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棄身份后
為了訓練惡魔果實的精微控制力,庫贊曾做過很多冰雕,那會他簡直不像個海軍倒像是個藝術生,閑的沒事就盯著花花草草看,觀察自然造物中精巧的細節(jié),再在自己手中模仿出類似的冰雕。 花草做的不錯了,他就開始做人物,人物遠比花草靜物更復雜,更精細,于是他要更仔細地觀察他的模特,有事沒事就盯著澤法看。澤法被看的莫名其妙,雖然不知道庫贊在搞什么,但總之揍一頓就是了。 時至今日,經歷過(澤法)千錘百煉的冰雕水平已經不錯了,但這也不掩蓋他壓根就沒記住香克斯和巴基的臉的事實。 巴基的長發(fā)變成了板寸,香克斯一張陽光少年臉變成了兇悍的小屁孩,雷利和羅杰倒還是自己的臉,但顯然加入了許多海軍先生自己的個人見解,耀武揚威的表情一看就是個大惡人。也就是芙蕾雅最像本人,做得最好。 芙蕾雅越看越覺得心情微妙,免不了嫌棄一番。 庫贊見狀又要收回,芙蕾雅連忙往自己懷里抱,警惕地看他。 庫贊收回伸出的手,搓搓手指。 嘖,嫌棄就別要啊…… 芙蕾雅一手抱著冰雕,一手抱著幾個雞蛋都想攬進懷里,又糾結地在兩者之間看來看去。但偷偷一瞥庫贊,但芙蕾雅眼里,這個海軍叁等兵對他懷里的兩個東西都虎視眈眈的,既想搶她的冰雕還想煮了她可愛的蛋蛋們吃,頓時把兩樣東西都攬緊,緊緊貼著肚子。 庫贊看著雞蛋貼上冰雕,暗想這雞蛋肯定是孵不出來了。 庫贊問:“你不冷嗎?” “不,不冷……”芙蕾雅打著冷戰(zhàn)回答。 庫贊嘆了一口氣,讓芙蕾雅把冰雕放下,芙蕾雅警戒地盯著他。 庫贊想說他才對一群海賊的雕塑不感興趣呢,話在嘴邊轉了一圈,吐出嘴唇的時變了樣子:“你再捂它一會該化了?!?/br> 芙蕾雅立馬把冰雕掏出來,綠眼睛里露出求助的神色看庫贊。庫贊看天看地看火舌搖擺,就是不去看芙蕾雅。芙蕾雅苦思一會,靈光一閃,眼睛一瞟一瞟地看庫贊。 庫贊聽到他附近窸窸窣窣的,一回頭就看見芙蕾雅唰地坐回去,抱著一窩雞蛋,眼睛看一邊,嘴巴撅成3吹口哨,一副心虛的樣子。再一低頭,冰雕就放在他不遠處。 冰凍果實能力者平時都在不停地散發(fā)涼爽的溫度,放在他這確實可以讓冰雕化得更慢。 庫贊嘴角抽搐,手指蠢蠢欲動??绍嚼傺乓恢庇糜喙馔低得樗?,庫贊嘆了口氣仰過頭,權當沒看見。 芙蕾雅笑起來,蠢兮兮的,火光下光彩奪目,眼睛半瞇著,像只貓。 庫贊扭過臉,因為他對著這樣一張笑臉再沒法維持面無表情的臉。他他感到一股奇異的愉悅心情,火苗似的在他心上搖曳。 他疑惑是不是他在不知不覺間柴火添得太多,以至于火焰太旺,而他又坐得里篝火太近,以至于火苗跳出一束,小小的一點,一不注意就順著肌膚的紋理溜進他的身體里。 他有點挫敗,消息沒打探到,還賠進去一塊冰雕。 越想越郁悶,干脆不去想,和芙蕾雅商量起來晚上守夜的事情。 情形一下和前幾天反過來了。 庫贊半掀的眼皮下顯露鋒利冷峻的目光:“啊啦啦,一人一次守夜不是很公平嘛,上次你睡了,這次該我了?!?/br> “才不是這么算的!”芙蕾雅冷冷地還嘴道,“你一覺睡了兩天,這得算兩次,這次還是我睡才對!” “海賊小姐,我可還是傷員呢。” “說得跟誰身上沒點傷似的,我今天的武裝色可是徹底超標了啊——這都怪你,誰讓你長得這么大的。” “哈——喂喂喂——太不講理了吧小姐?!?/br> “略略略,誰讓你一覺睡那么長時間的?” “啊啦,我可不準備遵守海賊小姐的道理,我睡了,你守夜。”庫贊重新躺下,閉眼。 “啊啊——”芙蕾雅連忙吧一窩蛋放在不遠處,自己也躺下,閉上眼大喊,“我才不管你呢,我就要睡,哼——” “嘖……”庫贊掀開眼皮看到芙蕾雅躺在那,砸了下舌頭,狠狠地閉上眼睛,“那就看誰先睡著吧,沒睡的就好好守夜吧?!?/br> “哼——你等著吧,一秒入睡可是海賊必備技能?!?/br> “啊啦啦,論起睡覺,我可是不會輸給任——你睡得也太快了吧!”庫贊捂著頭坐起來,看小鼻涕泡從芙蕾雅鼻子冒出來。 “ZZZ——”芙蕾雅微張小嘴,睡得無比安詳。 “還真是一秒入睡啊……”庫贊無語。 芙蕾雅吧唧吧唧嘴,嘿嘿傻笑,也不知道夢到了什么。 庫贊嫌棄地瞥她,在她面前蹲下,兩膝分開,伸手捏住她的鼻子。呼吸不通暢,芙蕾雅很快就憋得滿臉通紅,這樣都沒醒,皺著眉頭,嘴越長越大。 她猛地打了個滾,揮手驅趕討厭的家伙,迷迷糊糊地咕囔:“滾……巴基…今天不削土豆……” 原來羅杰海賊團的實習海賊每天都要削土豆的嗎? 庫贊被逗笑了。 待他意識到自己笑了的時候,又猛地收回笑意,緊接著又覺得自己這樣欲蓋彌彰十分可笑。 他一屁股在芙蕾雅附近坐下,杵著腦袋,眼睛發(fā)直地看著那個亂糟糟的紅色腦袋。 麻煩了,這不是完全沒法把這家伙當成敵人了嘛…… 我該怎么辦啊,澤法老師,卡普先生。 庫贊又想嘆氣了。 ———— 翌日,清晨朦朧的光透過樹葉照下來,地面濕漉漉一層露水。 芙蕾雅發(fā)出一聲慘叫,驚天動地,驚起林間一片飛鳥。 “小——杰——?。。 ?/br> 芙蕾雅跪在破碎的雞蛋面前,手指捧著蛋清蛋白,淚流滿面,她的背上還有小杰白白黃黃的尸體。 她大早上一睜眼,發(fā)現(xiàn)背上硌了什么東西,一摸下來看,居然是小杰死無全尸的尸體。 她手忙腳亂地爬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離晚上睡著的位置滾了好幾圈,已經滾到了那窩雞蛋旁邊,就這么把小杰壓碎了。 她沾滿小杰無辜尸體的雙手顫抖,淚眼嘩地一下就涌出來了。 庫贊這個不是人的東西,還邁開腳蹲在小杰的尸體旁邊,摸著下巴左看看右看看,摸著下巴“嘖嘖嘖”叁聲,要多幸災樂禍就有多幸災樂禍。 “死得真慘啊。”他面無表情地說,“昨天還說要當它的mama呢,扭頭就殺了自己的孩子,這下我相信你真的是可怕的海賊了呢,芙蕾雅?!?/br> 芙蕾雅中了一箭,背又被壓低了一點,表情空白,目光呆滯。 她猛地回神,抽鼻子,士下坐撲到碎雞蛋前,涕泗縱橫,愧疚地大喊: “羅杰船長,我對不起你!” “喂喂——”庫贊死魚眼抬頭:“這個杰還真是那個羅杰的杰???那小雷是雷利,小賈是賈巴?” 芙蕾雅嗚嗚嗚地哭,還在嚎啕:“船長!你死的好慘啊船長?。?!您放心去吧,不要擔心奧爾杰克斯森號,雷利先生當船長肯定比你當?shù)煤茫衔鳌±?,你以后就是新的船長了,我以后就是副船長了!” “不要拿雞蛋吃代餐啊……”庫贊懶洋洋地說,“羅杰還沒死呢,實習生小鬼想當副船長也還差的遠呢?!?/br> 庫贊一頓,隨即意識到一個問題,眼睛一瞇,目光犀利起來:“等等——死的真的是小杰吧,真的是昨天的小杰嗎?不會是你為了讓小雷上位故意把死者說成小杰吧?” “咳咳咳——”芙蕾雅紅著臉咳嗽兩聲,避開這個問題,端著剩下的雞蛋,小手氣勢洶洶地一揮, “好的,小雷船長!小賈轉舵,向著叢林深處進發(fā)——!”芙蕾雅抬腿就走。 庫贊揣著冰雕跟在芙蕾雅身后,垂著頭,興致非常不高。 “雖然這本來就是今天的計劃,但你這么說,就好像我也是羅杰海賊團的成員一樣,真讓人不爽。” 芙蕾雅回頭驚詫地看他,“你再說什么啊,叁等兵。海軍怎么可能是我們的成員,你當然是我芙蕾雅大人的俘虜啦!” “嘖,更不爽了?!?