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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誅仙第二部(出書版)在線閱讀 - 第54節(jié)

第54節(jié)

    曾書書“哦”了一聲,站起身來,在這屋中來回踱了幾步,同時目光在這屋中淡淡掃過,中間看到擺放在床上枕邊的那一個裝著辟谷丹的葫蘆時,他的目光明顯停了片刻,隨后又移了開去。

    “我剛才問你的話,你是說當(dāng)日早上睡不著,這才大清早起床去后花園中走走的?”

    蘇小憐老老實實地坐在座位上,頭顱微垂,低聲道:“是?!?/br>
    曾書書負手轉(zhuǎn)過身來,淡然道:“你事后跟我們說,是在那處山壁下發(fā)現(xiàn)巴熊尸體的,只是那處山壁十分偏僻,平時極少有人過去,你怎么會走到那里?”

    站在門口的王宗景聽到此處,登時一怔,目光不期然地落在蘇小憐的身上。蘇小憐似乎也被這問題窒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王宗景,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接觸了一下后,蘇小憐又移開了視線,沉默片刻后開口道:“啟稟前輩,弟子性子不善與人交往,平日心中煩悶,常常就在后花園中行走,無意中發(fā)現(xiàn)那一處地方,喜其僻靜,每至其間便感覺……感覺心境平和,心中煩悶之意往往便消散了,是以常去那里?!?/br>
    她低聲訴說著,放佛是在說著一件平凡無奇的事情,只是那言語之中,她眼角余光仍是忍不住向房門口處悄悄地看上一眼,那個男子的身影,依然還面帶著一絲詫異之色站在門外邊。

    王宗景有些遲疑,正想著自己該不該先行離開,但就在這時,曾書書卻好像已經(jīng)問完了所有的問題,淡淡道:“好,就這樣吧,我也沒其他事,只是當(dāng)日事多蹊蹺,還是要細細查探一番才行?!?/br>
    蘇小憐趕忙也站起身來,道:“我明白,曾長老若還有什么想問的,隨時來找我都可以?!?/br>
    曾書書點了點頭,轉(zhuǎn)身欲走,但隨即目光忽然一頓,像是想起了什么,重新看向蘇小憐,面色溫和地道:“對了,當(dāng)日看你受驚不小,最近身子可還好嗎?”

    蘇小憐道:“多謝長老關(guān)心,弟子一切都好的。”

    曾書書眼光向她床上看了一眼,道:“你一直都在吃辟谷丹嗎?”

    蘇小憐怔了一下,道:“是。”

    曾書書走了過去,卻是在蘇小憐與王宗景的目光注視下,拎起了那個葫蘆,隨即擺動幾下,里面便響起了丹藥滾動的低沉聲響。他想了想,回頭對蘇小憐微笑道:“你身子有些虛弱,當(dāng)日又受驚,這樣吧,既然我今日過來,也算有緣,這里另有一葫蘆丹藥名叫‘養(yǎng)元丹’功效比辟谷丹要更好一些,你且吃這個吧?!?/br>
    說著也不見他如何動作,眾人眼前一花,便看見曾書書手中多了另一個葫蘆,笑吟吟地放在床上枕邊,然后不動聲色自然無比地將原來的那一葫蘆辟谷丹收了起來。

    蘇小憐微微張開了嘴,不知為何身子似乎輕輕曱顫抖了一下,但隨即恢復(fù)了平靜,深深低下頭去,帶了幾分感激之意,道:“多謝曾長老?!?/br>
    曾書書微微一笑,擺擺手,隨后走出了房門,路過王宗景身邊時,他目光轉(zhuǎn)動看了他一眼,其中頗有些意味深長之意,只是終究沒有多說什么,就這么飄然遠去。

    王宗景回過頭來,正好看見蘇小憐也走到了門邊,直到此刻,他才算是真正仔細地看了蘇小憐一眼,只見這好些日子沒見的少女,明眸秀眉間似有淡淡哀愁凝于眉梢,但氣色容顏,仍是比當(dāng)初剛見面時又好了許多,望去似一朵依然綻開花曱蕾的美麗花朵,正日漸散發(fā)處嫵媚而秀麗的風(fēng)姿。

    他心中原本有些關(guān)懷緊張之意,但此刻看著蘇小憐的容顏,忽然又放松了許多,對著她笑了笑,道:“你還好吧?”

