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十六歲的芙蕾雅和三十四歲的香克斯
雷德·佛斯號上的實習生涯,從被船長敲門開始。 “芙蕾雅,芙蕾雅——”香克斯敲芙蕾雅的房門。 船上就這么一個女人,貝克曼重新給她一個房間。香克斯指定,就在他房間對面,那間雜物間,左斜前一步就是香克斯。簡直是香克斯之心,眾人皆知。 貝克曼不齒地看他,敗于香克斯的傻笑,還是把芙蕾雅安置進去。 芙蕾雅揉著眼睛打開門,看見香克斯哀嚎一聲。 “這才幾點啊,香克斯——” “已經六點了?!?/br> “這才六點!”芙蕾雅胡亂嘟囔著抱怨,“我還在長身體嘞!不像你。我要充足睡眠!” “我們原來不就六點起嘛?!?/br> 香克斯一只手伸出來,插進她蓬亂的頭發(fā)里,幫她梳理整齊,碎發(fā)抹到耳朵后面。他有一次,看到雷利這樣做,就一直想要自己做一次。手指抹過她的鬢角,捏了捏她可愛的耳垂,心靈得到極大滿足,于是笑起來。 “走吧,去洗漱。”香克斯拉著芙蕾雅的手,往洗漱間走。芙蕾雅在他身后打著哈欠跟著。 雷德·佛斯號上準備了男女兩間衛(wèi)生間,可長期沒有女人,女士衛(wèi)生間早就荒廢做了雜物間,于是其實只有一間共用衛(wèi)生間。 香克斯拿著牙刷,芙蕾雅給他擠上牙膏,又給自己也擠上,兩人個和在奧爾杰克斯森號上一面站在一起刷牙。毛巾也是香克斯一只手,芙蕾雅一只手擠掉水,香克斯還得寸進尺得讓芙蕾雅給他擦臉。 一頓洗漱洗出了粉紅色,讓大廣間里別的男人牙酸。 他媽的,平時一周都不洗次臉,刷牙一摢擼就完事的人,裝什么精致呢! 眾人捻著口杯,走過香克斯身邊都要發(fā)出一聲不屑的“哼”,故意把水龍頭擰到最大,把水攪得啪啦啪啦響。 香克斯置若罔聞,跟芙蕾雅貼著又走出去。在餐廳如法炮制,制造出一堆渾身冒黑氣的嫉妒男人,把手邊的刀叉狠狠摁在盤子上,滋啦滋啦響。 芙蕾雅一邊喂香克斯吃煎蛋,一邊問扭頭貝克曼今天她要做什么。 她問完,忍不住朝香克斯抱怨:“真是的,給你做實習生好不爽!快點讓我轉正啦!” 香克斯眨眨眼,咬著煎蛋問她為什么要問貝克曼。 “唔……這種事情不都是副船長安排的嘛。”芙蕾雅說,她想起雷利,又有些失落。 她昨天問香克斯知不知道雷利在哪,香克斯也不知道,說大家在羅杰船長死后都找地方隱居了。雖然在十八年前她和雷利關系出現了裂痕,她對他多有不滿,甚至怪他誘拐了自己,但一朝環(huán)境改變,驟然過了十八年,物是人非,時間是上好的膩子,把他們之間的裂痕彌補起來。她又想起雷利的好,覺得思念雷利了。 香克斯見她低落,眼神隨之轉暗,又笑起來,用下巴故意蹭芙蕾雅。芙蕾雅推他,沒推動。香克斯故意在她耳邊說話。 “這種事問我就可以啦,今天芙蕾雅要跟我一起去清點貨物。” 男人噴出的氣往耳朵里走,芙蕾雅瞬間頭皮發(fā)麻,脖頸后面緊縮。她一下把手里的叉子抓緊了,背部僵直,大力搡香克斯。 “好奇怪啊!不要貼著我說話啊,香克斯!” “誒……我們之前不是都這樣的嘛?!毕憧怂构室庥脗牡目谖钦f,“十八年沒見到芙蕾雅了,我還想像之前那樣嘛……” 芙蕾雅推搡的力度小下來,紅著臉大力切盤子里的烤腸,“嘛……嘛!不是說不可以啦!但畢竟你現在是個叁十歲的大叔啦!給我注意一點??!” “不要!”香克斯一下從后面抱住芙蕾雅,“多少歲我和芙蕾雅都要一直在一起!” “不是這種問題!沒有性別意識的人不是我才對嘛!”芙蕾雅一拳砸上香克斯頭頂,“不要給我裝傻!??!” 