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小鼎喘息未定,便只聽身后“嗖嗖”追魂之聲越來越大,同時明顯也感覺王宗景腳步比剛才略慢了些,小家伙蒼白了臉,忽然大聲道:“王大哥,放下我自己跑吧?!?/br> 王宗景一躍而起,跳過地上突兀而出的一塊大石,落在前方,再度發(fā)力跑去,口中呼呼喘氣,同時怒喝道:“閉嘴!” 小鼎沉默片刻,沒有再說什么,轉(zhuǎn)過頭去,赫然只見無數(shù)蛇頭猙獰竄來,距離他們兩人不過數(shù)尺之遙,腥臭氣息充斥周圍,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哪一張張蛇嘴里尖銳的蛇牙頂端緩緩滲出的晶瑩毒液。 仿佛下一刻,這蛇海就要將他們兩個人盡數(shù)吞沒。 小鼎忽然一抬手,雙目圓瞪,畏懼之色盡去,帶著幾分徹底放開的勇氣,對無數(shù)蛇頭大聲嚷道:“我跟你拼了!” “噗” 話聲剛落,只聽一聲詭異至極神似放屁的聲音,忽然在這個黑暗的洞xue深處響起,一團(tuán)鮮紅色的汁液猛然化作氣霧,從小鼎不知何時拿在手中的放屁漏斗噴射而出,向著后方的蛇群飛去。 小鼎再次使出了絕招。 只見轉(zhuǎn)眼間這團(tuán)奇異的“辣椒水”便噴灑在沖在最前頭的十幾個蛇頭上,那些前一些還猙獰無比兇神惡煞的蛇頭,突然間在半空僵硬了一下,隨即尖銳的嘯聲瞬間響起。那十幾個蛇頭竟是痛苦萬分地卷起了身軀,在這個洞xue半空拼命拍打痙攣起來,登時就把周圍一片蛇海都給攪的紛亂,而原來密密麻麻追蹤而來的蛇頭群,竟也一下子空出了一大塊地方。 小鼎與聽到聲音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的王宗景都是一怔,片刻后一起大喜,想不到這放屁漏斗與辣椒水竟也如此神效,果然是救命法寶。王宗景此刻對那位小鼎老爹當(dāng)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做廚子在廚房里隨便搗鼓出一點東西,居然都能做到這種神鬼莫測妖獸辟易的地步,果真是驚世駭俗的廚子。 只是二人欣喜不過片刻,腳步卻是不敢稍停,因為沒過多久,蛇群依然追蹤而來,畢竟剛才受傷的不過只有十幾個蛇頭,對眼前這密密麻麻難以計數(shù)的蛇群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危機(jī)并未解除,兩人仍是狂奔在生死邊緣,不過不管怎樣,王宗景背著小鼎一路奔馳,小鼎則是緊握放屁漏斗,對著后頭無數(shù)蛇頭拼命噴灑著辣椒水。 每一波鮮紅色的汁液氣霧噴出,沾上的蛇頭都是瞬間痙攣顫抖,瘋狂扭動,進(jìn)而影響到周圍一大片蛇頭前進(jìn),有效地拖慢了整片蛇海追擊的速度,雖然很快又會有新的蛇頭補(bǔ)充上來,但就這樣一波波堅持下來王宗景與小鼎竟然有繼續(xù)向前跑了近百余丈地,堅持著沒有被這些蛇頭吞噬掉。 這一路上,小鼎專注地對付著后面的蛇群,沒有注意前方,但王宗景卻是一路跑下來,清清楚楚地又看到這一條路上,赫然又有類似之前那種分岔路口,同樣都是分成兩條岔路,而無一例外,右邊那條道路都像之前一樣,通向了一個石室。 不過百丈距離,他卻已經(jīng)看到了三個類似的岔路和石室。 