/br> “嘻嘻,海軍俘虜要削土豆,洗碗洗衣服,還要洗甲板哦——快點干,干不完今天不許吃飯!” “啊啦拉——這就是你在羅杰海賊團的處境吧,晚上做夢還在削土豆的實習生小海賊?!?/br> “什么——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啊啦拉,怕了吧,我會讀心,你在想什么我一看就知道了。昨天晚上趁你睡覺的時候,我已經把羅杰海賊團所有的情況都從你的夢里掌握清楚了,等我回去就和卡普先生一起把羅杰一伙一網打盡?!?/br> “……” “怕了?” “哼,你在說謊!” “……?” “我剛才在心里罵你,你都沒反應!” “……小鬼?!?/br> “略略略,叁等兵?!?/br> 兩個人吵吵鬧鬧地走進叢林,往島中的山脈行進。 尋找新暫居地的計劃進展得并不順利,他們找了好幾個地方不是附近有野獸就是太過于隱蔽,看不到海又距海太遠。 直至下午不知道什么時間,他們尋找合適的地方時,發(fā)現(xiàn)一個洞xue,開在一面懸崖上,不是很高——他倆都能輕松地爬上去,也不是很低——至少很多四足的野獸很難上去。 光在外面看似乎是個好地方,就是不知道里面有沒有野生動物盤踞,而且—— 庫贊凝眉感受著附近的動物。完全沒有動物敢靠近這里啊。 他還在猶疑,芙蕾雅已經叁兩步跳了進去。 “哇哦——”帶著回聲的聲音從洞口傳出來,“這里面有人耶,庫贊!” 什么?!庫贊一驚,忙踩著月步跳進山洞。 芙蕾雅斜挎這雞蛋窩,蹲下身,低頭不知道在看什么。庫贊發(fā)現(xiàn)她沒事,舒了口氣,再去看芙蕾雅面前的東西。 一個骷髏架子,散了架,堆成一堆白骨。庫贊打量著山洞,發(fā)現(xiàn)不少生活用品,一張草席,幾只石頭打磨的矛,動物骨頭磨成的刀和碗杯,一堆隱約能看出形狀的鐵器,幾只木頭箱子,甚至還有木頭欄桿和草料,圍起來的小型農舍。全都糟了,腐朽了,與四周的石壁融為一體,蒙上濃厚的灰。從灰的厚度推斷,至少有幾十年。 “什么呀……”芙蕾雅失落至極地噘嘴,“我還以為我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芙蕾雅島的人呢?!?/br> “芙蕾雅島又是什么?”庫贊頭也不回地問。 “第一發(fā)現(xiàn)的人就有命名的權力吧,我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這個島的人,當然要叫我的名字?!?/br> “啊啦,我的名字呢,我們可是一起飄到這個島上的吧,要命名也得有我的名字才行啊。” 芙蕾雅十分勉強地答應:“那好吧……那就是芙蕾雅庫贊島。” “為什么你的名字在前面啊,改掉——庫贊芙蕾雅島?!?/br> “才不要!誰要在你的名字后面啊,芙蕾雅庫贊島!” “海軍才不會屈居與海賊之后,庫贊芙蕾雅島。” “哈!喂喂,我可是在海灘第一個醒來的人,芙蕾雅庫贊島!” “啊哈,我是這個島上軍職最高的人,大佐比實習海賊靠前,庫贊芙蕾雅。” “開什么玩笑!叁等兵而已?!?/br> 庫贊懶洋洋地一掀眼皮,反擊:“叁等兵也比雜物兵高,削土豆的實習海賊說什么呢?!?/br> “唔——”芙蕾雅咬著牙,恨恨地說,“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了,第一個發(fā)現(xiàn)這個島的不是我也不是你?!?/br> 庫贊掃向白骨,又目光復雜地看白骨上方,一節(jié)老舊的粗麻繩掛在那里,下半部分因為風化而掉落,他相信白骨上面那個棕色的圓圈就是麻繩的下半部分,這也就能解釋這堆白骨為什么是這個樣子了。 