哐當—— 椅子倒在地上,悲憤地男人跳起來跑出去,邊跑邊怒吼:“受不了!我受不了了!” 像是一個信號,嘩啦啦餐廳所有其他男人也紛紛罵罵咧咧地跳起來,憤憤地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出去。 “媽的,大早起就在這膩歪!” “嘔——老大真惡心!” “‘要一直在一起——’他媽的不要臉?!?/br> “誘拐蘿莉真他媽有一套?。 ?/br> “早飯都給我吐出來了。” 沒一會人就走光了,就只剩香克斯、芙蕾雅和貝克曼。 芙蕾雅臉色爆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用刀叉分尸烤腸。香克斯用凌冽的目光掃貝克曼,表達了“你怎么還不走”的清晰意思。貝克曼宛如牙疼那樣抽動右側臉頰,翩翩站起來,捻著煙的手指停留在餐桌上。 “貝洛貝洛島那邊十幾個島的貨物都到了,一會去清點,別遲到?!必惪寺粝乱痪渎詭粏〉某练€(wěn)話語,指尖在桌面上一抹,就像是一抹煙一樣消失了。 那縷白色的煙霧卻還飄在芙蕾雅眼睛里,芙蕾雅忍不住抬頭看他的背影。香克斯貼上來。 “對了?!彼孟駝傁肫饋砟菢幼匀坏靥崞饋?,“芬里爾和耶夢加得都在我這,要不要去看看他們?!?/br> 芙蕾雅立馬蹦起來,眼睛亮閃閃的,大聲喊:“要!” 雷德·佛斯號上居然還有一個專門的雞舍,說出來不可思議,但考慮到這兩只雞可怕的戰(zhàn)斗力,確實值得一間雙人宿舍。 芙蕾雅一手一只,抱著小普小法猛蹭。她記憶中的小普小法還是兩只壯年雞,皮毛油亮,色彩鮮艷,叫聲明亮,十八年后的小普小法卻已經是兩只老年雞了,羽毛稀疏灰白,雖然老當益壯,但終究是和自己年輕時不能比。 芙蕾雅蹲下,傷心地梳理兩只雞的羽毛,看著他們在自己周圍踱步。 香克斯沒有打擾她,將近半個小時后才走近,拍拍芙蕾雅的腦袋。芙蕾雅抬起頭仰望他,看見香克斯逆光的身影雖然高大,但眼睛上多了傷痕,斷了手臂,風雨侵蝕下也多了許多衰老的滄桑痕跡。 看芙蕾雅一副要哭的表情,香克斯不由笑道:“別這個表情啊芙蕾雅,你哭起來我可完全招架不住啊?!?/br> 依稀,芙蕾雅又看見少年的香克斯,他眉眼和嘴唇咧開的弧度不管多了多少年都還是一模一樣。 她鼻頭一下酸澀起來,一下跳起來撲到香克斯身上。 “香克斯!” “誒?!”香克斯連忙抱住她,拍她的背,“怎么了,芙蕾雅?你哭了嗎?” 芙蕾雅搖頭,把臉埋進他的肩膀里。 “一下香克斯就比我大了好多啊?!?/br> “嘛……畢竟過了十八年了啊。” “我離開的時間,有好好想我嗎?” 香克斯的手臂收緊,聲音沉下去,“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啊,芙蕾雅……” 他們安靜、沉默地抱在一起,享受著心跳逐漸同步的默契,直至一聲咳嗽打斷永恒的擁抱。 “咳咳——” 貝克曼一副“我為什么要出現在這里”的表情,一手握拳,放在唇邊。 無視香克斯瞇起眼睛的目光,貝克曼催促:“清點貨物的時間都過了,你遲到半個多小時了。要膩歪晚上再繼續(xù)膩歪,快點來工作!” 他們要清點的貨物是紅發(fā)海賊團旗下島嶼定期要上交的保護金。香克斯要求的一般都是酒水,但畢竟也不是每個島都產酒,也會有各種各樣的特色品,或者干脆直接就是珠寶金錢。 貝克曼在一邊和各島派出的代表交接清單,指派船員清點貨物。香克斯和芙蕾雅在另一邊像兩個看見新奇玩具的孩子一樣已經玩起來了。 ——對不起,更正。