只是每一次,王宗景都沒有選擇跑向右邊,在哪瞬間而過的奔跑中,他清清楚楚地望見這些路過的石室中,雖然也有那種圓柱狀的石臺,但石臺之上并沒有黑色的異境出口,且不說那石室中是否還藏有其他可怕的妖獸,萬一跑過去沒有別的出路的話,他和小鼎便立即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了。 他不敢賭,只能繼續(xù)向前跑去。 可是漸漸地,在粗重的喘息聲中,王宗景自己也感覺到自己的腳步越來越沉重,事實上,這也就是他有如此強(qiáng)健的體魄,才能在修行道行極其粗淺的狀態(tài)下,硬是用rou身的力量在蛇群的追蹤下強(qiáng)撐著跑了這么遠(yuǎn)。只是一個人的力量終究不可能是無窮無盡的,眼下,他眼看就到了力盡崩潰的邊緣。 每一次的沉重呼吸,都好像吸進(jìn)的是一團(tuán)灼熱的火焰,從喉管一直燒到了心肺,燒干了胸膛里的所有血液一般,干啞而無法出聲,甚至連小鼎都感覺到了王宗景的異樣,不停地回頭向他看來,臉色漸漸變得蒼白。 前方不遠(yuǎn)處,又是一道類似之前的岔路口。 王宗景只覺得眼前的一切漸漸開始變得有些模糊起來,甚至就連大口呼吸也感覺不到有氣息進(jìn)入胸膛的樣子,難道,真的就要死在這暗無天日的無名山洞深處嗎? 帶了幾分奇怪的自嘲,他居然并沒有太過畏懼死亡,在腦后中有些諷刺地對自己笑了笑,正想要放棄的時候,忽然,他的身子猛然一震,原本已經(jīng)有些模糊的雙眼瞬間瞪大,帶了一份難以置信的狂喜,望向那條岔路的盡頭。 幾乎完全幾乎一樣的石室,幾乎完全一樣的石臺,但是這一次,這個石臺之上;赫然有一條完整無恙的黑色裂縫,安靜地佇立在半空之中。 “啊!”一聲狂喜的低吼,從王宗景的口中迸發(fā)出來,本已瀕臨崩潰的身軀,忽然再度涌起了最后的力量,他奮力躍起,身子在半空猛然一拐,帶著這一生從未有過的堅決,背著小鼎沖向那間石室,向著未知的前方,向著未知的命運(yùn),狠狠地去賭一把! 青云山,通天峰后山上。 通天峰后山小徑向來都是僻靜所在,一路蜿蜒穿行于古樹森森的密林之中,環(huán)境清幽,鳥鳴聲不絕于耳。一直到了那條密林深處的分岔路口,兩個身影站在那里,真是宋大仁與曾書書。 一邊是通往青云門祖師祠堂的道路,另一條小徑則是繼續(xù)向前延伸而去,但不遠(yuǎn)處的路上,卻有兩塊青石古碑,細(xì)看之下,乃是整塊巨石所雕之“青黿馱碑像”,兩只青黿雕刻得活靈活現(xiàn),栩栩如生,神情肅穆莊重,堅甲背上,各是一塊到達(dá)一丈的古碑。 左邊碑文刻四字:青云禁地。 右邊碑文刻四字:幻月洞府。 青黿馱碑像前,曾書書與宋大仁面面相覷,半響后宋大仁苦笑道:“曾師弟,我們呼喚蕭師兄多次,都無回應(yīng),莫非他竟不在幻月洞府中,這卻是如何是好?” 曾書書也是面帶焦灼無奈之色,在原地急得打轉(zhuǎn),不時抬頭向青黿馱碑像背后的那條小徑看上一眼,但無論如何,不管是他還是宋大仁,卻是一步也不敢跨過這兩面古碑。 兩千余年的古老教誨,早就融入了他們的血脈深處,從小到大在青云門中,這條禁令便被所有人謹(jǐn)記于心:非掌教真人者,不得入幻月禁地。 