便說過,在后宮之中,說話越是溫柔的女人越可怕。她看著昭嬪面上清淡的笑意,緩緩的垂下了頭。 教養(yǎng)過她的姑姑還曾說過,在這后宮之中,寧可跟著一個夠狠的主子,也不能跟著一個心善手軟的主兒。在這種地方,主子不夠狠,做奴才不過是跟著一起遭罪罷了。 后宮中,忠奴不侍二主,非忠奴者不得善終。聽竹嘴角逸出一絲笑意,皇宮是個大賭場,買定離手不可悔,她這賭注便下了。 午膳后,封瑾看著御案上或請安或哪里出現(xiàn)吉兆的折子,最后把御筆一擱,起身一撩衣袍,“來人,伺候朕更衣?!?/br> 伺候著皇上更衣出門,高德忠見皇上神色淡然,便道:“皇上,奴才聽聞樂舞府出了一曲新舞,不若召來一賞。” “無非堆砌些新奇玩意兒,”封瑾帝神色默然道,“不若在這園子中走走?!?/br> 四月芳菲多,滿園姹紫嫣紅,蝴蝶飛舞其中,是極美的景致,只可惜成宣帝看慣了宮中景致,這種景物在他眼中,與路邊石子無異。 穿過一片梨園,是一汪荷塘,因是四月初,荷葉并未露角,雖說枯荷已經清理,但是仍給人凄涼之感。封瑾雙手負于身后,看著這荷塘,神色默然。 “主子,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是個荷塘,這會兒還未發(fā)芽呢。” “那便罷了,這片梨花開得倒也漂亮。” “這里是宮里最大的一片梨園,這會兒正是梨花正艷的時候,風一吹便跟下雪似的?!?/br> 高德忠聽到梨花園子里傳來細碎的說話聲,剛想派人叫他們回避,誰知皇上卻攔了下來,見皇上這個樣子,似乎是想聽墻角? 封瑾攔下高德忠的原因不是別的,是因為他聽到說話的人正是桃玉閣的昭嬪,宮中之人皆不愛梨花,只因梨花帶有離字,這等不好的兆頭沒幾人去觸的,這昭嬪怎么來這了? “一夜春風來,萬樹梨花開,”莊絡胭仰頭看著潔白的梨花,“這里清靜正好?!?/br> “主子,這里可不能待得太久,這梨花…”聽竹想說梨花寓意不好,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莊絡胭想說,這男人的心與花沒有關系,不過她還沒有腦抽到這種地步,“世人皆喜聚不喜散,我是俗人,自然也不例外??墒沁@世上,有聚便有散,懼怕分離無意,不如珍惜相聚時分,待真分離時,也有相聚時可以回憶,我不想待花謝人去時,回想曾經皆是不安?!?/br> “主子…”聽竹覺得主子這話說得有幾分凄涼,不禁想起主子進宮后發(fā)生的這些事,“可是,若能長久在一起,不會更好?” 剛剛裝完文藝的莊絡胭聽到聽竹這話,實在不想直接說,后宮女人一堆,皇帝只有一個,哪有什么長長久久,最舒適的粗魯便是混個好的位分,安安分分的享受吃喝,不過見著聽竹臉上鄭重又同情表情,她覺得自己仍需要繼續(xù)裝文藝,“不過癡念罷了,把人放在心上了,他離我苦他聚我喜,可若待他想離開之時,我勉強留著,反倒心如刀割,不若不看不聽,有著回憶便也夠了。” 在這后宮中有兩種女人,一種為名利而爭,另一種為愛而爭。后一種可憐可悲,前一種可憐可恨。聽竹小心上前拂開莊絡胭肩上的梨花,“主子,風起了,我們回吧?!?/br> 莊絡胭也覺得自己快裝不下去了,這種話說出來自己都覺得胃疼,也難為聽竹了,便點了點頭道:“回吧。” 生活在繁華社會的人,說愛不一定是愛??墒菍τ诠糯觼碚f,夫便是她們的天,說珍惜便必是愛的。莊絡胭不過這么一說,聽竹卻聽在了耳中,記在了心頭。 轉首間,那花海處似乎有一角明黃露出,莊絡胭垂下眼瞼,扶著聽竹的手道:“聽竹,今日的話不過是我的妄想,也不過是你的一個夢,聽過便罷了吧。若你忘了,我也能當自己這話是一場夢,情無至便無知,既無知便無痛?!?/br> “是…” 男人對待心系于他的女人,總要多幾分憐意的。對于看管后宮爭斗帝王來說,嬪妃的真心更是難得,哪怕是這個女人他不愛,恐怕也是要看重兩分,這就是心上的砝碼。 有時候rou/體滿足了,精神上的滿足也是必需的。 走出梨花園,莊絡胭回頭看了眼這片園子,誰說梨花便是離的,今天這個意外相勸,不是給了意外驚喜? “主子,快別瞧了?!甭犞褚詾榍f絡胭是在難受,忍不住越矩的出言相聚。 “無礙,不過看看而已,”莊絡胭收回視線,理了理發(fā)間的琉璃桃花釵,緩緩的走開。 枯荷池邊,高德忠一干子奴才全跪在地上,這昭嬪雖說只是個小位分妃嬪,但也是宮中主子,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是不該聽這些的。 封瑾凝神良久,方才淡淡開口道:“起來吧?!?/br> 情無至便無知,既無知便無痛? ☆、9軟刀子 滿地落花,一夕晚霞,高德忠默默低著頭,看著夕陽把皇上的影子越拉越長,光線一點點暗下來,竟顯得有幾分蕭索。 “皇上…天色暗了,”高德忠上前,輕聲提醒。 封瑾轉首看了他一眼,見他埋首垂眼,不由道:“朕記得當年韋貴妃寵冠后宮,朕雖為嫡子,在宮中也要讓韋貴妃所生的二皇兄兩分?!?/br> 高德忠聽到這話,頭埋得更低,他很早便在皇上身邊伺候,對后宮一些陰私也有所了解,當年韋貴妃如何受盡寵愛他也瞧在眼中,只可惜… 封瑾偏頭看向那洼枯荷潭,當年他被二皇兄推入這個池中,生了一場大病,二皇兄也不過罰抄十遍經書。只可惜韋貴妃貪慕的只有權勢,最后也只落了三尺白綾,連帶二皇兄被厭棄。 父皇臨死時,曾經說什么后宮女人無真心,他卻覺得可笑,識人不清又何必奢望別人真心。他一度以為母后對父皇是真心的,可是待父皇死后,母后成為后宮最尊貴的太后,對父皇的離去并無半點憂傷。 他從未想過在后宮女人身上得到真心,也不覺得真心這種東西有何珍貴,左右后宮中美人無數(shù),無非誰伺候得好,便寵愛幾分罷了。 今日乍聽到這種話,他心里有些驚訝,又有幾分說不出的恍然。 他年少時,母后便淡漠的告訴過他,后宮中的女人爭寵斗技,爭的不是皇上的愛,而是寵愛下的權勢。只有傻女人才會對帝王動情,而這樣的傻女人在后宮中是活不下去的。 昭嬪初進宮時是何番模樣他已經記不清了,卻不想是個后宮的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