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大家對那些奇異的事情避而不談,給爺爺營造了一個“熱心大爺,智斗歹徒”的形象。 爺爺微微一笑,擺手道:“不能喝酒了,受了內(nèi)傷!” “什么?” 我詫異發(fā)問:“爺爺,你沒事吧?” “嚴格來講是沒事!” 爺爺嘆氣道:“但是,此事傷了我的元氣,這頓飯之后,我就要上山靜養(yǎng)一陣了!” 說著,怹伸出手在我頭上揉了兩下,臉上擠出一絲微笑。 “三叔,您辛苦,我無以為報?。 ?/br> 程晨站起身,雙手托著酒杯,一飲而盡。 “唉……” 爺爺再次又嘆氣。 “人老不以筋骨為能啊,我真的老了,以后可能幫不上你們了,我可能要上山休養(yǎng)一年,這段時間里,你多照顧一下他們!” “沒說的,三叔!” 程晨點點頭,抿嘴道:“這一路走來,多虧您的幫助,這倆孩子您盡管放心,只要在云城地界兒,我保證他們不會受欺負!” “好,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 爺爺轉(zhuǎn)頭又對我們說:“你們倆,以后遇到事,多跟你們大叔商量!” “好!” 我和余音異口同聲回答,齊刷刷地點頭。 接下來,同桌的警察同志說起了那起案件的經(jīng)過。 果然,跟爺爺之前預想的差不多,案件的起因就是因為商業(yè)競爭。 罪犯叫王大發(fā),是個公司老總,也是死者公司的競爭對手,兩家公司一直以“友商”相稱,實則掐的最狠。 半年前,云城市區(qū)開展老舊城區(qū)改造活動,凡是做工程的,都知道這是塊大蛋糕。 于是,好多家公司開始競標,卻只有王大發(fā)和那位死者的公司分別入圍。 王大發(fā)呢,是個慫人,生怕自己干不過死者,所以才想搞點歪門邪道。 正所謂,慫人有狠招,他經(jīng)朋友介紹,雇傭了滇南蠱族的訓蟲師,并選擇了讓人慢性死亡的人體瘴。 就這樣,三個月的時間內(nèi),死者因體內(nèi)瘴氣過多,影響臟腑平衡而死。 之后,王大發(fā)的公司競標成功,這小子賺翻了。 可慫人終歸是慫人,得知警方開始調(diào)查這起案件,王大發(fā)慌了。 他覺得自己如果表現(xiàn)的跟死者很有交情,就不會被死者懷疑。 于是,他就三天兩頭往死者家里跑,還老送些柴米油鹽之類的生活必需品。 于是警方覺得他奇怪,把他給控制了起來,沒等審問,他就招出了實底,把自己雇傭滇南蠱族的事情詳細地講了一遍。 之后就是爺爺帶著我們抵御訓蟲師,差點交代在那間大院。 案件水落石出,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酒席宴散,爺爺開始跟我們告別。 我也是突然發(fā)現(xiàn),爺爺不再是我小時候的樣子。 歲月飛逝,怹已六旬有余,臉上布滿皺紋,鬢角早已白透。 “照顧好自己,好好學習,功夫也別落下!” 站在飯店門口,爺爺千叮嚀萬囑咐。 “哎呀,您就放心吧!” 我拍著胸脯說:“我肯定能照顧余音,再說了,這小子也雞賊!” “我看就你最雞賊!” 爺爺白了我一眼,把我拉到一旁。 “這包里都是克制怨煞的紙符,倘若余音暴走,只能用這個克制,我就交給你了!” 說著,怹遞給我一個小手包。 “最后一句!” 爺爺走下臺階,邁著大步揚長而去。 “你們倆小東西記住,江湖路遠,戲要做足,人情世故也要拎清!” 第十三章 余音出事了 “喂,今天不擼,對,爺爺要來看我們!” “是的,我弟弟也得去啊,老爺子主要為了看他!” 高中畢業(yè),我和余音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入云城大學中文系。 到大學后,他的相貌仍被同學們忌憚,慢慢才被人接受。 不過這小子算是把爺爺?shù)脑捓斫馔噶耍瑧蛞鲎?,人情世故要拎清,他一樣都沒落下。 所以,他在學校里還挺有人緣,交了不少朋友。 而我,則像所有的大學生一樣,天天上課,打游戲,若不是爺爺仍保持每周過來看我們,我早就放棄練武了。 而爺爺,自從幾年前上山修養(yǎng)之后,已經(jīng)處于了退隱狀態(tài)。 怹不再理會繁雜瑣事,在村里種了一方田,養(yǎng)了兩只狗,還養(yǎng)了幾只鸚鵡。 像平常的老人一樣,怹每周最高興的事就是來看孫子,不過還要監(jiān)督我們練武。 放下電話,我趕緊找出昨天洗好的衣服,換好之后準備去迎接爺爺。 老頭比較講究,看不得我們衣服上帶一點臟,總說我們都長大了,該注意形象。 穿好襪子蹬上鞋,準備去車站接爺爺,卻沒想到,剛出門就接到了陌生來電。 “你好,請問你是余音的家屬言有理嗎?” 按下接聽鍵,聽筒里傳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余音一定是闖禍了,不然不會讓人家把電話打到我這。 “對,我是言有理,余音是不是惹事了?”我客氣地發(fā)問。 “不是的……” 對面嚴肅地說:“請你到第一醫(yī)院來一趟,余音受了傷,正在搶救,需要家屬過來簽個字!” “什么!” 我有點慌,也覺得不對頭。 這余音,身上帶七世怨煞,煞氣一點點化解的過程中,他會比較倒霉。 所以,多年來,他一直小狀況不斷,經(jīng)常受些小傷,但是從沒鬧到要住院搶救的地步。 “好,我馬上到!” 我緊張地咽了下口水,放下電話,撒丫子直奔醫(yī)院。 到了之后,余音已經(jīng)搶救成功了,卻仍沒有意識。 從搶救室推出來,他沒穿上衣,身上插滿了管線。 就見他本來黑紫色的那半邊身體,顏色竟然淡了不少,另一邊正常的身體則十分蒼白,一點沒有血色。 我有點慌,還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之前說過,他身體兩邊分陰陽,算是“陰陽人”,而今,大概是陰陽失調(diào)了。 “你好,言先生,余音已經(jīng)脫離危險,只是病因不明,還需要觀察,請你先去繳費吧!” 小護士跑過來,遞給我一張可以當圍巾的繳款單。 我點點頭,下意識摸了摸兜。 不多時,爺爺和程晨也趕來了。 “怎么回事,你怎么不看好他?” 爺爺先劈頭蓋臉把我數(shù)落一遍,程晨則是默默交了所有費用。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 我撇起嘴,不悅地說:“他都這么大人了,我哪能看住他,聽他室友說,他都好幾天沒回宿舍了!” “你?。 ?/br> 爺爺橫眉立目,大口喘著粗氣。 好像我就應該天天作為余音的監(jiān)護人,保證他人身安全似的! 程晨交完費,立馬過來打圓場。 “行啦,三叔,我問大夫了,孩子沒啥事,再者說,有理也不是故意的??!” 爺爺卻把怒火轉(zhuǎn)向他,厲聲呵斥:“還有你,我說讓你管著點兩個孩子,結(jié)果呢,據(jù)我所知,你除了帶他們喝酒擼串,沒起到什么好作用!” “是……” 程晨低頭,憋著笑說:“看來,您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啊……” “我……” 爺爺氣的還想爭辯,一位小護卻小跑過來。 “這里是醫(yī)院,不要再吵了,余音醒了,家屬可以進去探視了!”