宋大仁面上掠過一絲焦急之色,回頭看了看前山方向,雖然此處看去絲毫也不能看到云海,但他心中卻只是更急,正在此時,忽然只聽曾書書一跺腳,卻是帶了幾分發(fā)狠聲音道:“實在沒法子的話,干脆咱們豁出去,去玉清殿上敲那“三圣鎮(zhèn)靈鐘”,只要蕭師兄還在青云山脈之內(nèi),便必定能聽到鐘聲,到時想必也能想到山上出事,或能速速趕回來?!?/br> 宋大仁聽到曾書書說到哪“三圣鎮(zhèn)靈鐘”時,面色登時變了一下,但聽完曾書書的話后,默然片刻,決然道:“曾師弟言之有理,雖說掌教師兄曾嚴(yán)令此鐘非有大事不得示警,但眼下異境生變,已然是天大的禍?zhǔn)铝恕V皇恰彼嫔下舆^一絲憂色,卻是低聲道,“此鐘一敲,不免人人知曉掌教真人此時不在山上,日后議論起來,蕭師兄臉面卻是顧不上了。” 曾書書也是眉頭深皺,遲疑片刻,終究還是苦笑道:“大事為重,日后師兄若有責(zé)罰,就讓我一人承擔(dān)便是?!?/br> 宋大仁登時搖頭,道:“豈有此理,我自當(dāng)與你一并咦?” 話說了一半,宋大仁忽然眼角余光看到一個影子迅速無比地從遠(yuǎn)方飛馳而來,一路掠至他們上空,竟是沒有半分猶豫阻滯,直接就從他們頭上飛過了青黿馱碑像,向著幻月洞府的方向飛去了。 而奇怪的是,青黿馱碑像前的兩個人,彼此對視一眼,居然都沒有對這個突然闖入禁地的人伸手阻擋,反而都是轉(zhuǎn)頭看著對方是什么反應(yīng)。而看到對方居然也是絲毫沒有反應(yīng)的時候,無論是宋大仁還是曾書書都呆了一下。 “這”宋大仁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 曾書書也是神色古怪,干笑了一聲后,向幻月洞府方向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道:“算了,我什么都沒有看見”說著,他轉(zhuǎn)身就走,同時壓低了聲音輕聲自言道,“終于還是忍不住了嗎” 那一年,蒼井空還是處女,冠希還沒有相機(jī),李剛還沒有兒子,菊花只是一種花,企鵝不是qq,2b我只知道是鉛筆,買方便面還有調(diào)料,杯具只是用來刷牙,樓房是用來住的,黃瓜香蕉只是用來吃的,教授還不是叫獸,太陽還不叫日,領(lǐng)導(dǎo)不會寫日記,鴨梨還沒有這么大,肚子大了知道是誰的,我們還相信真情?,F(xiàn)在,哥已經(jīng)無語了,唯有用這扯蛋的態(tài)度,去面對這cao蛋的人生我不是來搶沙發(fā)的,也不是來打醬油的。我也不是來為樓主吶喊加油的,更不是對樓主進(jìn)行圍堵攻擊的。我只是為了十萬積分默默奮斗。你是個美女,我不會嫉妒;你是個怪獸,我絕不在意;你是個帥哥,我毫不關(guān)心;你是個畜男我也不會鄙視。你的情cao再怎么高尚,我也不會贊美;你的道德如何淪喪,我也不為所動。在這個處處都要驗證碼的時代,不得不弄個會員來當(dāng)當(dāng)。之前也是每天看貼無數(shù),基本上不回貼,后來才發(fā)現(xiàn)怎么老是原地踏步,很多比我注冊晚的人級別都比我高,我終于覺悟。于是我就把這段文字保存在記事本里,每看一貼就復(fù)制粘貼一次 第七十章 紙燈 一道黑光,以迅疾無比的速度破空而至,劃過半空發(fā)出尖銳至極的銳嘯之聲,所過之處,山林草木都被那股激蕩而起的強(qiáng)勁風(fēng)力所瞬間鼓蕩搖擺,齊齊向另一個方向倒去。