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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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升起來時候,又得了一頓食物,獸人們才被趕回去。元拿了兩塊蛤rou,不過這一回,圖是又累又痛得什么都吃不下了,后只能元解決掉?;厝r,圖注意到他們住是一種沙土地面開出地xue,這樣泥沙松散地方,也不知他們是怎么挖出這樣大洞卻不塌。元示意下,他看到了隆,那是一個原該很英俊魁偉,現(xiàn)卻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像是隨時都會散架獸人,不過卻感到有人看他時候,幾乎是立即目光陰鷙而狠厲地回瞪過來,直到確定是兩個無害人之后,便又恢復了平時麻木,低著頭慢吞吞地往地xue走下去。圖看到他右大腿確實少了一大塊rou,像是被野獸啃咬掉,還沒完全長好,腥紅疤痕讓人目光不敢多做停留。對自己都這樣下得去手,可見這個獸人有多狠。 地xue出口被關上之后,圖曾試圖跟隆搭話,卻無功而返,便放棄了。何況經(jīng)過下午做苦工,他身上又多出了多傷痕,雖然接好腿骨沒有錯位,但也足夠痛得一閉上嘴就不想再張口,連元說話都只以嗯嗯啊啊單聲相應。元意識到他需要休息,說了兩句也停了下來。 圖從墻角摸到早上藏起來蜜果,閉上眼,然后做了一個習慣性動作,將完好那條腿盤了起來,清除腦中雜念,意守丹田,不片刻便將周遭一切都忘記了。直到身體被人推動,他才從那種無人無我境界中脫離出來。 “干什么?”推他是元,圖忍住心中被打擾暴躁,沉聲問。不知為何,他覺得身上傷口似乎沒之前那么疼了。 “我聽到你出氣聲很弱,以為……你做什么?怎么還不睡?”元不好意思地答。 聽出對方語氣中關心之意,圖心中微暖,那點被打擾不悅瞬間消散得干干凈凈,“沒事,這就睡?!闭f著,慢慢地挪了個不會壓到傷姿勢側躺下,心里其實也有點不解自己剛才做事,似乎那只是一個習慣,好像必須做,每天都必須做…… 如此過了近一個滿月,圖漸漸適應了這樣生活,苦役,鞭打,讓人無法克制美食……他開始知道要怎么才能讓斷掉左腿少承力,怎么才能讓鞭打身上傷痕看上去可怕,但實際上并不太嚴重,怎么才能吃飽肚子,但又不用食下過多蛤rou和黑果。對于人來說,再不好處境,一旦熬過開始那段難過時候,也都是能習慣。當然,獸人強大身體恢復能力起了不少作用,否則這樣惡劣環(huán)境中,只怕用不了幾天就病累而亡了,哪里還能談什么適應。 但是蜜果爛了。就像時間流逝阻止不住一樣,潮濕惡臭環(huán)境下,果子腐爛也是無法遏制。當那天勞累了一天,回到地xue圖拿起蜜果,手指卻一下子戳進了果rou當中,帶著腐甜味汁水流得他滿手都是。那時只是爛了指頭那么大一小塊,然而一旦開始腐爛之后,哪怕是換了環(huán)境,這種腐爛也只會越來越大,直到爛無可爛。無論圖怎么做,怎么珍惜,都無法改變這種情況,哪怕是將時間拖延片刻也做不到,所以他只能用手無助地感覺著那只蜜果一點點壞掉,直到變成一坨腐敗果泥,再也拿不起來。隨著蜜果爛去,他心口好似也爛開了一個洞,空鬧鬧得讓他發(fā)慌。那一段時間,誰對他說話他都不理睬,哪怕是貝母鞭子抽他背上,他也像是感覺不到。直到某天,換了一個看管他們貝母。 來貝母比前一個貝母長得俊,也傲氣,惹得其它地xue獸人都忍不住時不時往這邊偷看,倒是跟圖同一個地xue獸人沒什么反應,他們每一個都像是行尸走rou一般,麻木而呆滯,感覺不到外界變化,包括圖。原本這樣也該相安無事,就算貝母心情不好時,也只不過多抽他們兩鞭便算了,他們也不是不能受著。但是這個貝母卻跟上一個貝母不同,似乎受不了管轄下獸人們冷淡反應,目光不由往他們身上來回多覷了幾眼,然后便看到了圖掛脖子上刻著字獸骨片。 所有獸人身上什么都沒穿戴情況下,圖那片用獸皮索吊胸膛前骨片便顯得異常顯眼了。只是對于圖來說,這東西就好像是他身體一部分一樣,已被徹底遺忘,除非哪天不見了才會感覺出來。而其他獸人,他們每天都勞累不堪,又怎么可能注意這些小細節(jié),至于上一個管他們貝母又很少把眼睛放這些不是瘦弱就是殘疾沒有任何價值獸人身上。