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們可是HE戰(zhàn)士、遭遇績優(yōu)股、男配攻略、獸世求存、權(quán)少惹愛:首席嬌妻太惹火、我真沒想重生啊、冷少的嬌妻是鑒寶大佬、誅仙第二部(出書版)、穿越之逼惡成圣、網(wǎng)紅天師
“對啊,對啊,義父比較好聽?!惫旁谂赃厧颓唬鋵?shí)對于他來說,義父還是義帕都沒關(guān)系,重要的是以后他和百耳就是一家人了。 角摸了摸鼻子,總覺得哪里不對,但又說不上來,只能不作聲了。薩卻看了眼圖,想到那天圖對他說不要把百耳當(dāng)亞獸的話,終于在這時得到了證實(shí)。一個亞獸竟然想做父,這真是……他暗自搖了搖頭,有些無法理解。 自此以后,古對百耳就更加親近了。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羨慕別的小獸人有阿父阿帕可以撒嬌,而如今,他一直崇拜的百耳竟然成了他的義父,他心中不由又升起了一種俯視其他小獸人的優(yōu)越感和自豪感。因?yàn)樵谒⌒〉男闹?,再也沒有亞獸和獸人能夠比百耳更好的了。 至于百耳,因?yàn)槭障铝x子之舉,對于這個異世也終于有了一絲歸屬感。 獸人們對此沒有太多想法,只有歧好心地提醒了句,暗示百耳如果帶著孩子的話,以后會不好找伴侶。 百耳聽后,一笑置之。找伴侶?找獸人,還是亞獸?一種真男人,一種假男人,卻都是男人,他不認(rèn)為自己下得去口。雖然已經(jīng)在慢慢適應(yīng)這邊的生活,但是三十多年的性向喜好可不是說改就改的。所以,早在意識到自己身體異常以及此地與大晉迥異的性別劃分之后,他就已經(jīng)絕了找伴侶的想法。 ****** 騰和漠是在第二天天沒亮的時候回來的,他們身上沾著一些石粉,還有草屑,樹葉,神色疲憊,臉上卻帶著說不出的興奮。百耳一看,眼睛就不由瞇了起來,猜到了一種可能性。 “你們想不到我們找到什么了?!蹦劬Я恋卣f,竟然賣起了關(guān)子。 “找到什么了?快說?!币?yàn)檠┘镜南嗵?,角跟他關(guān)系最好,才懶得猜來猜去,直接一巴掌拍在了他腦袋上。 漠正興奮著,急著找人分享,也不在意,手足比劃口沫橫飛地就將兩人這一天一夜的經(jīng)歷說了出來。 其實(shí)說起來也不是多么曲折,除了中間走岔了道幾次外,基本上沒遇上什么麻煩,也沒什么奇遇。兩人之所以這樣興奮,是因?yàn)樯蕉吹牧硪活^通向的竟然是一個廣闊的盆地,那邊除了散布著一些食草動物外,并沒有看到其他野獸。 “有湖。”騰比劃了一下,“我們走到那邊的時候天還亮著,那邊有太陽……” “只有一個太陽?!蹦奔毖a(bǔ)充。 “不是一個,還能有幾個?”百耳聽到這里,失笑。 “百耳,以前雨季的時候,天上是有兩個太陽的,你怎么忘了?”漠疑惑地看向他,心想這數(shù)數(shù)還是你教的呢,難道你自己沒數(shù)過? 兩個?百耳愣了下,原主因?yàn)椴粫?shù)數(shù),所以在他的記憶中只能確定天上有太陽,以及一串月亮,卻沒想到這里的天上竟然會有兩個太陽。 沒等到回答,漠也沒放在心上,繼續(xù)說:“昨天我到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快要落山了。紅色的云映在湖里,可真好看?!睂τ谝徽麄€雪季都沒見到太陽,雨季降臨仍然沒有太陽的獸人們來說,太陽可算得上非常神圣的存在了,因?yàn)樗碇l(fā)的生機(jī),豐足的食物以及無盡的希望。 安全,美麗,大片的草原和湖。一聽他的描述,所有人都有些坐不住了,恨不得馬上看到他們所說的地方。 “你們先休息,晚上我們就出發(fā)離開這里?!卑俣鷮⒈娙说纳裆M收眼底,于是說。