芙蕾雅則更關心別的,她走到木頭箱子前,把灰塵都抹下去,猛吹一口氣,露出一個海賊的標志,骷髏上一頭金色的大卷發(fā),兩把刀交叉在后面。 芙蕾雅睜大了眼睛:“大海賊金杰克——” 她打開箱子,頓時屏住了呼吸。 一箱子金光燦燦的金子制品,寶石珠鏈和精巧的琉璃制品。 “啊……”芙蕾雅呆了一會,訥訥地說,“原來是金杰克島嗎……” 庫贊掃了一眼滿箱寶物就不怎么感興趣地轉頭去看農舍。 “怪不得這種野生的島上還有母雞呢?!彼粲兴嫉乜纯窜嚼傺艖牙锏碾u蛋,“是他在島上的時候馴養(yǎng)的吧。” “誒——”芙蕾雅驚了,“是、是這樣嘛?” “不然你以為呢?”庫贊問。 “唔,就是……”芙蕾雅撓著臉頰,嘴里嘀嘀咕咕說不出話。 庫贊瞇起眼睛。 “啊啦拉……”他慢慢地說,“你該不會……” 芙蕾雅陡然心虛起來,四處亂看,“什、什么呀?!” “你該不會是,不知道母雞是被馴養(yǎng)的吧?” “唔——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嘛,這種事情我芙蕾雅大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哈哈哈哈……哈……” 庫贊抱著手臂看她嘴硬,臉露鄙夷,舌頭砸的嘖嘖響。 芙蕾雅面頰一點一點變紅,惱羞成怒,鯊魚牙大吼:“不知道就不知道嘛,怎么了嘛?!知道母雞是被馴養(yǎng)的又如何??!我又不是你們海軍那群從小就可以讀書的精英,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嘛!” “不是從小讀書的普通人也知道這種常識吧。” “誰知道?。∥以诤I祥L大的,怎么可能知道母雞的常識啊!——可惡的海軍!我不理你了!” 芙蕾雅鼓起臉頰生氣,不管庫贊怎么叫她都不理他,埋頭去翻箱子的東西,翻得噼里啪啦響。 庫贊撓撓后腦勺,稍微有點后悔,啊——好像逗的有點過了。要不要哄一下…… 他看了看芙蕾雅氣呼呼的背影。 還挺可愛的——唔,算了,等一會她自己就消氣了。 果然,沒一會,芙蕾雅在箱子里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又用大大的眼睛看庫贊,嘴里驚喜的大喊:“庫贊,庫贊快看?。∥野l(fā)現(xiàn)了什么?航海日志!??!“ 芙蕾雅把航海日志往庫贊手里一塞,背著手,眼睛亮晶晶地在庫贊面前晃來晃去。 航海日志因為放在箱子里而保存得不錯,庫贊慢悠悠地翻開一頁,一面疑惑地看芙蕾雅。 芙蕾雅不停催促:“快看啊, 快看!庫贊,里面寫了什么啊?金杰克的冒險嘛?金杰克船上真的有人魚嗎?他們真的找到了玫瑰之城嘛?啊——庫贊,你快看?。 ?/br> 庫贊的目光慢慢地在日志上一行行的字上晃過,然后微微抬起來,看向芙蕾雅。 他慢吞吞地問:“芙蕾雅,你不認字?” 芙蕾雅睜大了眼睛,呆愣了一會,頓時跳起來,大喊大叫,“說什么呢,你個混蛋,誰不認字啦?!我認識的詞可多了,我還會拼痢疾和神經衰弱哩,diarrhoea、henia,你都不會吧?!” “厲害厲害……”庫贊敷衍地迎合,隨手指了一個詞,給芙蕾雅看,“那認識很多字的芙蕾雅小姐可以告訴我一下這個詞是什么意思嗎?” 芙蕾雅掃了一眼,頓時洋洋自得起來:“哈,你連‘爭吵’都不認識嗎?” “唔……”庫贊飛速翻動日志,找到另一個單詞,“這個呢?” “唔,遭、遭遇——對,就是遭遇!” “不錯嘛,那這個呢?” “額——嗯……這個這個……” “怎么了?”