所以倒是這個來貝母第一個留意到骨片存。 “你,站住!”貝母叫住了正搬著石頭一步一挪圖,然后走過去,指著他胸前骨片:“那個,給我?!?/br> 圖愣了下,順著他指方向,這才注意到掛脖子上緊貼著他胸口獸骨。那一瞬間,仿佛有什么被觸動了,他腦中閃過無數(shù)畫面,只是沒等分辨清楚,就感覺到脖子一痛,骨片被那個貝母扯到了手中。原來是貝母等得不耐煩,自己動手了。 貝母拿到骨片,并沒去看圖反應,反正他看來,這些獸人已經(jīng)是他們東西,獸人身上當然也是。所以他一邊把玩著骨片,一邊說了句趕緊干活,便轉身打算去找其他貝母一起研究這東西。然而沒等他走多遠,就聽到背后響起沉重石頭落地聲音,還沒回頭去看發(fā)生了什么事,脖子已被人從后面掐住。 “還給我!”沙啞聲音耳邊響起。 貝母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掙扎,便感覺到肩膀一陣劇痛,竟是被狠狠咬住了。他忍不住痛叫起來,開口大聲向族人求救。 其他人,無論是貝母,還是獸人都被這突如其來一幕驚得呆住,還是貝母先回過神,急忙跑了過來,怒喝叱罵聲中鞭子如雨般落圖身上。然而無論旁人是用鞭子抽,還是手打腳踢,甚至拽黑鏈條,都無法掰開圖手。貝母掙扎反抗中,兩人滾倒地上,圖嘴巴雖然松開了,卻硬是咬了塊rou下來,手還死死掐著貝母脖子。 “還給我!”嘶啞聲音重復著這句話。 那個貝母已經(jīng)被掐得翻白眼了,自然沒辦法把這句話聽進耳中,倒是有其他人聽到,連忙大聲提醒:“你拿他什么了?你拿他什么了……不想死就趕緊還給他!” 說了好幾遍,那個貝母才反應過來,吃力地攤開手,骨片落了地上。圖一眼看到,頓時松開手撲了過去,將骨片搶到手中。貝母們以及被他們選定為伴侶獸人們手忙腳亂地將那個貝母拖到一邊,然后回過頭又去打圖。沒了顧慮,他們打起人來下手自然加狠毒。圖卻不像之前那樣兇狠反抗,只是將骨片緊緊貼心口,蜷縮著身體,由得他們打。但若有人想再從他手中搶奪骨片,必然會遭到不顧一切反擊,后來也就沒人再敢去打骨片主意。 這一回便是元也沒辦法救圖了,等到他被扔回地xue時,已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氣。不僅剛長好骨頭斷了,連帶完好那條腿,雙手臂以及肋骨,全身多處骨折,但他手中卻仍緊緊抓著骨片,如同當初抓著蜜果那般,無論是誰都別想掰開。 沒有人認為他還能活下去,包括元。但是元還是為他換了一個不會壓倒斷骨姿勢,甚至還為他帶了一塊rou和一個黑果??上圆幌氯?。 “不過是一個骨片,貝母想要就給他吧,哪里有命重要,你怎么那么傻呢?”元嘆氣,自從來到此地后,他已經(jīng)看過不少死亡,但是見到這個來伙伴也將步上這條路時,還是會難過。 骨片……已經(jīng)昏昏沉沉圖驀然清醒過來,手指緊了緊,感覺到硌著掌心骨片,才放下心來,也許是傷到了肺,他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剛大喘了兩口氣,就嗆咳起來,咳得渾身抽搐,滿嘴血腥,眼前一陣陣地昏黑。 就要這樣死了嗎?他心里升起不甘,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眷念,眷念著什么,他想不起來,卻掙扎著將斷了手收到胸口,直到骨片貼心窩處,整個人才似找到了歸宿。就意識漸散未散之即,腦海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溫和,清朗,從容,如同雨季初始風,拂得人心暖。 “摒除雜念,凝神靜慮,意守丹田……”對于這個聲音他充滿了依戀,還有信任,下意識地隨著指示做起來,然后便感覺到腹部升起一股暖意,順著身體前正中任脈而上,所過之處,如同被陽光照著,暖融舒適。那一刻,他心中突然升起巨大喜悅,驀然睜開眼,似想告訴什么人,等看到周圍一片黑暗時,才反應過來自己現(xiàn)處境,剛飛揚而起心頓時沉了下去,被nongnong失落與悲傷填滿。 無視潮水般侵襲而來rou體疼痛,黑暗中,他茫然地睜著眼,極力想要挖出那對他來說很重要失去記憶,但除了引來如裂頭痛外,一無所得。