只是這黑光在青云山脈飛馳縱橫,但怎么看都像是帶了些狼狽之意,甚至因為不太熟悉青云山脈的山峰地勢,速度又是極快,有好幾次都險些撞上堅硬的山峰。幸好御使黑光之人道行極高,屢屢在極危險之境地施展神通,幾次化險為夷,這才能繼續(xù)飛馳下去。 距離黑光不過百余丈的身后空中,還有一道仙氣閃爍的白色劍芒,正對著前方黑光緊追不舍,所過之處威勢赫赫,氣勢較之前方黑光有過之而無不及,似卷起漫天云彩,傲嘯天地,懷著對前方那道黑光極深重的憎惡,帶著一股誓斬之于劍下的執(zhí)念,追蹤而來。此處距離青云山最高的通天峰已經(jīng)很遠(yuǎn),只能遠(yuǎn)遠(yuǎn)望見那直囘插天際的雄偉輪廓,但青山處處峰巒起伏,依舊還算是青云山脈的范圍之內(nèi),眼看著前頭忽又隆囘起一座險峻孤瘦的奇峰,似一柄利劍橫空出世,擋在黑光之前。也許是被身后那白色劍芒追得太過狼狽心中惱怒,同時也是焦灼萬分,那黑光突然一改之前都是繞開山峰繼續(xù)逃竄的動作,反而猛然一沉,鉆進(jìn)了眼前這座山峰的下方背陽陰影處。 后方緊追的白色劍芒不過片刻便飛馳而至,只聽那仙氣寶光中有人發(fā)出一聲冷笑,并無半分畏懼,也無一絲猶豫遲疑,轉(zhuǎn)眼也調(diào)轉(zhuǎn)方向追向山峰下方了。 那山峰背陰處,灑落下來足足有二十余丈高,落到下方一個清水小潭里,濺起晶瑩水花無數(shù)。瀑布兩旁,古藤交織,老樹叢生,粗大的橫枝憑空伸出,上面因為水汽豐沛而生滿了青苔綠蘚,看著一派幽然之相。 黑光飛馳而至,在快要撞上地面時輕輕巧巧一個轉(zhuǎn)彎,又緊貼著地面掠出幾步,黑光有意無意地與地面似乎有所接觸。眼看那白色劍芒再度追近,黑光立刻折沖向天,再次沖起。白色劍芒中飄出冷哼一聲,劍芒微動,就要追上去的時候,忽然只聽身下一聲厲嘯,從土中猛然有一只巨大白骨之爪破土而出,抓向那白色劍芒。 這一下異變陡生,自然便是前頭那黑光于之前瞬間布下的暗算手段,既陰險又狠辣,而且看那骨爪白中透黑,隱隱還飄來一股奇異腥臭氣息,只怕不知還抹了什么極厲害的毒藥在上頭,這若是被它一下抓實,只怕那白色劍芒中的人就算不死多半也身負(fù)重傷。 只是如此陰毒的手段,不知為何那裹在白色劍芒中的人卻絲毫沒有驚慌失措的舉動,倒像是早就有所提防一樣,在白色骨爪破土而出的前一刻,白色劍芒便嗖的一聲飄到一旁,隨即伴隨著一聲清朗叱喝,一道氣勢雄渾的光柱閃爍而出,其中更有七顆大星隱約浮動,彼此輝映,形成一縷絕妙的北斗星光,當(dāng)空劈下,只聽咔咔脆響聲頓時傳出,那可怕的巨大白骨之爪竟然毫無反手之力,便在這七星劍芒中被瞬間擊毀。 白色劍芒一擊破敵,更不停留,又是緊緊追蹤前方黑光而去,同時那白色光輝中傳來一聲冷笑,寒意徹骨,凜然道:“妖魔邪道,任你有種種手段,青云山上也容不得你猖狂,受死!” 說罷,劍芒洶洶,又是追風(fēng)破云風(fēng)馳電掣般追了上去。 這一前一后、一黑一白、一逃一追的兩人,自然便是昨夜在幻月洞府里已經(jīng)戰(zhàn)過一場的白骨老祖與蕭逸才了。 對白骨老祖來說,他覺得自己非常非常郁悶,多年以來,他一直深居于中土之外浩瀚無邊的蠻荒之地,在那魔教蠻荒圣殿中,因為種種原因規(guī)矩,不曾出世,直到有一天,一個從中土跋山涉水突破重重天險絕地到達(dá)蠻荒深處的神秘人物,突然現(xiàn)身于圣殿之中,手中竟持有圣殿早已遺失的圣物“天魔策”殘片,一時圣殿sao然,無數(shù)早已心靜如水一心侍奉魔神的大小祭司們盡數(shù)涌來。 