    蘇小憐凝視著他,片刻之后嘴角一抿,露出一絲溫柔笑意,道:“我很好,謝謝你啊,宗景哥哥?!?/br>
    王宗景怔了一下,道:“謝我什么?”

    蘇小憐微笑道:“謝謝你來看我呀?!闭f著,伸手輕輕一拉王宗景,卻是將他拉進了屋子,然后雙手抓曱住門扉,將房門關(guān)上。當(dāng)那兩個門扉緩緩合上的時候,她的目光淡淡,面上笑容也緩緩斂去,面無表情地望向這個院子的大門口處,那里空無一人,曾書書的身影早已消失,只是她眼中若有所思,卻是不知道心中正在想些什么。

    “啪”的一聲,房門關(guān)上,屋中顯得有些暗了,但蘇小憐走到窗邊推開窗子,光線照進,頓時這屋中又變得明亮起來。

    王宗景站在屋中環(huán)顧四周,這還是他第一次走進蘇小憐的屋子,只見屋中擺設(shè)大都和自己那邊住處一樣,除了更干凈整潔些外,也沒有看到屋中擺放有什么少女通常喜歡的一些小玩意小東西,清凈之中,仍是隱隱透出一股苦修寂寞的味道。

    王宗景皺了皺眉,他年歲也不大,但那森林中三年,讓他比常人更能體會到這種滋味,只是這種孤寂的感覺并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蘇小憐這樣一個少女身上,他遲疑了一下,卻還是不知該怎么對蘇小憐勸說,反倒是蘇小憐看著他時,眉目盈盈中,多是喜悅之色,微笑著請他坐下,問道:“宗景哥哥,我們好久不見了啊,最近你在做些什么呢?”

    “哦……其實也沒做什么,無非就是待在屋中修煉,有些悶了便在別院內(nèi)外走走,要不就是去后山巨樹森林里面爬爬樹什么的?!?/br>
    蘇小憐目光忽然亮了一下,似乎聽到王宗景說去后山森林里的時候,她心中便有一股由衷的喜悅突然散發(fā)出來,忍不住道:“宗景哥哥,你什么時候有空了,再帶我去后山玩一下好不好?”

    王宗景遲疑了一下,卻是想起了這些日子以來蕭逸才往往便約了自己在那片森林中,而且當(dāng)日那場蹊蹺的戰(zhàn)斗中,森林里突然出現(xiàn)了四只奇怪的妖獸,也是讓他有些后怕,雖然如今想來,他心中覺得或許有很大可能就是蕭逸才安排試探他本領(lǐng)的考驗,但心中總是有一些不安。

    更何況,萬一帶著蘇小憐去后山,碰見蕭逸才的話,豈非是一個極大的麻煩?

    沉吟片刻,他心中掠過這些念頭,面上不顯,但還是遲疑了一下,隨后對蘇小憐搖了搖頭,道:“小憐,最近我也要忙著修煉,不怎么想去后山了。要不過一陣子吧,等上兩三個月,再找個天氣晴好的日子,我們一起去,好不?”

    蘇小憐面上掠過一絲失望之色,但很快她便再度露出笑容,帶著一絲溫柔,看著王宗景,微笑著道:“好啊,我等你?!?/br>
    王宗景微微一笑,心中卻不期然地想到蕭逸才,然后又想起了大竹峰上那一眾人,特別是其中身份莫測的張小凡,想到了自己即將要開始修煉的那些奇功異法,心中便忍不住有些激動起來,一時之間,面上露出向往之色,怔怔出神起來,卻渾然不覺身邊的蘇小憐,正安靜地看著他。

    安靜、溫柔,與她平日間所表現(xiàn)出來的模樣截然不同的神情,蘇小憐默默地望著那個男子。

    然后,她慢慢低下了頭。

    第六十章 隱秘

    青云山,風(fēng)回峰。

    “風(fēng)回”一詞,因青山絕頂罡風(fēng)激烈,盤旋回環(huán)所得,自古以來,名列青云七脈之一,于高度上排名第四,于七脈興盛中排名第三,僅次于通天峰、龍首峰二脈,向來都是青云門中舉足輕重的一股重要勢力。