庫贊晃動日志,揚起一邊的眉毛,“不認識了嗎,認識的詞很多的芙蕾雅小姐?” 芙蕾雅聲音微弱,“只、只是這一個詞而已……” 庫贊又飛快地指了一個詞。 芙蕾雅一下閉上嘴,滿面羞紅,雙眼瞪著他。 庫贊輕笑,收回日志,修長的手指在日志上翻動,一行一行認真地看下去。 芙蕾雅恨恨地盯著庫贊看,她簡直想殺了庫贊。 她就是識字不多怎么了?!要知道她可是從上奧爾杰克斯森號才開始在雷利的教育下開始認字的,就這么一年,她能學會這么多詞,雷利先生都要夸獎她呢! ——可惡,完全沒有安慰到自己啊!她超想認識超級多的字的!可惡啊!偏偏被一個海軍發(fā)現(xiàn)了! 芙蕾雅咬著唇,憤怒極了。 庫贊已經飛快地把日志看完了,俯身把日志遞到芙蕾雅面前指給她看。 “從這開始就是講金杰克怎么到這座島上的事了。他的運氣比我們好,船毀在海岸上,但船員有叁個都還活著?!?/br> 芙蕾雅踮起腳看日志,斷斷續(xù)續(xù)地能看懂金杰克所記錄的事件,和庫贊說得差不多,至少間雜了更多的語氣詞和抱怨。 “他和自己的船員因為寶藏發(fā)生了爭執(zhí),金杰克把他們都殺了——就包括你心心念念的人魚——之后他就一個人在島上守著寶藏,一待就是六年,六年都沒能出來?!?/br> “六年……”芙蕾雅睜大眼,看著那個數(shù)字6,圓滾滾的數(shù)字,像是個可怕的魔咒,芙蕾雅不由打了個抖。 “啊,六年里他活的很寂寞,守著一堆財寶卻沒有任何用處。他發(fā)現(xiàn)自己因為長久的不講話語言功能開始退化,因此更加詳細地記錄自己每天干了什么,不想忘記怎么寫字。 雞確實是他養(yǎng)的,他還養(yǎng)了豬和牛,估計后來都跑了。 六年沒人跟他說話,他開始后悔當年殺了自己的船員,于是跟自己養(yǎng)的動物說話,教他們霸氣,沒想到還真有動物學會了,尤其是那些雞,學得特別快。后來漸漸的,其他動物也都從母雞那里學會了霸氣?!?/br> 芙蕾雅一驚,隨即忿忿大喊起來:“啊——原來是這個混蛋做的!混蛋,要不是他,我們怎么會這么狼狽!啊——我要剝奪他的命名權!改名,絕對要改名!” 庫贊好笑地掃她一眼,繼續(xù)闡述下去,“后來金杰克因為實在是太寂寞了,精神崩潰,一直看見自己船員的幻影,最后實在是承受不了壓力和空洞的寂寞,上吊自殺了。 在最后,還在不停地在日志里懺悔,后悔自己當年殺掉了自己的船員。‘這是報應’——他這樣寫。‘只要誰能再和他說句話,就算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也無所謂,他只想再次與人說話?!?/br> 芙蕾雅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覺,歪著嘴看著庫贊。庫贊放下日志,也看向芙蕾雅。 “那個……”芙蕾雅訥訥地說。 庫贊輕輕點頭,“啊……” 兩人最后什么都沒說,卻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不自在地偏開視線。 片刻之后,芙蕾雅又輕輕地說,“果然……還是芙蕾雅庫贊島吧……” 庫贊立馬反駁,“庫贊芙蕾雅島?!?/br> “嘖,這樣好了,芙蕾雅庫贊芙蕾雅島。” “真狡猾的小姐,你的名字出現(xiàn)了兩次啊,我要是說叫庫贊芙蕾雅庫贊島可以嗎?” “哈?真麻煩,干脆混合起來吧——芙庫蕾贊雅島?” 庫贊習慣性的反駁停在嘴巴,默念了一下這個名字,芙庫蕾贊雅島……感覺,還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