而此人除了大言不慚要重開那亙古“冥淵”外,還不停鼓動眾多守衛(wèi)圣殿的圣教長老往中土去,說是非如此不可重興圣教。然而在圣殿里地位最崇高的七位大祭司商議之后,卻是反對意思占了上風(fēng)。且不說亙古冥淵關(guān)系太大,無人敢去輕動,便是圣殿之中古老相傳的規(guī)矩,眾多祭司長老的第一要務(wù),還要是謹(jǐn)守圣殿,不得輕離。這種相對保守的想法在蠻荒圣殿里占據(jù)了多數(shù),但其中也有一些想法激進(jìn)的人物,白骨老祖便是其中的代表。 他出身圣教,自小聰穎,修習(xí)魔功后又是勇猛精進(jìn),時至今日也已經(jīng)身居圣殿長老的高位,雖然他從心底也不敢和那七位高高在上的大祭司有所抵觸,但對傳說中遍地浮華珍寶無數(shù)的中土,卻早就是向往已久了。更何況,人皆有上進(jìn)之心,他多年前便已明白,只要一直待在這蠻荒之地,他便永遠(yuǎn)無法再進(jìn)一步。 當(dāng)日那場爭論平息下來之后,他心中便有不甘,偏偏那中土來的神秘男子發(fā)現(xiàn)了他有所不滿,暗中接納,幾番巧舌如簧下,白骨老祖果然狠下心暗暗隨他潛入中土,一來是看一看這修真界里早就公認(rèn)的花花世界,二來那神秘男子也對他親口說過,中土正派里原先的確是有幾個極厲害的人物的,然而早在上次大劫中,便幾乎都死得干干凈凈,如今剩下的,不過都是道行粗淺之輩,哪里是白骨老祖師的對手? 想到此處,白骨老祖躲在黑光之中,一邊亡命飛馳,一邊恨恨在心中怒罵,心想這中土世界果然是極好的,珍寶無數(shù),自己才剛來第一次,便在這青云山上感覺到了至寶“冥河翠晶”以及那一件聞所未聞的奇寶“莽古蜃珠”,但是除此之外,中土這些修道士的道行,卻也是出人意料的高深。雖然白骨老祖的道行也是極高,但是那看似年歲不怎么大,此刻還緊緊追在身后的年輕敵人,在那幻月洞府中含怒一劍,七星閃爍,威力竟是無可匹敵,白骨老祖猝不及防之下,被破了法寶“白骨哭”不說,自己一條手臂也被斬斷,元?dú)獯髠?/br> 逃離通天峰的一路上,蕭逸才似乎因為白骨老祖擅闖青云禁地,極為憤怒,竟是緊追不舍,白骨老祖用盡手段,包括在一路上施了好幾次陰毒手法,卻都被蕭逸才一一破去,直如追魂索命的惡鬼一般,將白骨老祖追得心驚膽戰(zhàn)。 此刻在半空飛掠中看到自己布下的“陰鬼手”再度被這可惡至極的敵人破去,白骨老祖已然無法可施,在心底狠狠一咬牙,卻是調(diào)轉(zhuǎn)方向,使出全身力氣,向那通天峰下的青云山麓方向,全力飛馳而去。 別人不知道,他卻知曉那個蠱惑他前來中土的神秘男子就在那個地方,除此之外,那男子這些年來暗中聚集了不少人馬,說是重建了昔日圣教的一個分支,“萬毒門”,雖然白骨老祖出身魔教圣殿,對這分支向來是看不起的,但是這些日子暗藏身后,他也發(fā)現(xiàn)其中確有不少道行不俗的人物,特別是那身為門主的神秘男子與另一位千嬌百媚的美艷副門主,更是道行高深莫測,連白骨老祖都有些看不清。 本來白骨老祖是是不愿將此人引回去的,獨(dú)自一人回去還可遮眼一下,若是被人這般追著回去,他的臉面自然便丟得干干凈凈,只是形勢逼人,再不往回跑的話,白骨老祖只怕自己真的便要糊里糊涂地喪生在此人劍下了。 