    時至今日,青云門當(dāng)今掌教蕭逸才大舉變革,破舊立新,改革祖制,取消了青云門原有的七脈之分,但原本傳承千載的七大分支別脈,也不可能一夜之間便消失不見,人情圈子、師徒情分,處處皆有,暗中仍是有那么些個涇渭分明的小圈子。

    七脈之中,風(fēng)回峰在如今的青云門中地位非但沒有下降,反而更見顯赫,雖然還是比不上通天峰長門,卻隱隱有追上龍首峰一脈的趨勢。眾所周知,七脈合一之后,掌教真人蕭逸才可算是大權(quán)在握,而蕭真人平日最信重的人,便是風(fēng)回峰的曾書書曾長老。

    也正因為如此,風(fēng)回峰出去的弟子,這些日子來心情都算是不錯的,昂首挺胸那也是常有的。

    王細雨便是這樣一個心情不錯的出身于風(fēng)回峰一脈的青云門弟子。

    蕭逸才改革青云祖制后,門中實力開始往通天峰上積聚,其中各脈杰出的弟子也往往調(diào)遣至通天峰上做事,畢竟取消七脈之后,名義上只有一個青云門在,令出一門,自然一切都是要聽掌教真人的了。不過這其中也并非沒有回旋余地,實力人數(shù)抽調(diào)太多的話,一來其余各脈多有反彈,二來除通天峰外其余六峰也是青云門經(jīng)營千年的所在,總不能就此廢棄。所以平日里各脈山峰中仍有不少弟子留在本山上,特殊一些的,比如大竹峰那等怪胎,干脆就是全部人都留在本山,加上那一脈中還有兩個家伙不聲不響地娶了小竹峰兩位美女過去,算起來甚至比原來的人數(shù)還多了……

    不過大竹峰一脈向來人丁單薄,平日里又是低調(diào),加上其他一些說不出口的緣由,掌教真人也沒跟他們一般見識,這些年來都是由著他們自顧自地住在大竹峰上。至于風(fēng)回峰這里,人數(shù)基本是少了一半的,不過因為曾書書曾長老還時常回來住,所以山上也算熱鬧。除此之外,王細雨還知道曾長老的父親,也就是上一代風(fēng)回峰的首座曾叔常曾祖師爺,也在風(fēng)回峰上的一處僻靜洞府中靜養(yǎng)修煉。

    說起這位老祖師,那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要知道當(dāng)年上一代青云門名動天下的全盛時代,七大首座個個威名赫赫,如今也只有曾叔常這么一位碩果僅存了,便是如今掌教真人蕭逸才過來,也得對老爺子恭恭敬敬叫上一聲師叔。

    只是這些日子以來,這位曾老師祖的身體,卻看著有些不好了,事實上,這事的根子還是在當(dāng)年那場正魔大戰(zhàn)浩劫中留下的,曾叔常雖然幸存下來,但仍然是身負重傷,多年來雖經(jīng)曾書書多方藥石調(diào)理,用盡靈丹妙藥,仍不能痊愈,反而這幾年中看著越發(fā)嚴重起來。

    王細雨在這風(fēng)回峰上,因為頗得曾書書的喜愛,人也機靈,平日里便負責(zé)每日去煉丹藥房“明爐軒”里取藥,再送去曾叔常平日靜修的洞府請老爺子服食,一來二去,倒也和曾叔常混得熟了,平日里經(jīng)常說說笑笑的。

    這一日,又是到了該送藥的時候,王細雨一路向明爐軒走去,臉上春光明媚,看去心情也是不錯,小徑蜿蜒,穿行于花園之中,但見得園中奇花異草次第盛放,雖是已到九月,這仙家勝境中仍是百花嬌艷。

    走了一會兒,前頭只見小徑盡處現(xiàn)出一道拱門,同時一股淡淡藥香味飄了過來。穿過拱門便望見了一座三層小樓,占地頗大,正門牌匾上寫著三個燙金大字:明爐軒。

    明爐軒在風(fēng)回峰上算是曾書書頗為著意的要害所在,普通弟子不得入內(nèi),但王細雨算是曾書書的心腹弟子,這地方是來慣了的,當(dāng)下熟門熟路走了過去,而守護在門口的兩位青云門弟子也是對她報以微笑,絲毫不加阻擋。