只有芙蕾雅是孩子的玩鬧。香克斯純粹享受看芙蕾雅玩的樂趣。這是大人中都只有最變態(tài)的那種才能領會的樂趣。 芙蕾雅撲在金銀財寶之中,一伸手捧起一把鉆石瑪瑙,圓潤珍珠從她指尖掉落,綠眼睛盯著這些珠寶,閃閃發(fā)光。香克斯撿起一塊綠鉆石,別在芙蕾雅胸前,又找到兩只銀鐲給芙蕾雅帶上,把各種花聚在一起揉碎了灑在芙蕾雅身上。芙蕾雅咯咯笑,從嘴邊抹下淡紫花瓣,撿起一串金鏈子系在香克斯腰上,一頂繡著金絲邊的黑氈帽給香克斯帶上。 他倆在珠寶堆里玩得不亦樂乎。 諸位代表也是經常和紅發(fā)海賊團打交道了,以往紅發(fā)海賊團收東西收得暢快,香克斯多大時間壓根就不出現,跟不在乎這些東西似的。他們從沒見過這種架勢,大名鼎鼎的紅發(fā)帶著一個漂亮女孩在財寶堆里嬉戲,怎么看怎么覺得像是昏庸皇帝和妖姬寵妃。面上不顯,心里對突然出現的芙蕾雅都好奇得很。 其實,芙蕾雅喜歡珠寶,但并非和巴基一樣喜歡他們的價值,她就是喜歡他們在太陽下閃著光的漂亮模樣。其實但凡是個漂亮的東西、能反光的東西她都喜歡,玻璃瓶子砸碎了她也照樣愛不釋手。 在所有貨物里,她尤其喜歡一個叫諾里諾亞島上繳的水晶泥。半透明的膠泥狀玩具,夢幻的藍紫顏色,一些廉價亮片在玩具泥里閃爍,摸起來手感很好。 香克斯見她玩得開心,就問她喜不喜歡。芙蕾雅當然喜歡。香克斯就問貝克曼這東西叫什么,還有沒有。 貝克曼還在翻單子,一個搓著手的老人就笑著迎過來。這是諾里諾亞島的代表,口吻熱切地告訴他們這是新出的玩具,叫史萊姆水晶泥,因為覺得香克斯他們都是男人不會喜歡,他們一共就帶了一小盒,四個,送給夫人正好。 芙蕾雅都不計較他叫自己夫人了,高興地蹦起來,拉著香克斯的袖子說她想要。 香克斯聽那句夫人高興,直接大手一揮,給她了。 芙蕾雅高高興興,貼著香克斯大喊:“好耶!香克斯最好了!讓他們以后再多送來些嘛!”她把兩只胳膊攤開,畫了一個大圈,“我想要一個游泳池那么多!然后在里面游泳,躺在里面睡覺!” 香克斯立馬就準了,讓諾里諾亞島下次帶一個游泳池那么多的水晶泥。 諾里諾亞島的代表一下僵了,笑容僵硬,“這個”“這個”嘀咕個不停。 “有什么問題嗎?”貝克曼問。 “這個……”諾里諾亞島的代表艱難地說,“水晶泥不是諾里諾亞島的特產,是隔壁島上的東西……我們……我們也只有一點……” “啊~”芙蕾雅失望了一會,又高興地挽著香克斯的胳膊提議,“香克斯香克斯!那我們去把隔壁島也收下來吧!讓他們給我們每個月都送一游泳池的水晶泥!” “這么喜歡?” “超級喜歡!” “那好吧——貝克曼,諾里諾亞島叫什么?” 貝克曼:“我記得是叫霍利蘭朵,好像?!?/br> 諾里諾亞島的代表看芙蕾雅的眼神已經跟看禍國妖妃沒區(qū)別了。他連忙提醒:“霍、霍利蘭朵是百獸凱多的地盤……” “??!”芙蕾雅叫了一聲,就算是在十八年前,百獸凱多也已經是有名望的大海賊了。她好奇地貼到香克斯耳邊問:“香克斯,現在你和百獸凱多誰比較厲害?” “唔……還是凱多吧,大概?!毕憧怂挂操N著芙蕾雅耳朵回答,“他的雷鳴八卦很厲害的?!?/br> “唔,那好吧。”芙蕾雅鼓起臉頰,低下頭讓半透明泥狀玩具包裹一顆真正的水晶寶石,頗為不情愿地說,“霍利蘭朵以后等我再去占領吧?!?/br> 香克斯笑著說好,沒有一點懷疑她能否做到的神色。 各島代表神色各異,互相交換眼神。 貝克曼咬著煙,覺得自己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