外面野獸瘋狂的嗥叫加上不時突襲過來的飛禽讓人神經(jīng)隨時都緊繃著,能越早離開這里自然越好,但他們還需要做一些準(zhǔn)備,而不眠不休走了一天一夜的兩人也需要休息。至于是白天還是晚上,對于需要火把的山洞來說并沒有什么區(qū)別,關(guān)鍵在于他們出去時是什么時間。抵達(dá)一個未知的地方,還是白天比較能夠把危險盡可能地降到最低。 漠和騰確實(shí)也累了,雖然仍有些興奮,但想到還有一晚上的路要走,還是強(qiáng)迫著自己找了個僻靜的位置趴了下來。 至于其他人,不用百耳吩咐,該養(yǎng)傷的抓緊時間養(yǎng)傷,守衛(wèi)洞口的繼續(xù)守住洞口,剩下的人就輪換著攀上山崖?lián)焓翱莶瘢稓⒉婚L眼攻上來的野獸獲取食物和油脂。等一切準(zhǔn)備好,暮色已經(jīng)降臨。 點(diǎn)上火把,從山洞深處找到大石把洞口堵上,一行人便出發(fā)了。走過一遍的騰和漠在最前面,既是引路,又是前鋒;傷勢比較重的幾人走在中間;斷后的是在獸潮中受傷比較輕經(jīng)過兩日休養(yǎng)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的獸人。 山洞是一直往下的,相較于外面雪季剛過仍殘留著的清寒,里面顯得干燥而溫暖。有的地方寬敞平坦,有的地方卻崎嶇狹窄,好在百耳在經(jīng)過了一天休養(yǎng)之后,不再像剛醒來時那樣虛弱無力,雖然腿傷未愈,仍有些瘸,但勉強(qiáng)能跟上隊伍,還不忘提醒歧不要讓斷腿著力。但終究多了幾個重傷的人,不時要停下來休整一下,行速遠(yuǎn)遠(yuǎn)慢于漠和騰單獨(dú)行動。等抵達(dá)出口時,太陽竟然已經(jīng)偏西了。 出口是個斜向上的巖xue,上面長滿了藤蔓,此時已經(jīng)被漠和騰扯開了。天光從上面透下來,不再是灰蒙蒙的陰郁,而是讓人心曠神怡的清朗澄凈。 百耳還沒鉆出巖xue,就聽到了前面出去的獸人們的歡呼聲,心里對于即將見到的畫面也不由充滿了期待。而當(dāng)那青綠的平原,明珠一樣的湖泊真正映入眼簾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像有多貧乏。 那是一片方圓大約有上萬畝的盆地,四周群山環(huán)繞,廣闊的原野上綠草葳蕤,繁花似錦,只稀稀拉拉地長著幾棵樹,葉色或紅或綠或黃或紫,像一個又一個破土而出的鮮艷大蘑菇。蔚藍(lán)色的湖泊如同剔透的寶石一樣點(diǎn)綴在草原上,大大小小竟然有五個之多。一群又一群的食草動物悠閑地散布在草原上,湖泊邊,對于陌生者的闖入只是抬頭看了眼,便不再理睬。此時夕陽西下,余暉斜照在草原上,為周遭一切都鍍上了層金色的光芒,讓人仿佛置身仙境當(dāng)中。 不止是百耳,隨后出來的獸人們都為眼中所見呆住了。任誰都想不到,在這高山之后,竟然會有這樣一處世外桃源。 “獸神將他的寵*全給了這里?!币粋€聲音在耳邊嘆息。 百耳回頭,發(fā)現(xiàn)竟是一向很少說話,對什么都表現(xiàn)得很淡漠的薩。薩的眼中有著驚嘆,也有著悲涼,顯然是想到了外面正遭受著獸潮沖擊的獸人部落。對比起這里的寧靜安詳,任誰都不由不心生感慨。 “如果一直生活在這種地方,獸潮來了,沒人能活?!眻D從后面出來,在薩肩上拍了一巴掌。似乎是為了證明這句話,他走到一頭正在吃草的動物身邊,連獸形都沒化,只是一拳便將那動物揍暈了,然后拖了回來。讓人哭笑不得的是,那動物的同伴竟然還好奇地在后面跟了一段路,最后覺得沒趣,才散了開。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有種不知該說什么好的感覺。 “看來這里很安全?!眻D將那只動物往眾人面前一扔,笑道?!