    王細雨輕輕松松走入樓中,迎面乃是一處大堂,中間放了一座極大的八卦爐,下方開有數(shù)個火槽,此刻雖然并未生火,但八卦爐中仍是隱隱有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微光閃閃,寶氣蒸騰,似乎這八卦爐本身就是一件不可小覷的法寶。

    八卦爐后,有左右兩扇小門通向后堂,右手邊靠墻處,還有一個扶手樓梯通向小樓二層。王細雨徑直走了過去,卻是轉(zhuǎn)入了左邊的小門,那里是明爐軒中的藥室,平日要送去給曾叔常服食的靈丹妙藥,都是曾書書親手煉制出來的,皆放在此處。

    藥室之中,兩側(cè)都是高高的藥架,其間多有葫蘆玉瓶,大大小小林林總總無數(shù),分門別類,條理清楚,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藥香氣息。只是王細雨才踏入門口,便是一怔,只見藥室中間位置的圓桌邊,卻坐著一個男子,凝神思索著,正是曾書書。

    平常這個時候,曾書書一般都在通天峰上,畢竟他是蕭逸才最倚重的長老,又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精明能干,所以有諸多事務(wù),蕭逸才都是放心交給曾書書處置的。只是想不到今日卻居然偷偷跑了回來,坐在這藥室之中發(fā)呆。

    “師傅,你怎么會在這兒?”王細雨帶了幾分驚奇,走過去問道。

    曾書書抬頭一看,“哦”了一聲,道:“是小雨啊?!?/br>
    王細雨走到桌邊,同時看到曾書書面前桌上擺著一只平日裝丹藥的黃色葫蘆,看上去并無什么出奇處,但曾書書目光不時掃過這只葫蘆,眼神中卻有幾分奇怪之色。曾書書感覺到王細雨有些奇怪的眼神,抬頭看了她一眼,道:“你來這里做什么呢?”

    王細雨笑道:“師傅,我來拿藥去送給師祖吃啊。”

    “哦、哦,對了?!痹鴷鴷D時醒悟過來,連連點頭,道:“那你快去取藥?!?/br>
    王細雨答應(yīng)一聲,便向旁邊藥架走去,只是才走了五六步遠,忽聽背后桌子那邊發(fā)出一聲“嘩啦”輕響,回頭一看,卻是曾書書拿起那只葫蘆,拔去塞子,將葫蘆中的丹藥都倒在了桌子上。

    一時之間,只聽“啪嗒啪嗒”之聲不絕于耳,似明珠墜玉盆一般,清脆悅耳,看那丹藥正是分發(fā)給參加青云試那些新人弟子的辟谷丹。王細雨不明所以,一時瞪大了眼睛,卻只見曾書書面無表情地看著桌上一堆圓溜溜的辟谷丹,隨后伸手過去,慢慢開始點數(shù)起來:“一五,一十,十五,二十,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

    他的聲音慢慢低沉下來,但一雙眼睛中不知為何,卻亮了起來,閉目思索了片刻,隨后緩緩搖頭自言自語,笑了笑,道:“果然,每日一粒的話,這數(shù)目少了……”

    王細雨取了丹藥下來,統(tǒng)共三種,分別裝在兩只顏色不同的小玉瓶與一個黑色小葫蘆中,再一起放置在一個松木托盤內(nèi),拿了起來,走回桌邊。曾書書這時已經(jīng)將桌上散落的辟谷丹收拾起來,抬頭看到王細雨托著丹藥走來,遲疑了一下,道:“走吧,我與你一起去?!?/br>
    王細雨答應(yīng)了一聲,便跟在曾書書后頭走出了藥室。

    曾叔常靜修的洞府在風(fēng)回峰上的一處僻靜所在,距離明爐軒頗有一段距離,不過王細雨平日里常常送藥,那是走慣了的,至于曾書書,以他如今的道行更是輕而易舉。沒過多久,兩人翻過一個小山坡,在一處周圍松木成林的幽靜山洞外停了下來,放眼看去,這里山林靜謐,鳥鳴幽幽,山洞外側(cè)是一片十余丈見方的平坦空地,多見青苔綠草,偶有陽光透過那些茂密樹蔭落下,也是溫和無比。