但只聽劍芒破空,銳嘯連連,這一黑一白兩道光芒,在青天之下,又是再度飛馳而去了。 青云山脈廣闊異常,但這兩人都是道行極高的人物,又是放開了手腳全力飛馳,所以沒過一盞茶工夫,白骨老祖便再度飛回了自己平日隱身的那片樹林,當(dāng)下更不遲疑,直接掠進(jìn)樹林。心中正自惱怒,準(zhǔn)備喊那兩個高手過來一起對付此人時,卻發(fā)現(xiàn)那神秘男子和金瓶兒居然不知為何,都不在這林中,只有平日隱約記得見過一次的另一個腰戴金斧法寶的小嘍嘍站在那兒,愕然回頭。 那人腰戴金斧,自然便是夏侯戈了,此刻單件白骨老祖飛馳而至,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自己還是先走為妙,當(dāng)下一聲低喝:“你,速速擋住來人!” 夏侯戈乃是門主親信,平日里也見過白骨老祖幾次,知道此人的身份,此刻被他一喝,登時便是一怔,下意識地站了出來。白骨老祖則是心中暗笑,反正他天性涼薄無情,把夏侯戈這種跟他毫無關(guān)系的人當(dāng)作棋子,于他當(dāng)真是根本毫無壓力,也不多說什么,“嗖”的一聲便遠(yuǎn)遠(yuǎn)飛走了。 片刻之后,夏侯戈忽然身子一震,站在林中仰頭望去,只見一道劍芒氣勢萬千,破空而至,一路上狂風(fēng)卷塵,樹倒叢開,隱隱然竟有惶惶不可一世之姿,于半空中忽然而至,在他身前丈許之外猛然停住,劍芒刺目閃爍,片刻后緩緩散去,那人現(xiàn)身而出,在他目光注視之下落到地面,面色冷峻地看了過來。 一身墨綠道袍,手執(zhí)七星仙劍,風(fēng)煙滾滾熄于身后,只片刻之間,那人的氣勢仿佛便已籠罩了這整片樹林,鎖定在他身上。 面目陰沉的夏侯戈身子輕輕囘顫抖了一下,不知為什么,卻沒有第一時間去拿起腰間的金斧法寶,又或許是一丈之外的那個男子目光冷厲,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嗎? 密林之中,像是忽然平靜下來,鳥語蟲鳴,盡數(shù)消失。 蕭逸才手中仙劍冷芒吞吐,七枚大星再次閃亮,閃爍不停,俊朗眉宇間神色漠然。只是他卻也不知為何,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微微瞇起了眼睛,靜靜地看著前方那個面貌陰沉的男子。 這一日是個晴天,陽光溫暖,懶洋洋地照在已經(jīng)冷清許多的青云別院上。 歐陽劍秋下山以后,一路御史飛劍來到青云別院之外,發(fā)現(xiàn)自己是最早到此處的人,便在門口反復(fù)細(xì)看,一縷清香從黃色符紙折成的紙燈上飄了起來,讓人精神為之一振,想必就是細(xì)雨師妹所說的含香符紙的氣息了吧?” 不過,或許,這也帶了些小師妹身上的香氣呢? 歐陽劍秋剛想到此處,忽地心頭一跳,隨即連忙將這年頭丟開,一跺腳差點打了自己一記耳光,珍而重之地將這小紙燈握緊,同事心中慚愧,暗自對自己罵道:“歐陽劍秋,你還有沒有良心?這是小師妹關(guān)懷你才贈你的一件小禮物,何等珍貴,你高興還來不及,怎敢起其他什么下囘流心思?若是被小師妹知道了,豈非登時就被人家看輕了!” 