良久,無力地闔上干澀眼,他繼續(xù)按腦海中聲音指示做起來,只是這次重感到那股暖暖氣流時,卻再沒了之前歡喜。 第二天早上元起來,發(fā)現(xiàn)人還活著,心中升起了幾分希望,于是下工回來時,又帶了rou和果子。這一回圖吃了下去,甚至還讓元帶回棍子和藤索,給他把斷骨接上。對于他命大,其他獸人不由嘖嘖稱奇,連一直不太理會他隆都不由側目了。 作者有話要說:圖悲慘時刻過去了。下一章開始是百耳。 謝謝齊蘭若和妙妙地雷。 116、 沿途(百耳) 就圖躺地xue中無法動彈時候,百耳一行人來到了河頭。那個時候百耳才知道他們部落離大海不遠,不過七八天水程,如果從圖落崖地方走話,一兩天就能到,因為河道大山部落那邊繞了一個大彎。當然,如果走陸路話,所花時間就兩倍不止了。 炎得知他們那邊發(fā)生事后,派出十人幫他們一同找人,同時答應跟來換鹽部落探聽一下。 到達大海以前,除去大山部落外,沿途他們還遇到了兩個部落。一個是曾經(jīng)部落集會上見過塔塔部落,他們族長翎跟圖關系似乎還不錯,聽到圖不見后,竟然也派了五個獸人跟著他們一起找。塔塔部落經(jīng)歷了獸潮之后,還有七十多人,獸人多亞獸少,不過他們集會上換了一些亞獸,剛剛湊滿百數(shù)。 第二個部落很小,名為清河,只有二十三個人,這二十三人中就有三個老人,五個亞獸,兩個幼崽,剩下十三個獸人中,還有三個殘。清河部落安駐靠河一面山壁上,因為山壁上可供搭帳篷地方有限,所以分散得比較開,帳篷與帳篷之間或以窄細石坎道相連,或以藤索相通,所以無論是亞獸還是小孩老人,走山路都很利索。獸人出獵也是靠著藤索上下。所以相較于別部落而言,此處倒是比較安全,很少會遭到野獸襲擊,獸潮中也得以幸免。然而雖然安全,但終究因為獸人太少,養(yǎng)人又太多,所以生活著實艱難。 百耳等人到來讓部落里人感到十分稀奇,但多是恐慌,因為他們?nèi)藬?shù)與清河部落人數(shù)幾乎不相上下,若論戰(zhàn)斗力,自然是超過許多。直到確定來者沒有敵意之后,部落人才算放下心來,至于圖,卻是沒見過。 那一天晚上因為雨太大,百耳他們不得不借宿清河部落。他們是自己打獵,因此當發(fā)現(xiàn)借宿人家中,無論是獸人還是亞獸,分到食物都不夠飽腹時候,才注意到他們窘困處境。于是當即又出去打了兩頭野獸回來,分給他們。 “你們愿不愿意加入我們部落?”晚食后,百耳找到了他們族長,一個老年獸人,簡單介紹了下自家部落情況,然后問出了這個問題。雖然他看來,清河部落已步入末途,除了加入別部落這一條路外,別無選擇,否則等待他們只有滅絕,但是故土難離,難保他們就算明知有這樣后果,也無法舍棄這里,舍棄他們部落名字。 “我要跟其他人商量一下?!甭犃怂挘献彘L并沒有馬上拒絕,而是這樣說。然后竟一點也不耽擱,冒雨走出了帳篷。沒過多久,就帶回了幾個年青獸人。 “你能做主嗎?”一個獸人有些懷疑地問百耳,因為不說他本部落里,就是曾經(jīng)見過其他部落,也沒有亞獸做主情況。 “百耳當然能。”百耳還沒開口,夏已經(jīng)搶先道。凡是跟他們一起遷進盆地人都知道,哪怕是薩當了首領,百耳權威也并沒因此減弱分毫。 百耳看了眼夏,沒有說話,心中卻知道,有話應該跟夏歧等人交待一下了。如今部落首領是薩,哪怕薩不意,也不能再有其他人越過薩,包括他和圖,以免讓加入人以及別部落看輕薩威嚴。 “老人和殘獸人也收嗎?”見他不反駁,那個年輕獸人于是又問。 “是?!卑俣鷽]有遲疑,笑道。“我們部落也有不少老人和殘獸人?!笨偛荒馨堰@些人扔下吧。 “好?!蹦贻p獸人當即做出決定。 百耳愣了下,沒想到對方這樣爽,這樣……容易相信人,如果自己不安好心,那么他們豈不是要吃大虧? “那等你們找到人,倒轉來時,我們就跟你們一起回去?!崩献彘L說,然后臉上露出一絲不好意思表情,“我們部落人少,只能出一個獸人陪你們?nèi)チ?,再多怕是不行。?/br> “你們就不怕我騙你們?”百耳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你為什么要騙我們?”這一回,輪到族長和那些年輕獸人感到奇怪了。 百耳默然,突然發(fā)現(xiàn)哪怕來了這么久,他還是不太能習慣這些獸人思考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