    曾書書咳嗽了一聲,才想大聲向山洞里通報一聲,誰知咳嗽聲音才落,便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道:“是書書嗎,來了便進來好了,在外面裝什么咳嗽?!?/br>
    曾書書登時一窒,干笑一聲,帶著掩嘴偷笑的王細雨走了進去,洞中并不陰暗,除了洞口開闊外,還開了兩處天窗,在白天看著很是亮堂。洞府前方是寬敞的外室,擺著桌椅等一應(yīng)日常用具,通向內(nèi)室的洞口則用一扇仙鶴翱翔屏風(fēng)遮擋,略顯昏暗,但依稀可以看見那里面的擺設(shè)又簡單了一些,不過是床鋪蒲團,還有一兩幅字畫掛在墻上而已。

    一個蒼老的身影從床上起身,慢慢走了出來。

    須發(fā)皆白,皺紋橫生,雖說容貌氣色算不上枯槁二字,但看起來與凡俗世間常人的模樣差不多,以曾叔常這等身份的人物,如此形狀,卻已是元氣大虧的面相了。

    曾書書看了一眼父親的白發(fā),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面上神色又凝重了幾分,不過很快他的神態(tài)便恢復(fù)正常,露出笑意,王細雨則是快步走過去扶住曾叔常,微笑道:“師祖,我來扶你?!?/br>
    曾叔常昔日為風(fēng)回峰一脈首座時,平日里氣度威嚴,別說是門中眾多弟子,便是曾書書這親兒子見了老爹,也往往是像老鼠見了貓似的,頗有幾分畏懼。只是眼前的這位老人,卻活脫脫是換了一個性子,笑著看了王細雨一眼,神態(tài)溫和,也任由這小姑娘扶著自己臂膀,一路走到桌邊坐下,也沒和站在一旁的曾書書打招呼,卻是先對王細雨笑道:“小雨果然是個貼心的好姑娘,將來也不知曉哪家的兒郎有福氣,能將你娶回家去做老婆。

    “哎呀!”王細雨登時臉腮便紅了,誰知道這扶師祖一下居然還被他取笑了,發(fā)脾氣那是不敢的,只是嬌嗔了一聲,道:“師祖,您都這么大年紀了,這說的是什么話嘛?”

    “什么話?家常話嘛?!痹宄P呛腔亓艘痪洹?/br>
    王細雨哼哼兩聲,回頭看了看曾書書,曾書書也是在桌邊坐下,笑著擺擺手,道:“好了,小雨,你去吧,這里有我在就好了?!?/br>
    王細雨點了點頭,又轉(zhuǎn)身對曾叔常行了一禮,退了出去,父子兩人看著那青春洋溢的背影一路歡快地走出洞口,隨后同時收回視線,曾叔常笑了笑,道:“小雨真是個挺不錯的姑娘。”

    曾書書微笑道:“是啊。”一邊說著,他一邊熟練地拉過松木托盤,將玉瓶中的丹藥倒出,又站起身去旁邊倒了一杯清水回來,遞給父親。

    曾叔常接過杯子丹藥,卻沒有馬上服下,而是面色淡然地看著手中這些丹藥,過了片刻,他抬起了頭,淡淡道:“這樣還能拖多久?”

    曾書書臉色一變,隨即強笑了一聲,道:“爹,你好好的胡說些什么,快吃了這些丹藥吧。”

    曾叔常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曾書書在他平靜的目光注視下,不知為何,竟有些不敢對視,垂下了眼簾。曾叔常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么,將丹藥往口中一送,又喝了兩口清水吞下了。

    曾書書這才松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收拾了一下那些瓶瓶罐罐,正想將這些東西拿走的時候,卻忽然聽曾叔常輕輕拍了拍桌子,道:“書書,坐下吧,陪我說說話?!?/br>
    曾書書怔了一下,連忙答應(yīng)道:“好啊?!闭f著隨手將托盤放到一邊,坐在父親身邊,但看了看曾叔常的臉色,他忽然又是遲疑了一下,忍不住卻是伸出手去,搭住曾叔常的手脈凝神把了片刻。曾叔常搖頭笑道:“好了,我沒什么事,修煉這么多年,這身子我自己還能不曉得嗎?”