只是他心中終歸是有些甜蜜的,過不多時,又忍不住向手中的小紙燈看上兩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便在這還是,忽然只聽旁邊風(fēng)聲傳來,歐陽劍秋吃了一驚,抬頭看去,之間兩道劍芒飛下,落在他身邊不遠(yuǎn)處,卻是柳蕓和穆正懷二人,他們這些人平日里都是相熟的,彼此見面,都是點頭微笑致意。只是柳蕓眼尖,一下便看出歐陽劍秋臉色似乎有些異樣,同時手中握著的那小小紙燈也被她看在眼中,登時便笑了出來,道:“歐陽師兄,你這手中紙燈,以前可沒見過???” 歐陽劍秋沒防備柳蕓一上來居然便瞅到了這小小玩意,目光是在犀利得嚇人,就是他平日里定力修持不錯,也忍不住臉上一熱,隨即便裝作若無其事地道:“哦,沒什么,一件小玩意而已。” 說罷,便輕輕將小紙燈收回懷中,旁邊的穆正懷看了他一眼,并沒有說話,但柳蕓卻像是想到了什么,嘻嘻一笑,道:“歐陽師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小紙燈似乎是符紙所折,咱們青云門內(nèi)雖然雜學(xué)眾多,但是說到符箓這門奇書,只怕還是以出身龍湖王家的細(xì)雨小師妹最為出色。咦,對啊,說起來,今天不是應(yīng)該小師妹當(dāng)值來這里巡視嗎,這……該不會是小師妹送給你的吧?” 說到此處,柳蕓已經(jīng)掩口笑出聲來,便是旁邊的穆正懷也帶了幾分好奇,向歐陽劍秋的懷中方向看了一眼。 歐陽劍秋只覺得一時間臉如火燒一般,卻沒有多少是為自己,反而莫名擔(dān)心起王細(xì)雨來,這若是萬一有什么閑話傳出去,細(xì)雨師妹會不會難做人?隨即轉(zhuǎn)念又想,該不會到時細(xì)雨師妹聽了閑話,反而誤會我多嘴說出去的吧,那我卻怎么對她分辨才好呢…… 他平日也算大方開朗的一個男子,道行天資在青云門下也算是出眾的,只是多年來一直安心修行,這還是第一次為男女情事所動心,一時患得患失起來,竟忘了回答柳蕓的話。 柳蕓在一旁看到他這幅模樣,先是一怔,隨后笑了起來,眼中光芒閃動,而站在一旁的穆正懷平日里最是方正,便如他那個師父一般,此刻也是微微搖頭,最自己這個同門笑而不語。 三人在此又等待了一會兒,很快又有當(dāng)值的數(shù)人到來,不過出乎眾人意料的隨著一陣略帶寒意的劍芒掠下,名列青云門五大長老之列,隱隱然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齊昊齊長老,竟然也來到了此處。 眾人趕忙上前見禮,齊昊倒是神態(tài)溫和,看著平易近人,與眾人說笑了幾番,大家才知曉齊長老也是關(guān)心山下別院,所以趁著今日有空也來巡視一番,至于掌教真人與這位青云門第一長老之間不可言明的暗斗,無人會知道,齊昊自然也不會跟他們說出半點。 于是接下來眾人進(jìn)入青云別院,按照自己的巡視路線自顧自走去了,齊昊則是在眾人最后,淡淡地看著這一片安靜而廣闊的別院,面色淡然地邁出腳步,信步走去。任是誰也看不出,他對自己此刻不在云海之上而是來到這山下別院中,會有絲毫的不滿與怨意。 只是他們誰也料想不到,此刻在這座看似安靜的青云別院深處,某個不為人知的房間里,一個身材高大的黑影正環(huán)顧四周,也不知他在此處待了多久,只見他眼中不時掠過一絲不解之色,低聲自語道:“那小丫頭身負(fù)‘修羅噬鬼圖’,又無修持什么厲害囘法門,本該受修羅之力日夜蝕心之苦才對,怎的反而竟能壓下修羅之力,安心修持青云門的清風(fēng)訣?” 