坝羞@樣的長角和獠牙,卻已經(jīng)忘記使用,這值得你羨慕嗎?”后一句話他是對著薩說的。 百耳仔細(xì)看了下那只動物,發(fā)現(xiàn)跟上一世見過的野豬很像,不過體型大了兩倍不止,頭上有長角,嘴里有獠牙??上?,正如圖所說,長在它身上,已經(jīng)失去了應(yīng)有的用途。 生于憂患,死于安樂。沒想到圖在面對這片寧靜美好的天地時,最先想到的竟然是這個。 51. 夜幕降臨,天空變成深沉的藍(lán),卻依然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清透。無月,繁星碩大,輝芒曜曜,映入湖泊,天地一片璀璨。 這樣的景致是百耳從來未曾見過的。上一世他戍衛(wèi)邊疆多年,見過大漠荒原,見過高山險嶺,自也曾見過京都繁華,紅芍倚欄,但卻無論是在哪里,都沒有這樣大的星子,這樣如玉石般雍容華貴的夜空。 坐在一棵樹下,古趴在腿邊已經(jīng)睡著,不遠(yuǎn)處傳來撲通落水的聲音,是下湖洗澡的獸人,從百耳的角度依稀能看到幾條□健美的身影在水中起伏,右后方篝火熊熊,受傷的獸人們已安然入夢。一切都是那么寧靜美好,讓人不忍想起山的另一面的殘酷現(xiàn)實(shí)。 手輕輕撫摸著小獸人柔軟的皮毛,百耳回想來到此地后的種種,總是有種恍若做夢的感覺,哪怕身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也許十年二十年后,他已經(jīng)接受了這里的一切,仍然不能擺脫這種感覺吧。 莊周夢蝶,究竟蕭陌是夢,還是百耳是夢,又有誰說得清呢?也只有抓住眼下罷了。無聲地嘆口氣,他隨手揪下一片草葉,以指繃緊含入唇間。 靜夜中有草笛聲響起,輕細(xì)婉轉(zhuǎn),寥闊悠遠(yuǎn)。已經(jīng)睡下的食草動物動了動耳朵,又繼續(xù)酣睡;趴在火邊的獸人抬起頭,看向草笛聲傳來處;湖中洗澡嬉鬧的獸人們安靜下來,水聲嘩啦,有人上了岸。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一曲奏罷,百耳看著美麗的夜空,有些怔然。曾經(jīng)以為無論走到哪里,至少和家人看到的都是同一片星空,同一輪明月,而如今才知連這一絲念想也能成為奢求。 “百耳,你要洗澡嗎?我們幫你守著?!辈恢螘r來到他身后的圖突然開口。 百耳回過神,回頭看向頭發(fā)還在滴水的獸人,笑道:“好?!鄙焓置嗣」牛l(fā)現(xiàn)正睡得沉,便沒叫醒他。站起身,扔掉手中草葉,他往湖邊走去。 圖并沒跟上,反而走到百耳剛才所坐的位置,撿起那片草葉,翻來覆去看了半天,又放到嘴里吹了吹,除了撲撲的出氣聲外,并沒能像百耳之前那樣吹出好聽的聲音。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已走到湖邊的亞獸,見其毫無顧忌地脫去身上的獸皮衣褲,忙轉(zhuǎn)開眼,腦海中卻不由浮起那人剛才坐在這里仰望著天空吹著葉子的背影。 孤寂,憂郁,仿佛天地間只剩下他一人。那種蒼涼的感覺讓圖不由自主開了口,仿佛想將那個與周遭一切格格不入的人重新拉回人群中來。 “你想學(xué),我可以教你?!卑俣丛杌貋?,看到圖拿著一片草葉研究得專注,忍不住笑道。 圖抬頭看向他,發(fā)現(xiàn)他仍穿著那身已被野獸劃破的獸皮衣褲,長發(fā)濕漉漉地披在身上,言笑間卻有股說不出的雍容貴氣。當(dāng)然,圖是想不出雍容貴氣這個詞的,他只是覺得這個亞獸似乎并不是像印象中的那么難看,不,應(yīng)該說是很好看,卻并不是通常意義上的亞獸那種好看,而是一種他說不出來的東西,甚至于連那道可怖的疤痕都不是那么礙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