    書書這才訕訕地收回了手,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曾叔常沉吟片刻,卻是開口向他問道:“書書,你接掌風(fēng)回峰首座到現(xiàn)在也有些年頭了,現(xiàn)如今風(fēng)回峰下一代弟子的情況如何,你心中有數(shù)嗎?”

    曾書書怔了一下,忍不住道:“爹,如今七脈合一,可沒有什么風(fēng)回峰首座了,也談不上風(fēng)回峰下一代弟子……”

    話音未落,便只見曾叔常淡淡地橫了他一眼,曾書書登時便有些說不出話來,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輕嘆了一口氣,道:“出自咱們這一脈淵源的下一代弟子中,以目前來看,還算是很不錯的,雖然總的來說還是比不上通天峰一脈,但比龍首峰倒是相差無幾。眾弟子中,如今修行最高的是歐陽劍秋與柳蕓二人,不過以我看來,將來天資最高成就最大的,只怕反而是小雨。”

    曾叔常默然片刻,緩緩點頭,道:“你眼光看得很準,這些年算是磨煉出來了。”

    曾書書笑了笑,道:“爹,看你說的,我又不是個永遠長不大的小孩,再怎么說,咱們現(xiàn)在也是青云門五長老之一了不是?”

    曾叔常瞪了他一眼,曾書書嘻嘻一笑,卻是露出幾分少年時才有的那份單純笑容,讓曾叔常看著忽然一怔,心頭默然,原本到嘴邊的幾句罵語,不知為何卻是說不出口了。他低下頭,拿著手中杯子喝了一口水,沉默了片刻后,臉色恢復(fù)了平靜,道:“最近門中情況還好嗎?”

    曾書書想了想,道:“沒什么大事,一切安好。除了山下別院中正在進行青云試外,最近也就是云州昊天劍派過來拜訪了,雖然中間有些意想不到的小波折,不過現(xiàn)在也都過去了,除此之外,便沒什么可說之事。如今七脈合一,蕭師兄權(quán)勢日重,令出一門,青云一門已有漸漸興盛的模樣。不過……”他說著說著,不知為何眉頭卻皺了起來,說到“不過”二字后,話語忽然戛然而止,搖了搖頭,卻是沒有再說下去了。

    曾叔??戳怂谎?,道:“不過怎樣?”

    曾書書皺眉道:“爹,您老在這里安心靜養(yǎng)就是了,何必分心耗神,又去管門中的閑事?”

    曾叔常淡淡道:“靜養(yǎng)靜養(yǎng),太靜了人就閑不住了,再說這門中事聽聽又有何害處,說吧,不過什么?”

    曾書書嘆了一口氣,猶豫片刻,終于還是坦然說了出來:“如今本門看著日漸興盛,元氣恢復(fù)大半,本是可喜之事。蕭師兄主持門中事務(wù),為人處事能力那也是有的。只是如今七脈合一,蕭師兄權(quán)勢極重,比起昔日本門全盛之日,他如今的權(quán)柄甚至還超過了當(dāng)日的道玄師伯??墒菬o論道行還是名望,蕭師兄比之昔日道玄師伯,卻還是差了一些。也就是因為如此,本門之中雖然看似平靜,但私底下也有不少人心中是不服的?!?/br>
    他嘴角一撇,意若不屑,但神色之間仍帶了幾分隱憂,低聲道:“眼下局勢大好,自然沒什么,我只是擔(dān)心萬一將來有什么異變的時候,未免會是一個隱患在那里?!?/br>
    曾叔常默默點頭,但神色之間仍是十分平靜,沉吟了片刻后,道:“你這般思慮,不是沒有道理,不過你畢竟還是年輕,對本門歷代淵源不甚了解。有些事,你是不知道的?!?/br>
    曾書書眉頭一揚,望向父親。

    曾叔常笑了笑,道:“本門傳承兩千余年,自青云子祖師創(chuàng)派,再到青葉祖師中興,就此名動天下為正道領(lǐng)袖,這其中多少歲月,你可曾聽說本門掌教真人之位,何時落到過長門弟子之外的人手上?”

    曾書書猛地一驚,愕然道:“爹,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曾叔常微微搖頭,道:“沒有的,從來沒有過,無論何時,掌教真人這位子,一直都是通天峰一脈的長門弟子所把持,多少年下來,所有人都覺得理所當(dāng)然了,你向來自詡聰明,可有想過這其中的緣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