他緊皺眉頭,連平日緊裹于身的黑氣都沒有凝聚出來,只在屋中輕輕踱步,自言自語道:“不該如此啊,修羅之力便是道行高深的修道士都無法忍受,何況她一個道行粗淺的小姑娘,除非……”他神色忽然一滯,似乎想到了某個不大可能的想法,愕然回頭,看向屋內(nèi)的床鋪,帶了一絲奇怪的口氣,輕輕道,“莫非……竟然是我看走眼了,這小丫頭反是個于修道上有著極高天資的奇才不成?” 歐陽劍秋替的是王細(xì)雨的班,所以這一日在青云別院中的巡視,他走的路和昨日王細(xì)雨走的是一樣的,同樣是最靠東側(cè)的庚道。 相比起其他六條別院大路,庚道在規(guī)模上并沒有太大區(qū)別,道旁兩側(cè)也差不多都是同樣的庭院。只是眼下時候,這無數(shù)庭院里的主人們,都在通天峰上竭盡全力地參加一場前所未有的異境之行,歐陽劍秋看著一扇扇敞開或半閉的院門,心中不禁掠過一個念頭:若我也是如同他們一般的少年時候,參加這一次的異境之行,又會拿到幾面青木令呢? 想了片刻,他哂然而笑,將這個有些異想天開的想法拋開,重新向前走去。 腳步聲聲,踩踏在庚道的路上,兩側(cè)墻內(nèi)柳枝依依,透過門扉窗口,依稀可見青嫩的紙條隨風(fēng)搖擺,青云山下雖有四季,但青云門中卻又秘法,將這些世間常見的柳樹,栽種得四季常青。 走過一個個寂靜冷清的院落,前后都未見人,好似偌大而廣闊的別院中,此刻只剩下了他一個人。歐陽劍秋是修道之人,此刻又是日頭高懸于空的白日,自然不會有絲毫害怕之意,反而是走了一段路后,看著周圍并無異狀,他忍不住又從懷中拿出那只小紙燈籠,在收件輕輕把囘玩著,聞著那淡淡清香,眼前又浮現(xiàn)出王細(xì)雨小師妹那美麗的容顏來。 小師妹她會不會知道我的心意呢? 應(yīng)該是知道的吧,否則的話,她何必送我這一只小紙燈?可是小師妹人是極好的,說不定她真的只是擔(dān)心我徹夜不睡,才送了我這件小物,我若以此糾纏于她,非但是sao擾她修道靜心,自己豈非也是品格不堪至極了? 歐陽劍秋緩步而走,但心中卻是不由自主地又轉(zhuǎn)過萬千念頭,卻都在思念那位少女,心意糾纏,連面上神色也有些陰晴不定起來。就這般又走了一段路,大概走到了庚道的中間處,歐陽劍秋猛然覺囘醒,從這莫名的糾結(jié)中掙脫出來,定了定神之后,連他自己也忍不住苦笑起來,搖頭嘆息一聲,自語道:“歐陽劍秋啊歐陽劍秋,你卻是從哪里來的恁多古怪念頭,可不要走火入魔了!” 說罷輕喝一聲,自己提振精神,隨后目光向兩側(cè)看去,干脆便快步走向旁邊一處庭院,仔細(xì)查看起來,好像這樣認(rèn)真干活,便能忘掉一切不再胡思亂想了,只是后走路之間,他的手上卻還是抓著王細(xì)雨送他的小紙燈,兀自不肯放棄。 石階上,庭院門口,掛著的是庚道十五的牌子。 而就在隔了一個院子的隔壁,庚道十七的庭院里,火字房處,那一直緊閉的房門,忽然輕輕打開了,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門內(nèi),卻沒有馬上出來,而是緩緩又回頭看了看身后房間里,面上掠過一絲疑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